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该!”一想到他刚才就是顶着这副尊容出去见员工的,尤念笑得肚子有些疼。
    笑得眼泪都要出来的她并没有注意到, 裴然因她这句话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思绪有一些恍惚,裴然不由就回想起还在上学时期的尤念,每当他是因为她而出了什么破事的时候,这姑娘都会一本正经的喊声他的名字,然后再特别乖巧无辜的看着他,用十分认真的语调吐出【你活该】这三个字,接着转身就跑。
    而一般这个时候,都是裴然怒火攻心却也无法去追上她惩罚她的时候。
    啪——
    手中的棉签不由就被他单手折断了,想起自己那段最为憋屈的日子,裴然顶着满唇的口红问她:“我活该?”
    “裴然,你就是活该!”迟钝的尤念还没察觉裴然的情绪变化。
    虽然他这张顶好看的脸就算是糊上了口红都只添魅惑,但尤念就是觉得,他脸上沾着口红印的样子太有烟火气了,平端就少了抹冷漠,多了抹喜感。
    她独自笑得开心,并没有意识到危险逐渐逼近,直到她笑了半天发现浴室中过分的安静。
    擦了擦眼中笑出的眼泪,尤念看到裴然正顶着那张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他慢悠悠将折成两段的棉棒扔进了垃圾桶,尤念想也不想就往外面跑。
    “啊——”几乎是在尤念跑出浴室的时候,裴然就追了出来。
    他身高腿长步子大,轻轻松松就将尤念扑倒在外面的床上,尤念惊叫了一声,裴然压在她背上低头凑近她,又将她刚才那几个字重复了一遍:“我活该?”
    “不不不、你一点也不活该,你、你是应该!”
    “应该?”裴然挑了挑眉,总觉得这个词儿也怪奇怪的。
    他凝视着身下张皇失措的小东西,终于将自己之前受到的那些憋屈气还了回来。其实他也没想着要怎么惩罚她,可他却故意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手指在她后颈的小软.肉上不停的揉捏,他呢喃道:“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念念,你说我这次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莫名间,尤念脑中飞快的闪过这么一句话,那声音快的就好似尤念产生的错觉,然而她的心跳不知怎的就提了起来,求生欲很强的她飞快的说道:“裴然我错了!给我个弥补的机会……不如、不如就让我帮你卸妆?”
    “……”
    明亮的办公室,宽敞的沙发上。
    尤念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明明刚才还是她在生气,裴然在哄着她的,怎么这一转眼就成了自己讨好他了?
    此时的她正拿着浸湿的棉棒一点点擦拭着他的唇瓣,裴然坐在她的身侧,微微闭着眸子斜靠在沙发上,悠闲自在的样子宛如一位大少爷。
    ……他可不就是大少爷么?
    尤念跪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他垂着的浓密长睫,尤念握着棉棒的手不由就用力了些,在他软软的唇瓣上压出一块痕迹。
    过分,这狗男人竟然连唇形都生的这么好看!
    想到他唇瓣微启将她的双唇狠狠吸吮的场景,尤念拿着棉棒的手不由又使了些力道。
    她故意在他已经干净的唇瓣上继续擦蹭,想着蹭疼他了这男人也就没办法再亲自己了,可她忘了裴然并不是没有感觉的机器人,很快,裴然就擒住了她的手。
    “折腾我呢?”裴然这会儿的唇瓣被尤念蹭的发麻,看到她拿在手中的棉棒仍旧白白净净的,眸底暗沉一闪而过,微掀起眸子看她。
    裴然还没怎样,尤念就已经有些后悔害怕了。
    她见裴然的唇瓣都被她搓红了,生怕这狗男人阴晴不定的忽然生气,就在她想要认错的时候,裴然将人拉到自己怀中,他凑到她的耳边略带着些调.戏的意味道:“比起棉棒,我更喜欢你用自己这里——”
    “来蹂.躏我。”
    尤念犯傻的眨了下眼,察觉裴然在她的唇上点了点。
    一开始,单纯的她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等到她反应过来时,白嫩的耳根不由就泛起粉红。
    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象她将裴然按在身下亲咬的画面,她呼吸有些不顺,有些结巴道:“你、你不要脸!”
    裴然弯了弯嘴角,这会儿好脾气的没有反驳尤念的指控。见她泛粉的耳朵特别可爱,不由上手捏了捏,低问道:“擦干净了没?”
