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丽待了一会儿,嘱咐林遇安让他好好安慰一下韩冬阳,便要走,林遇安留她吃午饭,叶姝丽待他很好,林遇安也待她很好。但叶姝丽说跟他妈约好了去逛街买衣服,做指甲,下午喝茶,打麻将,再去美容院做个美容,一天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林遇安也没留了,送叶姝丽出了门,就转身回屋了。
    韩冬阳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的不像话,林遇安知道他这样子哭过了,心中猜测道或许是事务所的事情。
    虽然他们平时不交流,但退一万步讲,他们现在还在婚姻的寺庙中带发修行。
    虽没有进行过灵与肉的强烈撞击,但还是有同床异梦的情谊。
    林遇安坐去沙发想问出个一二,安慰安慰他,“你这是怎么了?是事务所出了什么事吗?”
    他跟韩冬阳结婚二十三个月,人心隔肚皮,从来没接近过。
    但据他观察,韩冬阳性格属于万般情绪均在眼中,喜怒不显于色。
    感情史简单,从来没有见他跟谁有过亲密接触。
    私下生活做到饭前便后洗手,身上无任何异味,睡觉不打鼾不说梦话不磨牙。
    在事业上,不靠父母,自己大学毕业就开了事务所。
    从头到脚都可圈可点,不仅拥有鹤立鸡群的身高,有一副羡煞旁人好皮囊。
    去娱乐圈还能混个万千女人追捧的流量小生头衔。
    用数字计算他的流量应该是一个月500个g包月。
    但因为韩冬阳的性格,林遇安常常不知道韩冬阳到底在想什么,他总是会在你说话时,深深地看你几眼。
    这几眼,通常意义不明,就跟猜灯谜一样。
    林遇安不知道他有没有一次揣摩对过他丈夫那颗晶莹剔透的七窍玲珑心。
    但现在,他敢保证,他没揣摩对。
    “发生了什么事啊?”林遇安潜意识里察觉到,这次事情重大。
    能让一个男人伤心流泪的,理由,只有一个,金钱,爱情,显然这些都不是。
    排除亲情,今天早上他们家石油的股票才涨了。
    林遇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看着韩冬阳,深吸了几口气,难道是········
    “你·······”林遇安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你检查出绝症了?”
    这一次韩冬阳深深地看了他许多眼,用一种穿透灵魂般的视线。
    林遇安实在读不懂着传递出来的是什么,但绝症之人不会有时间在这儿哭,应该去医院,而不会在这里。
    两人注视了一会儿,林遇安扯了一张纸,伸手擦韩冬阳脸上的泪,劝道:“别哭了,哭个啥啊,能多大个事儿不是,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过去了就过去了。”
    林遇安本来想说,你瞧,我一个攻,常常流连于河边,昨晚被人上了,都没哭,你哭个屁啊。
    但这违背了他签的婚内协议。
    韩冬阳眉毛慢慢拧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数秒,猛地挥开他的手,起身就上楼了。
    林遇安愣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话让他上心了,反正很怪。
    到了中午,韩冬阳窝在房间里,林遇安一个人吃完午饭,他上楼去叫他。
    进门就见韩冬阳躺在床上,将厚不透光地窗帘拉的严丝合缝,窗户紧闭。
    一进卧室,林遇安都能感受到那股巨大的悲伤,呈风雨之势盘旋在他丈夫的头顶。
    他本来想叫韩冬阳吃饭的,现在这情况,他觉得让他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林遇安轻手轻脚,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准备去公司。
    等他轻轻关上门后,他下楼去了厨房,交代吴妈熬点鱼片粥,才出门。
    第2章 第 2 章(美容)
    林遇安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林先生起先是打算让他接手宏南集团。
    林遇安拒绝了。
    当初他跟韩冬阳结婚,那个时候,宏南集团主遇上了巨大的经济危机,当时,韩家什么没有,穷得家里只剩矿,最后伸出援手帮助了他们。
    宏南是他父亲当年娶他母亲的聘礼,也是心血。
    所以,在同性恋合法,韩先生喜欢他,刚好他又是同性恋的情况下,两家联姻了。
    韩冬阳上面还有一个姐姐,韩婕,有一个哥哥,韩育豪。
    韩婕在金融届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韩育豪在医院开膛破肚游刃有余。
    韩冬阳在律师界唇枪舌剑叱咤风云。
    总之这一大家子,从谋财到害命再让你坐牢,无论是经历哪一件都很恐怖。
    结婚那天,因为林遇安有前科。
    韩育豪对林遇安说:如果敢在婚内对不起韩冬阳,他有一千零一种方法对付他,还不会被判刑。
    韩婕对林遇安说:如果敢在婚内对不起韩冬阳,她就让他们宏南集团再一次遇到金融危机。
    娘家人的势力庞大,林遇安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结婚的,是梁静茹吗!
