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拿盛宠的幌子来保护自己,让别人觉得忌惮。
    刚开始,确实有些得意有些猖狂,这些日子下来,雪庶妃恨不得把自己缩在延禧宫中,一刻也不出来。
    能保住这条命,能保住她庶妃的位置,她这一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小人有小人的生存之道,没几天的功夫,雪庶妃发现,不管她做什么任性的事,都没有人来管她,便安安生生的窝在宫中,哪也不去,谁的眼都不招。
    见顾夏对雪庶妃不感兴趣,香襦转脸便说起别的来,从别的小宫女那里听来的趣事,略有些琐碎平凡,竟进了嫔主的耳朵。
    听了一会儿,顾夏便摆摆手,让拿书来看,就算是怀孕了,日子也得照过,这书也得照看。
    原本有康熙和钮妃教她,现在两人忙得跟什么似的,顾夏便又求了一个先生教她,这先生年岁大了,一头白发,颤颤巍巍的,旁人也不会多想什么。
    地点设在御花园养心斋中,每天上午教一个时辰,更多的,康熙不允,顾夏也就没法子了,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再多的就是妄想。
    昨儿天还热的厉害,钦天监说近几日都有雨,因此开始教学的时间便设在五日后,也算是给老先生准备的时间。
    来教一个女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欣然接受的。
    顾夏看会儿书,便觉得有些腰酸,站起来走一会儿,再坐下去读,她先都通读一遍,到时候老先生讲着,她才不会觉得莫名。
    这些古文实在太过晦涩,跟她以往的阅读习惯也不一样,因此还是得有老师教。
    琴棋书画,原主都懂一些,只不大多而已,好歹给她打了个基础,慢慢得捡起来,想必没有那么难。
    她打算等生完孩子之后,都要捡起来了,给孩子做一个好榜样。
    就算学了用不上,充实自己得内心也是极好的。
    昨天下午,原主母亲带着两个嫂子来,顾夏差点认错了,原主是老来女,这母亲都能当奶奶了,嫂子能当妈妈,年纪差的有些多。
    老夫人身子还硬朗,看见她立马都哭了,心心念念的叮嘱着,要她好好的顾着自己,家里一切都好,让她不用操心什么的。
    两个嫂子赶紧围着劝,看得出来关系都还不错。
    又观察了一会儿,顾夏才受宠若惊的发现,这一家子是真宠这个幺女,恨不得把她捧到手心里来。
    麻勒吉受难,官职一降再降,这一次来,却给她带了三万两银票,直言不够花了给他们说,他们钱多着呢。
    顾夏看着嫂子穿着的吉服是簇新的,里头那中衣却是半旧的,递银票过来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顿时放心了。
    将老夫人叫到内室,顾夏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她,又殷殷嘱咐一番,这才送出去。
    那是玻璃的原材料,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弄,可是她们只要试出来,以后就发财了。
    不管是将方子献上去,还是将方子自己留下,瓜尔佳氏这一支,未来不愁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些早,顾夏搭着曹嬷嬷的手,往御花园散步去。
    她身后还跟着沈嬷嬷、魏嬷嬷、香襦、香榧、海宁、寿宝,就是怕狭路相逢,她这个大肚子的没法胜,带的人多,便稳妥些。
    桂花只有短短的花期,昨天还隐隐有些香味呢,今天就彻底的败了,幸好她之前攒了许多桂花,又问康熙要了些,说要留着自己做吃食用,库房中存了一大筐呢。
    今儿天有些阴,风倒不大,顾夏走出来,远远的看到御花园中庶妃不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耍,见她的仪仗越来越近,都赶紧赶过来请安。
    顾夏含笑让她们下去,这才柔声道:“都自己玩吧,本宫随便走走。”
    郭络罗氏红唇微勾,笑道:“嫔主体恤,嫔妾们却不能偷懒,随侍在旁,是我们的责任。”
    说完还眨巴着大眼睛,十六七岁的女孩,自然有她们青春活泼的气息,在郭络罗氏身上尤甚,瞧着就令人欢喜。
    “就你是个促狭的,行了,今儿本宫心情好,免了你的伺候,自己去玩吧。”
    顾夏笑吟吟的打趣,看似一点都不防备的拉着郭络罗氏的手,格外亲热。
    恕她直言,自从中午吃了绿液,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奇妙的变化,比如……徒手捏木头什么的,一点都不虚。
    这些庶妃一起上,也打不过她一个的。
    力量空前强大,让她的心也有些膨胀,就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大力,能不能把康熙扛起来,若无其事的轮上三圈?
