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一开始吕雉和刘邦是想将吕媭许给卢绾的,然而吕媭不乐意,她就看中了樊哙,还说明白了,除了樊哙她谁都不要。
    与樊哙欢好,直把刘邦气得半死,却又莫可奈何。
    后来吕媭嫁给了樊哙,吕家的人其实也不乐意的,却也奈何不得吕媭,毕竟都是吕媭选的,父母就没有能拗得过儿女的,故而最后只能遂了吕媭。
    那么多年,吕媭做事,樊哙都得听她的,无论在外面是有多凶狠的樊哙,回到家里,面对吕媭的时候樊哙一直都是乖乖的。
    眼下更别说樊哙功成名就了,多少人都说吕媭有眼光,再想想卢绾的下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公平。”吕媭早就沉象征这个世道对于女人十分的不公平,她也曾叫嚣过,也曾抗议过,却没人拿她当回事,因为她仅仅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女人。
    没想到有一天,吕媭还能碰见一个与她想得一样的,她的外甥女啊,吕媭在听到刘元的控诉时,眼睛都亮了,没错,这样不公平的日子,为什么她们要去接受,为什么她们只能不断的忍受?
    “你要打这样的主意,你要我做什么只管说,我一定听你的,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好。”吕媭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原先想让你练女兵只是一个开始,而如今,长安城内没有我们自己的兵马,我的容军远在北境,北境还有匈奴,断不能调回来,无论想做什么事,有兵都是最重要的。”
    “你姨父手里的兵也不少。”吕媭对于所谓的兵,立刻想到了樊哙,刘元摇了摇头,“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正可靠的,若是姨父知道我们想做的事,姨母能够确定姨父会帮我们?”
    “我不会把自己的未来,天下女人的未来交到别人的手里,既然是我想去做的,我只会想尽办法地让自己做成。”刘元告诉吕媭,“无关信不信任,只是手里有实力,心里才能有底。”
    吕媭看着刘元,突然意识到刘元会有的今天或许有几分运气不假,但真正能让她走到今天的是因为她的谨慎,她从来不将自己的命轻易交到别人的手里,不曾乞求于人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怜悯帮助她,也不会用泪水想取得一个人的疼惜而认同她做的都是对的。
    所谓的怜悯也罢,疼惜也好,这些感情都是易变的,只有掌握了真正的实力,不服的人打到服,不愤你的人打到怂,如此,她才能强势的走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得跟你学。”吕媭觉得自己今天收获颇丰,听听刘元的话,她才意识到,其实她所有的底气都不是她自己的。
    吕雉现在是太后不假,吕家确实也有权势不假,樊哙现在待她也确实很好不假。
    可是若是他们都不复存在,吕媭还能像现在这样骄傲的活着?
    看看刘元,就算刘邦不在,吕雉不在,刘盈不在,她也一样叫天下人都不敢轻视于她,她们之间从本质上就不同!
    吕媭眼睛都亮了,“我们练兵,不仅是练兵,只要是能让我们有底气的事,你要怎么去做,要我怎么去配合只管说,都听你的。”
    连声地表态,刘元要的就是吕媭的真正觉醒,一个想要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当有人告诉她,她若是真正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现在的方式不对,她就一定会随着引导的人走向正确的路。
    刘元道:“我们一步一步的来。姨母,往后可不能嫌辛苦。”
    “要是能跟你一样,再辛苦也没关系。”吕媭想明白了,冲着刘元毫不犹豫地答应。
    “好!”刘元要的就是吕媭一句准话,得了吕媭一声好,刘元岂有不欢喜的道理。
    倒是樊伉在旁边听完了,看着眼睛直发亮的母亲,再看着胸有成竹的刘元,心里在想,要是哪一天亲娘也变得跟阿姐一样厉害,他是有福还是惨了呢?
