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开心,等吃过饭,晚上睡觉的时候,沈容就发现自己悲催了。
    作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她得跟董建安同睡一张床,而且还要做生孩子的事。这怎么行,别的不说,原主可是怀了孩子出车祸,一尸两命死的,她可绝不能怀孩子,否则万一步上了原主的后尘怎么办?
    沈容琢磨了半天,洗完澡躺下后就窝在床上,不停地揉肚子,等董建安出来时,她已经咬住下唇,发出细碎的痛苦的呻吟。
    “阿容,你怎么啦?”董建安忙走过去,扶着她的肩,担忧地问。
    沈容揉了揉肚子,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今晚吃多了,不舒服,家里有消食片吗?”
    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他们家楼下就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自助药店,备有不少常用药。董建安马上换下睡袍对她说:“我去给你买点消食片回来,你先喝点水。”
    沈容忙不迭地点头。
    穿来的第一晚,沈容以消化不良,肚子不舒服躲过了夫妻之事。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她总不能天天肚子不消化吧,这个法子只能用一回。
    沈容有点发愁,她没想到,这一回,她穿越过来的首要任务竟然是如何躲开原主丈夫的求欢。
    第二天,等董建安去上班之后,她就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如何拒绝丈夫的求欢”,有的帖子还有点意思,诸如跟丈夫说,你帮我按按吧,按着按着就睡着了,只要丈夫不是禽兽就不会动你了。
    但这种招数偶尔一两次还可以,同样不能天天实施。网上有用的信息不多,更多的回帖不但没营养,还怪罪女人,不少人说“拒绝丈夫会伤害丈夫的自尊心,是把丈夫推向别的女人的怀抱云云”,沈容翻了个白眼,拒绝几次求欢老公就跑了,那这老公不要也罢。毕竟女人还要十月怀胎坐月子,怎么也有大半年不能发生关系,几回都憋不了,指望他们憋几个月?
    沈容愁得头都白了,又翻了无数的帖子,总算找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去了一家莆田系妇产科医院,挂号做一个妇科检查,不出意外,检查结果显示,她有中度宫颈糜烂。有了病当然得治,而在治疗宫糜烂期间是不能发生性关系的,因为会很容易造成炎症感染,继而出现炎症上行,出现盆腔炎。
    沈容乖巧地听医生把这病说得无比严重,然后又老老实实地买了一口袋药,拎着带回了家,走到小区门口刚好碰上董建安回来。
    他接过沈容手里的一大袋子药,关切地问:“肚子还不舒服吗?怎么开了这么多药,你去哪儿看的?”
    沈容摇头,哭丧着脸说:“不是,老公,我得了宫颈糜烂。”
    “宫颈糜烂?”直男是不懂这个的,“严重吗?哪里不舒服?”
