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钧面上讪讪,他其实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贪功之人,也不怕刘元会昧他的功。
    毕竟就功劳来说,大汉的天下没有人的功劳能比得上刘元,亲弟是皇帝,亲娘在掌权,刘元并不需要锦上添花,要不是尤钧没能把事情办好,刘元不会来这一趟。
    而刘元既然来了,也绝对不会白来,很多尤钧没能做的事,刘元一定会完成。
    尤钧很乖觉与刘元应一声是退下去,这时候席寒小步地走了来,“殿下,太后让人送来的信。”
    小心翼翼地把信给刘元送了上来,刘元伸手接过,看完了刘元的心头直跳,“送信来的人呢?”
    “还在外面候着。”吕雉派来的人席寒不敢得罪,人将信送来只管与席寒明说了她会等刘元吩咐,席寒便知信中吕雉必有吩咐,也不敢对人说出不该说的话。
    “让人进来。”刘元说话,席寒二话不说地去将人迎了进来,却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美艳妇人,见着刘元忙与刘元作一揖,“殿下。”
    人,刘元倒是一下子认出来了,先前她们有过一面之缘,此人正是刘元打着和亲的旗号杀了冒顿又与张良混入匈奴内搅动匈奴的风云时遇到的吕家的暗卫,当时刘元便知人可能还与吕雉有关,再见着,刘元百分百的确定了。
    “你在长沙有多少人?”吕雉借着吕家的势发展多少人刘元虽然从来不问,但是现在明摆着吕雉想让人多帮着她点,刘元自也不会推辞,故而冲着人明问。
    得吕雉之令全听刘元的,已经成为了吕雉的人,妇人如实而答道:“各家贵族中都有我们的人。”
    此话一出,刘元脸一僵,亲娘可真够厉害的,竟然在各家贵族中都放了人。
    “她们手里有多少贵族的证据?”刘元接着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一样,妇人答道:“并不是每一个暗卫都能得到器重,可以打听各府的事,只有少数。”
    刘元一眼看向妇人,不会每一个暗卫都是女的,每一个都是以色侍主吧?
    叫刘元盯着看,妇人怎么说也当了多年的暗卫,敏锐的察觉,不确定地唤了一声殿下,刘元道:“无事。有多少人手里有多少东西让她们交上来。”
    不是刘元的人,刘元也不便多问,吕雉只是暂时的将人借她配合做事,并非要将人都给了她,性质不一样,刘元得分清楚了。
    妇人听着应了一声是,想了想道:“今日领兵赶来殿下身侧的将军们,他们的身边也有我们的人。”
    我们这两个字用得不是一般玄妙,在妇人的眼里,她的主人是吕雉,不用说,吕雉把她们给了刘元,在妇人的眼里刘元便是除了吕雉外她需要忠心的人。
    刘元道:“那么她们手里都有什么?”
    没想到吕雉的势力扩张得那么大,竟然可以连贵族,握着兵权的将军身边都放了人。
    想想自己,没错,虽然她也培养了多年的势力,要说每一个人的身边都放了人,刘元却没有。
    毕竟刘元让人打探消息的手法并不包含以色诱人,虽然也有这门课的培训,刘元却无意让手下的人以为这是唯一的办法。可是吕雉那里,刘元不能确定。
    “奴去问问。”刘元想要什么,其实眼前的妇人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是那些人如何,妇人并没有细问,要想清楚所有今日领兵而来的将军都是什么样子,最好还是让手下的人拿出证据来才好说话。
    刘元道:“你我第二次见面,往后还得多往来,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比起十年前相见时刘元还显得青涩,而眼前的人还带着几分傲气,此时再见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妇人没想到刘元还会问起她的名字,本以为第一次的见面不算愉快,刘元未必会愿意听听她叫什么,不想却是她想岔了。
    如刘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与她计较当年的事。
    朝着刘元福了福身。“奴靖安。”
    刘元听着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往后在长沙国内有什么你与我直说。”
    人是亲娘给的,虽然是借用,后面还得还,在长沙国里没准还是要多仰仗着点,谁让亲娘那么厉害,速度的发展暗卫,刘元都不想问哪里没有吕雉的人了。
    反正就算是亲母女,各自有点小秘密属于正常,总不能大家都坦然相对。
    靖安听着刘元的话与刘元福了福身而退了下去,她得去把刘元吩咐的事办好。
    而靖安办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至少刘元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把所有手上握着的消息都给刘元递了上来。
    刘元一眼瞥过,靖安已经自然地说话,“长沙国内的贵族,据暗卫所说,参与谋害尤使与武先生的人几乎过半。而领兵而来的将军中怀有异心,有意与殿下争一争高下的人,三位。”
    还真是不用刘元问就已经给了刘元想要的答案,叫刘元听着问,“你证据呢?”
