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果然是黑社会的!我赶紧谄笑着问:“听说这房子有些灵异现象,仙豪哥先给大仙讲讲吧?”
    仙豪哥带我们在院子草坪上阳伞下一套纯白欧式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说:“什么灵异现象?”
    我一愣:“这个房子听说死过不少人,都是自杀啊!”
    仙豪哥咂咂舌,说:“都死人了,还叫啥灵异现象,既然你们是专业人士,俺就实话实说了,这个房子,闹鬼!”
    我实在没想到仙豪哥如此奔放,倒一点也不避讳。
    白泽深沉的点点头:“这个宅邸怨气冲天,确属不宜住人。小神定当尽忠职守,惩恶扬善,拯救黎民苍生!”
    仙豪哥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白泽。
    我为了打破尴尬局面,赶紧问仙豪哥:“除了自杀的人多,还有别的怪事吗?”
    “诶呀妈呀,”仙豪哥来了精神:“大大的有啊!俺跟你们说,这个鬼宅的怪事,说到天黑也说不完,不过过一个钟头俺还要带几个兄弟去爱民道砍人,捞干的跟你们说说算了。”
    吓死我了……这单子生意看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说不定我就要变成无名女尸上新闻了,别的也就算了,谁来替我照应寄生虫梅暨白啊。
    讲情况之前,仙豪哥先熟练掏出一盒芙蓉王,弹出一支,又让了让我和白泽,我自然敬谢不敏,白泽倒很是有兴趣,老大不客气的捏过来搁进嘴里就嚼,辣的握着喉咙咳嗽不休,实在丢人。
    仙豪哥再一次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白泽,我赶紧说:“仙豪哥有怪莫怪,这道童神灵附体,比较重口味。”
    仙豪哥惊悸的点点头:“做你们这行也怪辛苦啊,附了体啥都敢干。”
    我敷衍着应和一声,问仙豪哥:“这个鬼宅是贵大哥的祖产吗?”
    仙豪哥“扑”的吐出一个个淡蓝的烟圈,回头瞄了一眼那黑洞洞的窗户,咂咂舌,以一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姿态说:“这个别墅,是大哥前十年买到手的,当时大哥有个情妇,俺们都叫她阿鸿姐,阿鸿姐在这边游玩,相中了这个别墅,当时这个别墅就以闹鬼闻名全市,你去网上搜搜,还能搜出来呐,阿鸿姐就喜欢上了,缠着大哥非要买,大哥说好端端买个鬼宅做啥?还不如北凤路的尖顶子别墅呐!哪知道阿鸿姐不干呐,阿鸿姐是那种,你知道吧,现在还挺流行的叫那啥玩意儿……穿牛仔服,披着一脑袋爆炸头的,哦,对了,文艺女青年,非说这个地方诗意,有种什么岁月积淀的美好,一定要大哥买下,大哥没有办法,就给她买了,那房主一听有人愿意接手,那家伙,就怕阿鸿姐后悔,简直半卖半送,就把这房子过户到大哥名下了。但是后来阿鸿姐一住进来,这房子立马就开始闹鬼了,啧啧。”
    我赶紧问:“仙豪哥,那具体是怎么个闹法?”
    仙豪哥弹一弹烟灰,指着那三楼窗户说:“三楼那个卧室,天花板上面是阁楼,俺们有时随大哥过来住,总能听见阁楼里有高跟鞋哒哒哒哒走来走去的声音。开头也壮着胆子上去看过,可是阁楼除了一个大衣柜,空荡荡啥也没有,要说是老鼠吧,那阁楼里积了一地灰,可都平平整整,倒也看不见老鼠的爪印子,俺们虽说心里嘀咕,可是横竖一点子噪音,也死不了人,兄弟里有个大学生,见多识广,说是啥热胀冷缩的建筑学原理,俺们一知半解,也不知道啥意思,说是正常现象,俺们也就不当回事了,你说说,谁冬天脱毛衣还没见过几点鬼火啊!咱又是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人,没准哪天命都玩完,也就不理会了。”
    白泽插嘴道:“哎,这便是灾祸前兆啊,可惜你们未曾重视,才酿成大祸……眼下,也只能靠小神补救,只愿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边悲天悯人的摇头叹气。
    仙豪哥一愣,说:“这大仙对这房子的事知道的倒门儿清啊,依俺看,还是阁楼那个衣柜有些古怪,谁也不敢进屋,总觉得穿堂风寒飕飕的,教人起一身鸡皮嘎达。”说着还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的回头望了一眼。
    “衣柜?“我赶紧问:“仙豪哥,那衣柜又是怎么回事?”
