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罪魁祸首却以为自己十分笃定了萧靖血.流.不止的缘故,“哎,南风馆误人啊,就连咱们王爷也没能幸免!”
    七宝,“......”
    ***
    宋悠回房之后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候。
    夕阳笼罩在整个骁王府上空,染红了西边的万里浮云。
    宋悠睡得很沉,醒来后面色红润,气色尚好。
    她刚从卧房出来,迎面就撞上了长留,这家伙被烤红薯收买之后,对宋悠的态度也大为转变,他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前院的方向。
    宋悠问,“王爷寻我有事?”
    长留点头。
    宋悠伸了个懒腰,又问,“王爷鼻血止住了么?”
    长留小脸一僵,这都过去大半天,还不止血?王爷岂不是会血流不止而亡了?!
    长留觉得,他这样聪慧的人,跟卫辰简直是格格不入,七宝那般可人,怎会是卫辰生的?
    长留突然倾身,一双金亮大眼盯着宋悠看,而且他在宋悠跟前反复嗅了一嗅,他的确是个哑巴,也不识字,但嗅觉绝对是无人能及,他此刻敢保证眼前这家伙定与宋家长女是同一人!
    长留记得宋家长女的那双墨玉眼,这回错不了的!
    卫辰就是宋悠,是个女子!
    她潜伏在王爷身边究竟是为什么?七宝又是谁?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长留就守在萧靖的卧房门外,但他那日嘴馋,被街市的吃食吸引过去了,事后非常后悔,因为那天晚上他总感觉自家王爷被人给欺负了。
    那条娟帕不就是很好的证明么!
    还有留在床榻上的血迹,那晚王爷虽是提前离开,但又命他折返取回了客栈的床单,那上面残存着鲜明的血渍。
    他猜应该是王爷的血!
    那女贼到底对自家王爷做了什么?让王爷流血甚多?
    他怎么觉得那女贼与卫辰也有干系?
    单纯如长留,此刻正在想入非非,但他终归是不懂的,寻思了半天也想不出弱不禁风的卫辰会对萧靖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出来。
    “长留,你盯着我作甚?”宋悠问了一句,想越过长留的身子。
    长留倒也没有阻止她,宋悠走到哪里,长留就一路跟到哪里。
    ***
    前院堂屋,赵逸也来了,除却他之外,还有捕快马梁。
    宋悠发现,萧靖又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袍,从今晨开始,他前前后后都换了三套了,这也太爱干净了吧?
    内心腹诽了一番,宋悠上前几步问道:“王爷,逸公子,案子也有进展了?”
    萧靖没有搭理她,甚至没有正眼看她。
    而一侧的长留一直在留意着自家王爷,见王爷对宋悠这般冷漠,他也就稍稍放心,看来王爷并没有被迷惑。
    这厢,赵逸也不太想搭理宋悠。
    捕快马梁道:“张家小公子死了,尸首晌午时在护城河找到的,经仵作验尸,人虽是光着的,不过并未遭受侵犯。”
    宋悠闻言,哀叹了一声,之后方道:“看来凶手是急了,以至于直接杀了他。”
    马梁点头,“对,正是如此,张家小公子一死,凶手下一个下手对象就是你了。”
    宋悠一僵,微张着唇,险些没反应过来,她近日一直住在骁王府,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擅闯萧靖的地盘?
    赵逸似乎很高兴,他样子放.荡的摇着折扇,道:“我今晚就留在王府吧,以备不时之需,到时候给你收尸。”
    宋悠,“.......”
    萧靖的视线在宋悠的粉唇上一扫而过,他眉头紧蹙。
    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看到宋悠,他就很不耐烦。
    长留见自家王爷这般抵触宋悠,他终于彻底放心了。
    梅老先生道:“事不宜迟,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黑,眼下就开始准备吧。”
    赵逸这时提出了一个想法,“以我之见,不如将卫辰当做诱饵,反正凶手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要有卫辰在,凶手一定会出现。”
    一言至此,他那飘忽的眼神望向了宋悠,“卫辰,能不能抓到凶手,就靠你今晚表现了。”
    宋悠,“.......”
