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已经走到我床边坐下。我问他为何不上床卧一会,他笑道,“罢了,还有一会儿天就亮了,我一上床,你又睡不好了,你快再睡一会,我在你床头略坐坐,等会正好喊你起床梳妆。”
    我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心疼,知道他既然说出来了便难回转心意,也不强求,闭着眼睛往他身边靠了靠,不一会儿便又甜甜的睡着了。待我醒来,天却已经大亮了,朱棣正坐在床头痴痴的看着我,我惊道,“什么时辰了?!”
    “别管什么时辰了,睡好了吗?”朱棣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可是过了定下的册封吉时了?”我慌张问道。朱棣看了一下更漏,笑道,“过了好一会儿了,太监来催了几次,都被我拦回去了。”
    “你怎么……呀!这样人家要怎么看我?”我懊恼的坐了起来,两手抓着头。朱棣嘻嘻笑道,“我记得你不是那种在乎这些礼制的人啊。”
    “可是现在是在皇宫,我不守礼制人家顶多说我傲慢无礼,却要说你溺爱宠妃,不顾纲纪。要是传到言官耳朵里,又不知道怎么乱嚼舌头呢!”
    朱棣面露不屑,“管他们怎么说,什么吉时什么言官都不过浮云一朵,比不过你睡一个好觉在我心中重要,吉时也是人定的,既然过了,咱们再定就是。”
    我只得赶紧下床,本想喊珠儿进来服侍,没想到朱棣却摆手道,“你今儿算是做新娘子了,我伺候你一天。”说着,便把衣服给我拿了起来,细心地替我穿戴。我呵呵笑道,“一国之君居然要伺候我,我这样省的的荣耀和意义都在今天了。”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一辈子伺候你。”朱棣一边帮我扣着纽扣,一边笑道,“不过得背着人才行。”
    我捂嘴笑道,“你还知道要背着人啊。”
    “我倒不是怕人家闲话,更不是怕言官多嘴,我只是……我只是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被女子管着人家要看笑话。”
    我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朱棣愣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你这叫妻管严。”我忍着笑说道,朱棣略想了想,待想通了意思,也不禁笑了起来,“你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说法呢!?”
    “这个嘛……将来再告诉你。”我耸耸肩道。“将来是什么时候?”朱棣追问道。“要么就是你死的时候,你的命要是比我长,那就我死的时候告诉你。”
    “看样子,你是打算一辈子还要跟我守着小秘密啊!”朱棣说着,已经把手伸到我的腋窝下,挠了起来,我天生触痒,笑得岔了气,头发也尽乱了,往镜子里一看,只是一个穿着宫制绣服的披头散发的疯婆娘,不由得怒道,“头发散了,你也得负责梳好!”
    朱棣把我往梳妆椅上一摁,用梳子将我的头发拢起,“我梳就我梳,你不要嫌我笨手笨脚,给你梳成了一个村野妇人就无碍。”
    我经他这么一提醒,连忙扭开,抢过梳子,“那还是我自己梳吧,虽说不如寻常女儿家能有个像模像样的婚礼,总也不能披头散发的接受册封。”
    朱棣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笑着看我,嘴里嘟嘟哝哝的不知道念些什么,我扭头看他,“你在念什么?”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朱棣念了念,笑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一句,我也记不清了,只是觉得倒是很合现在的时宜。”
    我伸出食指在脸上羞了他羞,“赶明儿你跟太子一起请个老师,好好的学习学习。”“不用请了,你就可以,你每天教我呗。”
    我和朱棣正说笑着,珠儿宝儿一同走了进来,一人端着热水,一人端着食盒,珠儿这么些年了,一见到朱棣还是有些怯怯的,宝儿倒要大方许多,“皇上,您略让让,娘娘的头别说您梳不好,就是她自己也梳不好呢,还是奴婢来吧。”朱棣笑着退开,“听见了吗,你自己都梳不好,不能怪朕手脚粗笨。”
    宝儿珠儿从没见过朱棣在她们面前说笑,乍一听见他说家常话,都捂着嘴忍着笑。宝儿在我身后,对照着镜子麻利的替我梳好了发髻,又将凤冠戴上了,转头一看,朱棣却不见了踪影。正奇怪的时候,他却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朵紫红色的杜鹃花,面色正经的递给宝儿道,“替她簪上。”
    宝儿又笑了起来,替我把杜鹃簪好,才笑道,“这多杜鹃当真是点睛之笔,凤冠虽然华贵,可是我们娘娘长相清秀出尘,倒略显不搭,鬓角加上这一朵杜鹃之后,整个人都灵活起来了。”
    朱棣神色微微有些得意道,“朕的眼光,还能差吗?”