    仙豪哥压低了嗓子,说:“世上衣柜万万千千,只不过是装衣服用的,可是,你们听说过会唱歌的衣柜吗?”
    我头皮不禁为之一炸:“衣柜会唱歌……”
    “没错!”仙豪哥认真的点点头:“就是阁楼那个衣柜!依俺看,那个衣柜便是闹鬼的根源!这些年来,年年死人,肯定是被衣柜里的鬼搵了替身。”
    虽然这摆明是鬼宅,可是会唱歌的除了mp3,竟然还有越俎代庖的衣柜,可真是匪夷所思,我忍不住问:“仙豪哥,衣柜,又怎么会唱歌?不会是听了邻居家的音响啥的吧?”
    仙豪哥忙说:“你一个捉妖的,怎么反而不信?是真的!俺那几个小兄弟收拾阁楼,就听见阁楼那衣柜有啥动静,倒像有人在衣柜里面挠木板子,俺兄弟几个火力壮,可是开了衣柜,里面除了密密匝匝的抽屉,啥也没有,后来又听见有个女人在衣柜里唱歌,那衣柜可藏不下人去!”
    这事情太奇怪,反倒不真实了,我搔搔头不知道说甚么话圆场,仙豪哥一看我这德行,着了急:“是真的!俺也亲耳听见过唱歌的!俺那天头一次跟着大哥住这房子,半夜起来遛鸟,那厕所就在阁楼地下,俺正撒着尿,突然亲耳听见头顶上,有一个女的,阴森森唱着啥“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这个楼只有阿鸿姐一个女人,开始俺还以为是阿鸿姐玩那啥艺术,后来正碰见大哥出来拿酒,顺口一问,原来阿鸿姐喝多了早睡着了,俺当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来听几个兄弟说阁楼有人穿着高跟鞋乱走,俺去了一看,那大衣柜子就在厕所上面!”
    恐怖片即视感出现了,虽说我还是半信半疑,但忍不住还是浑身一阵哆嗦,但愿白泽真的有本事搞定那个鬼,要不然伸头被鬼砍一刀,缩头被黑社会砍一刀,怎么着都留不了全尸。
    越想越觉得不如先去买份人寿保险,免得我要是有个万一,梅暨白活活饿死。
    想起牛艳说的自杀的事儿,我又问:“这些年死了多少人?”
    仙豪哥掐起粗壮的指头一算,豪迈的点点头:“这宅子以前死多少,俺说不上来,但自打大哥接手了,已经死了十二个了!”
    诶呀妈呀,死了十二个人,那一年出一条人命还有剩余啊!
    我顿时心慌气短,赶紧问:“死的都是……”
    仙豪哥叹口气:“第一个就是阿鸿姐。”
    哎,这老大,金屋藏娇变成鬼宅藏尸,房子又贬值,真是人财两空,那阿鸿姐也是,非要买这个鬼屋来作死,把命搭上了吧!还岁月积淀,这可成了后人祭奠了。
    我一边为阿鸿姐的红颜薄命and不做死不会死摇摇头,一边又问:“这阿鸿姐是怎么死的?”
