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他梦到王柳萱还活着,宇文死了以后她就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一个人走遍了大江南北,她的新事迹基本上隔一段时间就会再传到人们的耳朵里。
    但是醒来以后他擦干了一身的汗反应过来王柳萱真的没了,结局却是宇文长庆还活着。
    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都能活,但是无非是活着的时候想见这个人,这个人死了的时候会想这个人以前的事。
    敖澈这个人李承很久没见过了,李承也很久没见过唐哲修了。
    敖澈跟他说过用他的妖丹可以在复活宇文长庆的时候尽可能保住王柳萱,只要她身体不是那么虚弱。
    但是自从王柳萱没了以后,他也不见了。
    唐哲修和南宫让操办完王柳萱的后事以后一个失魂落魄的说再也不回来了,一个说要完成她的遗愿好好活着为祖国培养栋梁。
    但是太傅的位置还是给了南宫让虚坐。
    毕竟他是自己亲封的永安公主的父亲。
    看着那个喜欢吐奶泡泡的小姑娘一点点长大,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人时像会说话,他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南宫让提前把她成年时取的字都早点取好了叫婉妍。
    她还是更喜欢南宫玞瑶这个名字说什么别的小伙伴一堆叫婉婉妍妍的,就玞这个字辈她都没看有人用过,独一无二……
    李承感觉她越长大就有种越来越像王柳萱的感觉,无论是那种要和别人不一样比别人更优秀的性格还是长相。
    他放过了杨复给了他一道免死金牌,她就天天跑上山跟杨复学怎么射箭和看鬼鬼祟祟的人。
    甚至碰上山上的盗墓贼都会在暗处看他们怎么工作然后跑去黑水镇实践。
    再然后她就碰到那个总是抓着兔子研究各种吃法的白发怪人。
    他站在墓地前抱着一坛骨酒身上白色的衣服弄的乌黑。
    一双眼睛像很迷茫一样看着南宫玞瑶。
    吓得这位平时哪里乱跑哪里的小公主一下子拔腿就跑。
    然后的然后就是她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连马都没有碰到就被人抱住。
    那人烤了兔子给她吃还开了骨酒问她喝不喝。
    把她整个人都整蒙了。
    回来把这件事跟自己父亲说了,那位平时一直很温柔的教书先生难得的愣住了脸上的笑消失了然后跟她说了少去那几个地方,那个人是疯子,失去了很多记忆醒来后把救活了自己的人分尸了,就是那个你皇帝干爹当初直接关进了天牢的重犯。
    接着某吐吐开始询问起来了这么忘恩负义的人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南宫让笑了笑哄着她去洗个澡睡一觉。
    看着自己女儿跟故去的妻子相似的脸,他总不能说你母亲这么多年一直想救也救了的人最后亲自把她的尸体徒手撕的拼回来都不完整了。
    每次在一群人气的你快死了你还不能发脾气还要听他们假惺惺的说什么陛下请千万保重龙体的时候看到家里的小宝贝来了,李承准备摔东西的手马上就收了回来。
    南宫玞瑶也是那群小宫女小太监的小宝贝,每次她一来,陛下的心情都会很好,他们也能暂时轻松一会儿。
    而且小公主总是给人一种很温柔很亲切的感觉会让人很舒服,据说当年连续几年夺得秋收满魁的王柳萱也是这样的。
    这种感觉如果真的要说就是人畜无害,如沐春风。
    连基本上只待在立政殿的王皇后都很喜欢小公主。
    毕竟礼貌的孩子谁都会喜欢。
    又是一个中秋,圆月高挂。
    平时的月亮也会有时候很圆,只是没什么人会去注意。
    小公主南宫玞瑶今天吃完了皇后娘娘做的月饼早早的回去陪自己爹爹过节了。
    李承今天也难得坐在立政殿啃了几个月饼。
    快走的时候小福子发现皇后娘娘还是像往常一样抱着那幅画卷坐在软榻上冥思。
    “早些休息吧,他也不希望看着你现在一天天瘦下去。”李承道。
    其实他也没什么话可以说,那场变故改变了太多人。
    王清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放下画卷行了个礼和身边的人一起恭送他离开。
    他娶妻只能娶官员子女里王姓的姑娘,这是钦天监跟他父皇讲的,也是他想的。
    但是那个王姓姑娘不是他喜欢的,是他父皇逼着自己的表妹改从母姓。
    他拆散了自己表妹和一个宫廷画师。
    这也算是不娶王姓女,祸其亲族吧。
    他唯一没整死的皇弟李佑从他成婚起就一直浑浑噩噩的。
    不知道是不是灼光晃了眼睛,他觉得眼睛有些疼  揉了揉,偌大的长生殿里他总是能看到王柳萱在他眼前晃,在他独处的时候。
    她有时候还会问问他吐吐怎么样,阿佑怎么样,唯独没关心过她的四哥哥怎么样,也许是她能看见他吧,看得着放心。
    也可能是他疯魔了。
    总之他总是安慰着她明天去看看吐吐或者阿佑再来告诉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叹息声。
