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
    叶蓝茵慌了,也吓到了,根本等不及那个呼叫器发挥作用,跑出病房就高喊着:“医生!护士!808病房的病人血压飙升,快来人啊!”
    不多时,医生护士一堆人齐刷刷的涌进了周夫人的病房。
    主治医生快速的检查诊断,神情严肃道:“把家属带出去!准备电击!快!快!”
    周亦行整个人定在了原地,根本就动弹不了。
    这么都动用电击了?这难道是……是要没有心跳了吗?
    周亦行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在那一刹那失去了很多的感官,人更是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叶蓝茵赶紧扶住他,搀着他往外走,说:“我们不能耽误医生治疗!母亲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出了病房,周亦行就瘫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而叶蓝茵其实也是强撑镇定,心里根本就没有谱儿。眼下出来了,她急的没招,也是只能在病房门口踱步。
    “亦行。”叶蓝茵忽然想什么,跑到了他的面前,“别等了。赶紧让徐助理严审那些佣人吧,我们得赶紧救妈!”
    周亦行讷讷的点头,右手颤抖着拿出了手机,准备给徐子峰带电话。
    在不远处的安全出口走廊里,周雅清透露那扇小玻璃,看到焦急万分的夫妻二人,得意的笑笑。
    她撤离8层,转而去了10层的休息区,拨通了孔歆瑶的电话。
    周雅清说:“文娴(周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按照计划来看,只要我们不说出来这是什么毒,文娴撑不过三天。”
    正在涂指甲油的孔歆瑶,用左肩夹着手机,漫不经心道:“你可是得留心了,别让人真死了。那样的话,就没有用了。”
    “我知道。”周雅清说,“只是现在事情这么多,我那女儿……”
    孔歆瑶冷哼一声:“就凭你的脑子,还是周家人?我看你大哥对你还是很宽宥的,不然以你的才智,早就被人玩死了。”
    周雅清被这话说的老脸燥热不已,可是现在唯一能让她依靠的就只有孔歆瑶,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像只狗一样的老实听话。
    “趁着现在周家和文家都是一团乱,你赶紧把尚媛和文桦的婚事敲定。”孔歆瑶说,“女儿都能送出去让人这么对待,逼婚这事,该不用我教吧?”
    周雅清连连应是。
    挂断电话后,孔歆瑶看着自己嫣红光泽的脚趾,明明是涂得均匀又好看,可她却是全部给擦掉了。
    孔歆瑶的人生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唯独折手在了萧云阳的手上,现在,又多加了一个周亦行。
    孔歆瑶对周亦行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厚,只是在读书期间,就对这个气度不凡、长相出挑的男人心存好感而已。
    可经历过萧云阳的滑铁卢,孔歆瑶一心想要征服一个“有真心”的男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叫萧云阳永远后悔。
    “周亦行啊周亦行,我是哪里不好呢?”孔歆瑶笑笑,“你那么爱叶蓝茵,我就来试试你的爱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孔歆瑶把新买的指甲油扔掉,命人来给她做spa。
    ……
    傍晚时分。
    周夫人抢救成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周亦行和叶蓝茵心有余悸,寸步不离的守着,只能叫下面的人去机场把文厉接过来。
    不过几天的功夫而已,文厉看起来明显是憔悴了很多,下巴还有了胡渣。这对于一贯注重形象的文厉来说,实在是少见。
    “舅舅。”叶蓝茵起身过去招呼,“母亲这边情况刚刚稳定,您别太忧心。”
    文厉红着眼说不出来话。
    他从小就疼这个妹妹,可偏就是这个妹妹受尽苦难与折磨,叫他这个做哥哥的常常是在一边心痛着急,却是束手无策。
    “还是先谈文桦的问题吧。”周亦行说了这么一句,就率先进了套间里的小客厅。
    这一提文桦,文厉身上瞬间又升腾起一股怒气。
    三人来到客厅,文厉上来便说:“我这次,非得打断这个逆子的腿不可!”
    周亦行轻笑:“那是最好不过了。文桦残了,也没人再惦记他。”
    叶蓝茵瞪了周亦行一眼,心说你这是怎么安慰人的呢?就不会说的直白点儿?直言有人算计文桦。
    可要说也是神奇,文厉听了周亦行这话,神情却是柔软了不少。
    他端正的坐在沙发上,时刻都保持他一丝不苟的高标准,思索着说:“这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周亦行和叶蓝茵相视一眼,叶蓝茵说:“我和亦行想了很多办法,分析到最后都是行不通。只要那边咬着关系已经发生,文桦只有吃亏。”
    这话说的,也还真是别扭。
    一般情况下,出现类似的强.奸案什么的,都是女方受害。可到了他们家身上,变成男方也受害了。
    文厉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亦行,蓝茵,舅舅跟你们说实话吧。我给阿桦相中的是佟家女儿,那孩子心地单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和阿桦这种直脾气正好。而且,我也不愿意再让阿桦娶什么千金小姐,光耀门楣的。文家已经没落了,不是靠我儿子就能振兴的。所以,我真的是只求阿桦幸福,把文家的香火延续下去。那尚家女儿,虽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是刁蛮任性了些,但本质不坏。可这尚博和周雅清,我是绝对不会让阿桦和他们沾上边的!”
