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枫“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喂, 我就长得那么像坏人吗?”
    说着, 他出手极快,三两下就拿走了扶桑手里的刀, 把局面赢在了自己手里。
    继续念叨:“我要是坏人,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搞定我?”
    男人掰过她的头, 扭向后方:“你再往后看看,两个都是我的人,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还能站在这儿?”
    说着,他把证件拿出来,摊开给她看:“我是特战队2队副队长,你男人是我顶头上司,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居然派给我一个这样的任务,有大事都不带我干,净跟着一女人屁股后面。”
    “特战队2队副队长,穆枫。”扶桑饶有趣味地扫了他一眼。
    后者吊儿郎当的:“正是我,怎么了?”
    “不当强.奸犯可惜了,长得还挺像。”
    扶桑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寸头,可能是老想战略的原因,中间头顶有点儿秃,眉峰处不知道是不是受过伤,磕了一道疤。
    皮肤黝黑,嘴还挺欠扁。
    活脱脱就像个强.奸犯。
    “操!”穆枫第一次被人这样说,气得爆了个粗口。
    毒舌,这女的真他妈毒舌。
    两人坦明了身份,更容易保护了。
    穆枫追上去问:“喂,我哪里像强.奸犯了?老子一万年光棍,连妹子都没碰过,居然被你说成强.奸犯,真是天王老子都没我这么冤。”
    “穆队。”
    “穆队。”
    两名跟着穆枫过来的特战队2队成员,穿着便服,腰板挺直地走过来,喊了一声。
    穆枫还沉浸在被人喊强.奸犯的沉痛之中,不想理搭他们:“行了行了,你们走远点。跟那么近像什么样子,三个大老爷们在一个女人身后,跟班吗?还有没有点男人的骨气了?”
    俩成员不明就里地摸了摸鼻子,心想刚刚人家说你强.奸犯的时候,你紧跟着人家屁股追问的样子就很有骨气了?
    但迫于压力,俩人没敢反驳,只能点着头,应了声:“是。”
    还真走远了。
    穆枫点了根烟,跟上扶桑的步伐,吐了口烟雾,打算跟她说明一下自己的具体任务,好做到配合:“我们老大这次派我们过来呢,主要是——”
    话一句都没说完,就被人伸手捻住烟头后面一截,用指甲抠住,扯了一下来,动作干净利落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
    穆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嘴里叼着少了个烟头的半截香烟,直接愣在了那儿。
    卧槽卧槽卧槽,老大的女人是什么狠人!!!
    老子平生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抽烟被人徒头扯掉烟头。
    “喂!”
    “喂什么?我有名字!你老大没教过你,在女人面前不要抽烟吗?”
    “没教过。”男人依旧大大咧咧的,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记下了。在女人面前不能抽烟是吧?”
    说着,他扔掉烟,掏出手机,扫了眼任务给出时顺带传过来的资料,一板一眼地读出声:“老大的女人,叫——扶桑。年龄……我靠,居然比我还大。”
    扶桑扶额……
    傅希干嘛要搞个小屁孩来整她?
    *
    后来,扶桑跟他说自己要去医院,不需要保护,让他滚蛋。
    扶桑又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刚弯身钻进车内。
    穆枫就紧跟着扶桑,一屁股坐在了出租车的后座,点了点头,装得还挺绅士:“抱歉,这位女士。我不是故意跟你挤后座的,是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说明一下。”
    穆枫说话的声音很小,并不想让驾驶位的司机听见。
    扶桑挑了挑眉,洗耳恭听:“老大不想让我告诉你具体的事情,只让我们暗中保护你,怕你担心。但是我认为,这样保护其实是很不到位的。”
    男人收了脸上的那股痞劲,回归严肃。
    “就像刚刚你误以为我对你不利,差点——让我殉国。”
    扶桑:……
    “还记得上次的羌塘志愿活动吗?老大在那里围剿了一个不大,但势力却不小的贩卖野生动物皮毛的犯罪团伙。杀了三个人,连自己的小命也差点搭进去了。其中的一个人是——”
    穆枫说得极其认真,所有的来龙去脉尽数告诉扶桑。
    扶桑没有质疑他,也没有打断,薄唇紧紧抿着,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差不多也明白了。
    心里有了个数。
    扶桑:“所以,他申请上级派四名队员保护我,是因为害怕黑狐伤害我?”