    但是啃完月饼睡了一觉上完早朝的李承第二天难得光临了一下淮南王府。
    那个以前就跟米虫一样的人在京城又混了几年日子了。
    他还没走到那个关紧了大门的宅子就闻到了很浓的酒香味。
    身边的小福子敲了敲门,开门的侍从问他们有事吗没预约就下次再来。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门关上了……
    然后小福子再敲了一次门,李承亮出了自己金灿灿的牌子。
    那人嗤之以鼻的哼了声什么假东西还敢往外面秀。
    然后他们再次被关在门外。
    就在李承快气的发火的时候,他听到有人软软的喊了一声:皇爹爹。”
    他转身看见自家小公主在喧闹的人群中像一只闪蝶似的跑来扑进他的怀里。
    李承的表情也肉眼可见的温和了下来。
    紧接着叁个人就被迎了进门,永安公主就轻车熟路的带李承在一个摆满了酒坛子的院子里找到了她正在贴酒封的大佑子。
    紧接着抱着小公主不放的大胡子男人把自家的侍从开了一批以后接受着自己兄长的批评教育。
    这种事情自小公主生母去了以后经常发生。
    但是没啥子卵用,五皇子李佑还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开出了京城第一酒肆。
    应证了那句有才艺的人不读书靠不学无术都能混吃等死。
    虽然他砸了一千两刚开始学做各种酒的时候全部砸进了水里血本无归。
    后面他研究好了再改进再做完时间对比以后再上市然后限量销售,全程除了有个教他酿酒的师父,其他的都是他自己在做。
    说了他半天,李承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接过小福子递过来的杯子喝完了,回味无穷,不想说话了。
    牵了南宫玞瑶的手走了。
    他该对他说的正事在几年前就说完了。
    都是他没脑子连突厥话都不会多少,他们怎么生活只了解个大概,他们的东西也吃不习惯就相信了自己是突厥人把帅印什么的全部给了他们那边去振奋军心给了先皇一个治王柳萱罪的机会,本来就没什么女人为将的先例,他给她求来的机会为以后女子为将开了个不好的头。
    如果不是当初他想害……
    我们都是帮凶。
    看着除了随处可见的酒坛基本上没什么了的淮南王府,李承是这么想的。
    牵着小宝贝软软的小手回宫了。
    一回长生殿赶了人关上门把桌子上那几本参淮南王的折子全部点了岸上的烛火丢在一旁的盆子里。
    “他过得挺好的,吐吐也挺好,我们都很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他听见自己对着空荡荡的身侧是这么说的。
    他平了她的冤,但自己的心好像永远都平复不了了。
    南宫玞瑶十岁那年被李承知道了她上田里种地去了叫到宫里来,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她面前砸东西,没往她身上扔,往自己脚边扔。
    那个人那边都没什么反应,他已经快气疯了。
    在那个自己一点点看着长大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身边送的孩子跪在自己面前时,他是左手抓右手才没让自己去扶她起来。
    她现在长大了,可以跟那群大臣一样总是突然一下就可以把他气着了。
    小时候总是跟着他后面皇爹爹皇爹爹的人叫的人好像突然一下子换了人。
    “你最近缺钱了?”他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更温和一些。
    “没有,只是想体验一下生活,见见世面。”她跪在地上,端端正正。
    他用左手把右手抓紧,忍下去想打人的冲动。
    精心照顾了这么多年的白菜,想去过苦日子了?仅仅就是因为没见过世面???
    大江南北能去的地方能见的人他哪里没带她去,外国使臣哪个没让她见?
    她这是脑子抽着了?
    这么多年山珍海味把人吃傻了要来碗夜明砂治治眼睛还是来碗当归玄参汤治治情志失调?
    她娘去的早也塞不回肚子里重造啊。
    南宫玞瑶跪了半晌,身边的小福子都一脸心疼想要求情的时候李四扶了扶头让小福子扶她起来到那边坐着阿,他亲自去拿点东西。
    不多时拿了一副双面绣凤凰在她面前打开。
    上面那只凤凰的眼睛栩栩如生,在有孔的布料上。
    “你要是能闭着眼睛手上没力气做到这个程度,你想干什么我都不管你。”他是这么说的。
    “父皇……您这是在为难我。”南宫玞瑶瘪了瘪嘴。
    “这是你母亲弥留前最后一幅作品。”剩下的他也没说了。
    不用多说了,都是聪明人。
    他想了很久,突然气消了,因为不是他自己的孩子,气久了划不来,而且当初她就是这样的。
    他把最好的李四捧到她面前,只留下李承来面对各种虚情假意,只是她不要。
    钱万叁给她东西她也会还一个更好的东西。
    但是如果感情真的她不接受也要还的话,怕是她永远都还不了的东西。
    李四看着手里凉了的茶,心里有些唏嘘。
    从小到大他哪不是被人捧着的?
