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一进院子就放下草框,先回身把院门给插上,顺手拿木棍给顶好,这才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蹲下身去把手边草框里的打的山鸡和鸟雀都捡出来。
    春二娘扛着一草框兔子笑容满面的往屋里走,一边和跟在她身后,帮她托着草框的孟大兴奋的说着一路的见闻,“山脚那一片真的到处都是兔子洞,山鸡和鸟儿也特别多,闺女儿一路都打了好些回来呢。”
    ☆、37意外之喜
    孟彤听着两人说话的声音就忍不住咧嘴笑。
    等春二娘把野兔都提进屋,孟彤把死了的鸟雀和山鸡提溜到井边,两人洗了手就先去吃饭了。
    春二娘还没从收获的兴奋中醒过神来,秋风扫落叶似的三两口扒完了饭,一抹嘴巴,还问孟彤,“闺女儿,趁着时辰还早,咱们再去抓几窝兔子回来。”
    孟彤连忙摇头道:“娘,咱今天就不去了,离咱家近的那些兔子窝都给俺们掏掉了,再远些的俺也怕不安全。山上的野兽指不定什么时候会下山呢,咱们得了这么多兔子已经是菩萨保佑了,可不敢贪心。”她说着看向孟大道:“爹,等卖了这些兔子,要是凑不够十两,俺想先还赵大叔家五两银子,剩下的银子就用来给家里把缺的物件都添一添。”
    孟彤对家里要什么没什么的窘境也是受够了,像是水缸,柴刀,铲子,锄头,镰刀,锤子,锯子这些都得买上一件,不然像昨天那样,他们就是想搭个棚儿都不成,家也不像个家。
    孟大看着她,只是温和的笑了笑,道:“中,爹都听你的。”
    吃过饭,收拾了碗筷,春二娘烧热水,准备给那些打来的鸟雀拔毛。
    孟彤看着院子里还能扑腾的两只山鸡,略微犹豫了下,进屋问孟大,“爹,要不咱们把那两只活的山鸡送给平九叔,俺们家起屋子没少麻烦他家,俺们还借了他家那么多银子……”
    孟大看着目光灵动的女儿,眼里满是欣慰之色,温和的笑着点点头,还是那句话,“中,爹听你的。”
    孟彤趁着中午阳光正好,就去了趟赵家,得知孟彤和春二娘又上山了,赵平九的脸色当场就阴了下来。
    孟彤连忙举手投降,连声保证道,“俺跟娘也知道山上太危险了,所以抓了这么多兔子,就不打算再去抓了。俺们就等卖了那些兔子,把家里要置办的东西置办一下,就好好窝在家里猫冬了。”
    赵荣的脸色虽沉,却也没有赵平九那么生气,他同情的看着孟彤叹了口气,转头对赵平九道:“这人哪,都是被逼出来的,你明儿就帮着跑一趟,孟大一家也怪不容易的。”
    赵平九闻言点点头,看着孟彤身上仍旧穿着那身过小的衣裳,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知道孟彤第二天要跟着赵平九到镇子上去,春二娘把给孟彤做的一身全新的厚棉布中衣赶出来,又急急忙忙给她裁了布料做棉衣。孟彤晚上特地给自己烧了锅热水,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换上全新中衣,在火灶边烘干了头发,这才爬进被窝睡觉。
    春二娘和孟大看她这样,满眼满脸都是笑。孟彤的身量小,衣服缝起来并不困难,春二娘就着油灯手里穿针引缝,连夜给她缝制棉衣裤。以前有陈金枝压着没办法,现在有条件给女儿做新衣了,春二娘满心希望女儿能够抬头挺胸的走在街上,不要像她那样被人指指点点的看不起。
    第二天一早,孟彤穿上没有补丁的新棉衣,才吃过早饭,赵平九的骡车就到了。她把衣箱里的一百一十三个铜板全揣进自己缝制的布背包里,就挥手告别孟大和春二娘,坐着赵平九的骡车去了镇上。
    靠山村离镇上其实并不太远,坐骡车大约要走三刻钟,步行的话大约就要一两个时辰左右了。车子经过城门时,孟彤看到了门楼上两个斗大的繁体字——水头。
    水头镇还是挺热闹的,镇子的面积看着也不小,他们从北门进的镇子,一路往西就走了足有近两刻钟,才到了吴屠户的铺子。
    赵平九与吴屠户是老熟人了,见面不用多说,打了声招呼便拎了兔子装直接装框上称,六十八只兔子总共三百零八斤,兔子肉吴屠户是按十八文一斤收的,再加上六十八张兔子皮的钱,吴屠户一共给算了十两银子又九百四四个铜板。
    赵平九接了钱,便直接转手递给了孟彤。
    吴屠户一见便不由奇道:“怎么?这些兔子不是你抓的啊?”
