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与张良一起白头到老,开开心心的。
    在吕雉宫殿呆了半日,刘邦还有旁的事要忙去,刘元和张良也准备出宫了。
    吕雉朝着张良道:“元儿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地方,留侯多教着她一些,我与陛下懂得没有留侯多,而且也是从小没什么机会教的元儿,将来,还是有劳留侯。”
    “殿下极好,皇后无须多虑。”张良却是认为刘元好得什么都无须他教。
    吕雉注意张良说得真挚,并无半分勉强,想来心里也是那样想的,刘元在他的心里真是极好。
    想来也是,才成亲的夫妻若是便各有不满,长长的一辈子是要如何过。
    “好。”吕雉赞了一声,“你们回去吧。”
    刘元和张良也不多说,与吕雉告辞往刘太公那儿去。
    作为原配正室所出的嫡公主,刘元只需要拜见刘邦和吕雉,而且有张良在,刘邦压根连提都不会提让他去见自己的那些姬妾,倒是省了不少事。
    三日前刘元大婚,刘太公高兴得前日喝高了,一时起不来身便没有为刘元送嫁,眼下三朝回门,刘元得带着张良去见刘太公。
    刘太公见着两人自是高兴的,连连地点头,与刘元和张良说了小半时辰的话,还是有些乏了才让刘元和张良离开。
    “留侯累吗?”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刘元没能忍住地询问张良一句,张良却是看出了刘元神情中的疲惫,“皇后不让陛下插手诸侯之事很好!”
    开口竟然就是赞同吕雉的极快的接过派人盯着彭越的事。
    刘元诧异地看向张良,张良也不怕直说,“殿下不想做的事,能不插手便不插手,皇后有自己思量,吕家也有自己的思量,殿下不必心存内疚,也不必多思多虑。那并不是你的过错。”
    一切的源头是刘邦,就算张良没问,他也可以肯定刘元一定出言劝阻过刘邦莫伤功臣,韩信一事,刘元回来得那般及时,连对韩信刘元都觉得不必杀。
    韩信的性情不定,所谓的忠与不忠,韩信根本不在意。那样的人刘元都为他求情,旁的人刘元定也是一般的对待的。
    不想杀功臣的刘元,刘邦一开始不想让刘元插手,到现在难得想要刘元出手了,吕雉却又拦着了,张良也希望刘元可以一直不碰这些事。
    “知道了。”刘元认真地应了一声,张良想起了什么朝着外面的车夫道:“回公主府。”
    刘元一眼看向张良,张良道:“我们去见见淮阴侯。”
    那一日他们的婚宴,虽说刘元没有见着韩信,张良代为传达,韩信想要见一见刘元,想是有什么事要与刘元说,刘元心里有了数,没想到张良第一反应便是现在去见韩信。
    “强敌在外,如果能想办法让淮阴侯一道抵御匈奴却是极好的。”张良将想法告诉了刘元。
    “抵御匈奴得要有兵马啊,好不容易才将淮阴侯的兵马尽缴,父皇怎么可能再将兵马交到淮阴侯的手里。”刘元何尝不想,“让淮阴侯留在长安,早晚有一天……”
    后面的一句感慨啊,刘元闭上了嘴,哪怕没有说出来,张良却又怎么会不明。
    “故而想要殿下想想办法。”张良也不希望韩信死,韩信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能继续为大汉所用,将来一定会为大汉开创更多的辉煌。
    刘元道:“见一见淮阴侯再说。”
    张良与刘元的想法,未必见得就是韩信的想法,上一次见面,韩信当时的态度刘元弄不明白,现在,在没有弄清楚韩信的想法前,刘元并不打算为韩信做决定。
    她和张良都不想要韩信死,岂知韩信想不想死?
