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幕羽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便明白他的意思,这时候便微微点了一下头,当年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征服了封云山以南,辰宇似乎也真的没有了再动刀兵的意思,但是现在却出现了封云山以北的这件事,即使辰宇不愿意,他也只能说服他挥军直上。
    怅然的神色在蓝幕羽眸子里一闪而逝,寒玉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自然明白他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不由拍了下他的肩,淡然一笑:“没有死哪有生?刀兵过后,这片大陆说不定才能真正的海晏河清几百年的时间,你用不着在意。”
    蓝幕羽以前的时候就是这种想法,在某些时候虽说不愿意但是也只能用以杀止杀这个办法,所以听到寒玉这话的时候,他只是笑了一下。
    马车在和悦楼停了下来,蓝幕羽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闪过一丝诧异,瞬即明白过来,虽然还是一样的名字,但是这个地方明显的已经不再是秋玉的地方了,有些东西,不用别人说,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地方究竟有没有那个人的痕迹。
    毕竟他们两个人来自于同样的一个世界。
    在他们到之前就派人先行定下了房间,和悦楼早早就空出了一个院子,蓝幕羽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没有下马车直接就进了那座院子。
    撩开马车,蓝幕羽还没有下来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面的中年男子,动作不由地微微顿了一下,随即便是一笑,轻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一身墨蓝色的袍子,在衣襟和袖口的地方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一条玉带,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种帝王的威严,背负着双手站立的男子听到这话也是一笑,微笑道:“知道你今天就会过来,这么长时间没见,自然想过来见一见。”
    蓝幕羽又是一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了看也从马背上下来的另外几个人,向这片大陆新的君主说道:“我们还是先回房间再谈吧,这个地方虽然暖和,但是毕竟还是秋天了。”
    辰宇也忽然想了起来,点头说道:“你身体不好,是我失误了。”一边说完一边过来搀了蓝幕羽一下,让蓝幕羽微微一愕,下意识地要推开他的手,但是却忽然对上他微微笑着的眸子,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僵,便不在意般地笑笑:“走吧。”
    他们这一行人里面除了寻焰辰宇都是熟悉的,蓝幕羽介绍寻焰的时候只是说是自己在封云山以北新认识的朋友,辰宇略微扫了寻焰一眼,眸子里面露出一抹意味深长来,但是却并没有表露,向他点了下头便不再多说。
    寻焰他们也知道两个人再次见面必定有些东西要谈,而且这一路上也有点累了,便识趣地告辞离开了房间,影轩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被寻焰耍赖带走了。
    蓝幕羽有时候也奇怪寻焰的身世,他见识过的皇孙贵胄也算多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嬉笑耍赖的亲王,不由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生长出他这样的皇族来。
    寒玉合上房门的时候,热闹的房间一下气清净下来,带着笑意和诸人打招呼的辰宇也一下子将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神色微微凝重地看着蓝幕羽,甚至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这几年你究竟出什么事了?我竟然得不到你一点消息。”
    蓝幕羽淡淡笑了下,呷了一口茶,感觉到清冽的茶水划过喉咙,奔波的疲惫去了不少,不甚在意地说道:“没出什么事,就是因为秋玉的缘故不怎么想见人罢了。”
    皇家禁苑做事,蓝幕羽一向是知道的,在知情人眼中他是被待到了漠城的玄王府,但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却是已经因为叛国被处死,也可能是囚禁,这就是辰宇会问出这种话的原因。
    如果四年多以前他死在皇家禁苑了,皇家禁苑的消息还能更准确一点,因为涉嫌叛国被赐死,但是因为他还活着,所以才会传出这样模棱两可的消息。
    想到自己后来知道在秋玉死后蓝幕羽的表现,这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至于关于蓝幕羽被赐死或者是囚禁的传闻,既然蓝幕羽已经在这里了,他不觉得有再问下去的必要,再说隐约地他也想到一点,当然就更没有必要再问下去。
    “你一路奔波也该累了,我早就下令准备好了浴水,你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缓缓吐出一口气,辰宇对蓝幕羽的身体状况还是很熟悉的,便说道。
    蓝幕羽想了想,也知道现在不是向他提出封云山以北的时机,再说自己也真的感觉到累了,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疲惫来:“那就这样吧,明天再说便是。不过我这次过来时有事相求,你做好准备才是。”
    辰宇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明显地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但是却看出蓝幕羽眸子里面的凝重,立刻便明白他要说的事情不会是小事,便将将要吐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点头道:“这几年你也帮了我不少了,有什么事情你说便是。”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蓝幕羽淡淡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看见他已经站了起来,便也起身送客。
    看着那人远去,蓝幕羽的目光好一会儿都没有收回来,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寒玉也没有收回目光,沉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你说他会同意吗?”
    蓝幕羽扭头,听着影轩房间里面传来的笑闹声音,忽然笑了一下:“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话音落下,衣袖一拂便转身回房了。
    第二天天色刚亮的时候睡了整整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蓝幕羽就醒了过来,寒玉昨晚却是很晚才睡的,这个时候依旧在睡,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发丝散落了两个人一身。
    他轻巧地将寒玉的手臂拿了下来跳下了床,将他的手臂放回被子里面,随便披了一件裘衣就出了门,长发披散下来,像是一道流泻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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