    穆枫:“黑狐对你的想法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你没有察觉到而已。”
    “那傅希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危险吗?”扶桑听他的描述,对这个黑狐有些犯怵,屡次三番,牺牲了那么多战士,都搞不死的一个强大的黑帮犯罪团伙。
    “任务是什么?这是上级机密。”穆枫耸了耸肩,并没有告诉她的意思,“你别问了。我们的任务哪次不危险?都是拿命去博的。”
    对啊,他们的任务哪次不危险,随时都可能回不来。
    扶桑逼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医院到了,车在医院门口停下,穆枫和扶桑一起下了车,吉普也紧跟着来到医院门口,停在了不远处。
    扶桑挂号,问诊,检查,一系列的程序步骤,穆枫都寸步不离地陪同,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透明人,保镖。
    有好几次,扶桑打完针,单手不能同时拿药和检查单子,穆枫想伸手帮忙拿一下,却被女人一记眼神吓得收回了手。
    仿佛在说他多管闲事。
    而自己则逞强地把掉在地上的检查单弯腰捡起,慢悠悠揣进衣兜,才拎起药,走出了医院。
    这里的医院拍片检查的程序比较复杂,还要预约。
    扶桑只是做了最普通的检查和医生简单的对症下药,开了几个止痛片,让她先回去缓缓,明天过来拍完片得看看是不是胃病复发了才能治标治本。
    扶桑回家后,不敢再不按时吃饭,安安分分地自己煮了粥,然后吃药。
    外面刮起了冷风,冷空气突然降临,温度骤降了不少。
    扶桑拉开屋门,发现穆枫居然还没走,挺敬业地倚在公寓外的走廊抽烟,迎着冽冽的冷风站着,竟然还有些拽?
    扶桑轻嗤了一声,顾虑着这人比自己年纪小,是个叛逆的弟弟,还是来保护她的。
    好心问了声:“要进来吗?睡沙发。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
    穆枫眨了眨眼,嘴角嗜着抹坏笑,侃道:“你大晚上邀请一个男人进家里睡觉,老大知道——吗?”
    扶桑砰一声关上了门,毫不留情。
    穆枫翻个帅气的白眼,摸摸鼻头,转身面向黑沉的窗外,又摸了根烟出来,懒得搭理她。
    谁知,刚点燃,兜头一阵雨泼下,把他伸出窗外刚点燃的烟头浇灭,还湿了半个袖子。
    穆枫狠狠地“操”了声。
    下雨了吗?
    他把手伸出窗外晃了晃,睁大双眼看清了些,根本就没有下雨,哪个王八羔子泼了盆水下来。
    冷风飕飕吹来,湿哒哒的衣袖黏在手臂的皮肤上凉得渗人。
    最后,他大力敲门,问里面的扶桑:“有吹风机吗?”
    扶桑打开门,让他进来,趿拉上拖鞋进卧室拎个吹风机出来扔沙发上,紧接着防贼似的,回房反锁了房门,倒头睡了。
    穆枫这人在军营糙惯了,把外套脱下来,平平整整地铺在地上吹。
    接着,直接连里面贴身的长袖也脱了,光着健硕的膀子,把衣服摊在地板上,慢条斯理地托着吹风机吹。
    那画面,真是美得无法想象。
    直至吹到了深夜,傅希开了一天的任务前行动会议,托着疲惫的身子,一边摁着太阳穴,一边摸出钥匙准备打开公寓的门时,穆枫还是没有吹完。
    什么破衣服!真他妈难干!!
    钥匙转动的声音从门外细细碎碎地传来,穆枫耳朵耸动了几下,暗觉不妙。
    能有这个公寓钥匙的人有几个?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到。
    女主人在卧室呼呼大睡,剩下的不就是男主人吗?
    卧槽,老大回来了!!!
    穆枫避之不及,刚站起身,就和拉开屋门长腿准备迈进来的傅希对上了眼。
    第40章
    夜幕中果然飘起了雨丝,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的, 由点点滴滴逐渐变成淅淅沥沥,像断了线的珍珠, 连续不断地拍打着才刚关上不久的洁白无瑕的窗户。
    楼道的穿堂风唰唰吹来,轻轻擦过耳廓,引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穆枫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要说畏惧的也就只有两样东西而已。
    一个是狗,一个是老大。
    刚入军营那会儿,他身高腿长,视力也好,身子还算达标, 但就是太瘦了,手没什么劲,作为军人, 居然还怕狗。
    好死不死, 那会儿负责训练他们那群新兵蛋子的教官腿折了, 休息了十天半个月都没出现,改由一个叫“傅希”的青年军官来训他们。
    那会儿的傅希刚二十出头, 穿着合身的军装走过来, 长腿伸直立定,在一排新兵面前稍稍站好, 就已经英俊非凡,气场强大到让人敬畏。
    穆枫歪着嘴笑, 一点儿也不怕他,尤其是被隔壁的人科普:“看到了吗?前面那个年纪轻轻就提拔军官的,据说是我们这片军区格斗,射击,野外生存的第一名,王者。没想到刚入伍没几天就见着真人了。”
    “算哪根葱?”穆枫嘴里叼着草地上的一根狗尾巴草,不屑地说,“那是因为我没入伍,现在我来了,看着吧。”
    “是——吗?”身侧一阵冷风吹来,傅希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前方。
    穆枫没想到,自己在军中自大张狂了那么久,也有被抓包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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