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也不再逗她,只笑了两声,起身走了。
    等魏昭走了,桂圆便说:“既然二爷已经吩咐下去了,奴婢去小厨房瞧瞧吧。吃完饭后,姑娘您再休息会儿。今儿一大早就起了,得补个觉。”
    叶榕倒是没矫情,但也不愿头天来就过分劳烦那些丫头,就只说:“你们几个亲自做吧,莫要劳烦这边的人。就简单熬点粥就行,不必要花太长时间。”
    “奴婢明白。”桂圆领命去了。
    叶榕一个人安静呆着,倒是打理起新房来。这婚房的主卧很大,比她之前的闺房要大一倍。但一应摆设陈列,倒是跟她从前闺房里的陈列差不多。
    甚至连梳妆台跟衣橱衣柜的位置,都与她那里的是一样的。
    看着这样熟悉的陈列,叶榕心里稍稍安了些。
    外头蜜饯已经打了热水来,伺候着叶榕洗了脸换了身简单些的喜服。洗漱归置完,桂圆那边粥也熬好了。
    她喝了粥填了点肚子,困意席卷而来,就睡了去。
    一觉睡到傍晚时分,待她醒来的时候,外头太阳已经西沉了。见主子醒了,桂圆走过来侍奉。
    “期间爷回来过一趟。”桂圆如实汇报,“见姑娘你在睡,让我们不要打搅你。又派人点了安神的香,之后在床边坐了会儿就走了。”
    “难怪呢。”难怪这一觉睡得这么久。
    这下好了,睡了一下午,晚上是睡不着了。
    又想起中午时魏昭临走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叶榕不自觉脸又温温热起来。
    漱了口洗了脸,叶榕又吃了点东西。然后,便一直静静坐在窗边等。等到差不多近亥时的时候,才听得外间丫鬟进屋来禀告:
    “二爷回来了。”
    闻声,叶榕忙穿鞋子起身去外面迎。
    魏昭今天是新郎官,势必要喝酒的。不过,瞧着样子,似乎喝的不多,状态还好。
    见叶榕出来,魏昭也迎着走来问:“你可吃过了?”
    叶榕朝他福了下身子,魏昭握住了她手,顺势扶了她起来。然后,拉着她一道在一旁塌上坐了下来。
    叶榕说:“吃过了。”又关心问,“二爷要不要让小厨房再备点吃的?”
    魏昭侧目笑看着身边的娇妻,颇有些醉醺醺的状态,他说:“喝酒都喝饱了,哪里还饿。”又一拍大腿,骂道,“那群王八羔子,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娶媳妇。”又朝叶榕告状,“这些兔崽子今儿可逮着了,灌我酒。下回等他们娶媳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又撺掇叶榕说:“到时候你也去,给他们搞点破坏。”
    叶榕有些拘谨,不过,魏昭却还是如从前一样,有说有笑。好像今儿不是新婚,而是两人成亲已久一样。
    关系的切换也十分自然,与叶榕的相处,没有如从前一样刻意的疏远,但也没有太过亲昵。会说调情的话,会玩笑,尺度拿捏得都很好。
    与叶榕坐着说了会儿话后,魏昭才打了个酒嗝说:“我去洗个澡,你先回里屋等我。”说罢,他温厚手掌十分自然的在她纤瘦的香肩上拍了拍,颇有暗示的意味。
    叶榕望了他一眼,点点头:“好。”
    起身回屋去后,叶榕就去了床上坐着。魏昭洗得倒是快,很快就从净室那边过来了,衣服没好好穿,下身就一条白色中裤,上面宽宽松松套着件浅蓝色睡袍。睡袍的带子没系,露出了紧实的胸肌跟腹肌来。
    原本还在里屋侍奉的丫鬟们见状,立即都闷着头退出去了。临走前还吹了蜡烛,只留了两根粗红的喜烛还亮着。
    魏昭坐在床边,叶榕也跪坐着,目不转睛看着他。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都有些严肃的样子。
    魏昭忽然没绷住,脸垮了,笑出声来。见他笑,叶榕拧着眉看着他。
    魏昭靠了过去,就很自然的伸手主动将人抱住。先低头亲了亲她耳朵,然后搂着人问:“二奶奶今天睡了一下午,想必有力气有精神。一会儿的力气活你来,你动。”
    叶榕捶了他一拳,没吭声。
    “那我动?”他嗓音渐渐有些变了,变得低低沉沉的了。
    叶榕还是没吭声,又打了他一下。
    然后魏昭直接抱着人倒了下去:“这种活,还是一起动比较好。”
    外面的夜很静,一点杂音都没有。外间留夜侍奉的几个丫头也都安安静静的,大家都默契得很,个个都安安静静竖着耳朵听着内室的动静。
