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的同桌到底是男是女?有过几任?都摸过?
    周厌语脑子里迅速闪过那些不知名的想法,最后冷静下来,继续保持沉默。
    当晚,谢酌,许开升,杜行帅,仨人一块儿去机场接谢酌那位老朋友,听说他朋友打球时摔断了胳膊,许开升和杜行帅都感到怜惜。
    周厌语放学之后去外面兜了一圈才回了趟家,换了一身散打武馆的馆服。
    她从小就学散打,市中心的一家散打武馆,馆主格外喜欢她,顾弥就是她以前介绍过去学的散打,周厌语有空就会被拉过去做现场教学,每月一次的馆场对决,她偶尔也会参加。
    她正坐公交车往馆场去,半路接着顾弥的电话。
    顾弥在那头一惊一乍的:“我靠,武馆来人砸场子了!”
    周厌语:“……”
    顾弥:“四个男生,还有个断胳膊的!能打的就一个!居然还敢踢馆!”
    断胳膊的?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顾弥:“好吧也不算踢馆,人家好像心情不大好,来发泄的?但是发泄为啥不去拳馆发泄,散打武馆更好玩么?”
    周厌语:“很厉害?”
    顾弥:“非常厉害。”顿了顿又说,“你师兄说的。”
    周厌语师兄就是馆主的儿子,馆场的少馆主,去年全国青年大学生散打比赛的冠军。
    师兄实力如何她当然清楚,能让师兄如此评价的对手,估计实力的确很强。
    很好,正好她今晚心情不大好,找个高手过过招也过瘾。
    下一秒顾弥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额外补充:“哦对了,你应该认识踢馆这人,这人去过我们咖啡馆两次,经理老想拉他当吉祥物,你还说人家是你同班同学来着……”
    公交车忽然刹了车,身体因惯性往前栽,脑袋咚一声撞到前面的扶栏上。
    手机那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周厌语已经听不大清了,只有耳朵里不停循环着顾弥刚才说的话。
    她的同班同学,那个吉祥物。
    也是她的同桌,谢酌。
    她坐直身体,一手握着手机,背靠椅背,愣了半天神,忽然就笑了。
    这不是正好么?
    谁让她心情不好,她就应该找谁算账。
    谁来踢馆,她就把人踢回去。
    如果这两人恰好是同一个人的话,不是更好办么?
    揍他。
    揍到其中一方没力气再站起来,不就好了么?
    她正襟危坐,公车到站了,馆场近在眼前。
    27、小船翻了个底 ...
    馆场名字叫“傅家武馆”, 在l市也算小有名气, 出过不少武术界的名人。
    远了不说, 就说傅难言,去年全国青年大学生散打比赛冠军,今年刚毕业, 毕业就回家继承了武馆, 相貌不俗, 吸引了不少女性顾客, 能力强悍, 馆场里他说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周厌语也不是他的对手。
    谢酌四人是坐车的时候刚好经过这个武馆,许开升嘴溜,提了一嘴巴, 说这个武馆很牛逼, 吧啦吧啦一串,结果下一秒他酌哥就叫停了车。
    然后二话没说跑人武馆去踢馆了,踢得还特别畅快。
    其实他们仨都隐约感觉到谢酌今天心情不太好, 许开升摸不着头脑,杜行帅倒是意外咂摸出可能和周厌语有关。
    毕竟见朋友这种事,谢酌居然没带周厌语, 这是不符合科学的!
    肯定是他们俩闹了什么别扭。杜行帅如实想。
    但他们没法子阻拦谢酌,只好眼睁睁看着他面无表情踢人家馆子,他们仨呢就坐一边儿熟络熟络感情。
    庄闻负责听,许开升和杜行帅负责讲他们认识的过程,以及缺了的另一位朋友, 也是谢酌同桌,周厌语。
    庄闻听的对周厌语那可是相当好奇。
    “……我?我要说能说到明年,那能说的实在太多了,一时半刻都没办法讲出个头绪来。”对于许开升好奇谢酌以前在n市干过的事,庄闻叹气,“酌哥的事儿不是一句话能讲完的……哎咱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时间跟你们微信上仔细聊。”
    三人交换了微信,庄闻一抬头,发现武馆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穿着白色馆服的女生。
    女生容貌极佳,面上泛着淡淡的冷,眼珠子漆黑,好似两颗落进雪地里的玄玉珠子,身高中等偏上,整个人的气质特别吸引人。
    仿佛对世间一切都满不在乎,冷淡中藏了一股子厌世。
    谢酌最喜欢管这种人的闲事。
    庄闻想,今儿可别出什么事引起酌哥多管闲事的心啊,酌哥好不容易脱离他那个老爸,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他脑子里刚划过这个想法,就听旁边许开升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大佬!!!大佬!!!”