    韩冬阳当时说不用,林遇安当下高兴地眉飞色舞还不到三秒就听到韩冬阳接着说: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无论天凉不凉,我都会告到林家破产,然后给他净、身出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凉、林、破!
    一颗接一颗的冷汗在林遇安的脸上滚落:············
    真的是出、轨未捷心先死。
    所以,他们签了婚内协议。
    协议只有一条,那就是束身自好,把小遇安束之高阁楼宇,仅供自己瞻仰即可。
    其实这一条就是为林遇安制定的。
    他身边的朋友都艳羡他,到了韩家,还是跟韩家的小儿子结婚。
    是他们在佛前求了五百年都求不来这样的福气。
    林遇安想,那可能你们少剪了一段烛光,没有将经纶点亮。
    可其实,林遇安却认为这两年来他的身体跟灵魂总有一个待在庙里,负重前行,身穿铁链枷锁,常伴青灯黄卷,清心寡欲,吃斋念佛。硬生生将一个食肉动物皈依了佛门,他们从他的虎口把牙给他拔了,他从一个灵魂带有香气的男子慢慢变成了灵魂里面全是冷气。
    不过没关系,还有一个月零七天,他就解脱了。
    想到这儿,林遇安才重新点燃了对生活的希望。
    林遇安是做珠宝设计的,在寰宇中心他租下来了一个办公楼。
    去年由他设计了一款胸针,命名为“沉默”。
    曾被超模卢醉娜佩戴登上过vogue封面。
    林遇安在公司待了几个小时,就走了。
    他屁股疼,他要去药店,昨夜反复摩擦了一个晚上,他都快怀疑后面能生火了。
    他担心现在不治,日后屁股太松,以后会空、穴、来、风。
    他不敢去医院,他那个大舅子如果知道他这里出了问题,去他家问他丈夫,他们玩得什么花样,他在外面偷腥的事儿就兜不住了。
    他会被他的丈夫告上法庭,他丈夫的大姐会让宏南集团再次经历金融危机,而他大舅子会用一千零一种方法取他项上人头。
    林遇安经过一系列的臆想之后,决定去药房。
    进去后,三个大姐就一拥而上围住了他。
    林遇安:“···········”
    其中一个满脸堆砌着笑意问他:“小伙子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要什么药啊?”
    林遇安四下看了看,有些难以启齿,轻咳了一声:“你们这儿有没有跌打撞伤的药啊?”
    另一个短发大姐立马会意,“我知道了,你是哪里磕着了是吧?”
    林遇安想了想,觉得昨晚是用力磕得过度了,点头:“嗯。”
    短发大姐转身就拿了一瓶喷得碘伏给他:“你用这个吧,先消毒。伤口严重吗?伤得深不深?”
    林遇安接过碘伏,把这玩意儿喷在哪儿,会不会太刺激了啊!
    “伤口有点深吧,你们有其他的药吗?比这个温和一点儿的。”林遇安问。
    短发大姐疑惑了:“小伙子,你这是伤得哪儿啊,你把伤口给我看看。”
    另一个大姐也说话了:“是啊,伤得深的话用这种药不行的,你要去医院啊!”
    林遇安不自在了,摸着鼻子:“其实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他说就是后面伤了。”
    可能是这个年头腐女太多,就凭着林遇安耳根子一红加上含糊其辞,三位大姐立马心照不宣的露出一个笑容,从另一个柜子上拿了药给他,那眼神儿。
    林遇安从来没如此丢脸过,结完账就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吴妈在阳台给花浇水,林遇安把药拆了,装进口袋里。他们家有吴妈那张嘴,恐怕明天家里就会上演出一个“小两口深夜热情似新婚而导致肛裂”的重口味版本。
    林遇安进了屋,换上鞋,上楼准备擦药,进了卧室,发现韩冬阳还躺在床上。
    林遇安不知道韩冬阳这是怎么了,下楼去厨房看了看,吴妈浇完花进来瞧见他。
    “诶,林先生你回来了。”
    林遇安嗯了一声,问道:“韩先生下楼吃饭了吗?”
    吴妈摇头:“没有啊,先生今天楼都没下来,你交代熬得粥,动都没动。”
    林遇安点头:“没事,那晚饭就喝粥吧,热一热就好了。”
    林遇安又上了楼,他伸手将房间的灯打开,走去把窗帘拉开。
    韩冬阳捂着脑袋,卷在被子里,听到他弄出来的动静,动了动。
    林遇安在衣帽间里换上家居服,从衣服包里掏出药,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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