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秀眉微颦,她能从白苏的语气中捕捉到痛苦,纠结甚至是绝望……
    如果是以前,她想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奚落白苏目前的艰难处境。
    可话到嘴边时,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安慰:“是我见不到他。”
    白苏不可置信的喃喃:“什么?”
    白童惜强调:“没错,是我见不到他。”
    一瞬间的开怀后,白苏又转为失落:“不可能啊,以你的身份,要见谁会见不到呢?”
    白童惜哑然失笑:“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那天去的晚,局里一个管事的都没有,我是好说歹说,负责守门的小同志就是不肯通融,我只能打道回府了。”
    白苏终于有所释怀:“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他不肯来见我呢。”
    白童惜一本正经的说:“怎么会?出事的可是她的老婆孩子,如果他知道你的情况,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过来看你,可惜……我不知道那个小同志有没有把我的话带给他。”
    白苏缓缓吐出一口气,欣慰的说:“看来是我误会他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
    希望她的这番话,能安慰到白苏吧,白童惜心想。
    *
    “慕阿姨,你怎么在……”
    “嘘!”
    就在病房门口躲着的慕秋雨,冲吃了一惊的白童惜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她先别说话。
    白童惜见状,把头一点,之后若无其事的从门口走出来,随慕秋雨来到医院的走廊边。
    没有问慕秋雨为何要躲在门口偷听,白童惜淡淡的说:“慕阿姨,白苏说她饿了,想吃点东西。”
    “阿姨听到了。”慕秋雨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感激的对白童惜说:“童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如果不是你来了,苏苏怕是还要继续犟下去。说来惭愧,她以前总是跟你针锋相对,可到了关键时刻,你却这么帮她……”
    “慕阿姨,你言重了,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不不不……虽然你没能把雨扬带到她身边,但毕竟事出有因。再说你刚才那番话,无疑给了苏苏坚强的后盾,我真的要谢谢你。”
    白童惜见她说没两句话眼泪又直流,赶忙从衣袋里找出一张从酒吧里顺出来的餐巾纸,递过去道:“慕阿姨,你别哭了,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慕秋雨接过餐巾纸后,也不嫌弃,覆在眼睑处拭去泪水后,看向白童惜:“童童,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白金海这个人的事?”
    白童惜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慕秋雨开口道:“建辉的公事,我不懂,你我在私事上的交集,又似乎只有你爸爸一人,至于发生在苏苏身上的事,你已然得知,我想来想去,也只有白金海这个人,是你目前存有疑问的了。”
    第684章 无事献殷勤
    白童惜点点头,心想慕秋雨的分析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慕秋雨语重心长道:“童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白金海之间都是清白的,我的心里,由始至终,只有你父亲一个男人!”
    “慕阿姨,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白金海很恶心,他居然在垂涎你!而且还相当明目张胆!你为什么不给他一巴掌,让他知难而退呢?”
    白童惜一提到白金海这个人,就浑身不舒坦,恨不得撕了他那副色眯眯的嘴脸。
    慕秋雨强颜欢笑:“我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在建辉地产握有实权,我不想他太为难你,为难公司,就只有……忍。”
    得知慕秋雨真实意图的白童惜,忍不住脸上一燥,她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总爱跟慕秋雨作对,而且还时常忤逆父亲为她做的决定。
    如果大学四年间,她愿意按照父亲为她规划的路线去走,毕业后直接投身建辉地产工作,这之后估计也就没有莫雨扬什么事了。
    沉默良久,白童惜忽地握住慕秋雨的手,承诺道:“慕阿姨,我是不会让你白受这份委屈的!等我谈下几笔大投资,再拉到几单大生意,在公司打下基础,树下威信后,日子不好过的人就变成无所事事的白金海了!”
    慕秋雨充满希冀的看着白童惜:“阿姨等着。”
    白童惜见从慕秋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跟头待宰的小绵羊一样,不禁担心的说:“还有啊慕阿姨,你也不能无限度的容忍白金海,否则他只会越来越过分!你可以像那晚我在医院那样,多拿他的老婆孩子出来压压他,我听公司里的人八卦,说他的老婆是只母老虎,可凶了!要不然白金海也不会想到在外面偷吃。”
    慕秋雨抿嘴笑:“童童,阿姨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
    白童惜不自在的说:“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你给我爸戴绿帽子!”
    闻言,慕秋雨异常认真的说:“阿姨向你保证,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爸爸的事!”
    “呸呸呸,不许瞎说!”白童惜斥了一声,她最听不得这些生啊死啊的了:“就白金海那只沙猪还能把你一个大活人给逼死喽?那你也太没用了!”
    慕秋雨看到白童惜紧张她的模样,只觉心口暖洋洋的:“童童,如果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就好了,我一定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心中难过于生母的早逝,白童惜嘴里却故作轻松的说:“合着养女就不是女儿啦?慕阿姨,你可得一碗水端平啊,否则我以后每天晚上做梦,非告诉我亲妈你虐待我不可!”