    很快马车便到了公主府,公主府的守卫见到刘元都一顿,“殿下。”
    三朝回门,刘元应该是刚从宫里出来,那也应该回留侯府才是。
    不过守卫的将士没胆子问刘元,见礼之后与刘元让开,刘元道:“通告府中的将士,往后留侯可以自由出入公主府,公主府的所有守卫都听留侯的,见留侯如见我。”
    一来公主府便放下如此的话,张良微微一顿,将士看到身侧的张良,这个是他们公主殿下的夫婿,听他的调令也是应该的。
    “诺。”应下一声,立刻传令下去,张良该如何说此刻的心情呢,额,十分的复杂,总觉得他才像是嫁给刘元的那个人,大权在握,刘元还将她手里的权利给他尽管用去了。
    张良想要控制自己脑子的想法,刘元却是已经等着张良一道进去,张良收起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二话不说地跟上刘元。
    琼容三日前才见了刘元披上嫁衣出嫁,好在已经嫁过女儿一回,一回生,两回熟。
    听说刘元回来了,还将张良带回来了,她还有些诧异,因此急急地走了出来,看到刘元与张良,张良面带笑容与琼容见礼,“丽和侯。”
    官爵来说,张良远在琼容之上,架不住眼下张良娶了是刘元,辈份上张良矮了琼容一辈了啊。
    因而唤着丽和侯,执的亦是晚辈礼,琼容并不是多讲究的人,张良的礼数到了就成,唤什么不重要。
    “留侯。”琼容也福了福身。
    刘元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最后叫一道冲过来的身影打断了,阿花执着的站在刘元的面前,刘元一顿朝着她认真地道:“怎么,见着我回来高兴吧。”
    阿花点了点头,打从跟了刘元以来,没事阿花一向是不离刘元左右的,几日留在公主府见不着刘元,还没有事情做,阿花就盼着能见到刘元。
    “留侯我们一会儿回留侯府吗?”刘元见着阿花那恨不得时刻都跟在自己跟前的模样,侧头询问张良。
    “公主府诸位,我也当见一见。”张良轻声地回答,既然要见,酒过三巡,想回府是不成了,留宿公主府也无妨。
    刘元一听可高兴了,朝着一旁的阿花道:“听见了,我今晚留在府里。”
    “我跟着你。”阿花依然抗拒身边的人,要不是有琼容镇着,几乎想让她留在公主府不跟着刘元都是难事。
    “好。”都在公主府了,都是熟悉的人,阿花一向安静不惹事,刘元只是担心刚到留侯府,婚宴当日如那许多想要为难她的人,一个个都来者不善,毕竟是她与张良的婚礼,若是闹出什么事情不过是叫人看了笑话,故而才将阿花留在公主府。
    “先生,我们先到隔壁见见淮阴侯府。”昔日的楚王府如今变成了淮阴侯,府邸却没有变,刘元要去见韩信,琼容自知她是有什么事要寻韩信。
    “去吧。”反正就在隔壁,虽然韩信很少出门,相当于半软禁,刘元要去见见韩信,却是没有人会拦着的。
    刘元与张良拜见了琼容,琼容发了话让他们只管去,刘元便与张良去了淮阴侯府。
    韩信依然是自己在下棋,听说刘元和张良来了,立刻出门相迎。
    “三朝回门殿下便回了公主府,果然是殿下的行事风格。”韩信一见面便赞了一声,张良和刘元都朝着他作一揖,“公主殿,留侯。”
    “淮阴侯。”打趣完了还是要见礼的,韩信看起来比起从前来要消减了许多。
    刘元与张良与之作揖,韩信道:“府中简陋,不过还是请殿下与留侯入内一叙。”
    “请。”韩信相请,刘元与张良也客气相请之。
    入了府内,不意外在凉亭上看到棋盘,韩信倒也直说,“先前还有留侯前来与我下下棋,说说话,最近留侯忙着与殿下大婚,好些日子没来了,我便只好自己下棋。”
    指着棋盘呐,韩信的心态比起从前看起来要好多得了,刘元也玩笑地道:“改日得闲一定与淮阴侯下一盘。”
    “殿下怕是没时间下棋的。”韩信请他们坐下,自有人与他们上茶来,韩信笑笑地说,“云中接二连三的大动静,就算我一个不出家门的人都知道了,殿下不易。”
    步步为营,与贵族们对峙,刘元费尽了多少的心力,而将来只怕是会更忙,从前的时候北境只有一半是刘元的封地,如今整个人境地都归刘元所管,还有盐,平价盐啊。
    刘元道:“世人皆不易,再不易想想身边有那么多人陪着,有那么多的人与你一起走,想想若是做成了那些事,会有多少人与佻一道欢喜,一道雀跃,便会觉得再不易也是值得的。”
    “看起来殿下还是一如从前的啊,好!”韩信是真诚的夸赞。
    刘元的心境,他便是再想学也学不来,因而对刘元能始终依旧而佩服。
    “请喝茶。”上一次刘元听说韩信被擒赶回来时他们便料到了刘邦派人盯着他们,眼下虽然过去的日子不短,盯着韩信的人是依然存在,他们说的话,若是不怕叫刘邦听见的,倒也无妨,若是不想让刘邦知道的,便要避一避。
    张良与刘元都端起茶喝了一口,刘元道:“淮阴侯打算以后如何?”
    询问着韩信,韩信轻轻笑道:“类殿下如何?”
    “好。”简单的几个字,刘元也回应他一声好,她也确实是觉得极好。
    韩信再问道:“如何?”
