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问了。”至秀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指尖碰了碰她的指尖:“我不会生气,反而很高兴。”
    观她眉眼神态果然不像生气的样子,春承放下心来:“秀秀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至秀指尖微动,酝酿好心情,缓缓抬头与她直视:“春承,我是你未婚妻,来找你,不是应当的吗?”
    “话不能这样说。”春承被她指尖小心翼翼的动作弄得痒痒的,中指轻轻一点,点在她乱动的指节,秀秀果然乖乖不动了。
    她觉得万分有趣,笑道:“我伤了一只手,论伤势,该我去看望秀秀,哪有劳秀秀来我这的道理?我,不也是你‘未婚夫’吗?”
    至秀呼吸一滞,打瞌睡来了枕头,春承自己送上门来……她心乱如麻:“那…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呀。”
    她回答的太快,至秀摇摇头,思来想去仍觉羞耻,她的头歪向一侧,温热的呼吸撩过某人白嫩如玉的耳朵:“春承,我是在问,你对我……可有爱.欲?”
    “什、什么?”
    一瞬间,春承以为她什么都知道了。如坐针毡地坐在那,躲不敢躲,跑不敢跑,她红着脸看着虚空出神,一副自我放空的状态。
    至秀强忍着酸涩,她都说得如此明白了,春承竟选择装糊涂,说都说了,她不怕说得再明白些:“你说喜欢,那你对我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是看我可怜想帮一把的喜欢?是碍着承诺不得不负责任的喜欢?还是对妹妹的喜欢?对恋人的喜欢?春承,你对我抱有怎样的感情?你看着我时,想的是什么?”
    “我……”春承慌得差点咬了舌头,快速道:“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还要问哪种喜欢?是妹妹的喜欢,或是恋人的喜欢,又如何呢?
    我拿你当妹妹,拿你当恋人,在你心里有区别吗?你会因为是妹妹不开心,还是会因为是恋人觉得难以接受?”
    旁敲侧击的试探终究教人眼眶一热:“你为什么总在躲?春承,你为什么要这么不讲道理?”
    “我、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明明是我在问你,你对我,抱有怎样的心,我问你,你为何不答?”
    春承苦恼地站起身:“为什么一定要问我,你让我多想想不行吗?”
    “为何不能问了?你要想到什么时候?明天,后天,还是我嫁给你的那天?在街角说我口水是甜的是你,在小院紧紧抱我的是你,在病房一言不发吻过来的也是你……”
    她指着细腻雪白的侧颈,温声细语:“就凭这个,我不能问一问吗?你为什么喜欢这样对我?吻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始终不给我一个交待,春承,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一滴泪倏然滴落。
    她瞥过头,难堪的滋味浮上来,却是越想越委屈。事到临头,不想被春承看到她脆弱的模样,可泪意上涌,她忍不住。
    晶莹的泪淋湿睫毛夺眶而出,堪堪砸在了春承心坎,砸得她六神无主,长腿迈开,笨手笨脚地用左手取了锦帕为她拭泪,心疼道:“怎么还哭起来了?有话好好说,别哭呀。”
    至秀破涕而笑,梨花带雨,别样的美感:“我在和你好好说,你有回应过吗?我就问一个答案,有那么难吗?”
    泪打湿了春承指尖,她难受地拧了眉:“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行吗?”
    “行吗?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至秀小脸一白,字字哽咽:“你说是你的错,那你改吗?”
    “改,一定改。”
    眼泪越擦越多,春承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改改改!都说要改,能不哭了吗?”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吻我?”
    春承动作微僵:“我…我当时看着你,就想吻你了。”
    “还有呢?在游船上呢?”
    “在游船上也想。”
    至秀嗓音轻柔,手温柔地在她脸颊抚.摸:“春承,算我求你了,你能把话说完整吗?”
    “我说完整了,你就不哭了吗?”
    “嗯。”她微微阖首,泪珠又从睫毛掉下来。
    春承看得很想抱抱她,顾忌着她后背有伤,指腹抹去她眼角泪痕:“你不是不知道,我最怕你哭了。你是不是存心的?”
    至秀不语,心念转开,想到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逼她开口,酸涩劲直往外冒。
    见势不对,春承急忙制止她胡思乱想:“听我说,先听我说,不准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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