    孟彤就冲着吴屠户鞠了一躬,笑道:“吴大叔,这些兔子是俺家的。”说完又转向赵平九,她收了那不满一罐的铜钱,却把那两个五两的银锭推还给赵平九,“平九叔,这十两您就直接拿着,这样俺家借您的钱就还清了。”
    兔子肉能卖出这么多钱,是孟彤事前没有想到的,这算是个意外之喜。她身上还有三两并一百多铜板,再加上这九百多铜钱,置办家里需要的那些东西应该也够了,还清了赵家的债,她们也好轻松过这个年。
    吴屠户在这边看着,在心里倒是把孟彤和赵平九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他笑着问赵平九,“这小丫头是你同村的侄女儿啊?不错不错,竟然能逮到这么多兔子,她爹的本事也不赖啊。”
    赵平九只能苦笑,心说:孟大有个什么本事?这兔子可全是孟彤和春二娘上那吃人的山上去逮的。
    孟彤眉眼弯弯的冲着吴屠户笑道:“吴大叔,平九叔送了俺一张弓,等俺把箭练的更准些,以后打了东西也拿来您这儿卖。”
    吴屠户哪里会把孟彤的话当真,只觉得她一个小丫头说话挺有趣,便也笑着随口应道:“中啊,只要你能打到东西,吴大叔这里都收。”
    孟彤顿时就把一双大眼笑成了弯月牙儿,她指着吴屠户铺子里挂着的肉问,“吴大叔,俺还想买肉,您能便宜点儿卖给俺不?”
    有生意上门,吴屠户自然开心,张口就道:“成啊,你看看想买点儿啥?猪头、猪蹄、猪排骨、五花肉、猪板油、猪肉皮、猪骨头、猪下水,你叔这里应有尽有。
    孟彤的眼睛在肉铺的案上转了圈,张口便道:“俺要十斤五花肉,五斤猪板油,四个猪蹄,这两张猪肉皮俺也想买,您能给俺刮干净些不,还有这两副猪下水俺也要了,您给算算要多少钱?”
    ☆、38豪买
    吴屠户听得微微张大了嘴,回头看了眼赵平九,发现他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不由正了神色,看着孟彤问,“丫头,你要买的这些东西,是家里大人交代你买的吗?”
    孟彤肃着脸认真的道:“这是俺要买的,俺爹身子不好,再不吃点儿好的,俺怕他会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吴大叔,俺买了这么多东西,您给俺算便宜点儿成不?”
    吴屠户又回头看了赵平九一眼,见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这才笑着动手给孟彤切肉包肉。五花肉、猪板油和猪蹄都是用载好的油纸包的,猪下水包括猪心,猪肺,猪肝,猪肚,猪腰,猪大肠等物,世人认为猪脏腥臭污秽,因而都是直接用竹框装的,价格也极为便宜,一副猪下水有一大竹框却只卖十文钱。
    吴屠户仔细的把两张猪皮上的毛刮干净,搁到装猪下水的竹框上,这才算了下价钱,“一共是四百三十五文钱,您买的多,叔再送你根猪尾巴,三根大腿骨,你看成不?”