    “虽说他们当初商量的时候是拿了盟书,不过一直没有探出盟书在哪儿。”此事靖安说起来也颇是懊恼,让人打听了那么久,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是拿不到,如何不叫人生气。
    刘元道:“吴臣的身边有没有你的人?”
    吴臣虽然叫刘元看押起来了,人似乎看起来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刘元却不认为如此左右逢源的人当真把该说的都说了,所以问起靖安来。
    “长沙侯不爱美人。”靖安轻声地开口,本来刘元先前有此猜测,此时听完更是没能止住僵了脸,许久才道:“你手下的暗卫尽是女子?”
    靖安没想到刘元会问起这个问题,倒也如实而答道:“十之八九。”
    已经一心想练女兵的刘元要是这会儿在吕雉的面前肯定会跟亲娘说,亲娘你的暗卫能不能都给我练女兵?
    可是一冷静下来刘元还是把嘴闭上,吕雉培养自己的人也不容易,她想练女兵尽可以另外找人,却不该撬亲娘的墙角,怎么说亲娘养出来的人也不知花了多少的心血。
    听听方才靖安的话,美人,养一个美人容易?尤其还是要送到各家贵族能入各家贵族眼里的美人,刘元说不出坑亲娘的话,故而还是不作声。
    “无事,你们的人摸不进去,我再想旁的办法。”吴臣一定还有别的事瞒着刘元,刘元倒也不急,反正人在她的手里,只要将整个长沙国控制住,什么事都能查得明白,尤钧也在积极的调查中。
    靖安听着刘元全无怪罪之意,而此时菱青小步地走了进来,靖安与之四目相对,同行的人都对彼此有了一定的评价,不过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眼睛。
    “殿下,尤先生那里让人送来一样东西。”菱青虽只是刘元身边得力人,却不仅仅帮着刘元管暗卫而已,里里外外的事,一心当年做的事她都接了手。
    尤钧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是立刻派人送到菱青的手里,菱青即与刘元送上来。
    所谓的东西却是一份名单,本来靖安仅仅是好奇尤钧想给刘元看什么,没想到抬起头一看,靖安脱口而道:“杀尤使臣的人联手所签的盟书。”
    彼时东西才送到刘元的手里,东西吧,是一份锦帛,刘元还没来得及看,没想到靖安却随口说出来。
    要不是方才靖安说过有这样的东西,但是手下的人一直没能找到在哪儿,刘元还不知道有这份东西。
    眼下叫尤钧找到了,刘元看完了整份东西,拿眼看了靖安,“东西放我这儿。”
    就算刘元一句话都没说,她想将这份名单放着靖安也绝对不敢问刘元要,刘元特意说上一句,她就更不敢多话。乖乖的应一声是,刘元道:“下去休息吧。”
    靖安多一句话都不敢问,刘元怎么吩咐她便怎么去做。
    想当年刘元还未镇住匈奴,得一片北境为封地,面对她以吕家之利而说之,刘元都能不讲情面,跟刘元理论任何事,她自问能说服得了刘元?
    万一惹得刘元不高兴,刘元回去但凡与吕雉告一个状,吕雉能为了刘元舍了她。
    额,虽然好像说得有些过了,但事情大概也是那么一个理,再亲的人也亲不过母女吧,更别说是一个为了吕雉差点连小命都搭上的女儿,要是吕雉连这样的女儿都不能信任,请问她还能够相信谁?
    聪明人都不能犯傻,靖安就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否则吕雉也不会让她成为她的人。
    “先前与殿下说过各家中似乎还有旁的势力,现下看来都是太后的人。”菱青与刘元轻声提起此事,刘元道:“倒也未必。该警惕还是警惕。”
    刘元的钉子是没有吕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细不假,但打听起消息来,刘元手下的人哪一个都不逊。
    瞧吕雉让人没能打听出来的署名,刘元就让人配合尤钧拿到了。
    只是上面的名字啊,刘元看到好几个刘姓,那是刘家的人,都是刘元的堂叔堂伯堂哥们,倒是都活得不错,故而开始想要对付朝廷。
    “江东之地最近也有异动,项氏的人虽说有不少都叫先帝安抚了,总还有一些安抚不住的人。”菱青把另一件事与刘元禀来,也是让刘元心里有个数,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刘元要收拾的人不少。
    “江东父老。无妨,等长沙国的事处理完我们去江东玩玩。”刘元也想去看看给了项羽极大支持的江东是什么样子,眼下他们是想为项羽报仇还是如何?
