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下雨那天的相遇似曾相识,冷冷酷酷的小孩儿给他解围还红了耳朵。
    难怪当时舒望在康爵替班的时候谁都不靠,只他一去就亲了过来。
    难怪他会依了桑野那混小子的话来给伤了手的他做饭。
    难怪会在生病的时候勾住他迷糊混乱地叫一声“您”。
    傅知非回溯记忆,满装满载的都是舒望对他的体贴,那种生活的柴米油盐框住了他,把他从一个飞向高空的氢气球牵在了手里,带他看到人世光鲜的快活。
    原来那只小蜻蜓早就落下了,只是他不知道。
    他睡着了罢,在枯败的秋荷一湖里,枕着一缕孤零零的风,枕眠在孤零零的湖心亭里。
    舒望等了他多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关注着他的举动?
    傅知非呆坐在床边,有些忪怔。
    舒望赤条条走出来的时候傅知非的目光从浴室的门把手移到他的脸上。
    看得他真不好意思,舒望背身往衣柜里找他的睡衣,一面说:“你订的笔不是一直没到吗,我也没得时间做,这回你去上海,我才到蔓姐那里做笔,昨天太急,都忘了带回来……”
    舒望的尾音收束在傅知非从后环过来的拥抱里。
    傅知非没说话,舒望心里慌张,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没有了秘密,丢盔弃甲,没了那张冷酷的外壳,剥开冷冰冰的包装盒,露出里面一颗奶香味的软糖。
    以后他在傅知非面前就没有面具了,舒望红着耳朵。
    他只穿了条裤子,上身还光着,傅知非从衣柜里抽了件他的大衣把舒望一裹,自己也就随便套了件睡袍,扛起他往书房那边走。
    出了卧室,南方冬天的湿冷就让人手臂上爬起一层细绒疙瘩,舒望顿时也不挣扎了,裹着傅知非的大衣缩了缩。
    傅知非把人扛到右户书房,脚下踢开暖风扇,空调运转起来,呼呼的热气让人有种晕车的感觉。
    房间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舒望被他搁在书桌上,揉了揉肚子。
    傅知非手掌贴过来,这才开口说话,问他:“肚子不舒服?”
    舒望摇了摇头,他是有点饿。
    傅知非又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挤在中式座椅里,舒望的腿从圈椅靠背和扶手的镂空之间垂下去,脚边正好是暖风扇。
    小棉花糖跟着两个主人踢踏踢踏跑过来,嗅了嗅舒望圆润的脚趾头,舔了一口。
    舒望立马缩起脚来,踩在傅知非腰侧。
    傅知非从抽屉里掏出个骨头形状的小玩具往外一抛,把小狗子诱出去,来回和它玩了好几趟,才命令小狗去外面不许进来。
    小棉花糖十分听话,只钻个小脑袋贴在门口看,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天真,看得舒望耳朵更红了。
    傅知非从抽屉里抓出一把毛笔,有的只磨没了末梢,有的已经磨到了笔肚子,秃秃的岔开着笔毛。
    “这些都是你做的?”傅知非挑拣着,“和你爷爷学的吗?”
    舒望:“嗯……”
    “难怪,”傅知非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有段时间里比不太好用,后来才好起来。我想想……四五年前?”
    “嗯……”舒望有些脸红,小声解释说,“高中毕业了才做完整的笔,小时候都只帮着粘笔头,刚接触的时候做得不够好……”
    竹管笔杆上刻着字,湘妃竹斑斑点点的叫“红豆”,黑色漆身的叫“南国”,并上傅知非手里的“晓色”和“暮云”——舒望真是觉得自己在被扒光了游街。
    空调的暖风也太热了,对着人吹,快要窒息了。
    傅知非抽出勾线的细管,上面刻着“汀兰”,傅知非伸手往大衣里探,握了把舒望的腰,说:“以后这个叫‘细腰’吧?”
    舒望通红了脸,看着他撩开衣领,手上纤细的毛笔往他脖颈上一过,舒望都没忍住声音,颤抖着比□□还软些。
    毛笔笔头的用料并不十分柔软,为了保持锋尖的弹性,多用黄鼠狼尾巴上的细毛,内里还衬着獾毛,现代制笔工艺里还会添加人造毛料,回弹轻巧,触感柔中带刚,碰在肌肤上不太好受。
    舒望的脸颊上立刻就红了,眼尾也飘带着红,腹部抽着想要蜷缩起来,傅知非掐着他的腰没让。
    傅知非掀开对襟的大衣往他身上看了眼,舒望的皮肤绷着,不算白皙,像是柔白带浅的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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