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瞪大眼。
    尤其是姚菲,她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周蒙不仅指证她,还将细节一一说的精准。
    她更没想到的是,盛星河也出了声,在前后左右的注目礼中,盛星河冷笑着看姚菲,“我作证,的确有个红色的桶,就在厕所门旁边。”
    他懒洋洋靠在过道桌椅上,却是将声音拔高了些,让每个人都听清楚,也更有说服力,“桶还在呢,谁要是不信,尽管去眼见为实啊!”
    在场的目光又微妙了些。
    盛星河诶,班级之光无缘无故不会说谎吧……眼下不仅同学,连老师和陈默安看姚菲的脸色都变了,孙倩恼怒地瞪着盛星河,姚菲则干脆咬死了不承认,“她冤枉我跟倩倩!我为什么要这么对詹程程,再说,我们俩根本就没去洗手间,更不认识什么九班的女生。”
    “对。”孙倩跟着说:“老师,詹程程一定是看错人了……”她说着又找了两个女生,要她们给她作证。
    那两个女生都跟孙倩交好,也碍着姚菲家里的背景,不敢忤逆,便都期期艾艾含含糊糊点了头。
    双方都有证人,这下老师都糊涂了。
    监考老师在旁提醒:“我说陈老师,你们班学生还考不考试了,考场时间都过去半小时了。”
    又看看四周压低声说:“我劝你这事还是大事化小,孩子们不懂事,有点摩擦很正常,考试要紧,再说了,一会政教主任副校长都要来巡场……”
    班主任为难片刻,最终以大局为重,对考场学生道:“好了好了,大家抓紧考试!”
    再看向矛盾中的几个女生,“行了,这事先这么着,谁也不许影响考试,姚菲孙倩你们回桌,詹程程跟我去办公室把衣服擦干!”
    一场女生之间的暗潮汹涌就这样被老师强压下来。
    ……
    这事看着被和稀泥的结束,但老师并没有完全放下,她还是做了些工作的,在考完试后,她将班长陈默安喊进了办公室。
    不知道老师跟陈默安交代了什么,陈默安出了办公室后,直接找到了这场争端的主要当事人,姚菲跟詹程程。
    话说起来,陈默安是班长,有调和内部矛盾的责任,而且,他既是詹程程的旧相识,也是姚菲同桌,来做这两个同学的工作再合适不过。
    虽说于公是为了班内团结,但陈默安也有自己的心思。先前姚菲跟詹程程私下的纷争他并未发觉,而现在这事一出,陈默安就是再迟钝,也能发现这两个女生不对头了。
    第9章 暗站
    先前姚菲跟詹程程私下的纷争他并未发觉,而现在这事一出,陈默安就是再迟钝,也能发现这两个女生不对头了。
    陈默安先是表达了一番老师的意思,“姚菲,程程,大家都是同学,分在一个班不容易,先前的事能不能放一放,老师早上还找我谈话了,希望大家都能和和气气的。”
    这话很官方,就是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没个定论,那就看在班主任的面子上,就此揭过。
    姚菲求之不得,真要追究的话,她肯定会穿帮。
    詹程程则是沉默,那天老师将她带到办公室,没想到平时颇为严厉的班主任,不仅替她找来了干净替换的衣服,还很温和地安抚了她一番,对于一个普通学生来说,老师这举动可谓非常暖心……如果她还忤逆老师的意思,可就让老师难做了。
    可是接受,就意味着吃个哑巴亏。
    就听陈默安再度开口,是对姚菲说的:“姚菲,我不清楚你跟詹程程有什么矛盾,但程程和我一起长大,我们老家是一个塆的,程程也算是我的半个族妹。她如果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我们多些沟通,少一点摩擦。”
    乡镇里但凡同塆同村的,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陈默安与詹程程两人论起来算不上远亲,但五服之内也是有点关系的。
    话音一落,两个女生都面色微妙。
    陈默安这话既高明又巧妙,明着是帮詹程程向姚菲说情,暗里则委婉的指姚菲孙倩挑事,而将自己跟詹程程的关系直白点出来,看是用亲友身份替自家人道歉,实则是隐晦地站詹程程。
    这熟亲熟疏,一眼便知。
    姚菲怎么能不懂,但她无法反驳,毕竟这事是她理亏,真要论起来她心虚。更何况还是自己心仪的男生来讲和,她能驳他面子吗?
    最后姚菲皱眉,将不满压了下去,对詹程程道:“既然默安都这么说了,那好吧,讲和。”
    詹程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姚菲,她看人时非常专注,瞳仁漆黑,所有的情绪都蕴在那双眼眸,直瞧得姚菲不自在。
    姚菲下不来台,便扭头回去:“那这事就算过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
    这边官方强行和解。
    而那边,孙倩站在教室外走廊上,亦是一脸不甘,“盛星河,你为什么帮她!”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如锦,盛星河懒洋洋趴在阳台上,顶着那张漂亮得令人发指的面孔,一脸无辜,“帮谁?”
