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跟着小郡主陪嫁过来的人,相视一笑都吁了一口气, 小郡主过得好她们也能在永宁侯府顺畅几分。
    因此当韩维扶着小郡主到正堂敬茶认亲的时候, 韩缜他们看到的就是一对相当有爱的新婚小夫妻, 脉脉的情意在彼此间流传, 连空气都带上了几分甜腻。
    韩缜眨了眨眼, 觉得男女之事还真是让人不解。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韩维先前可是摆出一副对小郡主深恶痛绝的样子,连她的信都不看不理不回,好似没有了任何的情意。甚至在成婚前还跟别人搞出了孩子, 摆明没有将小郡主放在心里,就是成亲当日也没有多少的喜意。如今看来,韩维还是喜欢小郡主的嘛!
    要不然是小郡主手段高超,竟然一夜之间就让韩维回心转意了?韩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想不到小郡主的魅力还挺大的。
    正堂上永宁侯夫妇,老侯爷夫妇,还有其余几房长辈,府里所有的小辈都到齐了。
    韩维见所有人都到了,涨红着脸收回了扶着小郡主的手,不自在地低下头。
    倒是小郡主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见韩维离了自己几步,娇嗔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大大方方地由侍女扶着迈步而入。
    韩维不但是永宁侯府世子,更是孙辈中第一个成家的,不过先前有多少的不满,老夫人还是希望小夫妻能圆满和乐的。见着他们相处和谐,老人家心里还是欣慰居多。至于老侯爷心里不见得对这对新人有多少喜欢,但是场面上还是出席了,将这个过场走完。
    小郡主也不是傻瓜,她也知道先前的行事会让侯府的长辈不喜,因此当下也收敛了自己的性子。而且如今她如愿以偿满心欢喜,只想和韩维长相厮守,自然不愿和府里的人关系处着太僵。最好互不干扰,谁也不碍着谁,让她和韩维关起门来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才好呢!
    看人都到齐了,下人们送上茶,韩维和小郡主跪在永宁侯夫妇前乖乖地敬茶改口喊人。
    永宁侯很干脆地喝了茶,放上红包。叶婉婉也接过茶饮了一口,送上准备的给小郡主的红包,还温婉地朝小郡主友好地一笑。
    小郡主不敢抬头看永宁侯,但是却惦记着韩维的这个继母,不知是个怎么德性的人?照她想来就如她父王后院的那些女人,长得妖精似的,惯会在人耳边吹风挑拨。
    敬茶完毕她站起后觑了一眼,果然这位永宁侯夫人娇娇弱弱的,看着超乎意料的年轻,一看就得男人的喜欢。
    她不屑地撇嘴,真会迷惑人,以后有她在绝对不能任她欺负韩维。还有她那个儿子,一想到韩缜最后威胁自己的情景,小郡主心头的气都还没消呢!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韩缜朝她看来,眼里有着冷意,还有淡淡的威压,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小郡主瞳孔瑟缩了一下,神情划过不自然,飞快地撇过了头,不悦读嘟了嘟嘴。
    她轻咬着唇,暂时什么也不想,跟在韩维身边见过永宁侯府里人。又给老侯爷夫妇敬茶,同样也得了一份红包。然后就是各房的叔伯长辈,还有下面的兄弟姐妹,等全部见完认过人,大家也就散了,让这对新婚夫妻回房休息。
    韩缜送了叶婉婉回‘潇湘苑’,想着小郡主曾有的误解,还真担心她会愚蠢地做出什么事来。为此他特意吩咐了春风她们,让她们多注意一点,减少和小郡主那边的接触。
    不过他好像想多了,小郡主似乎是沉浸在了新婚燕尔中,整日拉着韩维呆在他们的院子中,一时很是风平浪静。
    就是刘氏曾担心的管家权,小郡主也是不屑一顾的样子,无意插手。真真是有情饮水饱,余者都不看在眼里了!
