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听音乐;什么时候学习;什么时候看电视;什么时候去森林散步这些都给她规定好了。
    住进去是可以,但!他们得答应她一个要求,每个周日下午宋猷烈都得去看她。
    “阿烈有很多事情做。”小姨回话速度快极了。
    没理会小姨,看着外公,和外公说“我只认识阿烈。”
    小姨还想说什么,宋猷烈开口了。
    “可以。”
    事情就这么定了。
    至于小姨想来看她的话,得等她电话,等她电话叫她来了她才可以来,要是她没打电话叫她来的话,就不能来。
    小姨也许是意识到什么,但她掩饰得好,和外公说一定是阿樾生她的气,她近阶段太忙了。
    那个叫贺烟的女人很适合洛杉矶,某某知名作家、某某知名画家都是她的挚友,周末常常结伴旅游,经常和名声好的明星一起做慈善,也为风评很好的政治家站台,创办慈善基金会,参与华人维权,偶尔,花边小报也会跟进报道她的情感生活,前阶段和某大律师一起用晚餐,上个周末和某商人看音乐会。
    这样的人,能不忙吗?
    和戈樾琇住进白色房子的有管家和洁洁,两名护工一名保全人员。
    戈鸿煊一个月来看她一次,戈鸿煊作为她的监护人她拒绝不了,但每次戈鸿煊都是铁青着脸离开。
    宋猷烈每个周日下午来一次,而卡罗娜是隔日来。
    卡罗娜号称是她补习老师,每次来都装模作样带着书,但戈樾琇知道,卡罗娜就业于洛杉矶一家心理机构,是这个心理机构的头牌选手。
    戈樾琇并不讨厌卡罗娜,这还是第一位让戈樾琇不讨厌的心理医生,卡罗娜很少会和她讲大道理,陪她到湖边散步时讲的是她当志愿者时遇到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情。
    卡罗娜大学毕业后当了四年志愿者,完成志愿者服务后她又用了两年时间去世界各地旅行,戈樾琇喜欢卡罗娜和她讲旅行时遇到的各种窘事和趣事,还有艳遇。
    通过卡罗娜,戈樾琇知道,亲嘴是怎么一回事,而接吻又是怎么一回事。
    初夏,戈樾琇的树屋完成了。
    树屋是戈樾琇心血来潮画的稿子,让人找来设计家,四十天树屋完成了,戈樾琇很满意,唯一遗憾地是树屋处于白色围墙范围内。
    戈樾琇喜欢的东西一一被移到树屋里,宋猷烈动的手。
    恰好是周日,也许是被她把车开进海里的这个行为给唬住了,近阶段宋猷烈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那是一片很少会有人经过的海滩,医生说要是晚上一百秒,她也许就和妈妈团聚了。
    问戈樾琇要不要再试一次,答案是不会,她发誓当时她只是想闹着玩来着,从宋猷烈口中听到的“你是个小疯子”让她十分难受。
    那是她的甜莓,她心里终归是珍惜的。
    树屋搭建在至少有十年树龄的橡树上,周遭被红杉覆盖,那个黄昏,落日一束束穿过树木缝隙折射进树屋里。
    树屋就只有戈樾琇和宋猷烈两个人。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去看宋猷烈搬东西的手,看着比她大了很多来着,那双手好像有很多力气,她提不起的东西他单手就能提起。
    心里一动,想去拉他的手。
    刚一触及,就被快速甩开,就好像她的手是蛇信子,随时随地会喷出毒液似的,她只是想知道他的手比她大多少。
    心里气坏了,朝宋猷烈扑了过去。
    他身体一让,她扑了个空,要不是他拉住她的手,她有可能摔到窗外去。
    戈樾琇的这一下也勾动了树屋天花板的吊灯,吊灯还没完全固定好,眼睁睁看着它朝她的头顶,还好有宋猷烈。
    紧要关头,他扑了上来。
    双双跌倒,她跌落于地板上,他跌落于她身上。
    折射进树屋的金色光芒落在他额前碎发上,在发末上一闪一闪。
    着魔般伸手触摸,沿着额前头发顺着鬓角,刚刚修建的鬓角真好看,眉好看眼睛好看这张脸都好看。
    鬼使神差,戈樾琇想起卡罗娜的话,贴嘴唇的叫亲吻,接吻得把两片唇瓣打开。
    打开以后呢?她问。
    卡罗娜神秘兮兮“打开以后,你就找到了门路。”
    打开以后,你就找到门路。
    怎么接个吻还要找门路来着。
    卡罗娜还说,接吻是男人和女人间的必修课。
    这一刻,戈樾琇非常好奇,接吻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门路。
    只是呢,门路还没找到,脸颊已经烫烫的了。
    勾住他后颈部的动作做得自然极了。
    怕他拒绝,以可怜兮兮的声音说宋猷烈我怕。
    他没说话,也没推开她。
