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是白答应的。
    她这一答应,许多该楚辞想的细节,就全部落到了她的身上,楚辞只负责出大主意,以及最后的拍板。
    因为许多细节不是现在立刻就能敲定的,余氏马车将楚辞送到楚宅后,两人又约定了三日后如意坊开业再相见。
    ……
    回到楚宅。
    楚辞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一道懿旨传进了楚宅。
    宣旨的是翊坤宫现在的大太监于公公。
    大厅里,他客客气气地向楚辞拱手道,“世子妃,皇贵妃娘娘一直谨记着您对大皇子的恩情,这不,刚空下来,就让奴才接您进宫去,和您好好地说说话……还望您能赏脸。”
    可楚辞却一点都不想赏这个脸,她抬起头来,望着于公公客气一笑,然后轻声开口道,“那还真是不巧,我这几日刚好偶感风寒……所以为了不过了病气给娘娘,还是改日再进宫向娘娘请安。”
    于公公并不知道楚辞和皇贵妃之间的恩怨。
    他只是从皇贵妃哪里得了死令,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楚辞请进宫里去。
    所以,听楚辞说她偶感风寒,他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顿了片刻,才再次抬头望向楚辞道,“世子妃既是偶感风寒,那不如便随奴才进宫去,也好让太医给您瞧瞧。”
    楚辞听他这么说,淡淡一笑,婉言谢绝道,“这倒是不用了,我自己已经给自己开了药方,想必过上几日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再进宫也不迟。”
    于公公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世子妃这样说,奴才也能体谅,可皇贵妃那里,似乎是有要事要跟世子妃商量的……在奴才出宫前,娘娘还特意叮嘱了,一定要奴才将您请到您!”
    “所以,我要是不肯走,公公就要用强了?”
    于公公忌讳楚辞的多重身份,哪里敢用强,忙道“不敢不敢”。
    楚辞云淡风轻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不敢,公公就请回去吧!”
    “我今日身子是真的不舒服,别说是皇贵妃了,就是太后派人来,我也不会进宫的!”
    她说这话,原就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愿进宫的坚决。
    可谁知,京城这地方就是这么邪。
    她前脚刚提到太后,后脚外面就传来吴管家的脚步声。
    只见吴管家拎着袍子,匆匆地踏过门槛,进门来,躬身禀道,“姑娘,外面又来了一行内监,说是慈宁宫太后身边的人!要请您进宫去替太后看诊!”
    楚辞:“……”
    片刻后,她轻轻地咳了一声,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道,“吴管家,有劳你告诉那几个内监,就说我今日身子不适,可能撑不到进宫!”
    话落,她指尖一动,抖出一根银针,不动声色地就朝自己腰侧扎去。
    下一刻,在折锦震惊的目光中,她身子一歪,便朝后倒去。
    “姑娘!”她冲上前去,将楚辞稳稳地扶住,连声叫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说着,又朝外面喊四儿!
    袁晗这几日有事出门,一直不在府里!
    四儿听到折锦的声音,立刻跑了进来。
    待看到靠在折锦怀里,状似昏迷的楚辞时,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他看向折锦,小心翼翼地问道,“折锦,我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折锦是跟了楚辞最久的人,也是眼最尖,最懂她的人,当即也带着哭腔道,“四儿,你也知道的,姑娘最近偶感风寒,一直拖拖踏踏的没好起来,刚才她本是要服了药歇下的,可谁知,碗还没端起来,这位于公公就来了,非要逼姑娘进宫去见皇贵妃……”
    “姑娘又不愿意将病气过给皇贵妃,这一来二去的,姑娘心里一急,就晕了过去……”
    四儿听折锦说完,又伸手在楚辞脉上捏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
    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然后看向折锦道,“姐姐这身子,还要慢慢静养着,至于这位于公公,就交给我罢!”
    折锦点了点头,打横抱起楚辞就朝外走去。
    而四儿,在两人离开后,才看向于公公,不软不硬地伸手道,“公公请吧,等我姐姐养好了,自然会进宫去向皇贵妃娘娘请罪!但是今天,恕不接待!”
    于公公这不是个蠢的。
    到这一步,他知道自己就算再留下去,也落不了什么好,只能跟四儿拱了拱手,然后带人朝外走去。
    外面,吴管家也在跟慈宁宫的内监解释。
    那些内监自然也不信楚辞病的走不了路,他们正阴阳怪气地纠缠着,结果就看见于公公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拨人见面,自然少不了寒暄。
    于公公想着结个善缘,便跟着吴管家一起劝了几句慈宁宫里的宫人。
    那几个内监在宫里多年,自然也知道楚辞和皇贵妃之间的那点情分。
    眼下见,就连圣宠优渥的皇贵妃娘娘都请不动南郡王妃世子妃,心里转了个弯,也不再挣扎,很干脆地跟着于公公一起离开了。
    吴管家目送几人离开,慢慢地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接着,又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确定那些人不会去而复返,才关上门,跟着四儿回了屋里。
    四儿到了谢辞居庭院,原本想再进去看看楚辞,可刚到廊下,就被刚好出来的折锦给拦住了。
    折锦看了他一眼,上前道,“四儿你来的刚好,我正想找你去呢!”