    起初只听得到爷跟奶奶说话的声音,但渐渐的,说话声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男人粗粗的喘息声和女人娇柔的哼声。再然后,就听到床板晃动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一阵急过一阵,听得人面热心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动静渐渐小了下去。但没一会儿,又重新响了起来。
    如此反复,倒有三四回。直到次日快晨起的时候,才彻底安静下来。
    第102章
    叶榕虽累, 但却没怎么敢睡, 怕误了给公婆请安的时辰。所以, 当魏昭彻底饶过她后, 她就只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躺着。
    权当是闭目养神, 消化一下方才的体力活动, 顺便再调整下状态。
    叶榕没睡,魏昭感觉得出来, 所以他也没睡。等了好一会儿, 见外面天已经渐渐露出鱼肚白来, 魏昭索性说:
    “要是睡不着, 可以先起。等全了礼数敬了茶后,再回来好好睡一觉。”又说,“正好还有点时间,不如喊了人去备热水, 先泡个热浴吧。”
    他一手枕在她颈下,一手随意搭在她身上, 他侧身躺着, 面对着睡在床里头的人。说话的时候,距离离得不近不远, 让人觉得安心又舒适。
    不可否认, 叶榕对他的安排是十分满意的。
    夜间二人闹得有些厉害, 若不洗一洗,一会儿去敬茶怕是要丢人。她早有此意,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呢, 却听他已经说出来了。
    叶榕挺感激他的,心里也很暖,点头说:“全凭爷安排。”
    称呼也变了,由之前的“二哥”变成现在的“爷”。
    魏昭望着她,起身的同时,顺势在她唇上辗转了一会儿后,才坐起身子来。喊了早早就侯在门口的婢女进来,安排她们去备浴汤、备漱口水、备衣裳等,各种东西。
    婢女们按着主子吩咐各忙各的去了,魏昭回头朝床上的新妻看了眼,倒是熄了与她同浴的念头。她拘谨面薄,颇有规矩,夜间也就算了,白天自然不能叫她为难。
    于是魏昭又喊了叶榕的两个婢女进来,吩咐道:“一会儿好好侍奉你们家主子。”
    桂圆蜜饯忙应是。
    夜间的动静,她们二人是全程都听得清楚的。姑爷也真是的,平时瞧着对姑娘挺好的样子,但这种事情上也不晓得怜香惜玉。
    姑娘多嫩,哪经得起他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偏如今是在他魏家,若是在叶家,她们早去找夫人告状去了。夜里,二人心急无奈,还悄悄流了泪,心疼的。
    叶榕其实还好,虽然夜里折腾得厉害她有些累,但却没伤着。魏昭一而再再而三,也不是强来的,也是确保了她能承受后,才索要的。
    魏昭先走了,留她们主仆三个说话。
    浴汤备好后,桂圆蜜饯一边一个扶着主子去净室。脱了衣裳,瞧见主子身上随处可见的“伤口”,两个丫头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
    “姑爷这般不知道疼惜姑娘,等明日归宁,奴婢定要告诉夫人。”桂圆素来稳重,这会儿也是气极了。
    蜜饯拼命点头:“奴婢也是。”
    叶榕倒是没想到两个丫鬟心中是这样想的,一时间错愕住了。但待回过神来后,她倒是笑了起来。
    “你们可别说,若是说了,娘该骂你们。”叶榕不好跟她们解释,毕竟两个丫头都还未经人事,说也说不明白。
    桂圆说:“姑娘,您不能忍气吞声。就算不告诉夫人,也得告诉大爷,让大爷好好教训姑爷一顿。”
    又说:“夜间的时候,奴婢与蜜饯可都是侯在门口的。奴婢从没见您那般失态过,您又哭又喊,还不敢喊出声音来,拼命压抑着自己……您太委屈了。”
    蜜饯也说:“奴婢数着了,姑爷欺负了您四回。明明您都不哭了,声音小下去了,可姑爷又开始了。”
    叶榕本来没刻意去想夜间的事情,总觉得十分难为情。但现在两个奴婢却记得这样清楚,还又帮她重新温习回顾了一遍……她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叶榕只能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你们如今尚未成家,说了也不懂。日后等你们嫁人了,你们就懂了。”
    又提醒:“夜里的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归宁日可千万不能说。你们若是真以为我受了欺负回家后到处说,丢脸的可是我。且叫母亲知道了,她也会怪你们不懂事。”
    桂圆咬唇:“姑娘,您真的还好吗?”