    沈容从塑料袋里取出病历本,翻开医,递给了他。
    董建安接过病历本,仔细看完了诊疗记录才明白,原来这是妇科病的一种,耳根子顿时都红了。
    沈容沮丧地说:“医生说我的宫颈糜烂比较严重,最好治愈了再备孕。老公,抱歉,咱们暂时不能要孩子了。”
    董建安搂住她的肩,安慰她:“没事,这都只是暂时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你的身体治好,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耶!沈容在心里比了个剪刀手,总算度过这一关了。
    解决了这个大难题,接下来沈容就只需要调查清楚原主的车祸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让原主安安心心地走就行了。
    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因为沈容趁着董建安不在家,把家里都给搜了一遍,也没任何的发现。
    接下来,她把主意打到了董建安的手机上。
    现代社会,手机已经是一个人最隐私的物品之一,很多人的秘密都藏在手机里。现代人重视隐私,就是夫妻,也没有随便翻对方手机的道理。
    董建安的手机一向随身带着,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放到床头柜上,几乎没离开过他的视线。所以要想不惊动董建安,拿到他的手机,也不是很容易。
    好在两人现在是夫妻,天天朝夕相处,有的是机会。
    晚上,吃过饭,沈容主动表示要洗碗。她站起身收拾碗筷,将吃过的饭碗重叠起来,然后将剩下的菜汤端了起来,往厨房而去,路过董建安身边时,她手上一滑,盘子晃了晃,里面的菜汤飞了出去,溅到了董建安的身上。
    “对不起,建安,我太不小心了,你赶紧换了衣服去洗个澡!”沈容赶紧放下碗,帮他脱衣服。
    现在是秋天,董建安只穿了一件长袖衬衣,菜汤溅出来,落到衣服上,油油的,沾着皮肤,很不舒服。
    他赶紧脱下衬衣,进了浴室,关门时,还不放心地对沈容说:“碗搁在那儿,待会儿我来洗。”
    “哦。”沈容应了一声,只等他一关上浴室就马上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机,输入密码,打开他的微信和短信,找了一圈,他的朋友圈极为正常,最近几天的聊天记录也都是很正常的朋友往来,没什么猫腻,更没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沈容赶紧把手机放下,拿起拖把将地拖干净了。
    董建安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洗碗去了,并没有发现手机被人动过。
    花了一个星期,从家里,从董建安身上,沈容都没找到任何疑点。董建安就表现得像个很完美的丈夫,若不是有原主母子一尸两命的血腥记忆,沈容有时候都会想,这可能是她想多了。
    可一想到,原主和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沈容又觉得,疑心病重不是什么坏事。思来想去,结合原主的记忆,沈容决定从董建安昔日的室友那里下手。
    董建安大学有个室友叫杭柏,跟原主也很熟。杭柏毕业后留在了本地,而且上班的地方跟董建安在同一栋大楼,两人时不时地会出去小聚。
    每次,董建安晚归或者周末出去玩,十有八九都是去找杭柏了,而在原主的印象中,杭柏是个非常沉稳,人品也不错,很靠得住的朋友,所以她对丈夫去找杭柏也很放心。
    但沈容不这么觉得。以她观察周围的人的经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结婚或者有了稳定长期的恋情后,都会逐渐疏远以前的朋友。这就是咱们所说的重色轻友。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一个人的精力和时间总共就那么多,而谈恋爱和经营一个家庭总是很耗费时间,此消彼长,花在伴侣身上的时间多了,花在朋友身上的就少了。
    如果一个男人结了婚,还是跟单身时一样,天天浪得飞起,经常呼朋唤友,三三两两出去玩,热衷于参加各种社交活动,那他跟老婆的感情肯定不怎么样。
    而董建安可是一个公认的好老公。更何况,最近这几个月,他们两口子还在备孕,他哪还有闲心每个月都要去找杭柏聚个两三回,两个大男有那么多事吗?
    不过未免打草惊蛇,沈容并没有打直球问董建安,也没找杭柏,而是耐心地等待。
    等到周五的时候,下班前,她接到了董建安的电话:“老婆,杭柏约我喝两杯,今晚不回家吃饭,你记得回家按时吃饭哦,如果不想做,就去外面吃。”
    “好,知道了,我回家煮你昨天包的饺子吃,你少喝点!”沈容微笑着说道。
    隔壁工位的闵大姐等沈容挂断了电话,艳羡地说:“你老公对你可真好,还给你包饺子呢。咱们单位,就属小沈你最有福气,老公一有空就来接你,回家做饭洗碗搞卫生,什么都弄得好好的,你看你的手,多白啊,一点茧子都没有,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
    沈容笑笑没说话,请假提前下了班,直奔董建安和杭柏上班的大楼而去。
    那栋大楼对面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厅,在二楼,临街,沈容拾阶而上,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靠墙的位置,耐心地等候。
    五点一刻,下班的人群中出现了董建安和记忆中杭柏的身影。两人随着人、流出了大厦,也没开车,就走路去了离他们公司只有七八百米的一家小饭店,点菜吃饭,隔着玻璃门,沈容看见,他们俩还叫了两瓶啤酒。
    真的是朋友小聚喝酒吃饭,难道是她猜错了?
