好奇心一旦被挖掘出来,就会想去探寻更多的隐秘事件,尤其是那摆不上台面的阴暗。季喻川在评论里扫了一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她切回了自己的主页,像阮玉容他们都已经发微博报平安了,李晋肃、黄恺他们简单的转发,季喻川迟疑了一阵,也点了转发。至于底下是夸是骂,倒也随它去了。
    “阮小姐,请问您能说说那日发生的事情吗?”电视里的询问声拉回了季喻川的神思,虽然说楚谨言她们抹去了阮玉容的记忆,可难保出什么纰漏。季喻川抬起头看那张因为仓皇而变得惨白的脸色。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维护着秩序的保镖们几乎挡不住那伸向前的话筒。网上流传的版本实在太多了,从摄像中看到了野狼出现的场景,但是之后呢?为什么会是一片模糊?
    “抱歉,我不想回忆。”阮玉容摇头婉拒。她想到了那天被无数双眼睛绿幽幽的眼睛盯着的场景,只觉得周身凉透,想起了一点都让她头皮发麻。快速地沿着助理们开出来的一条道,她坐上了车扬长而去。网上显然有不少人看了这节目,这时候话锋一转,不再猜测怪力乱神的东西,而是阮玉容的粉丝们一边倒的辱骂那揭人伤疤、没有眼力见的记者。
    “她抹去的记忆用什么填补?”季喻川有些好奇地问道。
    “昏迷,空白。”盛清如淡淡应道,她的眉头一拧,对季喻川如此关注阮玉容有些许的不满。阮玉容不会是女娲之心,她的身上也没有女娲血玉,还有什么需要关注的?见季喻川一心刷手机不再搭话,盛清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抿了抿唇半晌后才开口道,“我们去羽山一趟。”
    “去哪儿做什么?”季喻川漫不经心地问道。她刚看到一篇文章,依旧是对山林中的事情进行,加上那不同寻常的日全食,最终下了一个有妖怪的结论,作者本人也是个妖灵爱好者吧?看他的文章中还提到了民间妖监会,似是了解了不少的东西。
    “带你去看看曾经的凤凰一族栖息地。”盛清如抬了抬眼皮,淡声道。
    季喻川一惊,凝视着盛清如问道:“是去你的娘家?见家长?”
    “……”盛清如沉默半晌,应道,“算是吧。”长生树存在的时间极为长久,已经算不清出去他的岁数,曾经的凤凰一族一代又一代都是在长生树上诞生。长生树看遍了世间的生老病死,对于俗世中的事情,他几乎是无所不知。“不过去长生树之前,我们还是先回一趟羽山的别墅,看看那儿的阵法。”千万年前族人设下的阵法,之前电闪雷鸣时候还能听到龙吟,倒是不知道那孽龙现在又如何了?在漫长的岁月中,它的法力被封印给吸食?亦或是找到了另外的修炼法门。
    “好的。”季喻川点点头,别说是羽山了,只有盛清如开口,就连刀山火海都可以陪着她走一趟。她应下后屋中便没有人说话,陷入了寂静中。神游了片刻,季喻川才想起了自己不久前的梦境,她觉得有必要将一切的事情都告知盛清如。如果她苦苦寻找的女娲之心根本不存在,她又会怎么样?
    “长生树跟我说过这种可能,女娲之心在轮回中碎裂成千万分,落在不同的人身上。”盛清如沉吟了片刻,又道,“这件事情先压下去不要管,当务之急还是找全五行灵珠,到时候所有的谜题都能够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在第一次走上羽山的时候,季喻川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鬼地方了,可事实上她不止一次到来,甚至没有盛清如的陪伴,也一个人开车去了那个别墅,在书柜中翻找着对自己有用的书。别墅中依然萦绕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可是跟第一次去多少有些不同,至于其中的不一样,她也说不准。
    别的地方艳阳高照,可是羽山的深处始终是阴沉沉的,那压在了山头的阴云沉甸甸,似是要将山峰给压塌了。树上的蝉鸣有气无力,似乎感知到了生命即将终结。“不管看多少次,我还是觉得这宅子造型很奇怪。”下车之后,季喻川伸了一个懒腰,对着盛清如道,“封印都是这么奇形怪状的吗?”
