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那时流露反意,等你十日后率军进了建墨,他一样是死。”百里霂说完,又揉碎了一块酥点,抛到池里,“这些不过是我一人的猜测,等今夜过去,才见分晓。”
    第二日,将军府从一早便门庭若市,大都是些御史大夫六部官员,络绎不绝的登门拜访,致使百里霂从晨间到晌午都没能离开正厅。
    直到午时之后人潮才渐渐地散了,曲舜进屋的时候便看见将军端着一盏茶,也没有喝,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军,这些大人怎么今天全都来到府上?”
    百里霂轻啧了一声,很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还不是因为昨天夜里内监下毒那件事,龙颜震怒,那名得宠的宦官下了天牢,宫中传出消息要彻查乱党。听说皇上今早就下旨,先皇忌日将近,这几日所有人一概不见。这帮老东西心里没底,就来找我打探,我又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去揣测君心。”
    “哦。”曲舜闷闷地应了一声,“方才,乞颜派了阿穆尔来将军府上,想询问和亲一事,皇上究竟准备如何处置。”
    他说到这看了看百里霂的神色,又道:“听阿穆尔说,乞颜似乎已料到这件事是不成了,倒也没有恼怒,只说等个确切答复,好准备回国的日期。”
    “我猜他也差不多要等急了,”百里霂低头饮了一口茶,缓缓道,“你午饭过后去驿馆一趟,告诉乞颜,十日内我们就拔营送他们回北凉。”
    “十日?”
    百里霂站起身,点头:“不错,我们就在十日内将建墨的风波平息,万一到时候出了岔子,就由你带军与乞颜先行启程。”
    曲舜略一迟疑,还是低头答道:“是。”
    “我一会也要去趟宫中,看看他究竟怎样了。”百里霂颇带无奈地叹了口气。
    入宫这一遭却是白走了一趟,皇帝闭门不出,谁也不见,百里霂在玉阶前站到太阳西斜,里面仍是未传出传召之声。
    有个姓王的御前内监悄悄地对他道:“皇上昨夜因湘公公下毒一事气得不轻,一夜未睡,今日脸色还有些青白,刚刚才歇下。大将军不如先回府,等到皇上这股气消了,咱家立刻着人去将军府告知一声。”
    百里霂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宫中的事本将虽不大懂,可也知道圣上所用的衣食茶水一概由你们传送,这毒是怎么溜进皇上寝宫,恐怕也是你们最清楚。”
    王内监惊得小腿一颤,似乎有些站不稳:“大将军的这番话奴才可经不起,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上啊!”
    “谁说是你谋害皇上,”百里霂斜觑了他一眼,“只是知情不报之罪与下毒者也差不了多少。”
    “大将军!”王内监几乎要给他跪下了,“这等罪名奴才当真不敢受,奴才只知道昨夜御书房掌管送茶续水的是……”
    百里霂手一挥:“不必告诉我!你要真想自保,还是告知圣上稳妥些。”他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下泰安宫的玉阶。
    夏时的日子甚长,虽然已将近戌时,天色仍然只是擦黑,还没有完全黑透。偌大的御赐宅邸已点上了印有百里府三字的灯笼,百里霂穿过一条宽阔明亮的青石板长廊,听着风里蝉的鸣声,心里忽而有些发空。
    曲舜这些时日暂时住在府中的西院,府中家丁稀少,百里霂一路走到院门口,也没看到一个人影,只是隐约听到一些水声。
    当他穿过院门之后,看见眼前的一幕,便僵直地站住了。
    背对着他的青年全身赤裸,正惬意地舀起沁凉的井水冲洗身体,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到来。清澈的水流从青年人的肩头泄下,滑过结实的脊背,柔韧的腰身,再向下……
    百里霂看着眼前还挂着剔透水珠的蜜色肌肤,不由得口中有些发干,他怔了怔,终于开了口:“曲舜……”
    曲舜像是吓了一跳,手中的水瓢咣啷掉到地上,他微微转过头来,脸涨得通红:“将军?”他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飞快地抓过一件单衣裹到身上,这才转过身,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天气热,所以我想打些水洗个澡,解解暑气。”
    百里霂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向他走了过去:“这些天建墨的确是有些热。”
    “将军见过皇上了么?”
