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琅上下瞧了瞧他,忽然苦下脸去,闷闷道:“道长,你是不是修过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术?我怎么觉得,自从跟你睡过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莫说我不会,即便真的会,也舍不得采补枝枝。”
    顾景阳闻言失笑,手指温柔抚了抚那小姑娘的面颊,爱怜道:“是枝枝初为人妇,经的少了,时间久了,便无妨的。”
    “道长,”谢华琅伏在他怀里,委屈道:“我腰疼,腿也疼,好不舒服。”
    说到这儿,她便气恼起来,忽的抬手拽他胡须,埋怨道:“都怪你,我现在可难受了!”
    顾景阳看她一看,道:“可我觉得,你昨晚叫的挺开心的。”
    这句话也忒无耻了些,谢华琅听到时,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你说什么?”
    顾景阳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腰上,动作舒缓的揉捏起来:“郎君说,枝枝真是可怜,我帮你揉揉就好了。”
    “……”谢华琅憋了半晌,忽然委屈起来,最后看他一眼,翻个身,背对着他躺下了。
    顾景阳听见她小声嘟囔:“道长,你现在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了!”
    他心中好笑,想起当初二人相见之时的情状,着实有些感怀,轻叹一声,道:“枝枝,你真不理会郎君了?”
    谢华琅拿屁股对着他,一声也不吭。
    “你呀。”顾景阳也不介意,环住她腰身,将人搂在怀里,语气低柔道:“有时候我会觉得,不是娶了一个妻子,而是养了一个小女儿,这样娇俏,还爱耍小脾气。”
    谢华琅从不吃亏,闻言哼了声,把他先前说自己的那句话原样奉还:“可我觉得,你睡自己小女儿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顾景阳听得笑了,摇摇头,却没说话。
    谢华琅也不是真心想跟他发脾气,闹了一会儿,又回过头去,抚弄着他的胡须,道:“郎君,我们都这样了,你说会不会就有了?”
    顾景阳失笑道:“哪有这么快?”
    “也是,”谢华琅嘿嘿笑了几声,有点不好意思了:“才两天呢。”
    顾景阳精通医理,她既提起,便握住她手腕,仔细诊了诊脉,如此过了会儿,才将她小手放回被子里边:“枝枝身体康健,并无病痛,好得很。”
    谢华琅目光一动,又问他:“什么时候会有呢?”
    “这便要看天意了,兴许是下个月,兴许是下下个月,我也说不准。”
    顾景阳手掌在她腰间拍了拍,道:“枝枝,你喜欢孩子吗?”
    “我喜欢听话的孩子,”谢华琅想了想,道:“舅舅家有几个小表妹,乖得很,还漂亮,我一见便喜欢,像阿玮和阿澜那样爱胡闹的,就不太喜欢。”
    顾景阳奇道:“可我见你同弟弟、侄子颇为亲近。”
    “嫌他们淘气,跟亲近不亲近是两回事。”谢华琅想起往昔,不禁笑出声来,眉飞色舞道:“在我们家里边,从没有我收拾不了的混账孩子,他们俩也一样。你看赵王府的明潜,那么皮的小猴子,落到我手里,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谢华琅说的得意,顾景阳听得却揪心,再想起她当初是怎么收拾明潜的,不禁蹙眉道:“枝枝,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不准打他。”
    “玉不琢,不成器,”谢华琅反驳道:“女孩子也就罢了,男孩子要是淘气的话,当然是要管教的。”
    顾景阳道:“总之就是不许。”
    谢华琅翻身回去,面对着他,道:“陛下,你仔细教出个纨绔子弟来,小孩子不能一味惯着,该动手的时候就该动手。”
    “我没有说要一味惯着他,但也不赞同体罚,”顾景阳道:“父母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教导指引吗?”
    谢华琅瞅了他一会儿,重新翻身回去,赌气道:“我不生孩子了。”
    顾景阳微怔:“怎么?”
    “瞧你这个心疼劲儿,”谢华琅闷闷道:“我就是说说,还没干什么呢,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等真的生出来,哪里还有我站的地方。不生了,不生了!”
    “枝枝,我并非只是说孩子,而是秉性如此,”顾景阳无奈的笑:“你几时见我同你动手过?”
    谢华琅扭过头,诧异的看他:“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吗?”
    “没有,”顾景阳辩解道:“我如何舍得。”
    谢华琅戏精本性上涌,拉起被子,直至脖颈,一脸警惕道:“你要是这样,等我怀了孩子,就悄悄溜走,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顾景阳无奈道:“为什么这么做?”
    谢华琅哼道:“我要用妻离子散,作为对你的惩罚。”
    顾景阳听得皱眉,隔着被子,一巴掌拍在她小屁股上边:“不许胡说。”
    “哎呀,”谢华琅轻呼一声,控诉道:“你打我!”
    “该打,”顾景阳冷冷道:“叫你胡说八道。”
    谢华琅嚷嚷道:“哪有你这样的?我还难受呢,怎么也不知道哄哄!”
    顾景阳道:“我看你是闲的难受。”
    “我不难受,”谢华琅怼他,道:“我好极了。”
    顾景阳道:“真的?”