    在涅槃之后,盛清如回到羽山别墅的次数或许还没有季喻川多,她拧着眉头看周边的气场,总觉得有什么变化。她的思虑太重了,甚至没有多思考季喻川的话,就匆匆忙忙地进了宅子内部。封印还在,屋中的桌椅依旧被阵法束缚着动弹不得,但是她感受不到那封印中的龙气。
    “怎么了?”季喻川看盛清如一脸凝住,心头也不免笼上了阴霾,她握住了盛清如的手,关切地问道。
    盛清如按了按眉心,掩饰着脸上的一抹疲惫之色,她应道:“龙魂不见了。”
    季喻川沉默了半晌,脑海中不期然浮现了拍摄《神迹》时,某个电闪雷鸣的下雨天,他们也是在羽山的别墅区,那时候看到半空中的一道龙影,难不成是从封印中逃逸出去了?“逃走了?”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封印中一丝龙气都没有残余。这个世道本来就压制着妖力,再加上千万年的封印之力,孽龙的力量已经削弱了很多,在先辈的预想中,这条龙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消失不见。”盛清如顿了顿,又应道,“我觉得龙魂被吞噬的可能性比他逃走的可能性要来得大。”
    季喻川不解地问道:“不是有封印吗?”
    “龙与龙之间可以互相吞噬,未必要真正接触到龙气和龙魂。”盛清如应道,再者孽龙的力量在消退,这封印之力同样也在漫长的岁月中消减。季喻川挪不动,因为她是肉体凡胎,但是大妖就未必,只不过能够不惊动她而动了羽山的封印,想来也是个人物。
    “要怎么办?他会有危险吗?”季喻川问道,还没等盛清如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危险本来就存在的,只能说他让这危险更可怕了几分。”
    “是的。”盛清如长叹了一口气,封印底下既然没有东西了,也没必要在这一处停留了。她扫了季喻川一眼,淡声道,“咱们走吧。”长生树所在之地颇为隐秘,不是一个车能够开进去的地方。季喻川只是片刻的愣神,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到了一个黢黑的山洞前。碧绿的藤萝在风中摆动中,前方是神秘和未知的东西,就算身边有盛清如,她的心中依旧擂起了鼓。就像是武陵渔人在无意中探寻到的桃花源世界,她也在一阵子的狭窄和阴暗后,顿觉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参天的巨木遮天蔽日,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高。树叶在风中摇摆,沙沙的响声似是在迎接来客。
    “是她?”苍老而浑浊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季喻川松开了盛清如的手,满是惊奇地爬上了大树前那块石头,她看着干枯的书皮开始扭动,最后显现出了一张人脸。细嫩的枝条从高大的树枝上垂下。季喻川伸出一只手接住,嫩绿的叶子随着风在掌心扫动,传递着一种淡淡的麻痒。“长生树。”她开口道,心中则是暗暗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长生树也笑着回答:“是的,你是女娲之心?”
    季喻川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季喻川,我是我自己,我不会是女娲之心。”说这话的时候,她忍不住转头去看盛清如。她知道盛清如跟这长生树有联系,自然也是明白她跟长生树讨论过不少次女娲之心的事情。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找到最终的答案,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笃定?就凭借那不怎么准确的猜测?就算全世界的人认为她季喻川是女娲之心,只要她自己开口否认了,她就不会是女娲之心。
    “她不是。”盛清如开口了。
    老树的眉头一挑,那张脸上浮现了些许诧异,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长叹了一口气,它转了一个话题道:“这个世界妖氛越来越重了,你之前说妖皇令已经出现,妖皇本人可能也已经没入了人群之中。他们也在四处寻找女娲之心的下落,只不过很奇怪,对五行灵珠,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可能是想等我们收齐了,再坐享渔翁之利。”盛清如漫不经心地应道,“土灵珠的持有者,身上沾染了很多的女娲之灵,大地一族都听她的号令,但是对我们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我猜她是站在妖皇那边的。”
    “人世间的规矩太多了,已经化形成人,在人类的社会中还得按照人的法则来行事。不过我看这种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了,现在连妖监会都出来了,人们的世界观很快就面临着崩溃,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长生树的声音中满是忧虑,“还有木灵珠和金灵珠下落不明,我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的元魂觉醒。你之所以感知不到,就是他们不想让你感知到。他们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你毕竟是娲皇的使者,他们会抗拒,也会控制不住靠近。”
