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殿下与留侯白头到老,恩爱不疑。”萧夫人说着是最真挚的祝福。
    “多谢夫人。”刘元拜谢于萧夫人,萧夫人轻声地笑了,旁的人都是接二连三的祝贺,昌嫂子瞧着朝中的重臣夫人对刘元甚是亲切,便知不仅仅是因为张良。
    但是从未听说过刘元与他们有过多的往来,但是今日他们夫人的到来,每一个人看着刘元的眼神都透着温和,傻子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如外人以为的那样生疏。
    很快人都散去了,张良装着醉被扶了回来,一心在身后与刘元一通挤眉弄眼的,后面跟着的人叹道:“留侯的酒量也太差了,却不知公主殿下的酒量如何?”
    “我一向很少喝酒。”作为一个没成年的人,刘元确实很少喝酒的,说的是实话,却叫一旁的人摆手,“那可不成,留侯酒量不佳,我们还希望将来公主殿下的酒量能练出来,至少留侯不能喝的时候,殿下能喝。”
    “辛苦诸位了。”刘元与他们道一声谢,他们连连摇头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方才一句玩笑话,还请殿下勿要放在心上。”
    送张良回来的确实都是张良的好友,玩笑话毕竟是玩笑话,虽说拿不准刘元的性情如何,还是赔礼一句,刘元甚是随和地道:“自然。”
    张良喝醉了,一群人与刘元说了几句,都各自散去,旁人一走,张良便坐了起来,刘元正送着人出去,回头一看张良坐在榻前,刘元的笑意更深了。
    “留侯身上的酒味哪里来的?”刘元走了回来,好奇地询问,张良道:“虽不能多饮,总也要喝上一杯的。”
    刘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前面喝的是酒,不胜酒力时,张良才开始喝水。
    “殿下,留侯。”总有喜娘前来打扰,他们的合卺交杯酒还没喝呢,张良站了起来,喜娘已经将两樽酒倒满,分别递给张良和刘元,两人双手相交,各自饮尽,喜娘欢喜地道:“合卺交杯,郎才女貌,瓜瓞延绵。”
    “有劳了。“张良客气地与喜娘道谢,一旁自有人将她送出去,刘元侧过头道:“愿与君,白头偕老。”
    张良答道:“愿与卿,同德同心。“
    相视一笑,刘元走近了张良,“当日我唤的一声良郎,彼时的留侯是何心情?”
    当初就存着的疑惑,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亲口问来,刘元脸上尽是笑意,张良轻声地吐字,“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凑近看着刘元,他亦不知自己有那样的一天,竟然会那般的喜欢一个人,越是靠近,越是惊心,越是欢喜。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结发同枕,共泉为友……
    刘元一向习惯早起,身上酸痛得厉害,但还是早早地睁开眼睛,侧头瞧见张良的睡颜,没能忍住地伸手轻轻抚过张良的脸庞,那么好看的人,从此便是她一个人的夫君啊。
    想到这里,刘元便觉得满满的欢喜,一时看着入了迷,都没注意到张良已经睁开了眼睛,手握着刘元的手,刘元才反应过来。
    “吵醒留侯了?”刘元笑笑地询问,张良道:“并无。”
    “不想起身。”刘元轻声地说,张良的耳根随着刘元这一句都红了,刘元离得那么近自然看到了,“留侯耳朵都红了?”
    “殿下。”张良唤了一声,刘元却是愉悦地笑着,“留侯如此害羞,显得我像欺负小媳妇的恶霸。”
    ……这比喻一点都不好,张良道:“殿下是在取笑我?”
    第237章 殿下极好
    “应该说是调、戏。”刘元理气直壮地回答,张良自问没有刘元的脸皮厚,正好外面传来了叫唤道:“殿下,留侯醒了?”
    刘元又不是真要闹腾张良,见好就收,刘元道:“都候着。”
    赶紧起身将身上的衣裳穿好了,不经意间露出身上那花瓣一般的伤痕,张良一眼瞥过耳根更红了。
    好在很快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帮着刘元将身上的衣裳穿好,正自己穿着衣裳的刘元对于张良突然的动作都傻眼了,“留侯这是?”
    不明白得很,好好的张良迫不及待帮她穿衣裳是怎么回事?
    但是张良要帮忙,刘元也不拒绝,因而也注意到张良的动作很娴熟,刘元似是不经意地道:“留侯的动作是时常自己照顾的自己?”