    我们三人都笑起来,待梳洗打扮好了,又和朱棣一起用了早膳,朱棣才将我带出小殿。因册封礼必须有皇后在场,朱棣便决议让我们在坤宁宫行礼。徐云华今日也是盛装,只是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恹恹的,跪着听太监念完册封诏书,徐云华便对我道,“今后都是姐妹了,快些起身吧。”我按礼向她道了谢,又奉了茶,才起身坐在一边。
    朱棣对徐云华道,“皇后,你身体一向多病,权贵妃年轻些,也还算仔细,暂且便把后宫嫔妃的事情交给她吧,你养好了身子再说。”
    徐云华脸色微变,不过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道,“臣妾身体不适,强撑着替权贵妃行完册封大礼,此时已经不济的很,怠慢之情还请皇上恕罪。”
    朱棣呼出一口长长的气,道,“那你先下去歇着吧,回头唤个太医进来看看才是。”说完,便带着我与徐云华告辞离开。回去的路上,我却越发觉得奇怪,“这不是回我宫中的路啊。”
    “转一转何妨?”朱棣在前说道,并不回身。我只得跟着他一路走着,只觉得离我的住处越来越远,不由得越发着急,“这大的太阳,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朱棣终于回身对我笑道,“你如今已经是我的贵妃了,我是你的夫君,你嫁乞随乞嫁叟随叟,我走到哪里你跟着就是,干嘛那么多问题?”
    我撅着嘴,“那你也要跟我说一声是去哪里啊,谁知道你又在想什么点子。”
    朱棣笑着伸手将我牵住,“跟着我就是了,有些太阳,也晒不黑你。急什么?”
    又走过一处回廊,眼前忽见一座偌大的宫殿,上书“莲漪宫”,那宫殿一看便是新装饰过的,雕梁画栋,披红着绿,连门口的盆栽都是新鲜的,有山茶花和月月红,全都是我平日里喜欢的花卉。
    我回头一看朱棣,他正看着我笑,挑了挑眉,似乎在问我是不是喜欢。我上前,在他身上轻轻一捶,“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小殿我住得挺好,叫你不要破费不要破费,你刚刚登基,四年战乱,国库空虚……”
    “好了好了,是让你做贵妃的,不是让你做管家婆的额,快进去看看。”朱棣脸上笑得神秘,我不知道他还搞了什么鬼,只得又往里走去。
    第269章.18.洞房
    一进门,便有两个穿着红色喜服的中年娘子将我扶住,用一张红帕子盖住了我的头,在我耳边低声道,“娘娘,今儿大喜,皇上替您置办了新婚礼,您呐,就按照我们说的办就可以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是一片红,只能低头看到自己脚下的一片地了,另一个喜娘已经开口道,“娘娘,前面是火盆儿,新娘子跨过火盆子,一切不吉利都烟消云散,今后日子红红火火,大吉大利!”话刚说完,我就感到两臂被架起,两个喜娘已经微微抬着我过了火盆,待进了屋子,又回回旋旋走了一会儿,喜娘才道,“娘娘,进了新房了。”
    我正准备掀去盖头,喜娘却将我的手一按,笑道,“新娘子莫要着急,自有新郎官儿用秤杆挑盖头,寓意称心如意呢。”
    我被安排坐在新床上,刚坐上去只觉得屁股直硌得生疼,伸手一摸,却摸到到处都是花生莲子等硬硬的东西。及至回过神来,两个喜娘也已经碎步走了出去,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慢慢移到我的面前,我心里一阵甜蜜,知道是朱棣来了,等了一会儿,才觉得眼前一亮,只见朱棣一手拿着秤杆一手拿着玉如意,正笑嘻嘻的看着我,我从他手上拿过玉如意看了又看,奇道,“喜娘不是说了用秤杆就行了嘛?”