    “说白了,就是必定要选择一方,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对么?”季喻川接过长生树的话,应道,“就算他们身上有灵珠消息没有泄露出去,元魂觉醒之后,名义上都属妖皇的子民,能够被妖皇感知,妖皇的人会去找他们,逼迫他们站队。”
    长生树的脸上漾出了一抹笑意,它颔首道:“事实上就算你们不过来,我也要想办法提点你们,不要将注意力放在妖皇一个人的身上,因为东皇也已经苏醒了。”
    第057章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快穿 我当大佬那些年》已开,这篇文都放存稿箱了,依旧日更,不会坑的。
    改了个题目本来叫正道栋梁。
    不接通告不接戏的时候, 季喻川也乐得清闲。从长生树回来之后, 她似是一下子想通透很多的事情, 可依旧有零星的碎片抓不住。山林中发生的事情好像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从医院里出来的人投入了新的工作日程中,媒体的视线终于从那些玄怪的事情上, 转移到了一堆八卦上。譬如影帝姜临帆和阮玉容分手,周昊天和任仪常常出现在一起、亲昵的模样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你说, 我会不会因为太长的时间没有出现, 被观众们彻底遗忘了?”季喻川歪在了沙发上, 享受着送到嘴边的瓜果,视线在电视剧上一荡, 又快速地收了回来。她对这些东西不太在意, 可惜信仰力嘛,偏偏要从那些粉丝身上来。
    “暂时不会。”盛清如淡声应道,“有的台还在播《弑神》呢, 你的cp文可没有少过。”
    “你看啦?”季喻川眉眼弯起,笑意盈盈。“他们要拉cp, 我哪里拦得住啊?再说了, 那些cp中还是我跟你的相对比较火热吧。盛清如、盛小如, 光你一个人就占了两,还时不时有人在我微博下问,说你什么时候会开微博,就算不开,能发几张照片也是好的。”
    “那你怎么回答?”盛清如掀了掀眼皮子, 懒声道。
    “我告诉他们不行,你只有我能看。”季喻川开玩笑道。要是她真敢这么说,八成头条和热搜在等着她。见盛清如的脸上神情没有什么起伏,她推了推她的手臂,问道,“周昊天和任仪之间的感情这么好吗?难道算是患难见真情?那阮玉容和姜临帆是怎么回事?没有变得情比金坚,反而闹了个一拍两散?”
    盛清如不想提到阮玉容的名字,可是为了满足季喻川的好奇心,她不得不去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她可以确定自己的师妹是喜欢女人的,当初她费劲心思纠缠自己,可是眨眼就跟姜临帆在一起了,说白了就是为了资源和热度。她本来就不喜欢阮玉容的纠缠行径,见她不择手段,内心中的厌恶更多了几分。“他们分手也不奇怪,本来就没多少感情,大约是姜临帆单方面不肯放手。”盛清如轻描淡写地说了过去的事情,最后针对这件事情,以这句话做总结。
    “我——”季喻川正打算说些什么,突然间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从沙发缝中挖出了手机,瞧着像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不像是打错了人。季喻川迟疑了片刻才接起电话,发现之前正在讨论的正主出现了。只不过,阮玉容打电话给她是为了什么?直到挂掉了电话,季喻川还有些茫然。
    “她说什么?”盛清如挑眉道,眸光沉沉。
    “她想跟我见一面,约好了地点,说有事情要问我。”季喻川老实地应道。
    “那你怎么回答的?”盛清如又问。
    季喻川摸了摸下巴,应道:“我答应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盛清如的脸上果然有些不高兴。“她觊觎的是你不是我,该生气的也不应该是你吧?”季喻川挑了挑眉道,话音才落下,她就被盛清如拉入了怀抱中。“小心些。”低低的嘟囔传入了耳中,季喻川笑着颔首,她一定会像防狼一样防备着阮玉容的。
    近些日子的阮玉容正处于风尖浪口呢,她跟姜临帆都不愿意回应媒体们的问题,而想要挖出新闻的狗仔们,只能够采取跟随偷拍这种方法,希望发现点线索。季喻川到得早,她见到阮玉容的时候,发现她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是个僵尸。妆容掩饰不住那憔悴的脸色,一双盈着水泽的眸子也早已经失去了光彩。
    “你相信鬼神之事吗?”阮玉容不是跟季喻川约饭的,一道场她就直切话题。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季喻川搅拌着手工酸奶,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阮玉容选了一个跟她隔得最远的位置,可是她不觉得这样说话一点儿都不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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