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政摇头:“不,不是晋国。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昭乐彻底沉默了,楚政说的话,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不管是他,还是楚政,乃至于赵王,这三个怀揣着同样梦想的人,亦敌亦友,相互间却是极为了解。这样的机会,不管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都不会选择放弃,赵王也一样。
    齐楚参与晋国内乱之际,便是赵王出兵攻打齐楚之际。
    听说,王适之请命前去练兵了,少了这个最大的阻碍,师傅的计划理应行的通。
    他将头枕在楚政肩上,衣上的纹理使他的脸有点痒,眼前是楚政的下颌,线条刚毅。他的手还被楚政握着,肩膀上也传来楚政手心的温度。在他耳边说话的人还是楚政,可传进他耳中的话却已经变成了师傅往日的教导。
    ——人往往跳不出自己的思虑之茧,从而困死其中。
    ——心如游云,淡看世事。
    ——力量尚不足以与他们抗衡时,唯有静观其变方是上策。
    从小到大,师傅教授了他太多的道理。
    临行前师傅交给他的最后一个句话,他一直记着:“忽略了感情的策略,永远是失败的策略。”师傅对他恩重如山,他却只能迫于情势将师傅送给赵国作为人质。他很想知道,师傅现在好吗?
    “不要说了!”他仰起头,双眼在灯火的掩映下如波光潋滟,沉静且灵动。“你我难得相聚,不要再说这些事了。”
    昭乐顿了一下,低低地追问了一句:“好吗?”
    楚政抬手摸摸他的头:“好。”
    灯影灼灼,燃尽后,谁来成就它的辉煌?
    ☆、第五章 破茧而出 (2419字)
    明月照积雪,朔风烈且哀。
    昭乐的寝宫里很安静,静静地,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喘息。
    楚政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风声哀叹,收了收胳膊,将昭乐带往怀中,搂的更紧了些。侧头看他时,见他仍是睁大双眼,不由叹息:“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不信我么?”
    “没有。”昭乐抿抿唇,将赤裸的身体蜷缩到了楚政怀里。
    见他蜷起身体,楚政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伸手将他和被子一起圈到怀中:“还冷么?”
    “不冷。”
    “那就好。”楚政吻吻他抵在自己胸前的头顶,语调温柔。“睡一会儿吧,你也累了。”
    昭乐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蜷着身体,像是报复一样用头使劲顶着楚政的胸口。
    楚政被他蹭的很痒,只好笑着将他搂紧一些,令他在自己怀中无法动弹:“乖,别蹭了。”
    这个晚上,在楚政的记忆里是旖旎且疯狂的,简直就像是一场幻梦。
    唯有还留在怀里的昭乐能够向他证明,这一切并非虚幻。
    他和昭乐都没有喝酒,所以他们都是清醒的,但他们似乎又是疯狂的,就像是两条离水的鱼在拼尽最后的力量摆动尾巴一般,拼命的抓住时间温存。
    “还不睡?”
    昭乐没有抬头,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了楚政胸前:“睡不着。”
    “因为我在?”
    “因为我疼!”昭乐忽然抬起头,似怒还怨地盯着眼前的楚政。
    楚政笑着摸摸鼻子:“不然你转过来,我给你看看?”
    “不必!”
    听着昭乐又羞又怒的口气,楚政不禁笑起来,唇贴到他耳边尤嫌不够,还要伸出舌头去勾勒耳朵的弧度:“怕什么?你全身哪里我没看过?”
    “无耻!”昭乐拽着被子转过身,只留给楚政一个后脑勺。
    正月的夜晚,即便是燃了火盆仍是十分寒冷,被昭乐卷走被子的楚政只好孤零零地感受寒冷。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楚政的声音,昭乐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入眼便是楚政略带着些委屈的脸,全没了平日里的张扬。昭乐心里觉得好笑,眉眼间也就流露出几分笑意:“不觉得冷么?”
    “冷。”楚政死不悔改,凑过去亲昭乐的额头。
    昭乐的额头被楚政带着凉意的嘴唇冰了一下,分明是冰凉的感觉,却暖到了他的心尖。
    他掀起被子,嘴角已经随着被子的掀开一同翘起:“还不进来?”
    楚政寒冷的身体熨帖在昭乐身上,体温在这个狭小的床上彼此纠缠,颇有些至死不休的意味。突然间,天正八年战场上的那条火线,在昭乐体内重新燃起,燃烧在他身体的每一寸土地。
    他坦然地接受着这把烈火,即便他清楚地知道,火将会把他焚烧殆尽。
    楚政很享受地搂着昭乐,温柔地亲着他的额头,亲过他的双眼,目光深情且虔诚。
    他还记得在桌旁的时候,昭乐靠在他怀里,脸上如古井般平静。他忍不住腹诽,果真和魏慈明一个样子。
    然而,事情就在这个完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发生了。
    发生的太过突然,楚政感到措手不及,在惊讶中,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年幼时就被他拉上床的男人——敬德!
    他抓住昭乐的肩膀将他拉开,蹙着眉看昭乐的微红的脸:“别这样,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昭乐平静地拉起楚政的手,放到自己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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