    萧靖突然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他无法想象旁人也看到卫辰不着衣裳的样子,但又不知为何,他本想护着卫辰,可当着众人的面,他又无法说出口。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夜幕笼罩大地,内间一片昏暗,唯有灯厨内的一盏小油灯闪了忽明忽暗的微光。
    宋悠躺在黑漆雕花拔步床上,心里不□□稳。
    毕竟她已经知道了张家小公子的惨状,加之凶手惨无人道,她若是被.....那画面无法想象。
    一高大的身影站在床榻外面,随着他的靠近,宋悠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了男人的绛紫色衣袍,料子是杭绸的,触感顺滑。
    萧靖视野极好,他低头看着宋悠的小手。
    玉葱一样的手,指尖粉白,还当着晶莹的微光,宛若上好的粉色宝石,因为太白之故,她抓的很紧,手背的青筋透明可见。
    隔着一层纱幔,萧靖甚至能想象得出宋悠此时躺在榻上,双眸优美清灵,细长的脖颈纤雅馥郁的模样。
    “王爷,一会若是卫辰当真被歹人所害,您切记一定要帮卫辰了断,莫要救我,七宝就交给您了,您一定要给他娶妻生子。”宋悠小手微颤,紧紧拽着萧靖的衣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萧靖不知为何,今日燥热了一整天的内心突然安定了下来,可能是养了七宝一阵子,他大约当真慈爱大发,竟罕见的柔声道:“本王不会让你出事。”
    然而,这话对宋悠而言并没有多少作用,她知道长留武功高强,她可能宁愿相信长留,也不太愿意信任萧靖的保证,“王爷,您能让长留过来么?我是说.....一会凶手过来了,有长留在侧,也好抓住他。”
    萧靖无法,终是不忍心回绝。
    他这是素了太久了么?就连那个女子也不期盼了?反而对一个小郎君如此这般在意?
    萧靖沉着脸,远离了脚踏一步,直至紧抓着他衣襟的手开始松开,他才大步迈出了卧房。
    不多时,长留当真过来了,他还是个少年的模样,身形又消瘦,直接躲在床榻内很难让人察觉。
    只是一想到卫辰是个女子,长留多半是不太情愿的。
    不过,萧靖的吩咐,他不敢不从,就躲在了承尘上。
    宋悠这才松了口气,等待凶手的这段时辰很是煎熬,她索性闭眼装睡。
    ***
    这厢,萧靖走出寝房,却没有离开院落,裴冷上前一步,“王爷,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以防凶手察觉守备森严,今晚不会轻易露面。”
    萧靖眼眸微垂,眼角的余光看着衣裳处稍稍褶皱的地方,心思微妙。
    夜色朦胧下,男人脸上的情绪并不明显,“无妨,本王留在这里,你带人去将这座院子包围,若有异动,立即动手抓捕!”
    裴冷一时间未能理解,“王爷,您打算独自留下?”
    萧靖微侧身,只给了裴冷一个冷峻的侧脸,“这个案子是本王全权负责,本王自是要亲自镇守!”
    裴冷一脸尴尬,“......”又不是守着一座城池,屋内只有躺着一个卫辰,自家王爷有必要亲自镇守么?
    萧靖俊颜如俦,无半分开玩笑的架势。
    裴冷应了一声,顿了顿才离开了这座院子。
    赵逸带着自己人在外面守着,他也绝非是一个等闲之辈,不会允许凶手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第二次。
    但迟迟未见萧靖出来,赵逸微微纳闷,倒也没有直接过问。
    这里是萧王府,萧靖愿意待在哪里,那都是他的权利。
    ***
    宋悠自是无法睡下,她睁开眼望着头顶的长留,对他笑了笑,不亚于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他了。
    长留可能不太习惯和姑娘家独处,尤其这人还极有可能是个心机叵测的女子。
    长留撇过脸去,不想去看她。
    宋悠也不勉强,不多时,安静如斯的庭院内终于有了一丝响动。
    宋悠睁大了一双杏眼,她倒要看看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连萧王府他也敢闯?!还提前就下了“夺命帖”!
    就在这时,窗棂吱呀一声被人迅速推开,宋悠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藏着被窝里的小手已经开始哆嗦。
    她怕死,非常的惧怕。
    毕竟她如今这具身子的原主就是一个十足的炮灰女配,未到二十就香消玉殒,宋悠自是百般惜命。
    她还要去寻七宝他爹,一家三口还没能团圆呢。
    一阵奇怪的气味传入鼻端,这气味与昨天夜里在张家小公子寝房内闻到的很相似。
    宋悠当即惊惧,她憋着气,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同时暗示长留捏住鼻子,长留却是以为她在耍什么花招,对她不理不睬。
    宋悠,“.......”说好的嗅觉极为敏锐呢?
    “卫辰小儿,我来了。”幔帐被人撩开,昏暗的光线下出现的竟然是赵逸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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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赠文】
    “卫辰小儿,我来了。”幔帐被人撩开,昏暗的光线下出现的竟然是赵逸的脸!
    不过这嗓音并不是赵逸本人,宋悠擅长易容,一看就看出来男子脸上所戴的是人.皮.面.具。
    她自是知道屋内被男子下了毒,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正憋的满脸通红时,长留从承尘上落下了下来,他武功高强,身形轻盈,不过依旧让床榻“吱呀”晃动了几下。
    长留眼神朦胧,呆呆的看着男子,神色发痴。
    男子先是一凛,不过待看见长留相貌,他旋即又笑了,“呦,还有一个!没想到今日一次得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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