    这是一个暂时无解的问题,而刘元不忘冲樊伉叮嘱道:“我与你阿娘说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父亲。你若是连这个秘密都保不住,也别说想当大将军的话了,你肯定是当不成的。”
    吓唬小孩什么的,刘元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阿姐放心,我保证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对不会从我这里传出半句不该传的话。”
    拍着小胸脯保证着,而刘元伸手揉了他的头如是道:“不错,还知道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当一个大将军最重要的就是得嘴严,否则要是军情被敌人探到了,人家早做准备,那就是让我们全军覆没。”
    樊伉想了想,“阿姐有泄露过军情吗?”
    “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所以我在想,会不会由你来破我的记录。”刘元侧过头逗着小孩玩,小孩一本正经地道:“那不能,肯定的不能。”
    引得刘元再次笑出声来,“小将军,那你要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千万不能把自己坑了。”
    第279章 代天子巡视
    吕媭看着刘元逗着樊伉的样子也是为自己的傻儿子捂脸,就没见过哪家的儿子像她家的这样傻。
    不过看到刘元开怀的模样,吕媭又觉得傻儿子傻起来还是有好处的,看把刘元逗得多高兴,往后还是希望看着刘元更高兴才好。
    刘元样样事都准备起来了,卡着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刘元让人在长安四处张帖,她的学宫开始招生了,凡想读书的人,无论什么身份什么年纪,入学宫读书三年免束修、书本费。
    学宫为始元公主所创,于北境之地早有推广,今刘元归于长安,便将学宫于长安推广起来。
    贵族们早就知道刘元的学宫是怎么回事,三年免束修,要不是刘元有盐利在手,她敢这么免?
    最是清楚盐利有多大的人,想到刘元整出来的平价,他们就恨得刘元咬牙切齿,当然也在想,刘元怎么那样都没死,要是刘元死了他们能省多少事?
    日日盼着刘元死,可是刘元愣是不死,再想对刘元动手只怕更难了。
    而学宫随着刘元放出话,本来将信将疑的人倒是上门试了试,却是一如刘元公告所说的。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多大的年纪,他们说收就真收,还是免束修的收。
    上课的时间,上课的先生也随着往来的人都争先传了出去。
    刘元想做利于千秋的大事,刘交家的孩子送到刘元的手里由着刘元用,刘交相交的好友,那些知书达理的大儒,当然也得出面请上他们进来帮忙,反正只是教书育人,不想参与政事便不参与,刘元的学宫也还有其他大儒,倒是可以和他们交流。
    闲着也是闲着,也应该出去走走,和人说说话,总不能一直都闷着不见人。与人交流,顺便也能挑出几个得意的弟子来,倒是未无不可。
    故而刘元的学宫,在有云中的人打底的情况下,又有刘交多年收拢而来的人,贵族们看得都心动了。
    既是心动当然还是要出手的,反正刘元自己说的,想进学宫的人不论出身年纪,前三年免束修。
    他们不差那些束修,也不太想领刘元的情,可是有便宜不占的是傻子吧。
    贵族自然不认自己是傻子。虽说北境中的学宫他们都派人去摸过底,传回来的消息,还有刘元叫人整出来的教材,他们看得心里直发苦,却也莫可奈何。
    刘元自己出钱出力办的学宫,学宫里的人都是刘元身边可信的人,想做文章,学宫虽然是不收人束修没错,但是所有的规章制度一开始就刻在学宫的在门进去的墙上。
    不管你是不是贵族,进了学宫想要好好读书的就得守他们的规矩,不听话的人,只管赶出学宫去,刘元连杀人都敢,更别说只是赶人出去这样的小事。
    所以想要闹事,在所有的规矩之前,他们都没那个胆子大闹,只能看着刘元把学宫办得越发的好,面对越来越多他们打小瞧不起的贱民与他们捧着一样的书,写着一样的字。
    看刘元的意思打算将来还会让他们出仕为官,全然要与他们同朝为官的姿态,他们越发的着急,可惜却也依然无法。
    这下轮到长安,本着反正刘元手里的先生确实都还不错,教材一事且让他们忽略不计,还是应该把人送到学宫去,能占点便宜就占一点,不能凭白的叫刘元养着一群贱民将来还要跟他们争。
    越是想便越觉得自己应该出手,想尽办法的就应该利用刘元的资源让他们家中的子弟更上进,只要他们的人够出彩,还怕那些卑贱出身的人?
