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婉娘病着,家里又没银钱,这些钱是暂时给婉娘拿药先把人救活再说。
    焦昀也没打算真的去告,不说他现在占了小焦昀的身体,人没死,又是家务事,加上他没证据,里正不会真的让他去郡县。
    一般来说,两个村子的大事小事都是由里正出面解决,闹到郡县,里正他们会被说治下不严,不会想闹大。
    到时候即使焦家村的里正伯伯愿意,松郡村那边的里正也会说和,结果依然是不了了之。
    所以焦昀之所以弄这么一场的目的也就是两个,一个是为了把钱家的人赶出焦家,闹这么大他们也没脸最近这段时间再来,他可以趁机休养生息;
    第二个就是从钱家那里抠出银钱给婉娘治病,他这年纪这身板,没大人暂时无用武之地,想赚钱也没来路。
    等所有人散开,焦里正怜悯看着攥着碎银子的小孩,瘦瘦小小的,明明已经八岁,可因为瘦弱,瞧着就像是五六岁的小萝卜头。
    冷静下来,里正心里有个疑惑,这孩子怎么突然厉害起来了?
    焦昀早就想好对策,先发制人,等所有人一走,手脚一软就倒在地上,哇的一下哭起来。
    小孩哭得里正心都软了:还是个孩子啊。
    焦昀演戏演全套,边哭边哽咽,半真半假为自己之前的事解释:“呜呜呜,爹和阿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饿得的没力气,我真的好饿,爹突然来了,我好高兴……可爹却跟阿婆说我没气了,说我死了,呜呜……”
    里正被哭得心慌,蹲下.身赶紧抱起来,安抚道:“昀哥儿不哭,没事了没事啊。”
    焦昀脏兮兮的小手抹着泪,低着头眼圈红红的,缩成一团,更显瘦弱,“伯伯,我好怕……他们以为我死了,就说不给娘吃药,让娘也死了,好再给爹找个婆娘……我后来冷极了,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就……就梦到了祖父,呜呜呜,祖父抱着我说了好多话,他教我怎么做怎么说……我照祖父说的,果然现在跟祖父说的一样,他们都走了,我还有钱给娘治病了……娘也不会死了,不会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到最后,为了逼真,一口气没上来,哭晕了。
    里正被焦昀话里说出来的东西吓到了,他快速四处看了看,看到只有大儿子才松口气。
    焦大也吓到了:“爹,昀哥儿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老秀才叔真的给他托梦了?这世上不会真的有……”
    “别瞎说,这事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哎,老秀才命苦,儿子没了怕闺女这性子嫁到婆家吃亏就干脆招个。可这……还是看走眼了啊。”
    这事怕是真的,是老秀才被钱家做的事气得托梦报仇。
    老秀才一向是个有本事的,能让钱孙氏吃亏也就老秀才能办到。
    钱孙氏这些年在松郡村面上伪善,可接触久了还是能窥探到一二,只是没人多嘴,即使如此钱孙氏这样不吃亏的,老秀才在的时候她也没敢做什么,只是老秀才一去……
    里正最后叹息一声,“这事以后别提了,先把孩子送回焦家,再找松郡村里正说说。”
    不然,他怕这对母子以后日子不好过。
    焦昀掐着时辰在半路醒来了,红着眼,表情木木呆呆的,又恢复之前那个沉默寡言有点怕生的小孩。
    里正心疼孩子,一路上逗着,还给大儿子使个眼色,朝他胸口的衣服下瞥了眼。
    焦大懂了,虽然肉疼,还是拿出一个油纸包,一层层揭开,里面是很少的几块酥糖。
    今日是初二,昨天去祖祠祭祀,这是拜祭祖宗的,每个月初一十五祭拜后,初二十六会把祭品分给几家。
    这是大房分到的,他们兄弟几个刚一起去了祖祠,还没揣热乎。
    可孩子到底可怜,他撕下一块油纸,捻起一枚放在上面,裹好,小心翼翼递过去,“昀哥儿,别哭了,看这是什么?叔叔给你吃糖。”
    焦昀已经很久没被这么哄着给糖,虽然尴尬,心里却暖暖的。
    里正一家都是好人。
    他垂着眼乖巧接过,道了谢,却没吃,而是把油纸四四方方叠好,放在怀里。
    里正和焦大对视一眼,不解,“昀哥儿,怎么不吃?”
    焦昀红着眼,小声吸了吸鼻子,“娘吃药,会苦,给、给娘吃。”
    酥糖不好买,要去镇上,婉娘不常出门,钱老二更是不会给买,就算真的一年去几次镇上,买了东西也是直接偷偷送去钱家,所以小焦昀是没吃过这些的,对他来说是很稀罕之物。
    可对焦昀来说,他并不馋这个,酥糖放着还能给婉娘吃。
    婉娘丧子,虽然并不知情他也没打算说,可他还是可怜这个女人。
    里正和焦大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里正抱紧小孩,无声长叹一声,再没说别的。
    到松郡村口时,去范里正家和焦家不一个方向,焦家就在村头,远远就能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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