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那边,她一年到头的利润也没这么多。
    好在,有了油坊的分红,五千两她还勉强负担得起。
    “帮我包起来吧!”杜晓瑜没砍价,当着傅凉枭的面,没好意思。
    送人礼物还在当事人跟前砍价,她觉得很丢脸。
    掌柜的没想到生意这么好做,对方都不砍价的,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手一伸就要把柜台上的簪子拿过去打包,却被傅凉枭抢先一步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着。
    掌柜的被他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吓到,有些提心吊胆。
    傅凉枭看了一会儿,把玉簪放回柜台,声音清淡,却隐隐带着威仪,“如此拙劣的工艺也能卖到五千两,燕王的吃相未免太难看。”
    掌柜的没想到这位客人认识凝翠轩背后的主人,吓得脸色一白。
    杜晓瑜眨眨眼,看向傅凉枭。
    傅凉枭握着她的手,声音与刚才的冷淡截然不同,温和而宽厚,“走了,别处看看去。”
    掌柜的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想开口挽留又不敢,因为隐隐有察觉,刚才的客人是某位皇子。
    跟这些人打交道,一个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儿,还是少招惹为妙。
    出了凝翠轩,杜晓瑜才开口,“这家铺子背后的主人竟然是燕王吗?”
    傅凉枭颔首,“他们家的东西特别贵,也就是骗骗那些人傻钱多爱攀比的京中贵妇罢了,事实上里面的东西大多是水货。”
    杜晓瑜想起刚才宁王说宁王妃在凝翠轩里订做了一套首饰,一件就这么贵,一套肯定是天价了,“连你都知道凝翠轩背后的主子是燕王,宁王肯定也知道,那他们家为何还要买凝翠轩的东西?”
    傅凉枭说:“两种可能。一种,是变相给燕王送钱,私下结盟,另一种,是纯属看宁王妃喜欢。”
    杜晓瑜判断不出更符合哪种可能。
    一来,以宁王的自身条件,贵为皇后所出的嫡子,他完全没必要跟燕王结盟。
    二来,傅凉睿提起宁王妃的时候,杜晓瑜并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感情上的亲昵,可见傅凉睿对于宁王妃,大多出于身为男人身为丈夫的责任心,而并非是她和傅凉枭之间的这种感情。
    所以,傅凉枭罗列的两种可能,都有可能,又都没可能。
    杜晓瑜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语气带着些许遗憾,“本来我挺喜欢那只凤乌簪的,可惜没买到,要不,咱们再去别家看看吧?”
    “还想被坑?”傅凉枭望过来。
    杜晓瑜脸颊嫣红,她知道自己对于玉石没什么研究,看不出来那些首饰的真实价值,但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不是有你吗,你给我掌掌眼,就不会被人坑了。”
    傅凉枭无声笑了笑,掌心的温热贴在她微凉的手背上。
    杜晓瑜偏过头看他。
    男人侧脸轮廓立体,每一根线条似乎都是用成熟勾勒出来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待在这种人身边,会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中了他的毒了。
    傅凉枭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没挑破,翘了翘唇,继续往前走。
    傅凉枭没有带她去其他的首饰铺子,七拐八拐地拐进了一条胡同里,踩着雪没化完的青石板走了一段,在两扇木门前停了下来,他伸手扣了扣门上锈迹斑斑的铜环。
    大门脱漆很厉害,都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左右各贴了一张门神画像,两边的青砖湿漉漉的,明显是因为白天化雪所致。
    傅凉枭扣了几下门,里面终于有人来。
    是个穿着朴素的老者。
    见到傅凉枭,老者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来,本想跪地行礼来着,被傅凉枭一把扶住了,温声道:“我今日来是有事请金老帮忙,不必多礼。”
    被称作金老的老者抬头打量了杜晓瑜一眼。
    傅凉枭介绍道:“这是拙荆。”
    金老恍然大悟,对着她拱了拱手,又说:“殿下,娘娘里面请。”
    话完,对着里头大喊,“老婆子,快烧壶水沏茶,有客人来了。”
    堂屋里很快传来妇人的应答声。
    傅凉枭也不避讳,直接牵着杜晓瑜的手往里走。
    这是个简简单单的小院,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很整洁,大门内左手边有个木工房,门开着,隐约能看到里面堆着不少木料。
    杜晓瑜不太懂傅凉枭带她来这儿的意图,转头看了看他。
    傅凉枭并未急着解释,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来来来,快里面请。”金老的婆娘已经沏了两碗茶,站在门口热情地冲着傅凉枭和杜晓瑜招手。
    “走吧!”傅凉枭对她莞尔一笑。
    杜晓瑜抬步跟在他后面。
    两人进去以后,在木桌边坐下。
    金老有些不好意思,面露歉意:“不知道殿下和娘娘来,没准备上好的茶叶,还望殿下和娘娘见谅。”
    “金老客气了。”傅凉枭端起茶碗,喝得很自然,看不出嫌弃的意思,也没有刻意捧场之嫌。
    温热的茶水入喉。
    杜晓瑜看到他凸起的喉结滑动两下,说不出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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