    看来今天是要无功而返了,沈容只好离开。想到回去也是一个人,还得想董建安的事,她就头大,决定也放松放松,犒劳犒劳自己。
    于是,她折身去了最近的商场,转了一圈,吃了点东西,还给自己买了一件秋天穿的长袖打底裙。
    一个人也没什么好逛的,六点出头,沈容就拎着包出来了,外面华灯初上,霓虹灯不停地闪烁,有点刺眼。她眯了眯眼,再睁开,忽然瞧见街对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沈容定睛一看,赫然正是先前同董建安喝酒的杭柏,不过马路上只有他一个人。
    这么早就聚完了?
    不过就那么一个苍蝇馆子,吃顿饭,喝点小酒,聊聊天也确实花不了多少功夫。
    沈容没有多想,折身坐地铁回了家。
    等回去,她用钥匙打开门,推门而入时却发现家里面一片漆黑,静静的,很显然,董建安还没回来。但他不是跟杭柏早就散了吗?
    沈容把衣服放回了房间里,然后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坐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机,等眼睛有点发涩时,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九点多了。可董建安还没回来。
    沈容拿起手机,琢磨了一会儿,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门口就传来了开门声。
    沈容挂断了电话,抬头望去,问道:“怎么才回来啊!”
    董建安歉疚地笑了笑,边弯腰换鞋边说:“跟杭柏喝了几杯,多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晚了!”
    沈容的脸马上冷了下来,他跟杭柏明明六点左右就分开了,但回家却是九点以后了,这三个多小时,他去了哪儿?为什么又要撒谎?
    “怎么,还不高兴呢?好,下次我早点回来,你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嘛!”董建安走过来,亲昵地捏了捏沈容的脸。
    沈容赶紧拍开了他的手:“讨厌,你脱了鞋,手都没洗,不要碰我!”
    董建安把带着淡淡酒气的嘴凑了过来,不要脸的说:“不但要碰,我还要亲呢,谁让你是我的老婆呢!”
    要命啊!看来这段时间吃素,董建安的心火烧得很旺啊,沈容用手撑着他的脸,故作嫌恶地说:“哎呀,满身的酒气,快点去洗澡!”
    这才把董建安给赶走了。
    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声,沈容抱着抱枕,将头抵在上面,陷入了沉思。
    董建安这几个小时干嘛去了?原主的车祸还有那份巨额意外保险跟今天的事有关吗?还有杭柏知不知道?他是故意给董建安打掩护吗?
    沈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好像朋友聚餐的时候,原主无意中也提过,董建安去找杭柏的事,杭柏当时怎么说的,他好像是说“建安的酒量越来越好了,那天一口气喝了四瓶,一点醉意都没有”。
    这让原主确定丈夫确实是跟杭柏在一起。但这并不能说明,杭柏就一定是在帮董建安打掩护。
    算了,等他们下次见面吧,反正按照以前的规律,他们一两周就会见一次。
    接下来几天,为了避免跟董建安天天晚上待在一块儿,沈容借口单位工作比较忙,天天加班到晚上九点才回家,回去之后倒头就睡。
    忙活了几天,终于,沈容又接到了董建安的电话:“杭柏约我喝酒,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去。”
    沈容笑着说:“没关系,我今天也好忙,估计要十点以后才能到家,比你还晚呢!”
