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哲闻老实的抱着她,规规矩矩的。
    他的胸膛很硬,怀抱很暖,徐佩秋舒服的眯着眼睛,觉得此刻再美好不过。大雪天,她抱着自家男人,自家男人也抱着她,屋里安静时光悠闲,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时间。
    如果男人没受伤就更好了。
    徐佩秋皱着眉:“你怎么会突然受伤?伤到哪儿了?现在还痛不痛?”
    她接连问了三个问题,顾哲闻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抚摸着:“不痛,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团伙,受了点小伤。”
    依旧是两三句话带过,他并不想让他的小丫头知道太多,成天担心。
    什么小伤还需要缝线?成心蒙人呢。
    徐佩秋撇撇嘴,他揪着顾哲闻的脸颊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能,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别来我家睡觉了。”
    “不敢了。”下次遇到二三十个人的带刀团伙他再也不逞能了。
    顾哲闻眯着眼睛,满足的听着徐佩秋凶巴巴威胁的话,奶声奶气的,丝毫没有威胁力。除了想把她抱得更紧一点,他内心毫无想法。
    徐佩秋终于放过他,算清了顾哲闻的事儿,她又翻出了王婉莹的旧账。她趴在顾哲闻的身上,半撑着身子:“顾铁蛋,你身边究竟还有多少王婉莹那样的女人?”
    顾哲闻开始觉得头疼起来,果然她的小丫头只是在他面前乖巧了一点,对外,她还是那朵带刺的玫瑰,此刻正伸着小刺随时准备着扎人。
    他认真的看着徐佩秋的眼睛:“我对她们没有任何想法。”
    “你对她们没想法,不代表她们对你也没想法。”徐佩秋心里的醋坛子翻成了滔天巨浪,铁蛋招蜂引蝶的本事不小,什么一起长大的朋友,什么一起有往来的表妹表姐。现在她遇见了王婉莹,还有不知道多少个王婉莹在暗处紧盯着她。
    顾哲闻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沉思片刻想了想:“那,要不等你到十八岁以后,我们就结婚?”
    “……”徐佩秋一爪按在他脸上,把他拍清醒了。
    顾哲闻解释道:“先领证,等你觉得合适了,我们再置办酒席结婚。”
    “你放心,在结婚前,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徐佩秋才不信他,现在还没在一起多久,就整天暗戳戳的开车调戏她,要是真领了结婚证,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
    徐佩秋眯了眯眼睛:“顾铁蛋,你以为我不知道和你结了婚以后,这辈子就不能离婚了吗?”
    除非军人一方有重大过错,否则是不可能离婚的。
    顾哲闻严肃起来:“我不会让你产生和我离婚的想法,如果有,我的错只能是太喜欢你。”
    徐佩秋盯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又想偏了,婚后若是男方精力太旺盛,缠着她让她日夜操劳,算不算家暴?
    顾哲闻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谁挨得住啊……
    小丫头眼神飘忽,脸上还飞起了两朵可疑的红晕,顾哲闻愣了愣,很快跟上了她的思维。他眼睛含着笑,故意逗她:“你怎么脸红了?”
    他心里有些可惜,若是夏天,说不定能听见她激烈跳动的心跳声。
    徐佩秋炸毛,又一掌拍在他的脸上:“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宣布和除了我徐佩秋以外的所有对你有意思的女人绝交。”
    “好。”顾哲闻笑盈盈的同意。
    徐佩秋红着脸,皮肤白皙透亮,他想抱着再多亲几口。
    他的希望落了空,顾哲闻吩咐的饭菜很快送了过来,有肉有汤,白米饭又香又糯,加上一瓶热牛奶,徐佩秋吃得饱饱的。
    她出门去找洗手间的时候,顾哲闻叫来了王院长:“她这次做得过了。”
    王院长就知道这事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他低下头:“我已经叫她认错反省了。”
    “停职反省吧。”顾哲闻道。
    “什么?”王院长错愕的抬起头来,顾少校这么护着那个闺女吗?
