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对你说。”理智回来一些,付峥望着一地的气球,从床上站起。
    “你说。”
    “跟我回c市吧。”
    姜可:“……”
    这话她听过太多遍了,只是一直没有听到,她最想听得那个答案。
    “为什么?”
    付峥想了想,说:“你年纪也不小了。”
    姜可:?
    付峥面色微微的红,这种红在他那张大黑脸中实在不明显,但姜可还是察觉到了。
    他低咳一声:“也该回去领证了。”
    男人神色严肃,语气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姜可听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领证了?不过想起他那声“老婆”,也不意外,只觉得他脸真大。
    ——真的大。
    等待半刻,没得到女人回应,付峥小心翼翼地绕开他费尽心血的气球,扣住她下巴:“说话。”
    姜可说:“——付峥,我有两个问题问你。”
    “什么问题?”
    “你过来。”姜可盯着房间那两个吊环,眼睛里精光一闪,把气球摘下,“过来站着,举起手,我要听你说实话。”
    室内的玫瑰花香渐渐浓郁。
    空调打开,幽幽的冷风拂过他们脖颈,清冷舒爽。姜可身上的柠檬水也快干了,她虽然很想换件衣服,但更想听付峥那句答案。
    男人额间青筋跳了跳,在小女人明亮锐利的眸光下,走了过去。
    姜可抓住他的手腕,抬高,咔哒一声扣紧。
    她眼睛弯成月牙,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脸,很满意:“付老板这样真可爱。”
    像一头待宰的猪。
    那一刻,过去敢爱敢恨、明艳动人的女人好像回来了。
    “你问吧。”他懒懒地活动了下手腕,并不担心,淡淡垂着眸,欣赏着她这幅嚣张的模样。
    “以前,你喜欢我吗?”
    “嗯。”
    “说话!”
    “…喜欢。”
    她不喜欢他这种俯视人的感觉,小手慢慢往下,蓦地攥紧他的皮带,往前一拉,柔软的手指顺着勾了两下,在他气息微沉时松开,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
    *
    相似的房间地点,同样的美艳小女人,那一刻,所有回忆排山倒海而来。
    付峥出身好,自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爷爷付嵘生年少时军功赫赫,在北方三省都算个人物。那个年代,所有的功勋都是要用血汗换来,他受伤退下来后,和几个老战友组了振武保镖公司。
    振武一开始只是做做保安、保镖等,直到后来付峥的父亲付峻接手后,逐渐扩大发展,和省内的金融圈、商圈交好,变作今天的振武押运。
    付峻和付峥、付嵘生都不一样,他没当过兵,也没去念警校,曾是付嵘生最不喜的儿子。他除了会做生意外,一身的臭毛病,嗜酒嗜烟嗜女人。
    尤其,是女人。
    付峥从小看惯父亲的声色犬马,虽然厌恶,但也慢慢觉得——女人,不过就是女人。
    那时,他喜欢姜可,但也仅仅是喜欢,欲·望远大于爱情。一夜激情后,他是有动心,望着臂弯里娇滴滴的小姑娘,心里甚是怜爱。
    可还没等他好好地疼惜补偿,工作就来了。
    他那时毕业近三年,在c市的第二特警支队,刚好赶上上合峰会,形势严峻紧急。他放下电话,望着熟睡的小女人,甚至都来不及交代一句,便出门了。
    等他能交代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人躺在冷冰冰的医院里。腹部的那道伤痕近乎要了他的命。
    给她打电话,没人接。
    再打,没人接。
    等伤好一些好时,他才去找她。
    那时候姜可已经毕业,他只找到她过去的朋友,当初一起找宋曼姝的那位。
    ——姜可出国了,还有了新的男友,很帅,过得很好,让他“赶紧滚!”。
    是姜可原话,也是她的口气。
    付峥怒不可遏。
    他的女人,居然敢背着他跑了?
    不乖乖等他?
    他一直觉得,是她背叛的他。
    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大概是因为他的伤,一向器重他的爷爷开始将目光转移到几个堂弟身上,也随之这个变化,身边的人对他也有变化,包括很多过去对他献殷勤的女人。
    付峥那时候才想,如果是姜可,她肯定不会变。她那么单纯、热烈,喜欢的是真正的他。
    可,她却跟别人跑了。
    付峥的心情很复杂,他一直以为她在国外,过得非常好。
    再遇姜可,是个意外,也是那一天他才知道,她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重要到他现在想赶紧领证,把人娶进家里。
    ……
    “我困了。”
    姜可听完,心情倒没有她想象中有那么大波动,当时她喜欢得很多,当局者迷,现在想起她也会难受,但是仔细想想,她更难受的是再没有那段年少轻狂、风风火火的青春,她最喜欢的,还是喜欢他的那段时光。
    她掩嘴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工作。”
    “不帮我解开?”他活动手腕。
    “哦,对,把你忘了。”姜可这才想起来,从气球床上跳下来,踮脚环过他脖颈,指腹轻轻地勾了下他的下巴。
    男人下颌上有硬硬的胡茬,手感微痒,她歪着头,摸来摸去。
    付峥眼神一暗。
    姜可敏锐地感觉到危险,挑逗完,又轻飘飘躺回去。
    “先这样吧,惩罚你一会,让你渣我。”
    “等我一会回房间了就给你解开。”
    水床是恒温的,波动轻缓,她舟车劳顿一天,懒懒地趴在床上,眼皮子耷拉下来,愈发困倦。
    付峥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女人歪着头,浓密长发铺满一枕头,头一点一点,最后竟真的睡着了。
    对面嗯嗯啊啊的声音顺着缝隙钻了进来,毫无遮掩。
    付峥脸色黑成锅底,加大力度活动手腕。这吊·环手·铐不过是情趣所用,没两下,还真让他给挣开。
    他身上满是火,可是走到床前,望着姜可轻阖眼眸,满是倦怠的模样,又不舍得吵醒她。
    想到她身上衬衫粘着柠檬水,还有些湿,他伸手,小心地帮她脱下。
    “可可。”
    他很轻地唤道。
    “老婆。”
    手指轻轻触着她颤抖浓密的眼睫。
    “…宝宝。”
    这声最低,沙哑而低沉,叫起来也十分生涩。男人躺在她身侧,望着她,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满是欢喜。
    又冷又拽的付大老板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姜可没忍住,偷偷地笑了。
    第20章
    往事小甜饼:不给糖就捣蛋!
    大二那年的万圣节,省大学生会组织了一场万圣节舞会。
    像姜可这么爱热闹的人,是一定会参加的。
    那天的打扮她也花足了心思,在吸血鬼、女巫、幽灵、僵尸等等奇奇怪怪的造型中,她选择了最老套、但最出彩的吸血鬼。
    亲手画得图稿,买的黑丝绒面料……以及,用缝纫机一针一线做出来的长裙。打扮好,在和同学们狂欢后,她又提溜着小南瓜灯转移到ktv,和狐朋狗友们嗨了一整宿。
    再出来时,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十一月份的北方,树木凋零,枯黄的落叶堆积在路边,冷风中都透着肃杀之气。从暖烘烘的ktv出来,姜可被冻得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穿过街道,看了看表,染着醉意的眼里闪过兴奋的光。
    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她要等的那个人会过来晨跑。
    为避免尴尬,姜可早早地把闺蜜们都打发走,她独自一个人,提溜着她做了整夜的小南瓜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托着腮等他。
    里面的小蜡烛已经灭了,南瓜被烤出一股甜甜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
    就在她第三次看表时,她要的等的男人终于来了。
    付峥一抬眼,看见她的第一瞬间,心里想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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