    “我知道!”四儿点了点头,然后一边跟着折锦往里走,一边道,“姐姐刚才自己把自己扎的晕了过去,现在自然要找一个人再将她扎醒来!”
    折锦见四儿心里都清楚,便没有多说,只笑着看了她一眼。
    再说楚辞,她被四儿扎醒来后,过了一会儿,才坐起来,看向四儿道,“四儿,你刚才没有拆我的台罢?”
    四儿知道楚辞的意思,想了想,一脸柔和道,“我自然不会拆姐姐的台,那两拨人已经打发走了……”
    楚辞听四儿这么说,微微地松了口气,然后沉吟片刻,她又想起什么一般,吩咐四儿道,“我记得,在药房多宝阁的第三层,左边第四个格子里,有只白色的瓷瓶,里面装了几颗红色的药,你去帮我拿过来,我有用!”
    四儿对楚辞的吩咐向来是没有异议,彻底惯性。
    听她这么说,答应了一声,便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他再回来时,手里果然多了一只白色的瓷瓶。
    楚辞打开,闻了闻味道,确定药拿的没有错,才倒出一颗,仰头吃了下去。
    折锦见她吃的干脆利落,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这是什么药?”
    楚辞闻言,将药瓶交给了四儿,然后才看向折锦笑着解释,“装病的药!”
    “装病的药?”折锦不解。
    楚辞便跟她解释了一下这药的作用,解释完后,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这演戏总要演全套不是吗?”
    折锦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又看向四儿,道,“你若是没别的话要和姑娘说,就出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四儿明白折锦的意思,这里毕竟是楚辞的寝房。
    他便是亲生的弟弟都要避讳,更别说非亲的弟弟了。
    看着四儿离开后,楚辞抿了抿唇,又躺了回去。
    折锦在旁边的杌子上坐下,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家姑娘,问道,“姑娘,这次把他们打发走了,那下次是不是就得应下了?”
    楚辞轻轻地哼了一声,“皇贵妃为了自己孩子的前途,敢助纣为虐,拆散我与相公……晾她一次,怎么能够!”
    “那姑娘的意思是?”
    “慈宁宫那边,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要再去一趟的,至于翊坤宫,我这辈子都不会踏足!”
    折锦倒是没有异议。
    她“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言语。
    此时,皇宫,翊坤宫。
    皇贵妃听完于公公的禀报,原本素净的脸面一下子微皱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于公公,问道,“那依你看,南郡王府世子妃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于公公听自家主子这般问着,沉吟许久,才开口道,“刚开始看着,确实不像染了风寒的样子,不过后来慈宁宫里的人一到,世子妃很快就晕了过去!”
    “晕了过去?”皇贵妃疑声问道。
    于公公忙点头,“回娘娘的话,是这样的,之后又有一个唤作四儿的小大夫进了厅里,说是世子妃的病症需要静养!不得外出吹风。”
    皇贵妃心里隐约有几分明白。
    她冲于公公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于公公没有完成主子的吩咐,心里也有几分不得意,听主子让他下去,微微犹豫了片刻才朝外退去。
    “她到底,还是记恨了本宫!”
    皇贵妃看向身边最亲近的阿橘,长长地叹息道。
    阿橘听自家主子这般说着,沉默片刻后,上前来,道,“其实,娘娘不去招惹楚大夫,也不影响什么的,左右皇上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子嗣……”
    她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可偏偏,皇贵妃就是不甘心。
    她缓缓地从凤座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后,扶着阿橘的手,道,“可不求得她的原谅,本宫始终觉得不甚踏实。”
    “你说得对,皇上是只有胧儿这一个儿子,可……摄政王不是,他可有两个儿子。”
    “要是慈宁宫那边记恨,再向胧儿使点什么手段,那到头来,本宫还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要想胧儿平平安安地长成,南郡王府世子妃那边是必须交好的……”
    设计孟胧,阿橘很容易就被皇贵妃说服了。
    接着,她微微地皱起眉来,疑声道,“可现在的问题是,楚大夫根本不想见娘娘……她不见娘娘,娘娘又怎么能求得她的谅解的?”
    “若是本宫去见她呢?”皇贵妃听阿橘说着,沉思很久后,突然抬起头,看向她问道。
    阿橘一脸的为难,“可皇上会让娘娘出宫吗?”
    皇贵妃叹了口气,“若是本宫非要去,只怕皇上也是肯的。”
    “那奴婢就陪娘娘出去一趟吧!”阿橘说着,顿顿,又道,“还有家里,娘娘自从进宫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道老夫人和夫人现在是什么样子!”
    第120章 牛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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