    “与季布将军传个信,让他带虞诚来一趟,就说我要往江东走一趟。”刘元既然有心往江东去,凡事就要开始准备,比如虞诚,长成半大小伙的虞诚,她也想看看几年不见他成什么样子了。
    菱青二话不说地去安排,只是没有一会儿却有人急急来报,“殿下,魏将军带着一万兵马想要护着贵族们逃出长沙国。”
    刘元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半点的意外,只是冷声地道:“好,真是好。”
    “殿下,我们只有一万的兵马,魏将军的兵马,我们分守于各地的兄弟只怕赶不回来,拦不住。”小兵前来报信说的都是实话。
    “谁说我们只有一万兵马。”刘元又不是没带兵出来,她都到了这些天,还把长沙贵族都收拾一通了,难道后面的兵马还会没到。
    报信的人并不知道刘元手里的兵马,听到刘元的话只是一顿,明显不解刘元所指的兵马是什么情况。
    刘元并没有要与人解释的意思,可是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打斗声,阿花还有琼华都同时立了出来,目光看向外面,对于外面的动静死死盯着。
    刘元进了长沙国自是要找一个落角的地方的,便选了吴臣的府邸旁边,好在那处宅子也不知为何而空着,刘元让人收拾收拾便住了进来,如今外面的情况,哪怕没有看见她也清楚。
    “殿下,有一支兵马杀进来,杀进来了。”有人着急地冲进来喊,刘元道:“不拿下?”
    话音落下,阿花已经上前将人扣住了,引得那人大声惨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放开我。”
    本来进来报信的人身着粗布麻衣,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注意这样的人。
    然而不巧得很,刘元带来的人里没有一个身着粗布的,一则身边伺候刘元的都是女眷,二则都是身着铠甲的将士,这样一个进来的报信的人反而十分的可疑。
    阿花听着人叫着,手下突然一用力,那人一声惨叫,却是阿花将人的手折断,“你若是再叫,我将你的脖子拧断。”
    或许因为刘元身上的戾气有些重,连带着身边的人说出口的话也带上了戾气。
    刘元自己说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听到他们说反而意识到不对了。想了想最近两年的日子,哪怕她已经努力的修心养性,看来还是受了影响,得改,得改。
    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要改的。琼华道:“殿下,我出去看看。”
    “不用,哪里来的兵马来袭,怕是有人故意闹出动静,还以为我是一个惜命的人,听到叫唤声就着急的想往外冲,保我自己一条命,却怎么也想不到我并不怕死。”笑说着看向叫阿花折断了手的人。
    “公主殿下,我,我虽然不是你的人,却真是一片好心想与殿下报个信,没有其他的意思。”虽说手被人折断了,痛得人额头都是汗,他却还是想跟刘元地解释一句。
    “我外面守卫重重,你能进来就不奇怪?”刘元好似没听过此人的话,只是提醒着。
    被阿花扣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郎君,乍然听到刘元的话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地喊道:“你是故意让人把我放进来的。”
    “长沙国内现在多乱,想要趁火打劫的人不少,你不是第一个,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我并非针对你,不过我对手下的人吩咐若是有人想要摸进府来,一个两个的只管放进来。恰巧却是你。”
    刘元早料到会有人送上门来闹事的,也在这个时候一阵阵叫喊而起,“着火了,着火了。”
    喊着的着火了,刘元听着却是半点都不以为然,哪怕火光确实都亮起来,郎君大声地喊道:“着火了,你们看到了吗?着火了,着火了。”
    在刘元的后面,确实火势在蔓延,而且看起来还越来越大,大得郎君惊得叫唤道:“喂,你们不去看看,真的着火了,你看那火那么大,再烧下去办?”
    “烧就烧着,火不起怎么把居心叵测的人都引出来,比如你。”然而刘元看着火却是丝毫不以为然,而是说了这一句,引得本来还想趁乱跑路的人都傻了,不可置信一般地看向刘元,他在想这是不是一个傻子,可是没理由啊!
    都说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是怕死,怎么眼前的这位听到有人攻府,有人放火都不为所动,跟说好的不一样!
    第286章 叛乱
    “殿下,是长沙侯府起了火。”此时此刻乱成这般模样,就算刚叫刘元打发去的人也再一次赶来,靖安还把情况摸透与刘元报来。
    “好。”刘元听着淡淡地应了一声。
    靖安只听着这一句很是莫名,想问问刘元不动是为何,却看到刘元四下都叫人护着,根本无人能伤及刘元,只要没有人能伤刘元,外面就是闹得再大也没关系。
    “你们着急了就算不跑也不说去救救火?”郎君听着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好似要震天,心下更是着急,有心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只有这话。
    琼华道:“都是贵族的宅子,就算烧了他们也有钱建,你管那么多。”
    反正刘元没有发话说去救火,琼华思来想去也无意去救,一句话丢出来,引得郎君不甚确定的道:“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你们不是想阻止朝廷推行的平价盐?”
    本来没拿这位郎君当回事的,听着郎君问出的话,靖安第一眼便看向刘元,她最是清楚刘元前来所为何事,而对于一群想坏刘元好事的人,刘元早就动了杀心,眼下更有证据证明他们不安份,刘元只会更加加快动作收拾人。
    “平价盐。”刘元上下打量了郎君,郎君虽然叫阿花折断了手,痛得十分厉害,从始至终却没喊过一个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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