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喝了酒就算了,情有可原,这次又没喝酒,怎么就是压抑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呢!
    他的表情喜怒莫辨,眼眸深沉,脸上还留下了几抹可疑的口红印子……
    左脸、右脸、额头、高挺的鼻梁旁,就连嘴唇边都带着淡淡的红痕。
    她突然迫切希望电影里的大boss能给她一个响指,立刻!马上!现在就送她归西!
    她忙跳下来,眼神慌乱地四下乱转,“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儿……我得先走了……那啥……你好好玩……拜拜!”
    说完她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发现有些不对劲,又折返回来,从秦衍手里一把抢过装着娃娃的袋子,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还没跑出大门口,连人带赃地就被警察叔叔逮到了。
    阮千曲跑得发丝都乱了,气喘吁吁,这也不怪她,本来腿长就不占优势,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跟春运时赶火车似的。
    哪里比得上悠哉悠哉,气定神闲的大长腿秦警官。
    “这些娃娃你要哪只?我都给你……有话好好说。”阮千曲也很识趣,见跑不过他,立马怂了,认错态度良好。
    她还特地从袋子里翻出一只红色的小猪玩偶,乖巧地递给秦衍:“这只给你好不好,这只比较丑……不对不对,是可爱。”
    秦衍推开那只横在他眼前的小猪玩偶,面无表情地看着阮千曲,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气质森冷,平日彬彬有礼的样子都不见了,眼眸幽深,藏着一丝怒意。
    这是……第二人格要彻底出来了吗?
    “你……”他想说什么,却又突然收住,薄唇抿得很深,眼睛半阖着,隐匿了所有汹涌的情绪,顷刻间,又回到了从前疏离冷静的样子。
    他说:“算了,送你回去吧。”
    说完,也不理阮千曲的反应,抢先一步踏出了电玩城。
    第35章
    “这个熊熊好可爱, 还有这只皮卡丘!这只小象!怎么办我都想要!”原子咋咋唬唬的,从袋子里面把娃娃一只只翻出来,爱不释手地拿在手上揉捏,眼睛都快放光了。
    “老板娘,随便给我一只吧,都好可爱,每一只我都超喜欢!”
    阮千曲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不行哦,这些都不能给你。”
    说着,从她手里把那只小白熊拿回来, 郑重其事地说:“尤其是这一只,很重要的。”
    原子瘪着嘴叹了口气, 又把那些娃娃一个一个塞回袋子里, 小声吐槽:“曲曲你真小气,不就是几个娃娃吗, 以前我夹了那么多都送给你了,给我一个都舍不得,又不是男朋友夹的……”
    等等……
    男朋友?
    她突然坏笑着对阮千曲说:“曲曲, 该不会真的是男朋友夹的吧?哈哈, 没看出来, 我们一本正经的秦警官居然夹娃娃这么厉害,改天传授两招呗?”
    阮千曲无意识地撇了撇嘴。
    还男朋友呢,这下子只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从电玩城出来,一直到上车, 秦衍只问了她要去哪儿,之后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身上的温度冷得快要结冰,气氛降至冰点。
    认识他这些时候,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气。
    秦衍工作的时候虽然很严肃,但那种严肃只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是不夹杂任何个人情绪在里面的。
    如果不是这一次,阮千曲几乎以为他是一个没有负面情绪的人,可以永远恰当的保持分寸。
    礼貌之余,亲近不足。
    他那么聪明,事业上年轻有为,待人接物也无可指摘,游戏玩得好,就连夹娃娃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摸到窍门。
    就像小时候家长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完美,却又不真实,再怎么靠近,总觉得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壁垒。
    奇怪的是,这次秦衍对她生气了,她一路上心里也很难受,但却奇妙地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这层壁垒终于出现了一丝缝隙。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形象,可以近一些,再近一些。
    秦衍身上那些曾经让她觉得矛盾的部分,所有不按常理出牌的部分,那些从容,那些孩子气,那些占有欲,那些少年意气……
    什么隐藏人格……这些根本就是他啊。
    原来他一早就已经将底牌翻过来了,是她自己太粗心,到现在才发觉。
    下午三点,阮千曲和原子,还有随后赶过来的阿龙,在员工休息室里热火朝天地涮火锅喝冰啤酒。
    感谢发达的外卖行业,足不出户也可以在家里吃到美味的火锅。
    阿龙和原子都是酒吧的老员工了,从前阮绍明盘下这间酒吧的时候,阿龙就在这里工作,一直到现在。
    原子比他来得稍微晚一点,仔细算算也有三年了。
    阮绍明五年前意外去世后,白鹭吧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无人管理的状态,他爸爸很早就因病过世了,他妈妈本来想把酒吧卖掉,但阮千曲不舍得。
    开酒吧是阮绍明一直以来的心愿,当时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白鹭吧盘下来的。
    就这么卖了,阮千曲也不舍得。
    就这样,她说服了爸妈,自己接手了这家酒吧。