    “成,谢谢吴大叔。”孟彤痛快的数出铜板付了钱,把用油纸包好的猪肉、猪蹄这些精贵的东西,全都装进背篓里,搬到了骡车上放好,赵平九和肉铺的小伙计则帮她把两框猪下水和猪皮都搬上了车。
    一整个早上,赵平九就在孟彤的指挥下,满镇子跑来跑去的带她采买东西,什么水缸,大口圆肚的陶罐,大小木盆,盐巴,明矾,辣椒,姜蒜,桂皮,茴香只要孟彤能想到的,家里缺的,她都要买上一样。看到镇上有人卖竹子和竹条,孟彤想着猫冬要在屋子里呆两个多月,买些竹子回去,让孟大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孟大手巧,闲暇时还可以给家里编些竹筛竹框什么的,另外她的竹箭在打山鸡时射丢了好几只,也得孟大给多削一些出来才成了。
    竹子的价钱意外的便宜,没削成竹条的竹子一捆有十根,却只卖五个铜板,削成了竹条的一捆也才七个铜板。孟彤一口气买了两捆竹子,一捆竹条,直接就把平九的骡车给堆了个半满。
    绕去铁匠铺里买了铲子,柴刀,锄头,镰刀,锤子,锯子,小刀等物,一问价钱竟要整整二两七分银子,孟彤苦着脸,拿了铺子里的两枚鱼钩要求做添头,铁匠铺老板竟然也答应了,让孟彤心里一直揣揣的,总觉得自己被宰了。捏着缩水了三分之二的小布包,路过布匹铺子时,孟彤还是进去花了十个铜板,挑了几块颜色鲜艳,质地也还过得去的布头,让伙计附送了一小卷白线,这才心满意足的出来。
    “平九叔,最后再去一下药铺,俺要给俺爹抓点儿药。”
    “中,你坐好了。”赵平九一抖缰绳,骡车便得得的往前跑了起来。
    到了药铺,孟彤拿出行脚医生给孟大开的药方,到柜台上抓了三副药,可就是这三副药就用去了整整九百个铜板。这不得不让孟彤感叹,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生病都伤不起啊。
    赵平九看着孟彤一边低头数着铜板一边从药铺里出来,忙问,“怎么?钱不够了?”
    “够的,够的。”孟彤抬头冲他一笑,笑容灿烂的道:“俺就是数数买了这么多东西之后,还剩多少铜板。”
    赵平九看她这一路的豪买也有些头皮发麻,也挺好奇她手里还能剩几个子儿,便问,“还剩多少?”
    孟彤爬上骡车,一边笑道:“三百二十一个铜板,等回了村儿,还要跟村口的牛大叔家买些松菜,不过这些钱够俺们一家过冬就是了。”
    赵平九想到孟大那病秧秧的身子,又想到那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说是孟家只等孟大一死,就要把孟彤母女卖到花楼子里去,不禁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语气涩然的道:“会好起来的。”
    孟彤光看赵平九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们一家看似过了今天没明天,不过她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不是太倒霉,只要孟大的身子还能支撑的住,她靠着打猎,保一家三口人温饱是肯定没问题的。
    买好了东西回到家,已是正午时分了,赵平九把车停在门前,和孟彤、春二娘三人进进出出的一连搬了五六趟,才把一车的东西全都搬进院子。
    孟彤是真的家里缺什么,她就买什么,连桌子凳子这些东西买没落下。
    搬好了东西,孟大要留赵平九吃饭,赵平九却连忙摇头,“不了,俺早上出门时,告诉你嫂子做了饭的,她这会儿八成还在等俺回去呢。”
    孟彤便连忙进屋把那两只山鸡给提了出来,“平九叔,这是俺昨天用绳索套的,给您带回去杀了和赵爷爷下酒吃。”
    孟大家困难成这样,平九哪里敢收这么金贵的东西,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鸡你留着给你爹补身子。”
    孟彤把山鸡硬塞到他手里,笑道:“俺爹的份儿俺早给留了,俺一共打到了七只山鸡,这两只是给您留的,俺们家的事儿没少麻烦您,您到俺家来连口水都不肯喝,这鸡您可一定得拿着,不然俺都不好意思让您帮俺跑腿传话了。”
    一句话说的赵平九都不好意思不收这对山鸡了,他抬头看了孟大一眼,两人不由都笑了起来。赵平九把山鸡放到车上,笑看着孟彤问,“山鸡叔收了,说,你想让俺帮你给谁传话?传啥话?”
