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不情愿,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和别人难堪。
    辛睿见她上来,平静地说道,“呢喃,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找你,迫不得已。”
    他确实是迫不得已,因为乔喃把他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了,见着陌生号码也不会接电话。
    “你应该是有正经事要说吧?”乔喃不想跟他绕弯子。
    辛睿也直白地说:“是,虽然我跟周含是对手,但只要摊上你的事儿,我还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你。”
    乔喃皱了下眉头,“我的事儿?什么?”
    “我这边得到消息,有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对方是周含商场上的竞争对手。”
    “你怎么知道的?”
    “这点你不需要管,我只是想告诉你,最近让周含多派几个人跟着你,杜绝任何危险,或者干脆你就先不要出门,避一避风头。”
    乔喃对他这样的提醒有些意外,对他说话的内容更是半信半疑。
    辛睿见她表情充满了困惑,无奈地笑了下,“我没必要用这样的事情来骗你或者吓唬你。”
    乔喃当然明白,他确实必要这么做,“谢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刚要下车,辛睿直接拉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乔喃本能想要挣脱,但看他目光凝视车窗外,便顺着望过去。
    “你瞧,现在已经盯上了。”辛睿嘴角扯了个弧度,慢慢松开手,往后倚靠着,神情却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乔喃看向他,“天儿还没全黑呢,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既然你知道是谁有这的打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是谁?”
    “如果我知道是谁,肯定就不会坐在这里等了。”
    乔喃觉得再这样跟他对话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周含派人保护她了,大不了今天晚上的聚餐不去了,直接回家,应该就没有危险。
    其他的问题,让周含去想办法调查。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比跟辛睿在一辆车里坐着强。
    想着这些,乔喃便直接推开车门下去。
    辛睿也从另一侧下了车,他身边的人慌忙跟上去,老板的安全第一重要。
    “我说什么怎么你就从来没听过呢?”辛睿脸色暗下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乔喃侧过头看他一眼,“我就是上去跟朋友们说一声,一会儿让周含过来接我,不用担心。”
    突然间,一辆摩托车快速朝他们两人冲过来,眼看就要撞向乔喃,辛睿手上一扯,牢牢把她护进自己怀里。
    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呼啸声几乎从他们耳边擦过。
    保镖们也在第一时间冲到辛睿身边,而那辆摩托车上的人已经被踹倒在地,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将他押向了旁边停着的商务车。
    “你没事吧?”这一瞬间过得飞快,但的确让人来不及反应,辛睿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也有些不顾自己安危的意思。
    有了成岩的前车之鉴,乔喃这会儿有些害怕,她摇摇头,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把他的手扯开,“没事,谢谢。”
    周含赶过来的时候,乔喃正坐在保镖的车里,这下,就算他们不想暴露也没有别的办法。
    梁梵他们在楼上正常吃饭,乔喃只给她发了信息,说自己有事先离开了,免得上面那群人跟着担心。
    但她从后视镜看到周含的时候,刚才心里压抑着的委屈劲儿一下子都冲破了胸口,往外冒,所有的一切都化成眼泪,钻出眼眶。
    小丫头哭得不成样子,推开车门就撞进了周含怀里。
    就算她平时再怎么嚣张,终究遇见了血腥的事情,也是吃不消的。
    周含拥着她回到自己车上,陈杉还在,见到这副架势特别自觉地坐到驾驶座,从后视镜看过去,姑娘脸都吓白了。
    当天晚上,乔喃连饭都没吃,只简单喝了个粥,一直窝在床上躺着,很多事情来得太突然,她眼前还一直是那个骑摩托的男人撞过来时的样子。
    虽然戴着头盔,但她似乎能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凶神恶煞。
    周含在房间里抱着她呆了一会儿,秦桑和徐贺枭过来了就去客厅跟他们谈事情。
    “含哥,辛睿那边说必须你亲自过去,才肯谈。”秦桑在来壹号公馆之前,已经去隆佳国际分部找过辛睿了,但得到的答案并不是多顺心。
    徐贺枭扫了眼卧室门,转头看向周含,“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周含躬着身子,眉间疲态尽显,“我去见他。”
    徐贺枭从烟盒里抽出一个捏在手指间把玩,“这一步是咱们低估了,往后还真不能小看他了。”
    “这事儿他妈的要不是辛睿自己搞出来的,我这秦字儿倒着写!”秦桑气得不行,他恨不能立刻把那个隆佳国际连人带公司给一块儿赶出安城。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自打他来了,各种事儿都来了。
    周含捏了捏眉心,脑海里全都是刚才止不住哭泣的模样,还有哭过之后眼神放空的无助,他心里生生揪着疼,“跟他约时间,明天早上十点,城东新区宁江路路口。”
    秦桑点点头。
    但没等他把电话打出去,辛睿就直接给周含打过来了。
    接通的那一刻,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终,还是辛睿笑了下,说道,“我在对面,你随时可以过来。”
    “等着。”周含说完,直接挂断。
    徐贺枭随着他站起来,“我陪你过去。”
    “不用,在这帮我看着乔喃。”周含盯着卧室门看了一小会儿,拿着手机离开。
    对面房间的大门虚掩着,就是给他留的,推门进去之后,辛睿正坐在沙发上倒茶,“请坐。”
    “有事说事儿。”周含在侧面单人座的沙发坐下。
    辛睿挑起一侧嘴角,“你这边儿的安保人员配得差了点儿,这已经是第二次拦不住我了。”
    周含回了个冷笑,“是吗?那你的人还挺厉害的。”
    辛睿听得出来话里的意思,“故意的?”