    “殿下,学宫报名的人还是贵族比较多。”长安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大汉的国都,要是在这个地方都不汇聚了贵族,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汇聚?
    刘元却是不以为然,“预料之中的事,你以为有多少人愿意付出心力来读书,还是看不到希望的读。”
    白池看向刘元,“殿下要给他们希望了吗?”
    “还不是时候。”人才都还没有,谈希望太遥远了。
    “殿下。”刘元从白池的手里接过名单正看着,菱青小步走了上来,“留侯命人送来书信。”
    不知不觉得张良离开长安也好些日子了,倒还是第二次收到张良的信,第一次是武朝带回来的,这一次命人送回来,刘元接过当即拆开了看,瞧着瞧着倒是笑了,“张家的人寻到留侯头上,倒是想为我出一份力。”
    “张家的人也有能当先生的?”就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引得刘元笑了,“说的什么话,留侯不是张家的?如留侯那样的人堪为帝师,教几个为官为民的人才有什么难。留侯在中间也是不容易。”
    谁让刘元自嫁给张良之后,忙的时候没能回长安,回了长安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说不回留侯府上住,就是张良也带着回了公主府住下。
    前些日子张良还往云中去了,云中诸事尽交张良来管,张家的人与刘元之间的关系都是因为张良,加之刘元养身子,连皇宫都不怎么去,亲近的人也没有去打扰刘元的,他们虽然听着刘元办学宫的事闹得大,却也没敢直接寻到刘元的头上,还是去信问问张良,若是张良觉得事情可行,再由张良与刘元提起为妥。
    那倒也是,刘元理清楚张家人的心思,很是认可张家人的识趣。
    虽说刘元是缺先生,却也不是什么样的先生都会收下,张良倒也清楚刘元的性子,对于张家要送来的人给了刘元一个佳的称评,刘元也就放心了。
    “宛映,有几件事你去为我办好。”既然张良都说了人是极佳,虽说人家是毛遂自荐,却不是与刘元,请人出面还是应该有礼,故而往张家送礼请人出山授课,当为礼数。
    “诺。”宛映听到刘元的话即应了一声,刘元与她一番耳语,请人送礼,刘元看在张良的面上也得将礼加重些。
    不过张良这里推荐张家的人来,尤钧那里寻上门来却也是有人要举荐。
    然而一听名字刘元却摇了摇头,“不能。”
    尤钧难得听到刘元拒绝得如此果断,微微一顿,与刘元轻声地问道:“殿下当年能将人送回长安,让申兄教导太子,为何今日不能让他入学宫授课?”
    “因为陛下的性子需要人刺激,就算没有他一个申寒也会有人代替申寒不断地提醒盈儿我对他的威胁,也会有人想让我们姐弟反目,有一个申寒在,倒是省了我再防着一个人。可是学宫内的学子不一样,我开学宫是为了大汉培养人才,似申寒这样既看不起我,却又想利用我的人,我不希望很多。”
    “师者为父母之外很重要的一个人,用一个怨天尤人的人为我教人,影响一个人事小,影响了整个学宫的弟子,岂不亏大了。”
    一个刘盈就算他是太子,叫申寒真教坏了也不过是一个人的事,申寒要是能教得坏刘盈,刘元也自问能教得好刘盈。
    可惜叫申寒失望,也叫刘元失望了。申寒教不坏刘盈,刘元同样教不好刘盈,最终刘盈的性子一成不变,虽然很多道理他都明白,却从来没有因此而想要改变自己。
    有时候刘元面对如此的刘盈亦是无力,你说要是一个人学不进去道理也就算了,偏偏知道自己的缺点,也明白自己应该要改进,他却死不肯改,那比你不知错而不肯改更叫人绝望。
    “再说了,申寒好为人师,难道在宫里没有人跟他学习了。好高骛远不如脚踏实地,看到学宫就想学孔子桃李满天下?让他教出一个像样的弟子来再说吧。”刘元与尤钧说得够直白。
    尤钧本以为刘元不介意送申寒入宫教导刘盈,想来现在也一定会同意申寒入学宫为师,毕竟在他看来刘盈比起学宫的学子来要重要得多,没想到刘元的想法却与他完全相反。
    一个刘盈就算曾为太子,现在成为了大汉的皇帝,在刘元的眼里却不如满学宫内的弟子。
    “武先生回来了,你该准备好了?”并不想再提申寒,反正刘元拒绝了,现在最重要是提起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事。
    尤钧本来这些日子一直在等,还以为刘元并没有下定决心,纵然武朝回来神秘兮兮的告诉他有好事,却在他再问武朝都不肯说的情况,他也只当武朝在开玩笑。
    听到刘元的话,尤钧惊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元,“殿下已经想好了,要做决定了?”