    “怎么?你以为我是贵族出身,自小奴仆成群,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张良直问。
    “那是。你我门不当户不对,要不是天下大乱,蒙父之荫,我岂敢肖想留侯。”
    肖想二字用得啊,张良显得无奈地道:“殿下。”
    刘元由着他穿好了衣裳,感谢地亲了张良的一口,“多谢留侯。”
    张良刚消下去的红影,再一次浮起,刘元……
    “留侯,你这样让我很想欺负你啊。”说的一句大实话,张良却朝着外面喊道:“都进来吧。”
    不能再跟刘元说下去了,再说下,张良怕是在羞得没脸见人了。
    门外的一心和宛映,香凝都走了进来,新来到留侯府,刘元想来想去还是应该把宛映和香凝带上来,她们久居宫中,见过太多的人情事故,想来必能更懂得与留侯府里的人打交道。
    阿花、八彩、向阳全都留在了公主府,反正刘元在外面也呆不了多久,让她们留在公主府,等刘元回公主府或是回云中的时候将她们带上就是。
    “殿下。”宛映她们手里都端着洗漱的物甚,与往日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配上张良的。
    刘元一向很好要人伺候的,她自己东西自己收拾好,因而香凝不确定地唤了一声留侯,询问之间是想知道留侯是否要她伺候。
    “不必。”张良也很少要人伺候,方才还能为刘元穿衣,他自己的事,自己做。
    得,两位主都自顾收拾着,刘元那里她们还能搭把手,张良那里不想靠近。
    好在刘元的动作快,很快收拾好了,回头看到张良正在束发,刘元走了过去,“留侯,让我试试。”
    ……张良都快戴上冠了,结果刘元跑来自请,张良二话不说地答应了,刘元听得眉开眼笑,拿着梳子为张良梳起长发,一边梳一边感叹道:“留侯的头发真好。”
    张良一眼看向刘元乌黑发亮的青丝,想到彼此的青丝缠绕,心下火热,让自己移回了目光,“殿下的头发也很好看。”
    真心的称赞,刘元凑到张良的耳朵夸赞,“留侯喜欢吗?”
    ……才压下的火热随着刘元一挑动,张良都快傻了,沙哑地唤道:“殿下。”
    昨夜情动时,张良用着同样沙哑的声音唤着刘元,刘元耳朵尖得听了出来,没能忍住地掩口而笑,“留侯难受吗?”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张良突然伸手捉住刘元的手,“殿下想试试我会做什么?”
    哎哟哟,老房子着火了啊,刘元差点没能忍住笑出来,却还是赶紧的认输道:“我只想为留侯梳发。”
    端是无辜,张良看了刘元半响,终还是松开了刘元的手,刘元笑意更深了,只是没学过束发呢,她是要怎么弄?
    一眼看向一心,一心露出一抹笑容,“殿下就试试,没准上手就好了。”
    “殿下没学过?”张良听到一心的话立刻意识到这点,刘元认真地点头道:“是啊,第一次。”
    突然不想让刘元帮他束发了啊!念头虽然是一闪而过,张良还是忍住了,朝着刘元认真地道:“殿下随意。”
    “要是梳得不好,你敢顶着出门吗?”刘元认真地询问,张良毫不犹豫地答道:“殿下放心。”
    自家妻子梳的头,还是第一次,无论好看还是不好看,张良都打算顶着。
    刘元得了张良这一句准话,立刻让一心教她怎么束发,一心在一旁指点,虽然折腾了半天才弄好,也才戴好了冠,但是,有点歪了。
    “我再重新弄。”一看都歪了,刘元立刻想拆了重来,门外传来一阵声音道:“郎君,家里的人都来了,就等着你和殿下过去。”
    “好。”张良唤了一声,在铜镜前其实只能看到有点歪,算不上很明显,外面既然都该来的人都来了,张良请来的人也不好让人久等。
    “殿下走吧。”新婚第一日,张良要给刘元安排好,刘元看了看他的头,其实也没那么差吧,最多仅仅只是不够正而已,也不难看。
    “走。”刘元想着也不多说了,高兴地迎着张良,与张良一道往外去,走向祠堂。
    张家的祠堂啊,张良带着刘元到的时候一个老人带着好几个男男女女都在,要说刘元熟悉的人仅仅只有一个昌嫂子。
    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倒是张家的人都与刘元见礼,“殿下。”
    刘元受了他们的礼,也客气地道:“诸位有礼。”
    张家的人里,眼下以张良最得大汉皇帝的信任,身居高位,刘元的权势地位更是远在张良之上,此事,他们都心里有数。要与刘元交好,总不能一开始就给刘元摆脸色看的。
    “今日有劳诸位了,殿下进门,还望族老在族谱上写下殿下的名字。”张良在新婚第一天便请他们将刘元的名字写上张家的族谱,从此刘元便是张良的妻子,名正言顺,生同床,死共寢的妻子。