    活像演唱会里举着荧光棒撕心裂肺给偶像加油打气的死宅粉丝。
    大佬。
    庄闻听他们俩说了不少关于那位神秘大佬的事迹,还听说那位大佬今晚没空所以没过来,没想到一转眼居然在这儿碰见了。
    人家大佬,看服装,明显就是这家武馆的学生,看那边人对她的态度,那女孩估计地位挺高。
    结果他们酌哥跑来踢人家场子。
    庄闻:“……”可真是戏剧性的一幕啊。
    谢酌显然也听见了这撕心裂肺的嘶吼,场上动作微微一顿,迅速放倒对面人,回身。
    视线与周厌语的半道相遇。
    女生穿着白色的馆服,头发盘在脑后,腰肢被带子紧紧束住,纤细得盈盈一握。胸前的白色襟口稍稍松动,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锁骨被掩在襟口之下,但瞧着莫名给人一种诱惑的气息。
    谢酌的呼吸错乱一瞬,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她看。
    原来她说的有事,不是借口。
    谢酌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瞬间好转不少。
    然而下一秒,他的心情再次跌到谷底,甚至大有继续往下掘的趋势。
    傅家武馆的少馆主就站在周厌语旁边,见她来了,甚至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笑得有几分亲昵。
    周厌语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两句话,总是不近人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几分笑。
    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
    于是谢酌心情不好了。
    他不想思考为什么他的心情会不好,他现在,只想彻底踢了这个该死的馆子。
    他喜欢笑,假笑,微笑,或者是真笑,他习惯往脸上戴上面具,时间久了便摘不下来了。
    只不过今天他半点也不想继续戴着面具,哪怕撕破脸也不要这张恶心的面具。
    他不想笑,只想打人。
    周厌语和师兄打了招呼,转头继续看谢酌。
    一贯爱笑的男生褪去脸上惯有的懒散笑意,冷冰冰站在场中央,判若两人。
    一双棕黑的眼睛幽深,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像是在衡量她是否具有捕获的价值。
    周厌语皱皱眉,没等她说话,傅难言已经让另一位学生上去迎战了。
    谢酌再次看了她一眼,眸底闪动着难以言说的意味,她不自觉抬手紧了紧襟口。
    “怎么?冷?”傅难言问。
    “没。”周厌语简单回答。
    “小弥说你跟那男生是同班同学?”傅难言不拐弯子,直说,“他很有天赋。”
    “嗯。”
    周厌语心不在焉,她见过谢酌打架,动作老练,想来也是一个相当厉害的练家子。
    “你看起来好像蛮在乎那个人?”傅难言声音带了笑。
    周厌语愣了愣,转头,犹豫了一下,说:“他是……我朋友。”
    傅难言惊讶地挑了挑眉,他倒是没说话,顾弥先震惊了:“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新朋友?”
    周厌语点了点头。
    顾弥表情变化多彩,傅难言欣赏了一会儿,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头发,顾弥没躲。
    顾弥想了想,问傅难言:“那家伙有多厉害?比我还厉害?”
    傅难言笑出声:“比小语还厉害。”
    顾弥:“???”
    周厌语不言不语。
    傅难言朝场上看了两眼,不知为何叹了口气:“那孩子,估计在部队待过。”
    周厌语一怔:“部队?”
    谢酌才多大?十六还是十七?就已经在部队待过了?
    她忽然想起谢酌右肩胛上那块恐怖的伤疤,是不是和部队有关?
    心里狠狠一缩。
    顾弥的想法当然和她不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卧槽真的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招式看着像散打,但是有些动作和技巧是只有部队里的人才会使用的。”傅难言说,“我有个朋友就是部队出来的,我跟他过过几招,了解一点儿。”
    “哦。”顾弥点头,感慨,“真厉害。”
    也不知道在说谁厉害。
    周厌语开始观察起谢酌的动作。
    仔细看起来确实和正经散打有些许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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