    “秤杆上有秤星儿,寓意称心,如意的寓意就不必说了,平凡人家用不起玉如意自然就是秤杆啦,咱们大户人家自然要大方点,你看你土气的!”朱棣用还剩在手上的秤杆对着我的脑袋就是轻轻一敲,笑着说道。
    我被他一顿奚落,也不服气,“你这捣的什么鬼,这既不像小门小户迎亲,也不像大户人家娶媳妇,怪模怪样的。”
    “这可没办法了,皇宫之中,我也只能给你办到这样儿了,你总不能让我当着奴才们的面儿跟你拜天地吧?”
    “可是拜堂不是成亲的主要流程吗,你给我省了这个,还成什么亲?”我故作生气道。
    朱棣叹了一口气,“咳咳,今儿你最大,你既然说了,少不得要顺了你的心,来来,你起来,咱们这几天拜天地。”
    说着他就把我拉到窗边,从一旁的熏香炉中取出三根香笑道,“没人见证,便由天地来见证吧。”说着,自己便跪下去,见我呆呆不动,捏了我的手一下,“发什么愣啊?快来啊!”
    我跪到朱棣身边,随着他一同拜了三拜,朱棣念念有词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朱棣娶赫连漪为妻,自此往后,必穷毕生之力,呵之护之,永不相负。”
    我听着朱棣的话,眼睛不自觉的便开始泛酸,朱棣一见,连忙伸手将我眼角晶莹擦掉,“哎吆,小妹妹,不不,你现在嫁做人妇,不是小妹妹了,怎么还能这样动不动就哭鼻子?”
    我破涕而笑,道,“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负责到底。”
    “朱棣说的话,能蒙你吗?”朱棣一本正经道。我看着他傻笑了一会,便准备起身,朱棣一把将我拉住,“哎~你还没起誓呢,不能光我一个人起誓吧?”
    我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我还得起誓?我起什么誓?我嫁给你了,人都是你的,起什么誓呢?”
    朱棣一本正经的想了想,最后说道,“那你也得说个今生今世只忠于我,云云。”
    我满头黑线,看他满脸期待与殷勤,只得依言道,“我赫连漪今日嫁与朱棣为妻,今生今世心属一人,永不相负。”
    朱棣听完我的话,就势将我揽进怀中,轻轻在我额头吻了吻,低声道,“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总觉得会与你有些过往,没想到你今日竟成了我的女人。”
    我笑了笑,“是缘是劫,全看造化。”
    朱棣捂住我的嘴,“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来,你进门便盖着盖头,什么也没有瞧见,枉费我一片心机,这会子我带你去看看。”
    朱棣先站起身来,又将我拉起来,我这才仔仔细细的朝四周观察。这是一间卧房无疑,里头是一张海南黄花梨架子床,用精致的手艺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为了映衬今日大喜,更是漆成了暗红色,床头悬挂着大红缎绣的龙凤双喜的床幔,床柱子上全都贴着红双喜,床上挂着百子帐,铺着百子被,被子里外都洒满了莲子花生,就是方才我坐的时候硌着我的“罪魁祸首”了。没走两步,只觉得脚下软软绵绵,原来地上也都铺着兽皮地毯,也是在中心处绣着红色喜字。整间屋子红光映辉,喜气盈盈。
    我转过身子,高兴地抱住朱棣,“你布置了多久?”
    朱棣得意洋洋道,“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满意吗?”