    百里霂摇头,淡淡地说道:“进屋去说。”
    曲舜将沾湿的发带解下来,搭在井台上,跟着百里霂走进了花厅。他一踏进屋内,百里霂就伸手将他身后的门关上,然后也不动,唇角的笑有些诡异,瞳孔被窗棂的阴影遮得更加幽深。
    曲舜与他胸膛相抵,呼吸可闻,耳朵根已经红透了:“将,将军你……唔……”
    百里霂微微低下头,轻易地咬住了他的唇瓣,微凉的手指搭在他下巴上,慢慢滑下,掠过他的喉结,然后是锁骨和胸膛,手掌下的肌肤上还带着残留的水气。
    薄薄的单衣本就是匆匆裹上的,挣动摩擦间很容易就被拉开,敞露出年轻人修长的身躯,百里霂一手带在他腰上,两人贴得密不可分。
    身后的木门被抵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百里霂放开曲舜的唇瓣,暧昧地在他嘴角上舔了舔:“到耳房去。”
    曲舜摸了摸被吮得有些红肿的唇,低低应了一声,跟着男人向耳房内走去,心里有些吃惊和疑惑,步子就慢了。
    百里霂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拉住他的手腕,有些强硬地将他拽进房去,几乎来不及去床边,就直接将他按到墙上,然后贴了过去,眼中是少有的迷离神色,带着浓重的情欲,像是叹息似的低声道:“曲舜。”他偏过头含住曲舜的耳垂,气息炙热。
    曲舜心跳得厉害:“将,将军。”他伸出手,却只抓住了男人的胳膊,敏感的耳朵被舔弄得又湿又痒,弄得他直缩脖子。
    隔着一层锦袍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欲望,正抵在他小腹上,而他自己的也已经抬头,这场突如其来的情欲,简直像一把烈火,瞬间将人烧得毫无理智。
    百里霂放过他的耳朵,又埋首到他的颈间,将他脖颈间的皮肤吮吸得发痛。
    曲舜没有推拒,只是身上的单衣早被褪下,赤身裸体得让他有些难堪,手从男人的胳膊上滑到他的衣结上,他微一失神,便将那结带解开了。
    百里霂低低地笑了一声,将手伸到他微湿的发间,吻了上去,却没有往日的耐性,径直撬开了牙关,将舌尖抵了进去,曲舜被攫掠得毫无抵抗之力,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男人的衣襟。
    等到腿间被修长的手指握住时,曲舜忍不住从纠缠的唇舌间漏出一声呻吟,幸好男人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抓着他的腰,才使他不至于因为腿发软而滑坐到地上去。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百里霂已逡巡而下,用手掌搓弄了一番他胸膛左侧的淡色乳珠,另一只手则探到了他的股间,曲舜伸手挡了一下:“将军,别……”
    百里霂挑起眉:“你不愿意?”
    “不……”曲舜低下头,看着男人胯下尺寸惊人的欲望,头皮有些发麻,“我先帮将军……”
    他在百里霂略带惊诧的眼神里蹲下身,握住了那根滚烫的性器,慢慢张开嘴,将顶端纳入口中,百里霂明显地倒吸了口冷气,声音都沙哑了:“曲舜你……”
    曲舜对于这些事的技巧实在是青涩,只是小心翼翼地含入了些,但是年轻人湿润而温暖的唇舌就已是致命的诱惑了。百里霂强忍着更深抵入的欲望,微微咬住了嘴唇,在顶端敏感的地方被舌尖滑过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动腰在曲舜的口中抽送了起来。
    曲舜抬起头,眼睛湿润地向上看着他,百里霂跟他视线相对,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突然将性器从他口中抽出,伸手把他拉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附上去在他唇角轻轻蹭了蹭。
    这间房内的床并不大,百里霂低头看着躺在枕上面色微晕的曲舜,一手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扔到了一边,侧躺到他身边,手探到他腿间,耐心地抚弄起他的欲望。曲舜断断续续地吸着气,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止不住地颤抖。
    百里霂将唇贴到他额角,低声笑了笑:“为什么闭着眼睛?”说完用拇指在他铃口上打了个转。
    曲舜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呜咽出声,微微睁开了眼睛,咬着下唇看向他。百里霂的瞳孔似乎比平日更黑了,深得看不见底,脸与他贴得很近,微微偏过头就再次吻住了他的唇。曲舜的舌尖稍稍有些退缩,但很快就被攫住,与男人的纠缠在一起,他的气息急促了起来,抬起胳膊抱住了男人宽阔的脊背。
    等到曲舜在男人的手中泄出来之后,男人的欲望已经又热又硬地抵在了他的腿间,百里霂伸手将他的膝盖打开了些,意图明显地用性器前端在穴口打着转。
    曲舜的膝头有些哆嗦,手指用力地抓紧了将军的胳膊。百里霂安抚似的在他眼皮上吻了吻,然后抓着他的腿根,腰就向前送去,曲舜眉毛一紧,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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