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把将酒灌入咽喉。
    那酒自然是烈酒,骆正阳面色微变,清冷的神色出现波动。地中海男人一看,连忙拍手称赞:“骆总好酒量,来,再倒一杯。”
    这第一杯成功了,车轮战正式开始。红的白的轮流来,季寒枝劝都劝不住。这么多杯酒,铁打的身体都会喝坏,更何况是人。
    很快,季寒枝眼睁睁的看着骆正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喝成一团烂泥。他虽然是醉了,但是身体依旧强撑着,脖子粗红,神色清冷。地中海一看,也不好继续再灌,尴尬笑了几声:“骆总这是喝醉了?小季,你得照顾着点。合约的事情骆总已经同意了,记得明天签上合同。”
    季寒枝站起来:“可是您……”
    现在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季寒枝忍住火气,要叫住地中海找人帮忙。
    她话还没说完,肩膀一沉,右侧倚下来一个沉甸甸的大块头,是骆正阳。他喝醉了,挺直的肩膀变弯,神色迷离,俯身抱着她,下巴埋在她的颈窝里。
    地中海男人一看自己目的已经达成,满意离开,离开前还丢下了句给季寒枝叫了车。
    叫了车有什么用……!?骆正阳都醉成这样了。她自己一个人也走不动啊。季寒枝一个头两个大,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骆,骆正阳,你醒醒你喝醉了吗?”
    这次来的人少,公司里只派了她一个秘书。而且她的身体份特殊,别人扫向这里的眼光更加暧昧。季寒枝十分费劲的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继续道:“骆正阳骆总喝点热水吧。”
    骆正阳半睁开眼睛,耳朵边好吵,像是有个蜜蜂似的嗡嗡嗡飞来飞去。他又闭上眼睛:“别吵。”
    季寒枝摸出电话,联系司机。司机小刘表示一直在楼下等着,他没有邀请函,不能进来。这样一直耗着也不是办法,季寒枝狠了狠心,把散乱的头发扎起来,扛住他的胳膊稍一用力,根本拖不动,又栽回椅子。
    季寒枝只好放弃,拿过热水杯,小声劝:“骆正阳,喝点热水。”
    哪知骆正阳一把打翻了她的杯子,语气恶劣带着酒气:“不喝!……老子又不是个女的,喝什么热水。”
    季寒枝无奈,像是哄小孩儿似的:“谁说只有女生才能喝热水你也可以。喝吧,你醉了。”
    骆正阳根本听不清,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眼前是张恬静的脸庞。他心里像是忽然通了电,电的他一个激灵,忽然拽住她的胳膊把季寒枝拉到自己怀里,紧紧的用胳膊锁住她的背:“你别走。”
    季寒枝惊呼一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点头:“我没走。我不会走。骆正阳,你先松开。”
    骆正阳依旧紧紧的裹着她,闭着眼睛,像是一坨紧绷绷的狗皮膏药,脸紧紧埋在她的发丝中间,甩都甩不开。他摇头:“我不相信。你别走。我松开了你肯定会走的。”
    季寒枝气急:“我真的不走。那这样,你牵着我,你跟着我下楼,行吗?”
    骆正阳闭着眼睛摇头:“不。”
    季寒枝狠了心要站起来,语气也严厉了几分:“你再这样我就走了。要不我自己回去,要不你和我一起,你选哪个”
    骆正阳嗯了声,费力想了想:“和你一起……”
    他简直是耍酒疯,季寒枝很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可是不是。骆正阳明显是喝醉了,气息混乱,脸上红的很,温度也高,简直和平时高冷禁欲的形象判若两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酒量怎么一点都没上进?
    季寒枝放弃了挣扎,她一个人实在是拖不动,给小刘打电话让他先走,叫侍应生在楼顶开了间房。
    侍应生语气恭敬:“好的,季小姐,请随我来。这是骆总的身份证,请您收好。”
    他礼貌的走进骆正阳,刚要搭把手,却被骆正阳粗鲁的一把推开:“你滚!”
    骆正阳喝的眼睛通红,发起努来样貌不禁有些骇人。侍应生胆战心惊,后退几步,迟疑道:“季小姐,您看这怎么办?”
    季寒枝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把房卡给我。”
    侍应生点头:“好的。”
    骆正阳见陌生人走了,脸色才平缓。
    他平平稳稳的靠在椅子上,长腿悠哉悠哉晃来晃去,半眯着眼睛拉着她的手:“你不能走。”
    一身酒气。
    季寒枝蹙眉:“我不走!我走了把你留这儿!?我倒是想!”