    “我以为你看到武朝先生回来就知道我已经做了决定。”刘元还以为聪明如尤钧必从武朝回来一事中察觉刘元已经下定主意。
    “殿下,我以为你是为了练女兵才把武朝叫回来。”只能说尤钧的注意力在别的事情上,万万没有想到刘元是为了之前他们说好的事才把武朝叫回来,故而此刻听闻才会诧异至此。
    刘元的女兵才办起来多久,没想到尤钧竟然注意到了。
    “我只是收养一些无家可归的女郎,教她们一些防身的本事,让她们可以自立更生,不叫人欺负了。”面对尤钧观察入微的说破,刘元只管说出她早就想好的说辞。
    尤钧看着刘元一脸真挚,完全就是在指尤钧误会的表情,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想来是臣有所误会了,还请殿下勿怪。”
    点点头,刘元表示这个错认得她收下了,怪就不怪了。
    尤钧赶紧的回答先前刘元提出的问题,“只要诏令下达,臣可以立刻起程。”
    “开辟盐田,镇守盐田,我让武朝先生陪你一道去,别的事情都好说,你只需要选出合适的人,盐利分给他们去分,若是有对你们不利的人,不必手下留情。有什么后果我来担。”
    刘元让人去办事,自然必须作为们最坚实的后盾,让他们不必担心后面有人敢参他们。
    “聪明如你当知道若是平价盐得以推广天下,那对大汉来说有多重要,随后以盐为官营,功在千秋。”
    刘元提醒尤钧,想来尤钧最是清楚刘元的用意,刘元的高瞻远瞩,但是刘元还是说出来,一个喜好功名的人来说,这太重要了,他就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他有所表现,能让他记入史册的机会。
    “贵族,殿下不趁机除了吗?”尤钧内心是激动的,然而有些话,尤钧想来想去还是应该问问清楚刘元,也是让他可以把握住应对诸事的分寸。
    “比照云中,杀鸡儆猴需要,只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汉的天下不怕动乱,但是最好能太平。贵族本就千方百计想挑事,只是一直没能如愿,你是一不小心帮他们一个大忙,对我们并非好事。”
    贵族是杀不尽的,真要大开杀戒,杀得贵族们害怕了,逼得狗急跳墙,最后损失最大的将会是大汉。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最好永远记住我的底线,永远不要去越过,我不希望自己非要亲手杀了你。法家人似乎注定的悲惨结局,我希望由你打破。”
    刘元说到这里,定定地看着尤钧,尤钧同样看向刘元,能够看出刘元的真诚,她是真这样的想的,所以刘元真的不想将来不得不杀尤钧。
    “功臣,不是都要功高盖主,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我希望你们都能善始善终。虽说我们的开始也不算特别的好,你是瞧不上我的,但是终究你会佩服我。”刘元笑笑地提起他们之间的相识。
    尤钧也想来了那些事,与刘元作一揖,“殿下,臣对你真心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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