    尤念见裴然如玉的下巴上还有一块口红印子,如实回答道:“下巴上还有。”
    裴然抱着她往上提了提,轻‘嗯’了一下,微抬起下巴道:“那就继续擦吧。”
    .
    等到尤念帮裴然把脸上的口红印子擦干净时,裴氏也马上下班了。
    尤念心中想着把卸妆水还回去,就催促着裴然快点离开,临走时她摸到了自己包包中的口红,想起这还是秦连碧让她留着补妆塞进来的。
    摸了摸自己已经完全素颜的脸,尤念不知道秦连碧看到后会作何反应。
    可能是被秦连碧念叨的久了,尤念今天总觉得自己顶着一张素颜出来见人不礼貌,这话还是秦连碧告诉她的,她说女人出门上妆见人是最起码的礼仪,还反问尤念:
    你见哪个有头有脸的女性在参加宴会时顶着素颜见人?
    秦连碧的话让尤念无话可说,不自觉就又跑回浴室照着镜子涂上了口红。裴然整理好衣服正准备喊她离开,见她又回了休息室,于是又就跟了过去。
    其实尤念本身的唇色就有些偏红的,她皮肤白,所以不上唇妆时更似上了唇妆,但她涂了更亮眼的唇色后也同样好看,裴然倚靠在门边看着小心翼翼涂着口红的她,想起上次看到她涂口红时,大概是两年前?
    两年前,还是尤念和他举行婚礼的那日。
    不由就回忆起尤念穿着婚纱的样子,裴然低下头摩擦了下婚戒,在抬起头来时眸底的阴暗一闪而过,他微勾着嘴角道:“你涂红色最好看。”
    红色,就宛如燃花般的红,红的张扬浓郁,烈的决绝阴暗。裴然特别喜欢她婚礼时涂得那层唇色,就好像……她身上沾满了他的印记。
    尤念,他的念念,
    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认真涂着口红的尤念,根本就没把裴然的话放在心上,对着镜子整理着妆容时,她想到裴氏马上就要下班了,就把卸妆水塞到他手中,催促他赶紧将东西还回去。
    两人一起从办公室出来时,裴氏距离下班就只有几分钟了。
    尤念还想着谢谢那位好心的姐姐,就看到裴然径直走到了李轻轻面前,将卸妆水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尤念一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还是对着她微笑道:“谢谢。”
    这会儿李轻轻心里是又恼又喜,恼的是她刚才送尤念进裴然办公室后,竟然没打出半点水花。
    要知道,上次就是因为有人匆忙间忘了敲门就进去送文件,直接就被裴然冷着脸逐出了门,她也知道尤念的身份和他们不一样,可她还是笃定了尤念会挨骂。
    原因无他,只因为在那位女同事被逐出来后,张兴芳随口说道:°)?理( ?° ?? ?°)?“很早之前,那位神秘的少夫人也这样闯过裴然的办公室。”
    当年尤念闯裴然办公室的场景,只要是在场的人,估计都会印象深刻,因为那是自裴然正是进入裴氏之后,尤念第一次在裴氏露面。
    那时尤念应该已经和裴然订婚,两人也不知是闹了什么矛盾,尤念上来就闯了裴然的办公室。
    当时裴然应该是在和高层开小会,被尤念这一打扰,进行一半的议程直接掐断结束了。
    离开慢一些的高层都听到了里面东西碎裂的声音,后来尤念是哭着在里面跑出来的,裴然脸色阴的吓人,他冷着一张脸坐在狼藉的办公室内,张兴芳进去收拾时刚好和跑出来的尤念撞在了一起,顺着没关的办公室内,于是裴然的声音变得极为清晰。
    他说:“尤念,你可以滚了。”
    从靠他们最近的张兴芳开始,接着波及到裴然办公室外的一众员工,几乎都听到裴然这句含着玻璃渣的话。
    接着裴然就两天没再裴氏出现,很多人都在传,裴然和这位小青梅彻底玩完了,可是究竟是为什么玩完,没有任何人知道。
    当时在场的人不知道,张兴芳也不知道,可是李轻轻在听完后,她觉得她是知道的。
    她自认自己足够的了解裴然,豪门出身,又从小养尊处优居于人上,这样高傲的人又怎能容忍有人当众撕他的面子?