    她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经不住劝,小声哄到:“来,你先站起来,我扶着你。走吧。”
    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到了顶楼包间。
    季寒枝被压迫的弓腰驼背的,骆正阳个子高,身材又状,一点儿都不轻。她在他面前简直像一个渺小的蝼蚁,费力推开门,跌跌撞撞的把他扔在床上。
    ☆、第 55 章
    房间装修奢侈, 卧室里窗帘是黑色的, 水晶吊灯上镶着碎钻,别样流光溢彩。
    骆正阳喘着粗气, 胸口里像是有火把在烧。他费力的半睁开眼,眼前是虚无的一片空白。视线无法聚焦,只有一张白生生的脸, 眼睛像是轱辘乱转的黑葡萄,水盈盈的, 很是撩人。
    那张嘴唇, 明明生的那么丰满盈润, 怎么这么恬躁真想堵住。骆正阳又闭上眼,放松的瘫在床上:“你好烦。”
    季寒枝气的半死,好脾气的把他的皮鞋扒下来扔到一旁,给他盖上被子,“不盖被子冻死你才好!”
    骆正阳居然翻了个身, 把被子一踹, 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 语气像个穷奢极欲的皇帝:“不盖!……热!”
    那就冻着你!
    季寒枝恶狠狠的想, 她坐在桌子旁喝了点水,恢复了体力,拿起小包要走。
    骆正阳瞥见她要走,急了,要从床上弹起来。
    季寒枝一见他要滚下来,连忙去拦, 不料一把被拽住手腕子,连带着重心都没了,跌在床上。她没多想,往后仰头,制止了某个下落的醉汉:“你别乱动,摔死你我可不负责。”
    骆正阳摇头:“不许你走。”
    他倒是极少的露出这样的表情,天真迷茫,像是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儿,眨巴着眼,攥着她的手腕:“我很想你。”
    季寒枝的心里有一瞬间悸动。
    她半跪着,他半坐着,两个人的的视线能够平齐。他的眼睛黑沉,像是无声翻滚着的海浪,泛着波痕。骆正阳很努力的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是谁,吸了口气,一只手松了松领带:“我很想你。”
    一般醉汉的话只有百分之三的可信度。
    季寒枝从那股酒气里回神,蹙眉抽回手,安慰:“快睡吧。闭上眼睛,就什么都没了。”
    她刚要下床,腰被揽住。骆正阳居然翻身把她压在柔软的床垫子上,一只手牵着她的两个手腕子,另一只手极其不老实的摩挲着她的腰。边感受着细腻柔软的触感,边发出一声沉沉叹息:“你不相信吗?我很想你。每一天都很想很想。”
    季寒枝立即感觉到危险,警惕的看向他,用腿踢他:“骆正阳!你别给我耍酒疯!起开。”
    骆正阳像是被丢进了火炉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闭上眼睛寻着香味,在她的颈窝里埋下头,冰凉的唇畔稍一相碰,再往下移。
    季寒枝一向怕痒,怎么都推不开他,更是慌了神,拿脚上的高跟鞋踢他,用了狠劲儿。骆正阳闷哼一声,非但没放,嘴唇却愈发用力的.吸.允,一路留下颤栗的水痕,到了她的锁骨。
    季寒枝弓起脊背,奈何挣扎不动,脸上涨的通红,又踹了他一脚。这似乎激发了他骨子里潜在的兽性,他也发了狠,继续攥着她的胳膊,夹住她乱踢的脚,她穿的黑裙本来就领口低,激烈挣扎,难免一片春光。
    她更多的是怕,话语里带了颤音:“骆正阳!你混蛋!”
    骆正阳的力气极大,男人与女人力量方面的差距似乎与生俱来,他脑子里是醉醺醺的,呼气不稳,只有一个念头。胃里的酒水混合在一起,极大的刺激了他的一切感官。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跪在地上弱弱开口:今日有些短小明天补上
    ☆、第 56 章
    季寒枝又气又慌, 五无奈他的怀抱竟然像是枷锁一般固执, 她的手也不能动,脚也不能动, 就像只鱼,放在火上烤。他的力气怎么那么大她红着脸推开他,一把手肘杵在了骆正阳的腹部。
    骆正阳身上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闷哼一声,紧紧的闭着眼睛, 脸庞跌落下来, 带着冷汗埋在季寒枝雪白的一截颈窝里。
    季寒枝这才发现骆正阳脸上居然这么烫。
    而且烫的很不正常, 难道是发烧了?