    而在府外,齐王府嫁女盛况可谓是轰动了整个京城,即使过去了好几天,人们依然是津津乐道它的喧哗富贵,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七皇子没有出席齐王府的酒宴,只是让皇子妃代表慧王府过去。
    自上次经历行刺一事后,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七皇子心里已经认定幕后的人必是齐王。虽然表面上没有撕破脸,但两家暗地里却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知道了齐王的阴险狠辣,他防备还来不及,哪里会轻易主动送上门给对方机会。特别是他如今胜券在握,如果一时不察出了差错,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而且他对这场婚事也非常的不悦,觉得根本就是齐王借此炫耀,还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慧王府。
    七皇子愤愤地拍了书房的桌案一掌,同时心里对永宁侯也有了几分不满,当初他就不该答应和齐王府联姻。
    父皇如今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正式将甄太师指给他作老师,令太师辅佐于他。而在武将方面,永宁侯则会成为他的助力,只要一想到永宁侯掌握在手里的‘黑旗军’,他就心热激动。
    可是他现下却怀疑永宁侯的心思,他真的会像父王说的那样忠诚吗?
    “太师,你说永宁侯可信吗?”七皇子问询对面的老者,话里有着不确定的怀疑。
    陪坐在书房里的正是太子太师甄伦。
    这次永平帝病情反复,给这位年老的皇帝带来了危机感,终于让他意识到一些事该到作下决定的时候了。他召见甄伦,明确表示了择七皇子为储的意愿,令太师襄助于七皇子,并在朝堂上支持七皇子。
    甄伦心里不一定认同永平帝的决定,然而他是一位忠臣。君为臣纲,上既有令,做臣子的就要遵旨行事,他认真的将七皇子当作下一任皇帝来对待。
    对于七皇子的疑问,他反问:“那么永宁侯做了什么值得怀疑的事吗?殿下可有什么证据?”
    七皇子尴尬道:“目前是没有证据。可是他和齐王成了姻亲之家,两家结秦晋之好,焉知不会暗地里投向齐王,毕竟有了一层姻亲关系。而我们和永宁侯府的交际却是少得可怜,比起齐王府难免不如!”
    更重要的是,父皇明明交待了他将会是太子,让永宁侯扶持他。可是在他打算将自己的人安插到‘黑旗军’中时,却被永宁侯拒绝了。
    不但如此,他都打了招呼,然而永宁侯还是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虽然最后收下了他派过去的人,却是给了微末低级的位置,离他想要的相距甚远。这怎么能不让他恼怒?他感到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了,永宁侯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这个隐形太子。这也让他大起疑心,怀疑永宁侯对父皇表现出来的服从都是假的,私下说不定已经投靠了别人。
    甄伦道:“这一切都是殿下的猜测,而且这其中还有陛下赐婚的旨意,永宁侯府若是抗旨不婚,就是对陛下的不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殿下仅仅因两家联姻一事就怀疑永宁侯,是否太轻率了呢?”他提醒道。
    甄伦在朝上跟永宁侯接触的不多,但是相当欣赏他领兵打仗的本事,在他看来如今的孟朝需要更多像永宁侯这样的武将,才能维护边疆平安。
    至于永宁侯的人品如何一时不能判断,但能让永平帝将兵权拱手相让的人,想来一定不简单。
    而永平帝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他既然选择永宁侯为七皇子保驾护航,说明他一定程度上是经过了考验的。
    如永宁侯这样的人想来自有傲气,七皇子冒冒然去怀疑他,说不定反而激起他的逆反之心,得不偿失!
    被指出轻率,七皇子眼里闪过不渝。但很快收敛了神色,轻声道:“哎,也许是我多心错怪永宁侯了吧!但是对那些武将不得不防啊,一旦永宁侯生出了别的心思,那就是一场祸事,本王是不得不小心啊!”他无奈地苦笑,谁让那些兵不在自己的手里,哪能安心呢?
    说到底,还是心怀疑虑。
    甄伦抚须,沉吟道:“宋欧阳公有言:任人之道,要在不疑。宁可艰于择人,不可轻任而不信。如果殿下真的那么不信任永宁侯,那么就先不要托诸于大事,不妨仔细调查过后,再来行事。”
    七皇子眼前一亮,点头赞同道:“如此甚好,就这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不及先到这,晚安!