    如今韩信处于半软禁的状态 ,他的身边都是刘邦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更别说离开长安,只怕他刚迈出长安的城门一步,韩信便只有一死。
    刘元点着水在案上写了两个字,张良和韩信离得近因而能够看得清,就算是站在他们身后的人,也没办法看清刘元都写了什么。
    “如何?”刘元将韩信方才问的话问出来,韩信显得惊愣,听到刘元一问再次看向刘元,“殿下真是……”
    “不好?”刘元含笑再问,一个没有威胁的人,刘邦还会管他吗?只是那样的时间怕是要过去很长很长,而且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的试探,到那个时候,谁又能保证韩信当真能做到。
    韩信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张良并没有劝说,只是看着韩信,等着韩信。
    “容信想一想,想一想。”韩信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那么大的事,并不是容易做成的,一个不慎,或许更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刘元道:“当如此。”
    “殿下与淮阴侯下一盘棋吧。”张良提议,“今日难得有机会。”
    若是连盘棋都没下,说几个问题,再有刘元写几个字便走,那呆着韩信的人一定会特意将刘元写字的事上奏,到那个时候,韩信面对的问题会更多。
    “也是,难得今日空闲,确实是个机会。淮阴侯请。”刘元一把将水抹过桌上的两个字。指着前面的棋盘,韩信心神不宁的,可是刘元方才出的主意,似乎是他唯一的机会。
    “殿下请。”下棋,下吧,下几盘棋,或许能从刘元那里得到其他的提示?
    刘元是很少下棋的人,但既然学过,虽然没有钻研,一开始倒是让韩信占尽了上风,摸清韩信的棋风后,刘元开始反击。
    “后发制人。”韩信也瞧出来了。
    “难得下棋,总要先弄清楚淮阴侯是要怎么下的棋,然后才好动手。”先发制于人,是为掌控全局,后发而制于人,瞧清了敌人的套路,然后借刀杀人,挺好!
    “听起来殿下认为自己赢定了?”棋盘上局面错综复杂,并未定下胜负,刘元却显得成竹在胸了。
    刘元道:“未到最后一刻尚未可知,总是要试一试。淮阴侯请落子。”
    “方才一开始,殿下只是一味的守而不攻,这会儿却是大变了。”韩信落一子,提起刘元的变化,刘元轻轻一叹道:“虽有名师教导,学过下棋,无奈没有机会,也没时间下棋。”
    所以一开始刘元还得先把学过的知识捡起来,自然是只能守,不敢攻。
    慢慢的摸清楚了,刘元才开始反击,韩信诧异非凡,“听殿下的意思,你这棋下过几回?”
    “也没几回吧,琼先生教我下棋的时候下了一回,后来就让我随她下了一回,这该是第三次。”刘元细细地想了想,如实作答。
    韩信已经怔得连棋都不想下了,第三回 啊,第三回就能下成这样,韩信想到自己一直在用心钻研棋道,眼下还没办法将刘元打败……
    刘元轻声地道:“淮阴侯,打算让我赢?”
    “并不想。”得了闲的韩信时常自己跟自己下棋,张良要来看他,也得得闲才来,虽然与张良下棋挺爽快的,然而他一个精心研究下棋的人连一个刘元都下不过,哪能轻易认输。
    “那你落子要小心点。”刘元轻声地提醒,韩信道:“殿下,攻人先攻心?”
    “说对了。下棋嘛,就跟打仗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琼先生教我下了一盘棋,与我下了一盘之后再也不跟我下的原因。”刘元觉得下棋的事,除了套路,那就是识人心。
    所谓识人心,不仅仅是识敌人的心,也要识己之心,打仗打的不仅仅是双方的领袖还有身后的将士。
    调动将士的心,让他们愿意为你冲锋陷阵,不畏生死,那么算你赢了一半。
    但是想要赢,想要赢了另一半,那就没那么容易了。若是两边的将士势均力敌,你会的,对方同样也会,接下来斗的就是双方的领袖,看谁更技高一筹。
    谁比对方想得多,谁比对方准备更多,到最后胜利的就是那一位。
    “说来真想与殿下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大战。”韩信这辈子与项羽交手,项羽是瞧不上他的,也并不想视他为敌人,偏偏韩信却是视项羽为此生最大的敌人,他想要打败项羽。
    他做到了,而且做得极好,韩信的名声如今不比项羽差。
    但是韩信其实一直都想跟刘元交一回手,几次与刘元合兵,刘元都听从他的安排,很多时候还会补充韩信没想到的漏洞。
    随着天下太平了,敌人越发是没有了,刘元算是韩信唯一想要打败的人。
    可是刘元没有要跟他对战的心思,因此,韩信只能消停,结果倒好,一盘棋下来,韩信再起战意,思量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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