    想象着康熙崩溃万分的被她轮着玩,顾夏心中便更高兴了。
    这绿液才是她穿越来最好的收获吧,暗搓搓的想,给她个后宫多好,会不会宠幸起来也是金枪不倒,满足一个又一个不带累的。
    第41章
    中秋节就这么过了, 顾夏这会子在整理礼单。
    不说旁人, 就三大巨头送来的好东西都不少,加上钮妃姐姐,那就是四大巨头,直接将她的库房给填满了。
    顾夏最喜欢的是康熙送来一个白凤松鹤围屏, 里头的白凤绣件实在太过精美好看, 顾夏瞧的目不转睛,半晌才轻柔的抚摸着,赞叹不已。
    “这是出自谁的手?本宫要赏她。”实在太得她得心,来到皇宫之后,她见的好东西很多了, 可这件白凤松鹤的刺绣, 还是让她惊叹。
    曹嬷嬷仔细的盯了一会儿,无奈的摇头:“奴才看不出来,叫制造局的管事来问一声便知道了,主子可要传召?”
    “请过来吧。”顾夏随口应下。
    转瞬又看起别的来, 从里头挑出一件金累丝点翠香囊来, 里头填上一点华帏凤翥香,便挂在腰带上, 这东西还挺精致的,非常好看。
    行走间香喷喷的,顾夏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香囊的流苏在行走间光芒波动, 心里就更高兴了。
    对于精美的珠宝首饰, 女子大抵都是不能拒绝的。
    想从里头挑出来一点送给钮妃,左右看看都不大满意,索性叫香襦拿来画笔,她要亲自花花样,给钮妃姐姐打几套首饰出来。
    既然打了首饰,索性再配几套衣裳,虽然知道她掌着宫权,什么都不缺,可看着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心里也高兴。
    “嫔主,管事的到了……”香襦立到外头,轻声禀报。
    “请进来吧。”
    顾夏随口应了,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嬷嬷带着一个小宫女,从远方走来,那小宫女年岁有些小,瞧着一团稚气的,远远的看上去,倒是骨骼清秀。
    离的近了,顾夏不由得微怔,这不是那个……在冷宫伺候常氏那个小宫女,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怜惜她长得瘦弱呢。
    两人上前行礼,顾夏无意为难,赶紧叫起,嬷嬷就奉承起来:“熙嫔娘娘菩萨一样金贵的人,最是贤和不过……”
    顾夏轻笑了笑,止住她的话头,指向一旁摆在那里的白凤松鹤围屏,问道:“这是谁绣的?”
    那嬷嬷又夸了她眼光好,这才将身边的小宫女推出来,柔声道:“回嫔主的话,香墨一说奴才就知道了,花奴这丫头手艺好,得了这绣样,便是她一个人绣出来的。”
    顾夏点头,看向一旁垂眸不语的花奴,语带柔和:“抬起头来,本宫瞧瞧。”
    花奴略抬了抬下巴,眉眼仍是微垂,看着规矩极了。
    “是个好孩子,长得也俊,便赏你……”顾夏想了想,小宫女手中拿着金银也花不出去,这才又开口道:“赏你五吊钱,并银簪一支。”
    花奴细声细气的谢恩,她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带着一点甜。
    送走两人之后,顾夏很感兴趣的问道:“这小丫头怎么从冷宫混到织造局去了,瞧嬷嬷的样子,对她还颇为推崇,言语间多有赞叹。”
    香墨有些不明所以,怔怔的回:“主子要赏她,在路上嬷嬷也说的很清楚,她是年前入宫的,因为一手刺绣很有灵气,老手都比不上,这才破格提拔的。”
    难道她认错了?那也不可能,这小宫女耳尖有一颗浅色的痣,她都瞧得分明,定是冷宫小宫女无疑,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
    “那估摸是本宫记错了。”随口回了一句,顾夏心中琢磨开了,花奴很瘦小,身材干瘪,瞧着也不过十二三,说是年前进宫的小宫女,也很是说的通。
    可她手上有绿雾这个金手指,记这点小信息还是没错的,定然是其中有什么缘故。
    “将围屏仔细的检查擦拭过,放到通风处吹几天,再摆到屋里头去。”顾夏想着,前世的时候都忌讳有甲醛,古代不知道有没有,还是谨慎一些好。
    沈嬷嬷应了,自从她的位置被曹嬷嬷顶了之后,这些器具的事,便全部都交给她了,她办事又妥帖又放心。
    曹嬷嬷仔细的觑着她的神色,半晌才道:“今儿万岁爷翻了钮妃娘娘的牌子……您早些睡吧。”
    一个雪庶妃,可能是两人之间的挡箭牌,那么身份地位比熙嫔还高的钮妃,是不可能做挡箭牌的,她受的下这种委屈,她的家族却受不下。