    挂断电话,她就又去请了假,在老地方等着。
    果然,五点多的时候,董建安又跟杭柏一前一后出来了。两人去了小餐馆吃饭,约莫吃了四五十分钟,然后就从餐馆里出来了。
    接着双方站在小餐馆门口说了几句,就分道扬镳了,董建安往南,杭柏往北。
    沈容远远地看着,悄悄跟了上去。秋天天黑得比较早,暮色降临,成了天然的保护色,沈容跟在董建安身后五六十米远,跟着他走了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巷子,董建安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一个转身,就钻进了巷子里。
    瞧见他消失在巷子口,沈容赶紧跟上,小跑着赶到巷子口,探头往里一瞧。这是一条陈旧的老街,街道并不宽,比一辆汽车的宽度都还窄,街道两边是低矮黑漆漆的楼房,街上的路灯也不多,百来米远才有一盏,而且光线很暗,灰蒙蒙的,只勉强能照亮地面,让这条街看起来就像是匍匐在地,大张嘴的猛兽。
    董建安跑到这地方来做什么?他又没亲戚朋友住这儿,而且瞧他刚才那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不是头一回来这儿了。
    沈容有点不想进去,可不进去,就不知道董建安究竟跑到这儿做什么了。
    犹豫了两秒,沈容掏出手机,紧握在掌心,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小巷的人似乎都习惯了早睡,整条巷子非常安静,静得好像只有她的呼吸声和吹拂在耳畔的风声。
    沈容尽量不要踩出脚步声。她顺着路灯灯光的指引,悄悄深入巷子,往内走了约莫六七百米的时候,突然前方有点点时明时暗的火星子在闪烁。
    不等沈容反应过来,那火星子忽然在空中抛了半圈,掉到了地上,紧接着,黑暗中传来一道男人的低斥声:“什么人?来做什么?”
    下一刻,刺目的手电筒光芒亮起,直射向沈容的眼睛。沈容抬起手背挡在额头前,眯起眼望了过去,发现对面是一个理着小平头,鼻子上带着一个亮晶晶鼻环,秋天了还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露出结实肌肉,一脸凶相的男人。他一条腿提了起来,懒懒散散地靠在路边的电线桩子上,微微眯起的三角眼,犀利的盯着沈容。
    这人一看就不好惹。沈容心里咯噔了一下,藏在背后的手自动按下了110,但还没等她拨出去,一具火热的身影忽然凑了上来,贴在她的背后,夺走了她手里的手机,紧接着一道无奈的男声在背后响起:“你还要跟我赌气到什么时候?行了,我认错还不行吗?大晚上的,你要跑去哪儿?你要在外面出了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沈容扭头,借着手电筒的光认出,背后站着的赫然正是杭柏。他不是早就走了吗?双方都不是一个方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容惊呆了,望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杭柏蹙眉,低头一副莫可奈何地样子:“怎么,还生我气呢?有什么回去再说,是跪键盘还是跪榴莲都你说了算,这总行了吧,我的小姑奶奶?”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两人关系匪浅,但实际上,两人并没有任何暧昧,唯一的纽带都是董建安。沈容马上意识到杭柏是在做戏,她配合地撅起嘴说:“你说的,那以后不能再惹我生气了。不就买了两条裙子吗?人家小美这个月都买三条了,她男朋友也没说什么,就你意见老大!”
    “我的小祖宗,你上个月还买了四条啊,家里都塞满了,你买回来往哪儿放啊。说你两句吧,你还离家出走!”杭柏一副拿女友没辙的妻奴模样。
    看的对面的男人轻嗤了一声,重新点燃一支烟,吧唧两口,吐出一口白雾,然后吊儿郎当地说:“哥们,你不行啊,让个娘们爬到了你头上,啧啧,还是不是男人啊!”
    杭柏脸涨得通红,愤怒地看了他一眼,等瞧见他凶狠的样子,又缩了缩脖子,拉着沈容的袖子紧张地说:“走吧,天黑了,咱们快回家吧。”
    半路遇到来者不善的小平头,沈容知道,今天想循着线索进去找到董建安,看看他究竟在干嘛是不可能了。
    她只能放弃。
    沈容回头瞪了杭柏一眼,凶巴巴地哼了一声:“走就走,自己买榴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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