    我抱紧了些他,笑道,“我见过碧落成婚,她的洞房还没有这里考究呢。”
    “帝王娶亲,一个公爵怎么可能比得上,你来,还没看完呢。”朱棣牵着我,往外走去。走出这间屋子,我才发现原来最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并不是这屋子里的陈设,而是洞房之外的玄机。原来这洞房不过是整间卧室的一角,走出第一道屏风之后,才发现外面重重叠叠,竟有九道屏风!第一道屏风雕龙秀凤,第二道是山水秀丽,第三道是花鸟鱼虫,第四道是古装仕女……一一不可赘述,就连墙壁都是用红漆及银殊桐油髹饰的,
    及至走到最外间会客间,才看到大门前吊着两盏提着双喜字的琉璃宫灯,鎏金色的大红门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回身一看,一个长长的坐榻,榻的上方竖着一左一右挂着两块红木牌匾,分别写着“佳偶天成,珠联璧合”,一看就是朱元璋的手笔。我不禁拉住朱棣的衣角,惊道,“太祖已阖然仙逝多年,这牌匾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这个你不必管了,喜欢就好。”朱棣笑笑,并不回答。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只是一闪眼,便又看到旁边的各色各种瓷瓶宝器,光鲜夺目,忍不住便去观赏,已然忘记方才问朱棣的话了。
    朱棣负手站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我,“你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怎么此时竟变得像个村野里来的野丫头了?”
    “这是我的新房,我当然要好好看看了。”
    “可惜现在不是晚上,要不就要带着你洞房了。”朱棣耸耸肩膀笑道。
    我低头瞪他一眼,“你……”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其他三项我也不指望了,还不能叫我喜一下吗?”
    我笑着将朱棣退出门外,指着中空的大太阳道,“现在正是午时中日,前朝大臣们摆下了中秋国宴等着你,晚上还有正宫皇后娘娘摆下帝王家宴等着你赏月,你呀,还没到喜的时候!再说了,你今后还能缺妃少嫔吗?洞房花烛的日子还多着呢。别在我这里胡闹了!”
    朱棣好似被我泼了一盆冷水,闷闷不乐,“到你这里也没有清净了吗?”
    “你先去热闹完了再来我这里清净。要不你在我这里我也不安心。”我笑着说道。
    朱棣念念不舍,终于也知道久留不得,满脸愧色对我说道,“阿漪,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中午我派李兴来给你送月饼和西瓜,我正对不起你,做了这些表面的排场,终究给不了你一个寻常夫君能给你的最起码的陪伴。”
    我略略低下头,也有些伤感,却装作无事,“你的心意我全都领会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国家大事,才是最重要,满朝文武代表的可是普天百姓,你快去,别叫他们等着,这是你登基后的第一个中秋佳节呢。”
    朱棣看了我又看,又低头吻了吻,说道,“阿漪,你真漂亮。”
    我也笑了笑,终究还是劝着他出去了。
    再回到洞房之中,依旧觉得奢华过度,心中不安,只是朱棣已经做了,若是推辞,只怕他要觉得难堪,只得受着。而宝儿珠儿也已经得知消息,从小殿里拿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一见到屋里的陈设也都不由得大声喝彩。
    宝儿笑道,“皇上对娘娘真是太用心了,为了不走露风声,连我们俩也都没说,听李公公说,皇上派他到处到民间搜集婚嫁的习俗,看样子全都用上了呢。”
    我满脸带笑,还在想着朱棣临走时说的话,珠儿走上前来,伸手在我面前一挥,笑道,“娘娘,走什么神儿呢?”