    孟彤指了指村子方向,撇嘴道:“您也知道俺奶和俺叔他们的是什么脾性,俺们要是自己去卖,回头指不定就又要闹出事儿来,您帮俺去趟牛大叔家,让他给俺们家送一百颗松菜来。”孟彤低头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铜钱,数了两百个递给赵平九,这才冲他盈盈一笑,道:“叔,麻烦您了。”
    赵平九指指车上的山鸡,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叔可是收了你的谢礼的。”说着便大笑着上了骡车,驾着车回村去了。
    ☆、39嫌弃
    一家人转身回了院子,孟彤插好门,就和春二娘开始收拾起堆在院中的东西来。
    孟彤把三捆竹子和竹片搬到院墙边上,拿了柴刀给孟大,让他坐在太阳底下一边晒太阳,一边编几个竹筛给自家用。至于那些肉啊,白面啊,香料啊什么的就都直接搬进了厨房里。
    新买的布头,孟彤拿进屋放进了衣箱里,出来就把铲子,锄头,镰刀,锤子,锯子这些重要的工具全都搬进了自己屋里。
    新买的桌子、凳子就摆放在院子里,春二娘从厨房端了午饭出来摆在上面,一家人终于可以好好的坐下来吃顿饭了。今天中午吃的是鸟肉粥,巴掌大的鸟儿跟粥一起熬的稀烂,骨架直接就可以捞出来,肉化在粥里,吃着又鲜又香。孟彤破天荒的吃了一大碗,撑的只能捧着肚子在院子里转圈。
    下午牛二与婆娘黄氏送松菜过来时,孟彤刚把洗净的水缸、陶罐和碗盘之类的东西洗净了搬进厨房。春二娘则正坐在石头上,在水沟边清理猪下水,整个院子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猪屎味,让人闻之欲呕。
    “哎哟,这是在干啥呀?怎么这么大的味儿啊?”黄氏的一张嘴是村里出了名的能说,她不忙着帮牛二搬松菜,倒先快步跑进院子来看孟彤和春二娘在做什么。
    春二娘在外人面前向来不喜欢开口,因此只是对黄氏笑了笑,便低头径自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孟彤眼珠子转了转,擦了擦手便过来招呼黄氏,“婶子,您也知道俺家穷,也买不起肉,可眼见着就要猫冬了,俺爹身子不好,不吃点儿有油水的东西,俺和俺娘也怕俺爹身子撑不过去,所以就买了两副猪下水,准备猫冬的时间给俺爹补补身子。”
    孟彤笑着转身去搬了张凳子过来,装做没看到黄氏不屑撇嘴的样子,只满脸堆笑的道:“婶子坐。”她又搓着手,讪笑道:“俺家要啥没啥的,这锅都拿出来装猪下水了,也没法子给婶子烧点儿水喝,婶子您别见怪哈。”
    黄氏的目光随着孟彤的手指看向那装着猪大肠的铁锅,那一锅红的白的肠子旁边污水横流,一侧还堆着一坨坨花花绿绿的猪屎,看得她差点儿没吐出来。黄氏连忙伸手一把捂住嘴,转身就往院外跑,哪里还敢坐?“俺搬松菜,搬松菜,呵……呵呵呵……”
    孟彤弯了弯嘴角,追着她的身后出了院子,看黄氏站到牛车边上,一副死都不肯再进院子的模样,便对欲搬松菜进院的牛二笑道:“牛大叔,俺家院里在洗猪下水,到处都是脏水,您就递给俺,俺先把松菜堆院门边儿上。”
    牛车边的黄氏一听,便尖着嗓子笑道:“堆院门边儿好,院门边儿上干净。”