    叶榕望着自己身上的那些所谓的“伤口”,点头:“这些不算伤,很快就能好了。除了觉得累,一点事情都没有。”
    又说:“等一会儿去给长辈敬完茶后,回来睡一觉就行了。”
    桂圆这才说:“若真是这样,那是奴婢错了。”
    叶榕说:“你们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头,跟了我这么多年,肯定都是为了我好。你们没有错,只是有些事情不懂罢了。”想了想,望了两个婢女一眼,又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我嫁了人,也该替你们好好想想。”
    “你们日后若是遇到了觉得不错的,记得与我说,我帮你们把关。若是没遇到,或者说想一直呆在我身边跟着我,那也可以在爷身边择个年轻有为的。”
    二人互相望望,还是那句话:
    “奴婢想一辈子伺候姑娘。”
    叶榕道:“不着急,一辈子长着呢。如今没遇到你们自然这样说,日后遇到了,肯定就不是这样。我只想说,遇到了就告诉我,你们有任何想法也都告诉我,不必瞒着。我是拿你们当亲人的,你们幸福了,我也高兴。”
    “是,奴婢明白了。”二人应着。
    叶榕沐浴更衣后,又坐在梳妆台前,让桂圆给她稍稍描了描眉。没擦粉没涂口脂,也就脸上抹了点润肤的面霜。
    十六岁本来就是花一样的年纪,无需涂脂抹粉。
    衣裳挑选的是素雅的浅蓝色,绾了新妇的发髻,发间只簪了跟羊脂玉的簪子。簪子上坠着跟流苏,垂落至耳旁,整个打扮简单大方却又不失身份,正合适。
    叶榕才收拾好,魏昭也从外间进来了。
    叶榕忙起身迎过去说:“现在就过去吧。”
    魏昭里面一身白色中衣,外面一件月白袍子,玉簪束发于顶。目光流转打量眼前的妻子,唇角含着三分笑意,眼底笑意也越染越浓,直到化都化不开。
    不是十分正经的样子,有那么点吊儿郎当的意思。
    但却不令人讨厌。
    见他一直打量自己,叶榕倒是好奇了:“我这样不好?”
    “娘子怎样都好看。”魏昭马屁张口就来,说话间又十分自然的把弯起来的手臂递过去,示意叶榕环住他手,又夸,“淡妆浓抹总相宜。”
    叶榕抿了下唇,目光在他伸来的手臂上停了几息功夫,似是犹豫了下,然后才把自己手送过去。
    魏昭笑挽着她手,二人一道说说笑笑往上房去。
    魏国公府人丁不算多,总共就两房。魏世子就魏大爷一个儿子,女儿倒是有两个,大姑娘早嫁出去了,二姑娘是如今的继室所出。魏大爷近而立的年纪,如今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有妻子,无妾无通房。
    二房这边人口就更简单了,二夫人就一儿一女。女儿在几个姐妹中最小,如今也才十一岁。儿子就是魏昭,如今二十了,刚刚娶的妻子叶榕。
    老国公与老夫人尚健在,但如今二老都不管府中朝中的事儿,属于半归隐状态。两房没分家,都还住在一起,因大奶奶一直身子不好,所以如今尚且还一直都是大夫人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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