    第118章
    京中的局势有些紧张,韩缜不会没有感觉。作为一个极其关注自身安危, 危机意识浓厚的重生人士, 韩缜一直留心这种形势会给永宁侯府带来的影响。
    毕竟作为手握一方军权的将军, 永宁侯无可避免的会被裹挟进朝堂乱局, 一旦有什么他身后的永宁侯府也不能避免。
    如果想知道详细的内情消息,当然最好就是去问永宁侯了,作为侯府的掌权人,身处局中一定掌握足够的信息。可惜有些事即使是韩缜, 永宁侯也不会朝他透露彻底, 想知道的更多的话只有自己想办法。
    而且韩缜和永宁侯还堵着气, 对永宁侯前番的作为耿耿于怀, 可没这么容易释然。反正这段时间彼此都挺忙的,所以即使永宁侯大多的时间都呆在府里,他也没有如以往般的频繁去往‘墨居’。
    永宁侯也不去管他,韩缜不来,他也不派人去找,任由他去。
    永宁侯有多重视韩缜这个儿子, 府中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父子关系可谓是亲厚无比。而今这对父子间突然就冷淡下来, 落在有心人的眼里, 就觉得韩缜是失宠了, 永宁侯不再看重这个儿子。
    ‘墨居’。
    莫子安正对永宁侯说些什么,就见下人过来禀告:“九少爷求见侯爷!”
    九少爷韩云铭,是永宁侯在边关侍妾所生的庶子, 比韩缜小两岁。
    永宁侯皱了皱眉,他来是有什么事?
    他的心思都放在外面的事上,对于韩云铭并没有多少关注,记忆中这个儿子胆小畏缩,一向很少出现在他面前。不过难得对方主动求见,那就见上一面吧!
    他沉声道:“让他进来!”
    莫子安乖觉地先退到了一边。
    永宁侯的书房里,韩云铭紧张地站在父亲的面前,他眼里有着敬畏不安,显然面对永宁侯这个父亲还是难掩惧意。但他还是逼着自己一动不动地站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给自己鼓劲:不能害怕,他绝对不能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怯弱来。
    永宁侯轻眯起眼,视线探究地落在韩云铭身上。九岁的韩云铭长了一张肖似永宁侯的脸,不过因为有他姨娘貌美基因的加成,他的五官更精致柔和。目前还小没有长开有种雌雄莫辩的感觉,而眉宇间带着阴沉木讷,气质显出几分阴柔来。
    “儿子,给父亲请安!”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尖利,他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
    永宁侯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问道:“前来何事?”
    似乎知道永宁侯的性子不耐烦拖延,他咬牙鼓足勇气开口:“父亲,孩儿的确有事相求。我,我想习武,还望父亲成全!”
    “习武?”永宁侯扬了扬眉,眼里终于透出几分兴味来,有趣地问道,“我记得你是学文读书走得是科举之路,可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习武感兴趣?如今,你跟我说你要学武?”有意思。
    韩云铭尽量保持平静,他回忆着偶然几次看到的韩缜在父亲面前的样子,父亲喜欢人在他面前坦荡无畏,而不是胆小畏缩。
    “是的,我想习武。”韩云铭他大着胆直视永宁侯,坚定地道。
    永宁侯摸了摸下巴,勾唇道:“既然你有心想学,自然可以。不过你这是打算弃文从武?”