    季寒枝艰难的从床上扭下来,踹开他的脚,气喘吁吁的跳下床:“骆正阳,你可别给我装死!”
    床上的人没反应。
    季寒枝整理好衣服,觉得脖子下边火辣辣的疼。她低头一看, 赫然已经有了几块青紫色的痕迹, 理智大于恼火, 季寒枝还是翻箱倒柜找出来了温度计, 粗鲁的插到骆正阳脖子下边。
    一边给他量体温,季寒枝一边念叨:“怎么不烧死你,烧死你得了。”
    骆正阳仰躺着,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他没了意识,觉得胃里难受,腋下也是凉的。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回旋, 烦人的很。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小雨的傍晚,树叶子被风吹的哗啦哗啦响。他小心翼翼的拿着伞,盖过女生肩头。两个人在雨声和风声之中,并肩走过那个漫长的夏天。
    过了大概十分钟,季寒枝把温度计抽出来,一看,嗬,三十九度,这人真能熬。她还是心软了,按下林秘书的电话。林秘书几乎立即赶过来,接着拨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林秘书的眼神里带着暧昧,上上下下的在两个人之间扫过。季寒枝拢了拢领口,拎起包:“林秘书,骆总就拜托给您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林秘书:“你先等等,做为总裁私人助理,有必要对总裁的人身安全进行负责。况且总裁是和你一起时出的意外,你需要做的是等待结果,而不是离开。”
    季寒枝咋舌:“可是,这……”
    她还想解释什么赶快开溜,私人医生很快就来了,仔细进行了检查。他一直负责骆正阳的身体健康问题,检查一番后面色严峻:“骆总这是饮酒不适度造成的胃出血引发高烧。建议直接送医院。”
    季寒枝发愣:“胃出血!怎么这样严重?”
    在去医院的路上,她心里慌的很。林秘书波澜不惊的解释:“这是骆总的老毛病。饮酒过度引起,没有根治方法的胃病。骆总在f国时经常因为酗酒被送往医院。”
    季寒枝皱眉,看着玻璃窗外一闪而过的指示灯:“为什么?”
    林秘书推了推眼镜,平静的望向她:“这里面的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表面上这样正派风光,居然会酗酒?一想到刚刚的酒局上骆正阳还为自己挡酒,季寒枝的心里就蛮不是滋味——他明明知道自己喝不了酒,怎么还逞强。
    医院很快到了。夜色深沉,街道上偶尔飞驰几辆汽车,像是利剑出鞘又重新凐灭在夜色里。季寒枝在急诊室外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低垂着脑袋看着手里的小包。
    手术正在进行中。
    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做工精细的骚□□鞋,季寒枝抬头一看,居然是纪泽。他也变了许多,但是骨子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是没变。
    季寒枝惊讶:“纪泽?你怎么来了?”
    纪泽往嘴里塞进去了块口香糖,坐在季寒枝身旁:“哟,难得季小姐还记得我。”
    他看她一眼:“里面躺着的是我哥们,我怎么不能来?”
    季寒枝听出来了他的话里有些嘲讽的意思。她小幅度点头,不再多言。又听见纪泽的声音:“你知道原因吗?为什么阳哥会有胃病,严重到胃出血的地步。”
    这么多年没见,她愈发精致艳丽,更加出挑。合身的小黑裙,漂亮的锁骨,连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纪泽讽刺性的歪了歪嘴角:“你过得日子可是风流快活,考大学,谈恋爱。当初你轻飘飘一句话,扔下他就走。你做事为什么这样绝情?他和家里人赌输了,自然不服气,出国。本来可以回国,就硬生生的在国外强撑着,什么坏毛病都学会了。喝酒,通宵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季寒枝?”
    季寒枝心里一揪,睫毛轻颤。当初先走的人确实是她,可是她没想到,骆正阳居然把她看的这么重。
    她闷声开口:“这样吗?那他,有没有回来过?”
    要不是医院走廊命令禁止吸烟,纪泽现在肯定是抽着烟的。他把口香糖吐到垃圾桶,摇头:“一次都没有。按他的话来说,这里没什么值得回忆的记忆。有的只是欺骗。”
    “你当初不喜欢他,为什么轻易答应他?轻易的开始,轻易的结束?”
    季寒枝被问的语塞,明明有好多话,偏偏堵在嗓子里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又重新垂头,心里有些许复杂。正想着,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季寒枝连忙起身问道:“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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