    “她干了这么久,工作能力毫无长进,让她去把能力提高了再回来。”顾哲闻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就算我不说,其他人心里也有数,你一贯的纵容她,害的是你自己。”他表情不变,云淡风轻,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王院长却浑身一颤。
    半晌,他艰难的张了张口:“我会安排下去的。”
    “谢谢。”
    顾哲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王院长默默地关好门离开。
    徐佩秋蹦跳着跑进来:“铁蛋,我刚刚听见有人说王婉莹被罚写检讨了,这处罚也太轻了吧?军人的命就是天,军人的家属就是地,她这么践踏天地,要我是院长,我就把这种没有医德的人开除遣送回家。”
    顾哲闻把她拉过来,徐佩秋继续说:“不过,要是以后我能有机会成为她的顶头上司,好像很不错,是吧铁蛋?”
    “要是哪一天,我成了她的院长,她会不会气得辞职不干?”徐佩秋笑眯眯的,内心蠢蠢欲动。
    顾哲闻无奈的捂住她的手:“困吗?”
    “有些困了。”徐佩秋点头,现在看情况她不可能回家,顾哲闻还没好起来,她一步都不想离开,她只想守在他的身边。
    “睡吧,我让人整理好了床。”这间病房是双人床,另一张床没病人,顾哲闻便吩咐人把它整理好,拿给徐佩秋睡。
    他也猜到小丫头不会自己一个人乖乖回去,看不见自己她不会安心做事的。
    索性他这伤也住不了几天院。
    肚子和手上的伤口一周后就能拆线,不过拆线时,定不能让小丫头看见,肚子的伤口很深,手臂上的稍微好一些。若是让她知道了,又会担心。
    徐佩秋脱了鞋子和衣服躺上床,既然顾哲闻已经安排好,她便把被子往身上一卷,安心的睡了。
    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又冷又困,现下稍微安了心,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翻了个身面对顾哲闻,睡着时她眉头依旧微微蹙起,睡得不太舒适的模样。
    徐佩秋在这里照顾了他一天,第二天的时候她坐车回家去拿换洗的衣物,刚好错过了收到消息来看儿子的费玉曼。
    费玉曼把各种营养品放在他的床头,她朝四周看了看:“那位姑娘呢?”
    “回家了。”顾哲闻的眼皮抽了抽,费玉曼哪里都好,就是总瞎操心他的婚事。
    费玉曼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她急急地赶过来,还以为能看见未来的儿媳妇,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费玉曼坐下来:“你已经确定要和她结婚了?”
    顾哲闻点头,费玉曼的心落了下来,她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那其他家的闺女我就替你拒绝了。”
    “什么时候有机会,你带她回来看看,你爷爷奶奶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还有以后你记得和其他的闺女保持距离,既然选择了对方,就要对她百分百的忠诚,要让她感受到安全感。”费玉曼轻声教育道,她这儿子以前也没谈过什么恋爱,虽然二十几岁的人了,却还是个愣头青。
    “别像你爸那样莽莽撞撞的,净做些事惹人家生气。”费玉曼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因为军人的身份,她老公和儿子会时不时的受次伤,即使她已经习惯了都会倍觉心疼,那姑娘要是遇上了这种事情,得多担心?
    顾哲闻知道,他受一次伤惹小丫头担心了,小丫头定会伸出尖利的爪子把他再挠个小伤口,让他不好过,他哪里还敢?