    一抹野心划过韩云铭的眼眸,他急声道:“不,我可以像六哥一样,文武并进。”似乎怕自己说了什么惹人动怒的话,他低声解释,“儿子如今已经是童生了,虽然比不上六哥,但我想试试。我会努力的,只要父亲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他急着保证道。
    他要证明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他一样可以很优秀,韩缜能做到的他也可以做到。他要像韩缜一样能够得到父亲的重视,一样都是儿子,凭什么父亲只看重韩缜,却对他视若无睹。
    从姨娘逝去后,他不甘心自己只能龟缩在角落里成为府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虽然衣食无缺,可是姨娘去世前失望的目光一直残留在他的心间,一想起他就躲在被窝了流泪。如果他能早点想明白就好了,就不会让姨娘带着遗憾离开人世间,至死不能瞑目。他从一开始就选择错了,父亲是武将,自然会希望儿子能继承衣钵,看韩缜就知道了。
    这些年默默在一旁观察,韩云铭自认终于看明白了,韩缜就是一早通过选择习武来讨父亲的欢心,结果连韩维这个永宁侯府正经的世子都没有他更得父亲的喜爱。
    虽然迟了些,好在他如今想明白了,选择从现在开始习武,终有一日他要超过韩缜,得到父亲的看重。
    “像韩缜一样?”永宁侯轻喃,眼角划过一丝暗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低笑道,“你有这份上进的心,我要自然成全你。不过,你现在从头开始习武会更辛苦一点,这样也没关系吗?”
    韩云铭连忙摇头,他的眼里闪过惊喜,父亲这是答应他了。
    “我不怕苦,真的父亲。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会好好习武。将来,我也可以从军,上战场杀敌!”韩云铭热切地道。
    永宁侯含着笑意打量韩云铭,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轻声道:“好儿子,我相信你!”
    他转头叫过人:“吩咐下去,好好安排九少爷习武一事。还有从今日起九少爷的份例翻倍,多派人好好照顾他。”
    “是!”侍候的人下去传话。
    韩云铭的脸上泛起激动兴奋,他做对了,看,马上一切都要变得不同了。
    永宁侯敛了笑意道:“行了,那为父等着看你练得如何了!”
    韩云铭挺了挺胸脯,认真保证道:“我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永宁侯随意地点头:“知道了,我还有事你先下去吧!”
    “是,那孩儿先告辞了!”韩云铭有些失望,他还想和父亲多说些话呢。但这一切已经比他想象得要好,以前果然是他太胆小了,不敢主动来见人错过多少机会。以后只要胆子大些,父亲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不就做到了!
    看着韩云铭离去的背影,永宁侯唇边勾起玩味的笑,对着莫子安道:“去,告诉你家六少爷一声,很快有人会多一人陪着他练武了!”
    莫子安翻了个白眼,将军明显是恶趣味,这是想暗示韩缜有的是兄弟想在他面前讨他欢心,还不快来低头和好!不过他觉得韩缜少爷不会吃这一套,未必会在意。没准还会抱臂在一边看戏呢,看谁犟得过谁?
    他也是才知道这对父子闹矛盾了,等他知道将军做的事更是无语,虽然将军也是一番用心良苦,但行事的手段也太恶劣了,也怨不得韩缜少爷生气翻脸。
    韩缜还不知道发生在‘墨居’的事,这天他和韩纭约了秦超他们去郊外,等到尽兴了才相伴着一起回府,路上还谈论着今天组队演习的得失。
    两人勾肩搭背正谈得热闹,迎面就撞见了韩云铭。
    看方向该是从‘墨居’而来,从韩云铭的姨娘去世以后,韩云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是个安静甚至有些小脾气的孩子,后来就变得孤僻,阴沉,总是爱一个人自己呆着,连一起读书的韩纬、韩云清他们都疏远了。
    因为韩云铭对他的排斥,韩缜除了在生活物质上多照顾些,不叫人亏待了他,平时也少与他接触。
    然而今天他见到韩缜不仅没有避开,反而迎了上来。
    韩缜心下有些诧异,当下和韩纭停下脚步。韩纭则是不耐地挑了挑眉,他还是一样不喜欢这些庶子的存在,但是现下他已经学会克制,起码不会把不喜明晃晃地表现在脸上。
    “六哥!”韩云铭轻喊了声,直直地望着韩缜。
    韩缜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含笑应道:“九弟,今天没去学堂念书吗?”
    “没有,因为我刚刚去见了父亲!”他眼里闪过一抹得色,暗暗观察着韩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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