    这话倒不是白童惜随口瞎编的,秦姵玲自杀的头几年,白童惜经常做梦梦到她。
    于是,她就在梦里和秦姵玲告状,说慕秋雨待她不好,不仅打骂她,还不给她饭吃,甚至还要赶她出家门……
    以此强烈要求秦姵玲回来照顾她。
    当然,其实这些事慕秋雨是一件都没对她干过。
    说到底,这些都只是潜藏在白童惜内心深处的恐惧,在梦里被放大开来而已。
    如今,她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怕被慕秋雨虐待的话,反而是一种自我解脱。
    两人也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关系。
    慕秋雨抬手,宠溺小辈般的捏了捏白童惜的俏鼻:“你这张嘴呀,就是不饶人!”
    这还是慕秋雨第一次对她做如此亲昵的动作,白童惜忽然有股想要流泪的冲动。
    匆匆别开眼,白童惜对慕秋雨说:“那慕阿姨,你快点给白苏弄点吃的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行,路上小心点啊。”慕秋雨交代道。
    香域水岸。
    白童惜刚踏进家门口,就见樊修杵在鞋柜旁,她奇怪道:“干嘛呢?当海报呀?”
    樊修面不改色的说:“我在等太太回来用午餐。”
    “等我?”白童惜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他几眼,相当怀疑:“你会有这么好心?”
    樊修不接白童惜的话茬,刻板的说:“太太,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东西,你先把鞋脱了吧。”
    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到白童惜灰扑扑的鞋面上,说:“要是太太路上累着的话,我很乐意为你脱鞋。”
    说着,他真准备单膝跪地。
    白童惜被吓得倒退一步:“得得得,你别忙,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是。”樊修这才重新站直了身体,侧立在一旁。
    白童惜一边见鬼似的盯着樊修,一边把高跟鞋给除了。
    还没等她从鞋架上拿下拖鞋,樊修已经抢先一步,双手奉上了。
    白童惜嘴角一抽:“放地上吧。”
    樊修于是把那双和他掌心差不多大的女士拖鞋倒放在白童惜十根脚趾头对面,方便她把脚从鞋子尾部伸进去。
    “谢了啊。”不论樊修抽的是什么疯,但首次享受他这般贴心服务的白童惜,总算有了“这人原来是个管家啊”的认知。
    “太太,吃饭前,你需要先去洗个澡,凉快凉快吗?”樊修又问。
    “不、不用了。”白童惜忙摇头,免得樊修一个失心疯,又提出帮她洗澡的要求,那可就更加惊悚了。
    “那太太,请上桌。”
    “……”太诡异了有木有!
    尤其是樊修顶着一张面瘫脸要她“上桌”的语气,仿佛她才是那道需要被处理加工的“菜”。
    ……
    而当看到饭桌上,摆放着她最爱吃的辣子鸡,酸辣鱼,麻婆豆腐时,白童惜心知自己想多了,樊修今天并不是想心血来潮的整蛊她。
    站在白童惜身后的樊修,这时开口问道:“太太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满意得她的口水都快淌进盘子里了。
    樊修微微一笑,绅士的替白童惜搬开椅子:“太太请坐。”
    白童惜一屁股坐下去后,窦疑的目光转到樊修身上:“说说吧,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殷勤?”
    樊修面色一僵:“太太,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快吃吧。”
    第685章 她怎么会喜欢你
    白童惜注意到了樊修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原本举起来的筷子,当即谨慎的放了回去。
    “都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你这么急着要我吃你做的食物,还专挑我喜欢的做,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拜托我,我猜的没错吧?”
    白童惜的洞悉,令樊修难得不好意思了一回:“太太英明。”
    “说吧,什么事?”他不说,她还真有点食不下咽。
    樊修考虑了下,这才说:“太太,是这样子的,那天姜医生走后,我就一直没有见到她了,所以……我想请你……”
    面对樊修的欲言又止,白童惜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他是为了这事啊?怪不得她这刚到家,就见他如此殷勤,还亲手为她张罗了这么多好吃的!
    白童惜忍住发笑的冲动,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樊管家,我想吃辣子鸡。”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樊修有些风中凌乱了:“太太?你说什么?”
    白童惜侧了眼那盘色香俱全的辣子鸡,理所当然的吩咐:“鸡鸡鸡,我想吃鸡,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樊修冷静下来道:“好,我这就给太太夹。”
    白童惜用手抵在颊边,惬意的望着为她服务的樊修,悠悠的问:“你知道我最喜欢吃鸡的哪个部位吗?”
    “哪里?”樊修夹菜的动作一顿,询问道。
    白童惜美眸一扫,若有所思道:“鸡爪。”
    樊修点点头,筷尖即将碰到鸡爪之际,只听白童惜接下来续道:“但我不想啃到鸡爪的骨头。”
    樊修脑子一转:“那我帮太太把鸡骨头给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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