    那一位年老者应下了,往前一走进了堂内,站在堂门可以看到上面摆放的都是张良祖上先辈,刘元一眼略过,都是韩国当年有名的相国啊,关于韩国的史书上,刘元都曾看到过。
    “殿下。”张良与刘元伸手,刘元毫不犹豫地将手交到张良的手里,张良牵着刘元的手走入祠堂之内,自有人拿了蒲团而来,放到张良与刘元的面前,刘元与张良一道跪下。
    张良与刘元都从一旁的人手里接过了香火,与灵堂三叩,再由人将取香插入香案之中。
    “先祖有灵,今良取妻,刘氏名元,字久氏,号始元。其性恭顺,有远谋,心存天下,至真至诚,良心悦之,告之祖上,望先祖以庇之如良。”
    张良亲自上告张氏祖上,刘元听得啊,心头小鹿乱撞,张良的告白总是来得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取族谱。”张良都亲自告诉祖上,刘元是什么样的人,他还心悦于她,盼着祖上能像庇护他一样地庇护刘元,如此情意谁还能瞧不明白?
    张家的人了解张良性情的人自知他是真心喜爱的刘元,故而才会迫不及待的昭示于人。
    既然如此,何不客客气气的将刘元的名字写上,反正都是张家妇了,为难人什么的,那也得看看那一位是不是他们能够为难的?
    族老二话不说地将刘元的名字写到族谱上,写完拿了过来让张良看看,刘元倒也想看看来着,可惜离得有点远,而且不好太刻意地凑过去,所以刘元没看到。
    张良却道:“取笔墨来。”
    这是不满意族老写的东西?所有人都察觉张良的意思,同时也觉得很是莫名,但是也没人敢阻止张良做事。
    眼看着张良的仆人取了笔墨来,很快在上面添了几个字,族老看着脸上变幻莫测,刘元更好奇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可惜张良并没有要给刘元过目的意思,而张良一搁笔,族老即将族谱收好了。末了看了刘元一眼,那眼神让刘元看起来要怎么说呢,始料未及,更透着幽怨??
    幽怨是什么鬼,难道族老还喜欢张良,因此对她这个抢了张良的人心生不喜?
    ……脑补太多,那都是什么鬼?刘元疯了吧。
    立刻将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得干净,而张良已经扶着刘元起来,刘元好奇死张良到底写了什么,可惜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我与殿下的婚事,辛苦诸位了。”张良与人道谢,刘元也客气地随着张良与他们福了福身。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挥挥手不以为意地开口,能让张良请来的人都是相对和善的,哪怕是不善也是畏于张良不敢作声。
    张良与他们寒暄了半天,有人道:“子房今日的发是没束好?想你自年少来,梳发戴冠都是叫人称赞的,今天的冠不正,发也松了。”
    其实第一眼他们便注意到了,但那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算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也不是说的时候。
    私下来了,该说还是得说,毕竟张良从小到大都是严谨的人,束发,戴冠,一向都是最正的。
    “何意?”可惜的是,张良一本正经的反问,似乎,好像,他觉得自己的头发梳得挺好的,还有冠也挺正的。
    刘元还想着要不她承认算了,可是张良一脸严肃的反问他头发和冠有什么问题,就让人觉得吧,张良没有一点问题。
    气场强大得连让人反思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刘元得说,张良其实脸皮很厚哎。
    好吧,还想能笑话一下张良,结果倒好,张良那一本正经的脸啊,真是让人说不出他在说谎的话来。
    “无甚,无甚。”连连摆手证明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说的,一切都是误会,绝对的误会。
    张良回手自然而然地牵起刘元的手,“改日再请诸位过府一叙。”
    ……正好都来了,还让人家帮了那么大的忙,还要改日再请人,刘元叫张良牵着啊,与他们福了福身算是告辞了。
    张良与刘元一道走出来,张良急于将人打发了,刘元还奇怪着,没想到才走没多远,张良的冠倒了,亏得刘元反应快地接着,随后头发也散落下来,刘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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