    孙倩气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出面!”
    盛星河含笑的眼眸一沉,“孙倩,你说话注意点。”
    孙倩越发气恼,“怎么,不能说啊,难道你盛星河还在意她?呵,铁石心肠的盛星河还有在意的人吗!”
    盛星河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无谓,起身走了。
    ……
    孙倩留在原地生了好一会闷气,回头就见不远处刚跟詹程程“讲和”的姚菲。
    孙倩迎上去问:“怎么样?”
    姚菲扯扯嘴角,明显不甘心:“还能怎么样,看在默安的份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孙倩在盛星河那里吃了憋,也是一脸气恼,“我这边还不是!也不知道盛星河发了什么病!”
    两个好朋友一同郁闷了会,姚菲冷笑:“算了,我们既然整了她一次,她也该收敛了,而且默安就不提了,盛星河是什么人,她也能想?放眼全校,又有谁敢想?”
    孙倩很是欣慰,“也是!咱还是别为这事生气了,不值得!一个乡下丫头,算什么!”
    两人缓过情绪,孙倩转了个话题,“对了,菲菲,上次听说你参加省里的诗歌比赛了,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省诗歌协会举办了中学生诗歌大赛,姚菲就报了名。
    那诗歌比赛颇为重要,姚菲面色凝重,“已经交上去了,在等结果。”
    孙倩拍她的肩,“你可是咱年级的代表啊!连老师们都喊你小才女,你一定会得奖的哦!可别忘了请我喝奶茶!”
    姚菲高冷的脸浮起了笑,“那是一定的。”
    ※
    一组第四排,詹程程一回去,身边人就炸了。
    按捺不住性子的江奇第一个问,“陈默安跟你说什么呢?不会要你跟姚菲孙倩和解吧。”
    詹程程沉默,江奇差点蹦起来,“不会吧!这孙倩就不说了,姚菲虽然有点背景,可咱盛爷在,怕个毛!根本不需要讲和!”
    詹程程低头整着桌上书本,仍是不说话,但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太好。
    江奇拿胳膊撞撞盛星河,“盛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盛星河刚从走廊回来,正拿起手机玩手游呢,不知道是注意力在游戏上,还是已经懂得了詹程程的意思,他说:“她的选择就由她去呗。”
    江奇:“啊?”
    最后说话的是周蒙,她也一脸憋屈地问詹程程:“程程,明明被欺负的是你,可老师还非要你……”
    话到这她又止住了,摇头叹气:“也是,算了,咱也别想了,咱们这些考到市里来的孩子,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学习,爸妈种田种地供着不容易,多一事少一事吧……”
    詹程程点头,不想让大家担心,她露出一个笑,“没事的,你们别担心了,准备上课吧。”
    两人低头结束对话,去找下一节课的课本,可前面人影一转,有人插嘴进来。
    是詹程程前桌的同学刘俊以。
    刘俊以是坐在詹程程前排的男生,很普通的男生,脸上还长了点青春痘,成绩一般,唯一的爱好就是文学,总在课堂上偷摸着搞自己的文学创作。
    詹程程是语文课代表,他便认为詹程程水平高,但凡创作点什么,就要拉着詹程程“赏析”,眼下他又创作了一首诗,都没注意后面詹程程的心情,就插嘴过来就说:“来来来,课代表,我新写了一首诗,你看看,打个分啊。”
    詹程程不忍拂他的兴,打起精神看了过去,本子上写着:
    《四季颂》
    四季,展开色泽斑斓的画卷。
    春是嫩绿,
    芽上树梢,草色轻绵。
    夏见桃红,
    紫薇枝头,花色繁艳。
    秋乃褐黄,
    暮暮深林,落叶成奠。
    冬是素白,
    皑皑大地,暮雪千山。
    倘若所有风景,帧帧连成影片,
    所有画面都将成为纪念。
    春于萌发,夏于绚烂,
    秋于枯荑,冬于消寂。
    ……
    意境很美的一首诗,詹程程看完,由衷评价:“十颗星打九颗星!”
    那就是优秀了。
    刘俊以欢喜地拿着诗集本子说:“真的吗?前几天我发到博客上去,也有人说好呢!谢谢你啊课代表,以后我要是成了诗人,你可就是伯乐了!”
    詹程程谦虚道:“不敢当!”
    ……
    那头一组第五排,江奇看到这一幕,对盛星河说:“这刘俊以是不是对你的小蘑菇有意思啊?怎么随便写了个狗屁都要小蘑菇看呢?”
    盛星河翻个白眼,“什么叫我的小蘑菇!”
    “不是吗?那你之前干嘛帮她!”
    “我帮她一次她就打上了我的标签?”
    “哦。”江奇见他不耐,不情不愿回到主题上,“盛爷,你说这个刘俊以还真会写诗啊?他要写的好,怎么不去参加那什么文学比赛呢,让姚菲去!”
    盛星河不屑一顾:“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卖菜,谁都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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