    “那天,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低低诉说。
    的确,那天她是很怕来着。
    他想别开脸去。
    “宋猷烈。”低唤,唤这名字的声音是温柔的。
    他垂下眼帘。
    她献上自己的双唇。
    这一次,不再是象征性的唇瓣紧贴,舌尖悄悄溜了出来,轻轻舔浅浅舔,再小心翼翼深舔,再去含住他的上唇瓣,尝试用力吸吮,他推她,可很奇怪力道不怎么大,反而是她力道变大了,改成含住他的下唇瓣,用力吸吮,再然后……再然后,好像是找到卡罗娜所说的那种门道。
    等宋猷烈大力推开她时,戈樾琇的舌尖麻麻的,满脑子都是他没推开她前他们的唇舌交缠,她的唇瓣还残留着他舌尖在上面留下的气息,那种柔软的触感很是神奇,更神奇地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双唇打开,去含住,被含住的灵巧得就像一尾丁香鱼,游离又充满力量,接着……接着两尾丁香鱼相互追逐,你逗我一下,我逗你一下。
    手印在发烫的双颊上,接吻的门道她懂了。
    回过神来,宋猷烈已经在下树屋的楼梯。
    追上,叫了声宋猷烈。
    他回过头来。
    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嫌恶。
    有必要这样吗?
    她知晓了接吻的门道,他自然也知晓了。
    这是他们共同学到的知识。
    这是好事情。
    可是呢,她因他的嫌恶目光这个晚上心里都很不好受,不知道怎么有点委屈来着。
    次日,戈樾琇见到卡罗娜时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心虚。
    接下来几天里,戈樾琇会在黄昏时来到树屋,看着她和宋猷烈接吻的地点发呆,怎么想,接吻的感觉比亲吻还奇怪。
    是的,是奇怪。
    但她并不讨厌,不仅不讨厌,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心痒痒的,就想着再来一次。
    又一个周日到来,戈樾琇和宋猷烈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表达完想法,宋猷烈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戈樾琇,上次是意外。”宋猷烈粗声说着。
    “那我们就再出一次意外如何?”
    “戈樾琇,你是我表姐。”
    “我是你表姐和我们接吻又有什么关系?”
    “戈樾琇,你还真是个疯子。”深怕她听不清楚,宋猷烈一字一句说着。
    又……又说她是疯子了,这是戈樾琇最讨厌的,看来她上次把车开到海里没把他唬住,没关系,外面有湖来着。
    把开车到海里去,和走进湖里的原理一样。
    介于她这阶段表现良好,卡罗娜给了她出围墙的后门钥匙,钥匙她还没用来着。
    拿着钥匙打开后门,前往湖泊的路她很熟悉,那声“戈樾琇”从背后响起时湖水已经漫到她膝盖。
    不去理会,加快脚步,急冲冲的拨水声打破原本宁静的湖面,在湖水没到她颈部时,有双手拽住她衣领,那力道大极了。
    身体被动往后拖行,拖离湖水,拖上湖畔。
    “戈樾琇!”少年愤怒的声音把飞鸟吓得翅膀一拍,纷纷从树梢逃离。
    他和她浑身湿漉漉站在一颗红杉下,两人站得很近,她清楚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雪白的面孔,唇色也失去原有的红润。
    谁都没有动。
    “戈樾琇,你以后要死的话,就找个远远的地方,不要被人发现,安安静静的,一次性完结。”
    “好。”
    映在他瞳孔里的那张脸又苍白几分。
    他看着他,她也看着他。
    声音穷凶极恶:“戈樾琇,你是个疯子。”
    又……又来了。
    刚移动脚步,他手狠狠扣住她肩膀。
    手扣住她肩膀,眼眸里有绝望决绝。
    低头,唇重重贴在她唇上。
    这算是他主动吻她吗?
    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去获得他的吻,还不是因为宋猷烈是小姨的心肝宝贝,戈樾琇想和宋猷烈搞在一起的想法从来都没变。
    亲吻还不算搞在一起,那现在算不算正逐渐搞在一起。
    不去理会从眼角处垂落的泪水,踮起脚尖,双手牢牢勾住他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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