    如此说来,文厉也是想到了结婚这一层。
    关于结婚,叶蓝茵和周亦行也是早就想到了。
    可是,一是文桦不爱尚媛,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二是如文厉说的这话一样,他们夫妻也不愿意文桦陷入泥潭,和这些城府极深的人牵上关系。
    可这件事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们手里。
    叶蓝茵说:“舅舅,媛媛也住在这个医院,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说到底,媛媛也是受害人。即便尚家那边的长辈不友善,我们也不能对媛媛有了偏见。”
    “你说的有道理。”文厉不住的点头,“那就先去看看尚媛,也了解了解情况。然后……得和文桦谈!这孩子遇到了事情,竟然躲起来了,真是没担当!”
    说罢,叶蓝茵去和韩霜打了声招呼,大家就准备去楼上看望尚媛。
    谁料想,这周雅清倒是先他们一步找上来了!
    “这可是真齐全啊。”周雅清哼笑一声,“省的我挨个找你们谈了!文家的,给个说法吧。”
    文厉因为早年烟雨图的事情,就知道周雅清和尚博夫妻二人不是善茬儿。
    眼下,他与周雅清正勉交锋,更是感觉到这女人的泼辣与蛮横。
    “姑姑,你如果是来解决问题的,那我们现在就去媛媛的病房好好把事情说开。”叶蓝茵道,“母亲还在休息,请您不要如此大声喧哗。”
    周雅清瞥了一眼昏迷于病床上的周夫人,心里多少有几分心虚。
    可事已至此,她不能露出马脚,只好说:“我也是刚听说大嫂病倒了。是什么病?身子可有好些了?”
    周亦行冷着脸不说话,直接离开了病房。
    叶蓝茵见状,就对文厉说:“舅舅,我们去吧。”
    文厉点头,和叶蓝茵一起出去了。
    他们把周雅清一甩,弄得周雅清是尴尬无比,只能狠狠的剜了一眼周夫人,然后离开病房,和他们一起前往尚媛的病房。
    而这四人前脚刚走,韩霜就鬼鬼祟祟的从包里掏出来一包药粉。
    她把药粉放在了水杯里,细细的搅拌着,然后喂周夫人喝了下去。
    ……
    叶蓝茵他们来到了尚媛的病房。
    尚媛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这一转过身把脸露出来,当真是吓了他们一跳。
    尚媛的脸上有多处紫青色瘀痕,喉咙那里竟然是还有牙印!
    这……文桦这是虐待尚媛?
    “我女儿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周雅清道,“文家还敢说自己遵守儒法,是书香门第。这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孩子竟是这样的禽兽!”
    文厉看着尚媛的样子,脸色变得铁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文桦这是疯了不是?怎么能做出如此暴行?
    周雅清见这三个都是不说话,便觉得结婚的事情十拿九稳,就说:“实话告诉你们,我女儿可是个处.女。这么好的千金小姐现在被人如此糟蹋,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叶蓝茵和文厉都是没词了,所幸的是,周亦行在。
    他走到尚媛面前,垂眸看着她,冷冰冰的说了句:“伤的不轻。”
    尚媛可是害怕周亦行这尊大神,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磕巴道:“谢、谢谢表哥关心。我、我很快就、就好起来了。”
    周亦行点了下头,看向周雅清,问:“验伤了吗?”
    “啊?”周雅清也是最怵头周亦行,“验伤?媛媛都这样了,还要她再受屈辱?”
    周亦行不说话。
    周雅清继续道:“你们都别扯东扯西的。事实摆在面前,媛媛变成这样,是不是文桦造成的?”
    大家都不言语,像是默认了这话。
    周雅清变得有底气起来,看向文厉,说:“文家的,你是文家的长子,文桦也是你的儿子。这件事,你给个说法吧。如果不能妥善的处理,那咱们也顾念往日的情分,把事情拿出来,让别人评评理。”
    文厉一听这话,急的皱起了眉头。
    这文家现在是没落了,就剩下了一个书香世家的名声。要是就这么被文桦毁了,如何对得起文家的列祖列宗呢?文桦以后也不能再抬起头做人啊!
    “尚夫人,你想文家如何交代?”文厉问。
    周雅清冷笑:“我本来是想被这件事捅给媒体,把文桦、文家搞的身败名裂,这才好消了我心中的这口气。可是,媛媛心善不肯。哎!媛媛,你自己说吧。”
    周雅清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直叹气。
    尚媛瞅了瞅文厉和叶蓝茵,然后又看了看周亦行,垂着眼皮,小声说:“一直以来,我都是喜欢桦哥哥的,桦哥哥对我也很好。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如果桦哥哥娶了我,那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样,我心里也好过些,桦哥哥那里也不用担心什么名声问题。”
    文厉听完这话,是如遭雷劈啊!
    他刚才还和周亦行和叶蓝茵提了“结婚”这个办法,可这是下下策,是他做不愿意的。没想到,这尚家就是想要这个结果。
    “你们都听到了?”周雅清问,“媛媛能原谅文桦,甚至是委屈自己嫁给文桦,你们就该知足。趁早把媛媛八抬大轿娶回去,以后好好对待。你们对媛媛好了,我这口气也就慢慢消了。”
    叶蓝茵瞄了瞄文厉已经黑了的脸色,偷偷的拽拽周亦行的袖子,示意他赶紧想办法。
    周亦行这又看向尚媛,问她:“你和文桦做了这事,身上出了这么一身伤,你不怕文桦内在有暴力因子?”
    这话一出,在场人全愣住了。
    文厉没走脑子,张口道:“亦行,你这是什么话?阿桦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周亦行也不怕拆台,指着尚媛身上的伤,说:“舅舅,这伤够得上中度伤害罪了。要是真的让文桦和尚媛因为这件事结婚了,将来要是又发什么事,这个责任谁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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