    顾夏微怔,说不好心中是个什么感觉,肚子里的孩子恰巧踢了她一脚,她便回神了,轻轻的哦了一声,也没有接着说什么话。
    别说钮妃姐姐侍寝,便是把皇上让给钮妃姐姐,她也是肯的。
    咬了咬唇,到底有些没精神,两人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她除了静静的沉寂下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如她侍寝的时候,钮妃姐姐从不曾说过什么。
    梳洗过后躺到床上,顾夏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道沾着枕头,她便立马睡去。
    她一睡,肚子里的孩子就嗨起来,跟打拳似的,挥舞个不停,两个小宝宝你一拳我一脚的,哼哼哈嘿的硬是将顾夏踢醒了。
    安抚的摸了摸肚子,顾夏轻声道:“快睡吧,明儿起来再玩,给你们弹琴听哦。”
    神奇的是,她的手刚刚覆上肚子,两个孩子像是感应到了,跟两条游鱼似的,亲了亲她手覆盖的地方。
    这种温暖的感觉,让顾夏唇角溢出甜美的笑意来。
    她这边睡的欢实,康熙和钮妃却相顾无言。
    钮妃穿着厚厚的寝衣,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还是高领的,连脖子上的肌肤也不想露一点,刚过了中秋,天并没有很冷,她这样就害苦了自己,后背全是湿凉的汗水,连鼻尖都沁出细密的汗珠子。
    她热的辛苦,康熙心中烦躁感更甚,暴躁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扭头往外间去了。
    左右在一处也是大眼瞪小眼,没一句话可说,还不如各自分开自在些。
    钮妃一夜没睡好,就怕康熙那个禽兽突然忍不住冲进来,那她跟熙嫔之间的感情就玩完了,就算是大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共享一个男人之后,也会变得陌生起来,她不想就这么毁掉彼此之间的感情。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康熙,她总觉得,她失去孩子这事,对方作为皇上是知道凶手的,但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和一个在他心中很重要的凶手,显然没有博弈成功。
    康熙倒睡的还成,本来他也没打算做什么,就是来陪陪钮妃,跟她说会话罢了,谁知道她一副防狼的表情,令人气结。
    第二天一大早,钮妃刚合眼的功夫,就听到外间悉悉索索的动静,赶紧睁开眼看,隔着屏风看到康熙大踏步离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快,收拾收拾,本宫去寻熙嫔。”她要赶紧去给她解释,他们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钮妃到的时候,景仁宫大门倒是开了,可是熙嫔还睡着,招来曹嬷嬷问过,知道她一夜安睡,不由得无语凝噎,和着都是她白操心了。
    蹑手蹑脚的进了内室,就见熙嫔兀自酣睡,小脸红扑扑的,笑意微微。
    坐在床榻边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钮妃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看着她,整个人的身心都变得舒缓起来。
    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被子,顾夏便一脚蹬开,侧着又睡着了。
    有孕辛苦,她是双胎更辛苦,左侧右侧平躺,没一个姿势舒服。
    钮妃的脸,却刷的红了,顾夏睡觉喜欢裸睡,只穿着宽松的亵裤,最近天冷,在曹嬷嬷好说歹说之下,才穿上肚兜。
    这会子侧着睡,腰肢一下子陷下去,形成一个惊人的弧度,水红色的细带子松松的搭在肌肤上,越加衬得肌肤细腻玉白,惹人极了。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丈量着她腰肢的弧度,不小心挨着她微凉的肌肤,钮妃像是被烫到般,赶紧收回手。
    咽了咽口水,钮妃不敢再看,将被子搭在她身上,蹑手蹑脚的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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