    他从小身边的人就争先恐后对他好说他是未来的皇帝,连那些大家小姐都各种找机会到他面前出幺蛾子。
    可他唯独对不认识自己的王柳萱表露了真心,对她女儿好。
    可他就算赢了自己所有兄弟,登上了这个位置,但还是觉得不高兴。
    一年后当南宫玞瑶将自己努力的成功摆在他面前时。
    嗯,不管了,他也累了,管她做什么,爱做什么做什么,南宫让都不管她了,反正她是个大孩子了。
    再过了一年,她已经到了金钗之年。
    和她母亲当年一样不靠才华靠脸惊艳了京城。
    那双眼睛给了人一眼万年发感觉。
    但她偏偏对钱万叁那个继承了大半家产的干儿子有点特殊。
    主要是可以不要钱跟着茅山世家出身的人学茅山术法,走市场也可以通过钱万叁的关系容易些。
    他想要亲近她,可以,她也想通过他得到什么。
    这个交易很没问题,但是李承突然觉得她有些太聪明了,对人总有些尖锐。
    直到南宫玞瑶突然觉得钱家公子施咒的时候比平时好看多了,她的画风就有些变了。
    本来她是那种我没有找到那个我可以付出真心为其去死的人的,但我也不跟多余的人搞暧昧。
    她现在要跟钱家公子钱玷玦官宣。
    搞的两家人现在开始起草那些成婚的琐事。
    纳彩没那么着急,问名和纳吉现在可以着手了。
    由于早先南宫让给自己母亲单独找了个宅子找人伺候,家里唯一的女性就是南宫玞瑶了,这些事情只能他自己操办。
    他哭笑不得地对南宫玞瑶说:“平时你不是总说自己很能耐吗?男色当头这么早就想嫁人了?很能耐自己来操办婚事啊。”
    小家伙也难得脸一红把头沉了下去。
    最后还是得李承,钱万叁,王清涟叁个人凑到一起商量。
    反正商量的结果都是虽然两人名里都带王,富贵,但是玷玦虽然和玞瑶似玉美玉接近,但一一
    玷玦二字一个有污点的玉,一个有残缺的玉,和自己宝贝有些不合。
    南宫让和李承就不是很赞成。
    但是耐不住南宫玞瑶喜欢。
    南宫让也不需要用女儿的婚约做什么。
    两家人很快地递了庚帖。
    京城里那朵京城之花最终是被钱家的义子摘下了。
    成婚还要定在及笄之后,今年她还是可以参加秋收的。
    她高高兴兴地坐在李承旁边听完了表扬拿完了奖赏送到了心爱的钱玷玦手里。
    钱万叁看了看身边的干儿子,再看了看那个有几分像故人的小姑娘,一时间有些意难平。
    南宫让也有些触动,他们好像都释怀了。
    以前那个抓着宇文长庆歇斯底里喊着我当时晕了你怎么不先把我撕了把她毁了的钱万叁按照契约把献祭者的孙子过继到了自己的名下,大半财产也到了那人名下,终生没有娶妻。
    他也把吐吐养大了。
    没有谁忘不了谁,只不过是先前一个人日子会苦点,但人都是独居动物,没有什么同去同归。
    同归于尽倒是还可。
    有没有一瞬间觉得记忆犹新?
    大概是在南宫玞瑶出嫁的那日。
    李承看到了一个小丫头,她脖子上戴着很普通的红宝石项链压着锁骨,走路稳稳的,绿色的耳环都不会晃一下。
    他从来没见过她,但她有进宫的令牌,是朝中一个光靠运气就能解决一切的王姓官员的。
    贞观十二年一月,他说他叫李四,看着没有带任何目的接近自己的女孩,成为了她在宫里的第一个朋友。
    贞观十二年六月,在她走近脾气很差的厨子前拉走了她避免了一场祸事。
    贞观十二年九月,秋收前她临时抱了下佛脚,所有比赛都夺了魁,在大殿上和自己父皇聊天的她有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  那是她第一次被人重视。
    贞观十叁年四月,他第一次邀她出去玩,放风筝,他背着受伤的她去看安神医,在背上的她撇了撇嘴,结果安神医大发雷霆:你背着这个比我还厉害的人来看我老头子干嘛!回去回去!