    “我没时间跟你浪费,有话就说。”周含脸色已经冷到底了,再往下继续,估计就得当场爆发。
    辛睿把茶杯推向他,“不急,再等个人。”
    周含立刻起身,“给你的面子太大,受不了了?”
    两人一高一低,气氛正是烧得火热,差点冒烟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不好意思两位,我来晚了。”兰琪这次打扮得一点儿都不招摇,普通的运动装,加一顶鸭舌帽,手上就拿了个电话,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戒指手镯之类的东西全都被摘了,倒是很素净。
    周含皱了下眉头,“你来干什么?”
    “是我让她过来的,咱们需要演一场戏,她是最好的演员。”辛睿朝兰琪摆了下手,指向他身边的位置。
    兰琪睨了周含一眼,没有任何表情,从他旁边绕过去,坐到辛睿身边,“这茶闻着好香啊,是不是阿姨亲自炒的?”
    辛睿笑了笑,“鼻子真尖。”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还挺搭调,周含倒也来了兴致,“既然人都到齐了,辛总可以说了。”
    辛睿抿了一口茶,不再拐弯抹角,“我要说的很简单,如果想保证乔喃的安全,周总近期最好回避一下,再和兰琪演几场戏,把对方的视线从乔喃身上转移开。”
    周含心中的鄙夷一点儿不差地显露在脸上,“我跟她演什么?情侣?”
    兰琪淡淡一笑,“周总你可真逗,这副表情过分了吧?你以为我愿意没事儿惹得一身骚?”
    周含瞥了她一眼,看向辛睿,“我劝你最好快点说,等会儿我的耐心用完了,对大家都不好。”
    辛睿收起刚才的平和,冷眼看过去,“周含你有些太狂妄自大了,害了你自己无所谓,不要连累呢喃。”
    周含抄起手边的茶杯向辛睿砸过去,“别他妈叫我媳妇小名!你配吗?”
    幸亏辛睿反应快,偏头躲了过去,但茶水四溅,还是洒到他裤脚一些。
    兰琪站起来怒视周含,“你神经病吧,我们在这儿想法儿帮你,你还这么犯病,自生自灭去吧!”
    秦桑和徐贺枭一直在外面等着,听见这动静直接冲了进来。
    “怎么了?”徐贺枭看向周含。
    “备车,我带呢喃离开这个破地方,给我爸和我姐夫打电话,彻查深市那边的隆佳总部,这口气我还就不咽了!”周含气性大,站起来就往外走。
    “周含你这么没本事,多大了,还找爸爸给善后?”辛睿挑衅了一句。
    没等周含开口,徐贺枭便接上话,“不找他爸,我也可以找我爸,怎么了,不行是吗?”
    周含扯着徐贺枭的胳膊往外拽,“别跟他们废话,现在蹦得欢,过几天有的哭。”
    兰琪气得胸口憋着火,吼了一句,“周含,你这是在毁你自己!”
    周含转过身来,视线在辛睿和兰琪之间扫了一遍,“你俩有劲吗?我周含就算倾家荡产了,也不可能把我媳妇给抛下跟你俩演戏,还有就是,你俩这辈子都不可能看见景泰倒下,兰琪你回去问问你爸,跟你拼爹有没有用,辛睿你也回去问问你爷爷,跟你拼爷爷有没有用!”
    末了,周含瞪着眼睛咒骂一句,“两个傻逼!”
    辛睿咬着牙,吐出一句,“你他妈连自己得罪谁了都不知道,还在这儿耀武扬威,咱俩谁傻逼!”
    平时西装革履几乎从未讲过脏话的男人,突然爆发,血性都随之喷发,秦桑在一旁看呆了,这绝对是他头一次看周含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口不择言。
    兰琪突然一脸温柔,劝和起来,“行了,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这个时候还是赶紧想想对策。”
    周含微微颌首,挑眉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如果你说我得罪的是black shot,那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怕那是因为你弱。”
    “我弱?black shot在纽约是什么样的存在,这屋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就这么有把握不会出事?乔喃爸爸得罪的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放走就算了,你当时非要逞英雄让那人多关了三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的事儿不扯吗?”辛睿说话很急,讲完之后便恶狠狠地瞪着周含。
    “你心里有什么盘算,我很清楚,至于你们两个人联手要干什么,我也很清楚,想算计我,还早点!”周含把这句话说完,没有再回头。
    直到他离开这间屋子,兰琪才慌慌张张地坐到沙发上,“怎么办?他好像一点都不怕,我们会不会白忙一场?”
    辛睿睨了兰琪一眼,也抬脚离开,“白忙一场的是你,我只管乔喃安危。”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兰琪一个人,她咬着下唇,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哆嗦,“计划能不能终止,我觉得周含没有咱们之前想的那么容易对付。”
    “你脑子白长了?男人最拒绝不了的是什么?”对方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兰琪心里发虚,“我没办法对付他,他真的太可怕了。”
    “那你自求多福吧!”说完,对方便挂掉了电话。
    窗外已经黑透了,走出公寓楼,冷风吹得她有些冷,司机等在路边,兰琪上了车,经纪人ada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宝贝,你最近是得罪谁了吗?”ada的声音发着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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