    仙豪哥咂嘴道:“说起阿鸿姐,死的实在太惨了,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你们是不知道,这些怪事发生了,阿鸿姐也不怕,非说是俺们神经过敏,她压根不信,连大哥也不怎么敢来这房子,想让阿鸿姐搬走,可阿鸿姐非要自己住,结果没几天,阿鸿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阁楼里面跳过窗户撞开玻璃坠楼死了!哎呀呀,你们是不知道,阿鸿姐浑身给那碎玻璃渣扎成刺猬一样,胳膊和脖子上动脉也破了,那可真当得上一句血流成河啊!自杀倒也是自杀,不过死的实在蹊跷,正常人就算想不开,怎么也得把窗户开开,可阿鸿姐倒像给什么蛮力扔出去的一样,可怕啊可怕,喏,阿鸿姐那尸体就跌在前边那片草皮上。”
    那块草皮现在看着自然是没什么不同之处,可是让仙豪哥这一说,那草皮仿佛也沾染了些血色,教人触目惊心。
    仙豪哥又接着说:“还有几个神棍,几个胆子大的弟兄,夜里来捉鬼,谁知道也都跳了楼,光是那落地窗大玻璃,换了多少次,建材店老板都不敢来了。本来俺是给大哥说,那大衣柜不大正常,劝大哥处理了,偏偏那大衣柜不知道咋回事,根本搬不动,这能这么干瞪眼,上个月有个外地的贼不知道内情,翻进来偷东西,也跳了楼,整日给警察盘问,干俺们这行的实在不方便,卖又卖不掉,这不大哥也着急,紧着找人想办法。”
    幸亏仙豪哥是个健谈的,消息问的十分清楚,接下来就看白泽是不是跟自己吹嘘的一样能干了。
    我看向白泽,白泽又是一脸银河英雄的高姿态:“何方妖孽,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现下也只愿那些冤魂能早生极乐了,小神且去会一会那衣柜,看是哪个孽畜作祟!”边要往里冲。
    我赶紧拉住这呆货,问仙豪哥最重要的事:“哥,请问我们怎么才算驱干净了鬼,拿什么证据来好结钱?”
    仙豪哥忙道:“好说,只要住人不再有死的,自然立马转账,分秒不差,俺们干这一行的,讲的就是个信誉!你们俩今天就自由驱鬼吧!但凡有人住过不出事,咱立马两清,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死在这,俺们可不负啥责任。”
    “是是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仙豪哥,您可就等着瞧好吧!”我装成十分老练的样子拍拍胸脯,其实心里吓的要死,看来这房子售后也得我们包下了,要不然这黑社会的哪里会放过我们。
    仙豪哥看了看金表,掏出一大串钥匙霍拉一声丢在桌子上:“那俺就等你们联系俺了!保重吧两位,但愿别是永别。”
    “仙豪哥真会开玩笑,那哪能呢!”我堆出一脸笑送仙豪哥出了门,眼见着仙豪哥开着奔驰车奔驰去爱民道了,不知道爱民道一会要出现怎样染血的风采。
    我回头看着这如同长大了嘴的猛兽般的洋房,浑身凉飕飕的。
    听说了这么多这个房子的异闻录,我这心里也很有些打鼓,正拎着钥匙想开门,白泽却先行一步,把手往墙上一贴,竟然穿墙而过,进到了客厅里。
    虽说见过一次白泽变身,可这么随随便便就展现特异功能是不是还要考虑一下我这个普通人的感受……算了,在他眼里,我是和先祖一样无所不能的龙神使者,还是不要自曝其短,假装见多识广吧。
    深呼吸好几次平复惊吓,好不容易拿出钥匙开了门,白泽早不见了,我战战兢兢的站在玄关,屋子里黑洞洞的,大白天也有些阴森,要不就是听了灵异传说,实在有些受影响。
    这个洋房内里的装潢如同民国宅斗剧一样,充斥着一股奢靡之气,贴着暗金色撒暗红牡丹花的壁纸,大厅还有一个壁炉,沙发都是高靠背的巴洛克风格,脚下是青玉色方砖,不知道是采光的原因还是我刚刚被仙豪哥讲的灵异事件吓着了,总觉得这洋房里有人盯着我,让我头皮发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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