    贞观十叁年九月,她再次抱了下佛脚,拿了个满冠还跟父皇提议多加几个比赛,这几个女子比赛不够她玩的,她都打算考官了。
    贞观十四年二月,他抓到她笑吟吟地牵着叛军头子杨复进了城,他想说的话最终变成了转身就走,躲了她几个月。
    贞观十四年六月,他听到宫里很多人说她是个有趣的孩子,心里挺高兴的,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半天,身边的小福子以为他准备罚人了。
    贞观十四年九月,她一边数着自家爹爹靠运气拿的铜板一边接受着李世民的表彰,举手投足都是贵气和漫不经心加上毫不掩饰的无聊。
    贞观十五年二月,这一天黑龙出事了,她急急忙忙地出了城,此后经常不见人影。
    贞观十五年四月,李承带人巡查京城治安时抓住了一只醉酒的李佑,那时他强吻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他李承都没吻过!特意找了那人打了一顿,但是那之后他心爱的姑娘和他讨厌的弟弟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贞观十五年九月,她坐在前面几排看着殿下的人,从走上来前就用余光在看,装作很镇定的样子,一盏茶过去了,她的神色有些失望,就像是期待成了空欢喜。
    贞观十五年十二月,她和李佑醉醺醺地从酒楼出来,李佑唱了段十八摸,她故作风流来了句佑兄好嗓子,然后接上了。李承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贞观十六年四月,她给李佑塞了一堆符,说什么想她就烧一张,难得有一个好兄弟怎么就要很久都见不到了呢。李承在远处思量着自己总跟父皇说他该去做点实事是不是做错了。
    贞观十六年六月,他再次看着她给小乞丐塞钱,单手把采花贼暴打一顿,在她眼里好像有钱又可怜可以逛青楼的采花贼就是李佑,没钱又痞的就是采花贼,她好像也没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贞观十六年九月,她无精打采地走了遍流程,然后去了安神医那里开了点药,主要是她懒得配。
    贞观十七年一月,碰上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算命的,还没到春天那人穿得太破了李承都以为他是个要饭的,结果他说李承已经碰上了他命定的王姓太子妃,那人叫王柳萱,李承直接把一锭金子塞在他手里没嫌人脏。
    贞观十七年叁月,她一身血回来了身上没怎么受伤只是感觉眼睛里什么都没了,怀里抱着两只带着血污的兔子,唐哲修低着头推着两个轮子的车跟在她后面,看样子没保护好她。
    贞观十七年四月,李承没有拦着她出城,看着她全副武装所有兵器还有符咒药丸都带上身在马上丢了个令牌给他出了城的样子有些落寞,但她把悬赏令上面那些铲除道士的都接了估计是去为民除害了。
    贞观十七年五月,他从酒楼里把她抱出来。那时他“捡到”落单的她的时候捧着她的脸问她他是谁。她红着脸哈哈哈哈哈了半天,不像以前那个秋收的时候万众瞩目之下的王柳萱了,一点都不像了,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王柳萱从来没有靠在他怀里哭过小声呢喃什么你替我挡什么刀啊……唐哲修会救我……没人会救你……
    贞观十七年六月,他学着云锦鹤,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在京城的屋顶上多走走,宵禁的时候也没人能看到。
    李承看见在白马寺院子里她和那个叫南宫让的人在一起,她托着脸看着他。良久听见她说:“书生,你跟我一一们不一样,你很干净,对我而言就像这里佛台上供奉着的佛,你如果不跟他们一样的话就算能好好的一辈子努力也买不到京城郊区的房子,甚至不够平时结交朋友,平时说话也多有忌讳,还不如回乡教书,但是更多的看你自己,毕竟不能白读这么多年书,你进京赶考也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别人的话只……”还没听完他就离开了。
    贞观十七年九月,他好不容易说服了父皇给他把聘礼准备好,那边李佑的聘礼已经送过去了,他父皇还顺道给云锦鹤准备了一份。最后全部被打发回来了,媒人也吃了闭门羹,除了秋收她就没出过门,秋收也没说过话。不过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贞观十八年一月,这一天挺好的,她嫁人了,不过不是他的太子妃。一切可以用文字表达的东西都太苍白也太直接,就像是他把那些给自己批过命的人都打了一顿没解释一个字。
    在李承看来,喜欢不是给对方压力和打扰,喜欢是你在等我就来见你。
    他喜欢的是那个第一次进宫见到他还吓了一跳的姑娘不是王柳萱这个名字。
    真正的喜欢不会败给现实,也不会随着时间减淡,但也不会随着时间疯狂。
    (本章净628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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