    见孟彤和自己婆娘都这么说,想着不用帮忙把松菜送进屋去,也能少花不少力气,老实的牛二自然没有意见,便依言跟黄氏和孟彤组成了一组传送线,一递一接的把一百颗松菜都递给了站在院门边的孟彤。
    松菜在院门后堆成了一座小山,牛车上的松菜一搬完,黄氏就催着牛二赶紧回家。
    自家婆娘这么一副迫不急待走人的嫌弃模样,让牛二难免有些尴尬,他搓着手冲孟彤笑笑。孟彤也有意让这两人赶紧走,黄氏的那张嘴可不是说假的,若是让她知道自家厨房里不单有糙米,还有白面、猪肉、山鸡和野兔,都不知她回到村里会把他们家传成什么样。
    孟彤走出院子,笑着主动给牛二解围,“俺就不留大叔和婶子了,山地这里不安全,俺们家平时连院门儿都不敢开着的,您二位就早些回村子。”
    黄氏一听,脸上立即露出一抹惊惧之色,警惕的转头看了看四周,嘴里一迭声的催促牛二,“哎呀,你倒是快点儿啊,孟家丫头都说了这里不安全了,万一跑出一头野兽来可咋整啊?”
    牛二被她催得没法子,只能冲孟彤不好意思的笑笑,坐上牛车,挥着鞭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彤笑着转身回了院子,才插好门转身,就见孟大和春二娘一脸了解的笑看着她。
    孟彤嘿嘿干笑两声,很干脆的摊手坦白道:“黄婶子那张嘴太能说了,俺是真怕她看到咱家厨房里的东西,出去乱说。”
    孟大无奈的看她一眼,摇摇头,冲那摆了一溜的大盆小盆道:“赶紧和你娘把这一摊收拾收拾,这味儿是挺冲人的。”
    孟彤看着那堆了一小滩的猪屎,吐了吐舌头,连忙跑过去继续洗起那堆猪肠来。猪肠不单要清理掉肠子里的粪便,还得把里外多余的油脂都要清理干净,用面粉和盐巴反复搓洗消毒,刮去肠膜。只有这样等过了热水,用桂皮、回茴煮过之后,才能彻底把腥臭味除尽。
    用面粉和盐巴洗猪大肠,虽然用量并不多,春二娘还是心疼的嘴里直“啧啧”。不过她向来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孟大不说话,她也就不敢拦着。只能皱着脸,一边心疼着还得要一边用力搓洗猪大肠。
    孟彤手掌上的破皮才刚结疤,搬搬东西还成,这种搓洗的活儿却是不成的,因此清洗的工作只能全权交给春二娘。
    孟彤来回几趟把厨房里的水缸装满,等春二娘把猪大肠和两张猪皮都搓洗干净了,她便把铁锅清洗了下,端进厨房,烧水准备处理猪大肠和猪皮。
    猪腰除掉表面的污垢和血水后,还得把里面的筋膜全都剔除干净,用水反复清洗三次才能算干净;猪肝清洗掉表面的血水和污垢后,还得用盐水浸泡上一个多时辰,再切成小块用手反复抓洗两次才能算干净;清洗猪肚时,不但要用小刀把猪肚里的黄色沾膜给清除干净,还得用面粉反复搓揉上半刻钟,再抹上盐巴反复搓揉上一遍,放置半刻钟消毒之后,用水洗净了才能拿来过热水,准备炒制,猪心清洗掉表面的血污和油污之后,要先裹上面粉静置半个时辰,才能对半切开洗清,洗清时要将里面的血污和白筋清理洗净,再用淡盐水浸泡半刻钟;至于猪肺,则需要灌水后用手大力抓挤,直至将猪肺里的血水冲洗干净,猪肺变白,再切成小块放在盆里反复冲洗两次,确定再没有血水洗出,才能算干净。
    ☆、40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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