    “你快些收拾行李吧,你们俩在偏殿各自选个卧室吧。这宫殿这么大,肯定还要再有宫女来的。”我看了她们一眼道,“等会儿按例我该去给皇后娘娘请中秋节礼,你们俩也稍微梳妆一下,跟我一起去吧。”
    宝儿面上有些不乐意,终究没有说话。珠儿皱眉道,“皇上那么疼爱娘娘,娘娘何必去讨闲气生。”
    “胡说!我都没有恃宠而骄,谁准许你这样说话?”我一句话说得珠儿不敢再说话。
    第270章.19.中秋宴
    徐云华在我的册封礼仪上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多做停留,但是今天乃是中秋,这在宫中,是除了春节之外的大节,所有的后宫妃嫔都要前去坤宁宫给皇后请节礼,我自然更是不能例外。宝儿细心,帮我准备了三份节礼,我们才往坤宁宫前去。
    及至我们到了的时候,坤宁宫已经集聚了一众妃嫔,见到我,都先给我拜了礼,我连忙将她们全都拉起来,又赶忙给徐云华行礼,徐云华本来脸上还带着薄笑,见到我,笑容便有些僵硬,“权贵妃来了啊,坐吧,姐妹们正好都在,可以说说话儿解闷。”
    宁妃乃是徐云华的陪嫁姑娘,因为忠诚于徐云华,且又颇有些姿色,徐云华为了拉拢朱棣,便将她纳了妾,而现在,因她在燕王府也是多年的侍妾了,朱棣便将她封为宁妃。即使自己已经分宫封妃,她也依旧对徐云华非常忠诚,几乎是每天从早到晚的伺候在坤宁宫。她随着徐云华,此时见我脸色也略有些恨恨的,阴阳怪气的说道,“权贵妃今日新晋贵妃,又深得皇上宠爱,听说皇上单独给贵妃设了洞房,这可也算开了例了,贵妃此时不在新殿内多呆一会,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我正踌躇不知怎么回答她,宝儿却挺身而出道,“贵妃娘娘和宁妃娘娘一样,中秋佳节至,娘娘来给皇后娘娘奉礼。再受宠爱,也不能乱了礼数,得分得清尊卑贵贱才是。宁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宁妃被宝儿几句抢白,脸上一阵发红,待回过神儿来,才道,“吆,这不是郑和郑总管的对食妻子吗?听说你新婚不过三日便回宫来了,就算是新婚丈夫不如寻常男子,也不能连一个月都不呆满就离家啊!”
    宝儿被这几句话气得面色发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本不想多事,宁妃跋扈,也是狗仗人势罢了,我给徐云华面子,不愿闹起来,可是她这么侮辱于宝儿,我就没法再不出头了,便上前一步,将宝儿拦在身后,对着宁妃正色道,“宁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郑大人与宝儿的亲事乃是皇上亲自指的,皇上指婚的诏书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着,按照常礼置办,不以对食夫妻的礼节办。旁人也不许乱说一句。郑大人本姓马,因靖难之役中在郑家坝指挥得力,大破南军,皇上为了嘉奖于他,赐姓为郑,表示对他的爱重,想来这里的诸位姐妹都是知道的,宁妃既然不是新来的姐妹,为何不知呢?难道是无人告知与你,导致消息太过阻塞?”
    宁妃的脸上烧得更厉害了,坐回自己的椅子,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宁妃就这么了事了吗?宝儿虽然在我身边做了几年丫头,可是从前也是效忠于皇上的,皇上做王爷的时候时常北征,宝儿随军乃是常有的事,是以皇上很喜欢她,她今日受了这个委屈,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只怕皇上要替她们夫妇讨个公道。”
    宁妃听了我的话,又看了看宝儿,满脸不服,徐云华对她皱了皱眉,笑道,“宁妃,你说错了话,就给宝儿道个不是吧。”
    宁妃听了徐云华的话,才终于站起身来,对着宝儿满脸不情愿的说道,“对不住了。”
    宝儿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道,“不必了,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
    宁妃也不再搭理宝儿,直接坐了回去,捡起一块月饼假模假样的吃了起来。另一位比较老实的刘妃打着圆场说道,“听说皇上替贵妃娘娘新建的莲漪宫非常的华贵且有新意,中秋家宴还要到晚上,现下大家都无事,不如一起去贵妃寝殿参观参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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