    时间匆匆,不知不觉五年都过去了。
    白鹭吧由阮千曲接手之后,从一开始生意凋敝的小酒吧,变成了现在top10的酒吧打卡地,五年来,酒吧附近的环湖路从一开始的居住区,逐渐变成金融中心,一眼望去,全是鳞次栉比的高端写字楼,去年cbd正式建成,许多白领都会在加班后来这里喝两杯。
    白鹭吧的身价也跟着翻了好几翻,就连尤丽珍都不再提要她“弃暗投明”,找个正式工作的话了。
    酒吧就是小了点,工作日还好,一到周末或者节假日,外面就排着一溜长队。
    酒吧开了五年,虽然小有名气,但因为空间的限制,始终比较小众,比不得那些大酒吧。
    阮千曲最近一直在琢磨着转型问题,现在白鹭吧名气也响了,想做成连锁虽然有点困难,但扩大经营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她这两天刚收到消息,白鹭吧旁边的一家高级法式西餐厅打算结业,要把铺子转让出去,已经有不少商家瞄准了这块肉。
    阮千曲也不例外。
    如果把隔壁的商铺盘下来,两边打通,位置一下子就宽敞了。
    阿龙用漏勺捞起锅里的虾滑丸子,给阮千曲和原子碗里各放了一只,他大大咧咧地说:“要我说,这还等什么啊,当然要扩大了!赶紧把隔壁盘下来,做大做强!也省得老有人暗戳戳说我们搞饥饿营销。”
    原子也跟着附和:“我同意!咱们酒吧还是太小了,配不上曲曲你的手艺啊!隔壁买下来,一打通,大小刚刚好,还能弄个台子,请个驻唱,现在酒吧都流行这样~”
    这间酒吧不是她一个人的心血,阿龙和原子这样的元老级员工也有份,她特意叫他们一块儿来商量。
    她咬了口虾滑,慢条斯理地说:“盘是得盘,但我烦的不是这个。”
    何明泉是白鹭吧一直以来的供货商,几年合作下来也算稳定,对方给的价格虽然逐年上涨,但物价如此,涨幅也在合理范围内。
    这一回不知怎么回事,全线酒品突然大幅度提价。
    他也说了,最近国际形势不稳,酒吧里卖的主要都是进口酒,他也只是代理商,从厂家到经销商,他们拿到的价格也涨了,这一层层下来,可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吗。
    “靠,这些没良心的资本家!”阿龙气愤地一拍大腿,“何明泉这个狗东西,跟我们都合作那么久了,居然好意思涨价,换换换!这种代理多得是,找个价格合理的,以后不跟他合作了!”
    原子看了他一眼,他说得激动,连筷子上的红油滴到衣服上都没发现,一块红色,很是醒目。
    原子默默地递给他一张抽纸。
    阮千曲不动神色地看了两人一眼,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对阿龙说:“何明泉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代理商,上面涨他的价,他也只能涨我们的价……骂他干嘛?”
    她稍顿一下,吃了一片涮毛肚,慢吞吞地吃完才说:“你找哪个代理商都是一样的,经销商总不可能只涨何明泉一个人的价……话说回来,要是认识总经销的人就好了……”
    直接拿货,不用被代理商再赚一次差价。
    阿龙说:“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现在国内最大的经销商不就是q’s吗?听说最近已经进驻w市了。”
    “进不进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又不认识!你看你吃个东西跟三岁小孩似的,滴得到处都是。”
    原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又抽了一张纸,这次她干脆直接上手帮阿龙擦了擦那道红油。
    阿龙一脸委屈:“大男人吃饭就是这样啊,这叫豪爽不做作!”
    阮千曲瞥他一眼。
    谁说的?秦衍吃饭就不这样,既豪爽不做作,又赏心悦目!
    还能帮她吃剩饭!
    她把这话默默憋了回去。
    阿龙说:“曲曲,你可以问问陆哥认不认识啊,我们不认识,他肯定认识的!”
    原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附和道:“对诶!曲曲,你问问陆哥,他人面广,咱们这儿哪个有钱人他不认识啊,你问问他。”
    阮千曲默默听着,不置可否,一双杏眼在阿龙和原子身上来回打转,看得两人莫名其妙。
    “我发现你俩不对劲啊……”她白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好奇宝宝似的看着俩人
    阿龙跟原子就是死对头,不能好好聊天的那种,一言不合就翻脸。
    这么久了,还从没听见两人支持对方的意见。
    没别的,就是杠。
    俩人对谁都能和颜悦色的,只要碰上对方,那就是国家一级杠精选手。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阿龙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轻声咳嗽以作掩饰,原子的表情也有些紧张,她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强行扯了一个话题引开注意力。
    真是拙劣的演技。
    还好他俩没去做演员。
    阮千曲心里已经猜到几分,这两人的事早有端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现在看来他们似乎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种事急不得,非得当事人双方自己反应过来,就算有百般阻挠,也得他们自己一步步走。
    她要是提前捅破了,可能反而弄巧成拙,再也没后续了。
    她跟秦衍之间,似乎也是这样。
    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是一对烂摊子,哪有精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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