    昨天徐佩秋睡醒以后,变着法儿的折磨他,若非他不能随便动作,哪儿能让徐佩秋那么轻松的回去。
    顾哲闻垂着眸:“我知道了妈,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带她回来的。”
    “您就别瞎操心了。”
    “行行。”费玉曼哑然失笑,她拢了拢身上的毛大衣,轻声细语的问道:“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徐佩秋。”
    “名字不错。”费玉曼见儿子在提到那闺女时,眼神柔和不少,她暗中点头。看起来,儿子是真的喜欢人家,只是不知道那闺女是否也这样深深地喜欢着她的儿子。
    不对等的爱情会吃许多的苦,会走不少的弯路,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年轻人受伤。
    费玉曼情况了解得差不多后,准备走了,顾哲闻想起一件事,突然叫住她:“妈,佩秋她参加了这次的高考。”
    “真的?”费玉曼越发满意,儿媳妇这么努力上进,她很喜欢。
    “她学习能力很强,平时喜欢看书,所以得到恢复高考的通知后,她挑灯夜读刻苦努力,我想她会考一个好成绩。”
    顾哲闻说道:“但她出身不好,无权无势。”
    费玉曼了然,她握着自己皮手套,笑骂道:“你小子,还没娶人家过门就操心这操心那的,还让我别瞎操心。”
    “你放心,改考卷的时候我会叫人去盯着的。”
    费玉曼又想起一件事:“那之前你非要弄进来的那个小男孩儿,许困……”
    “是佩秋她亲弟弟。”顾哲闻没有隐瞒。
    “好你个臭小子。”要不是顾哲闻现在受了伤,费玉曼真想揍他:“净给你妈妈添事情,你知道许困那事儿,我花了多大的力气么?”
    “等我哪天有时间,我请爸妈吃一顿好的。”
    “我稀罕你那顿好吃的?”费玉曼睨了他一眼,长大的儿子就跟泼出去的水似的。
    “行了行了,你好好养伤,佩秋那事我会帮忙盯着的,她考了多少分就是多少分。”若是有人敢欺负到她儿媳妇头上,偷偷改换试卷,可别怪她不客气。
    有费玉曼帮忙,顾哲闻放心多了。
    他也好奇,他的小丫头会给他多大的惊喜,她那么耀眼,或许会出乎他的意料。
    徐佩秋带着衣服回来后才知道她未来的婆婆来过,她有些紧张:“那,她有没有问起我?有没有嫌弃我的出身?”
    她紧张的模样像极了警惕的土拨鼠,坐得直直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呆萌又可爱。顾哲闻轻笑:“有,妈她问了你的名字。”
    “你怎么说的?”徐佩秋躬身问他。
    “我说你叫徐佩啾,啾天的啾。”
    徐佩秋一爪子按在他的脸上:“顾铁蛋。”
    顾哲闻扯下脸上的手:“逗你的。”
    这小丫头最近是不是迷恋上他的脸了?他挑了挑唇,流露出微微的痞气:“你想谋害亲夫?你想毁了为夫的容?”
    又瞎扯。
    什么亲夫,徐佩秋鼓着脸颊:“顾铁蛋,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们还没结婚。”
    “那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顾哲闻话锋一转,养了两三天,他已经可以微微的撑着身体坐起来了。他靠着枕头,拉过徐佩秋,男人的脸在她眼前迅速放大,他的气息他的呼吸将她紧紧裹住:“嗯?”
    徐佩秋避开他的视线,她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显。她别开头:“等我顺利进入大学,我就和你去领结婚证。”
    “说好了啊,只是悄悄的领结婚证,不准公开。”
    她瞪着他,威胁道。
    高考成绩出来后,除了成绩要过线,还要提交政审材料,徐佩秋现在还是个黑五类的出身,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最终能不能顺利拿到通知书进入大学。若她是附近方圆几十里的第一名,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但是也难以预测中途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某位领导的儿子女儿也过了线,恰好正需要那个名额,便动了心思把她刷下来。
    前世这种事情她听了不下三例。
    她垂着的眼眸滑过一抹极快的担忧,顾哲闻敏锐的捕捉到,他把徐佩秋拉过来抱在怀里:“会考上的。”
    “我保证。”他的下巴搁在少女的肩膀,贴着她的脸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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