    不管当时的尤念是因为什么闯了裴然办公室,但她打扰了裴然开会让他在一众高层面前失了面子是真的,结合有人不敲门就进去送文件,她自然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于是从见到尤念的那一瞬间,李轻轻心中就起了歪心思,所以她故意让尤念不敲门就进去,想着就算不能让旧事重演,也能让两人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无论他们二人是谁先想起来当年的事儿,总归能给他们找点不自在就是好的。
    “客气了。”当着裴然的面,李轻轻只能伪装好自己的面具。
    她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然而内心火烧的厉害。她千算万算还给自己想好了惹出事后的退路,可没想到他们二人不仅什么事也没发生,等到办公室门重新打开的那个瞬间,裴然还顶着一脸口红印出来借卸妆水!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回忆起裴然唇上沾满口红的性感样子,李轻轻心中的酸水都快溢出来了。
    她不用想就知道是尤念主动勾.引的裴然,想起刚才裴然走过来低声问她有没有卸妆水的样子,李轻轻将卸妆水抓到了自己手中,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没事的。
    想到这瓶卸妆水裴然刚刚也用过,她不由将它贴在了心口。
    垂眸时露出一抹冷冷的笑容,李轻轻喃喃道:“能笑得最后的人,还不一定是谁呢。”
    “……”
    尤念和裴然上了电梯后,仗着电梯内只有他们二人,她从包中掰出一小块巧克力塞入自己嘴中。
    顺着电梯门上的倒映,尤念可以清晰看到自己吃东西的样子,她见裴然正侧靠在电梯一旁摆弄着手机,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来了一句:“你们公司的女员工长得可真漂亮。”
    尤其是你办公区的那群。
    裴然没听出尤念话中的酸意,他头都没抬一下,对这个话题十分没兴趣的敷衍道:“还行吧。”
    “怎么就还行了?”
    尤念不太满意裴然这副态度,她靠近他一分,继续尬聊道:“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好多美女呢,各个都是肤白貌美身材还好的大长腿,尤其是今天帮我引路的那位,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呢。”
    裴然高出尤念很多,随着她的靠近,他不抬头就能看到她。
    将手机收入口袋,裴然黑漆漆的眸子直接和她对上,被他这么一望,尤念瞬间就清醒了。她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刚想退开几步,裴然就单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人困在了自己怀中。
    “你怎么了?”随着裴然的动作,尤念的脸颊微微嘟了起来。
    忍住想要蹭一蹭她口红的心思,裴然含笑着道:“今天帮你带路的那位是刚刚毕业的实习生,你都当了有夫之妇两年了,和她比年轻?”
    尤念本来还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奇怪话,这下听到裴然的解释后瞬间就懵了。
    但凡是个女人,都听不得谁比谁年轻的话题,反应有些慢的尤念先懵后火,磨了磨牙好想把裴然的手给咬断。
    “我怎么就不能比她年轻了?”一把拍开裴然的手,尤念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的确,她都结婚两年了,年纪肯定会比李轻轻大。
    裴然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可尤念怎么听怎么觉得生气。随着电梯到达负一楼,尤念气鼓鼓的冲出电梯,裴然看着自己被她拍开的手,微微挑眉。
    这是……又生气了?
    裴然智商高,再加上和尤念从小就纠缠,就算是情商不算高,这么多年过来也是可以的了。
    他自然知道尤念是因什么而生的气,迈步追上她牵住她的手,裴然笑意不止:“走错了,我的车停在了里面。”
    尤念下意识就甩开了他的手,她见他竟然还有脸笑,怒气冲冲道:“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
    往里面看了看,尤念几乎是跑着从裴然身边跳开。
    裴氏是个大公司,但凡在从公司里有点职位的,几乎都配上了车。好些的车子和普通的车子一眼就能区分,尤念边走边看,她还记得裴然那辆黑车的模样,却不知道那只是裴然众多豪车的其中一辆。
    “这里。”见尤念生生从自己的跑车前走过,裴然赶紧拉住她停下。
    今天他开的是辆红色的跑车,过烈的颜色与他那辆低奢的黑色款式风格差距太大,尤念总觉得这人像是有精神分裂般,时而低调时而张扬,忍住出口的疑问,尤念刚要上车,被却裴然一把拽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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