    谢华琅气鼓鼓道:“骗你做什么?”
    顾景阳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欺身压了上去:“那就再来一回。”
    “才不要!”
    谢华琅忙用被子将自己卷的严严实实,两眼瞪起,不平的嚷嚷道:“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地都要耕坏了,牛怎么还好好的?”
    顾景阳听她声音有点大了,唯恐叫殿外人听见,轻咳一声,道:“枝枝,低声。”
    “我就不!”谢华琅一点也不收敛,反倒愈加高声:“我嗓子痒,就想大声说话!”
    顾景阳拿她没办法,无奈道:“枝枝。”
    “哦,我明白了。”谢华琅恍然道:“陛下在我这儿原形毕露了,在别人那儿还装着呢。”
    “我已经看透你了,”她掰着指头,一个个数:“道貌岸然,装模作样,还假正经——”
    顾景阳道:“你少说两句。”
    “我偏不要!”谢华琅越说越得意,简直想叉叉腰:“我叫/床的时候,你听得可高兴了!”
    听听这小混账说的话,那一句不是讨打的?
    饶是顾景阳涵养再好,也禁不住磨了磨牙。
    谢华琅前后被郎君折腾过两回,还不长记性,看他板着脸不说话,还当是在害羞,顿时觉得腰也不疼了,腿也有劲儿了,翘着尾巴,凑过去道:“道长,你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了,真是难得。”
    顾景阳瞧她一瞧,道:“枝枝。”
    谢华琅不明所以,却还是应道:“嗯?”
    顾景阳温柔道:“你有今天,都是自己作的,明白吗?”
    谢华琅一头雾水:“嗯?”
    顾景阳却不再言语,搂住那纤细腰肢,身子贴了上去。
    谢华琅被他压在身下,登时惊住了:“你干什么?”
    顾景阳含住她耳珠,轻轻吮吸一会儿,语气低柔的说了句作者没有写出来,但聪明的读者都知道的话。
    谢华琅的脸,忽然就红了。
    第90章 爱怜
    帝后已经圆房, 这事是瞒不过人的,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谁又敢在这关头上去扫兴?
    左右婚期也近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
    昨夜寝殿里又叫了水, 那二人做了些什么, 衡嘉自然知道, 估量着今日不会早起,便吩咐底下人早些准备午膳, 只是眼见日头上移,都快过了午时了,内中还没动静, 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了。
    他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去问一声,人进了内殿,还不曾走近,便听那羞人的声儿又响起来了。
    衡嘉砸吧一下嘴,暗叹口气,老老实实的回到门口去,静静等着了。
    他在心里边想:“照陛下这个勤勉劲儿, 明年年底, 兴许宫中便有小皇子了。”
    衡嘉正想入非非, 冷不丁见有两个年轻内侍匆忙过来, 见了他, 便施礼道:“内侍监,江王与府中的小郡王来了。”
    这几位来,当然是见皇帝的,衡嘉不动声色的往内殿里边瞥了眼,道:“可说是什么事了吗?”
    离他近些的年轻内侍道:“仿佛是因陛下染病,特意前来探望的。”
    衡嘉这才反应过来:昨日陛下贪欢,连封印这样的大日子都没出现,反倒向百官称病,江王惯来与他亲近,免不得要来一见。
    若换了别的时候,他直接就吩咐将人请进来了,可这会儿么……
    一来,陛下正同娘娘在兴头上,谁都不敢贸然搅扰;二来,有些事太极殿的人知道可以,外臣知道便不成了,即便是深得帝心的江王,也不成。
    “就说陛下服了药,刚刚歇下,”衡嘉定了心,吩咐道:“好生送江王殿下回去。”
    “嗳。”那年轻内侍应了一声,躬身离去。
    ……
    “陛下刚刚歇下了?”
    江王眉头微蹙,有些忧心。
    皇帝并非惫懒之人,若非病的重了,也不会缺席封印之日这样重要的场合,更别说今日入宫求见时,正服药安寝了。
    “左右府中无事,我还是留下来等一等吧,”江王不见到人,实在是不放心,向那内侍道:“待陛下醒来,再行召见便是。”
    衡嘉听人回禀,顿觉一个头两个大,暗自抱怨:江王殿下也真是多事,叫你走走便是了,怎么还非要在这儿守着呢!
    要真是见了陛下,他丢脸,你也没趣儿啊!
    他有些苦恼,脑海中灵光一闪,吩咐那内侍道:“你去传话,就说陛下不欲张扬,江王若有心,便叫小郡王留下,自己先行回府便是。”
    内侍将这话传过去,江王不觉释然,眉头反倒蹙的更深。
    他心思重,听人这么讲,不免要多想些,转向顾明修,嘱咐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来,见过陛下之后,再行回府。”
    顾明修想的不如他多,却也着实忧心,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
    寝殿中那二人还不知这桩误会,颠鸾倒凤之后,又亲亲腻腻的搂在一处说话。
    内殿中炉火旺盛,暖香袭人,谢华琅伏在郎君怀里,香汗淋漓,乌发散乱,两颊醺红,真有种海棠春睡的慵懒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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