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毫不妥协,“小姐,您乖乖喝药,一会儿呀我去烧滚烫的野鸡汤给您喝,还做香喷喷的藕饼。”
    绿璋见逃避不了,只好捏着鼻子把药灌下去。
    喝了大半碗,她就觉得喉咙里腥臭无比,安妈妈忙把准备好的糖果塞到她嘴里。
    绿璋大半天才缓过来,她看着屋顶的花纹说:“我是病不死也给这些药整死了。”
    安妈妈呸呸两声,拿水给她漱口,又服侍她躺下,“小姐呀,这几天您就别操劳了,好好休息。”
    “我也没什么可操劳的,妈妈,你们也都累了一天,箱子明天再收拾,赶紧吃了饭用热水烫个脚去睡吧。”
    “嗯,您一会儿也起来吃饭。”
    绿璋根本没有胃口,但是她为了不拂安妈妈的好意,就起来喝了一点汤,然后躺下就睡了。
    安妈妈却不敢睡,晚上替了碧波值夜。
    绿璋倒是安稳,一觉到天亮,也没再喊过肚子疼。
    第二天早上她去花婆子那里拿药的时候跟她说了小姐怕苦,这药能不能不喝。
    花婆子立刻就生气了,“哪里是一副药就能好的,您也跟劝着小姐点。”
    安妈妈心说你是不知道让小姐吃个药有多难,但也没法子,只盼着二爷能快点过来。
    可是她盼望的顾扬骁却没这个时间,津州军里有支队伍扯了大旗造反,一连占了好几个县城,那领头的也自封督军,还让人去总统府要任命书和军饷。
    顾扬骁知道大总统是巴不得津州分裂,这样他也好控制,只有趁着任命书下来之前把这群犊子给打残,而他为了练练刚收编来的俩个师,更是为了在战斗中把林河埋在队伍里的钉子跟拔掉,他带兵亲自出征。
    他算计好了,这场仗适合速战速决,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十天。
    这里安妈妈已经联系不上顾扬骁,只好专心照顾绿璋。
    好在绿璋比较听话,开始几天只是喝药卧床。
    但是几天后,她觉得自己大好了,就在屋里呆不住。
    说起来这次的月事也是怪,就流了那么点血就没有了,这身体竟然差上这样。
    她求着安妈妈让她去外面走一走,安妈妈去问过了花婆子才敢放她出去。
    此时正是大好春光,又是在庄子里,到处杏花白桃花红菜花黄,虽然不若顾家花园里的精致,但胜在野趣盎然,连河里的大白鹅都可以如画。
    绿璋虽然到了庄子里养病,可是也没有闲着,她怕有人给她的铺子暗中做手脚,就让安昭带人去看着顺便把陶然阁的内贼找出来。
    安昭很快就来了消息,原来是院子里一个洒扫的小丫头搭上了春草的路子,她接着找春草玩,进入过房里好几次。
    春草虚荣爱炫耀,偷偷的带她去看了绿璋的化妆品和首饰,那小丫头就摸清了路子。
    这次她正是趁着春草不注意,才走到了内室把麝香放到了绿璋妆台里。而那个指使她的人不是林若兰也不是老太太,竟然是顾茵。
    顾茵远在寺庙,不管顾家发生什么事都没有人怀疑她,这才是最安全的。
    听了前因后果,春草悔恨不已,她要去投井。
    绿璋让安昭给拦下了,“既然有死的勇气为什么没有活着赎罪的勇气?春草,我给你个机会,你可能改过自新?”
    春草把头都给磕破了,“当年要不是大小姐您买下奴婢,我早就给父亲卖去青楼还赌债了,这次做下这等大错事实在是hi死不足惜。要是大小姐肯给奴婢弥补的机会,我一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绿璋对身后的碧波笑,“你跟我的时间比春草都长,你看看她学的都会用成语了,你除了自己的名字也认识不了几个人。”
    碧波红着脸道:“春草父亲本来就是个教书先生,后来被人诱了吸食福寿膏才变成了那样,要不她也算是个小姐了。”
    绿璋叹息了一声,“你们都好好的,我以后给你们找门好亲事,是那种进门就当太太的,不给人当奴才。”
    春草千恩万谢,绿璋让人带她下去包额头。
    等人下去了,安妈妈才问:“您真不处置她吗?我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绿璋捻起一颗酸梅慢慢嚼了,“我岂是个心善的?不过经过这一次春草一定会改。妈妈,你也找个机会把那个小丫头的下场告诉春草,给她提个醒儿。这聪明外露了,终究不是好事。”
    顿了一会儿,她又对安昭说:“你的人也该拉出去练练了,你派俩个人去慈恩寺看看,顾茵在那里到底是拜佛祖还是被阎王爷,看来徐氏和她表哥的死并没有让她悬崖勒马。这样处心积虑的,倒是比以前聪明了好多。”
    安昭领命走了后,安妈妈立刻让她喝汤休息,怕她耗费太多精气。
    绿璋喝了一口甜汤,有些苦恼的说:“妈妈,我怎么觉得我有病呢。”
    安妈妈心头一颤,“大小姐您胡说什么呀,最近不过是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绿璋揉了揉额头,“我也不知道我哪里不舒服,但总觉得有问题,要不哪天你找个大夫来给我瞧瞧吧。”
    “哎。”安妈妈答应着,这心头却砰砰直跳。
    花婆子说的对,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小姐要是知道自己瞒着她,一定不会原谅了。
    绿璋中午睡了一觉,就想要出去走走。
    碧波赶紧拿了一件外套跟上,后面还跟着两名保镖。
    绿璋记得这里不远的河里有不少鱼,就信步走了过去。
    果然,清澈见底的河水里有不少鱼儿游动,大的都有一尺来长。
    碧波道:“上次顾全他们是直接跳到河里去抓的,最大的在那边深水里。”
    绿璋看着茂盛的草从,就道:“那里水很深?”
    “嗯,听说成年男子下去也能没顶,淹死过人。”
    她的话刚落,就听到了那边传来窸窣声。
    碧波吓坏了,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小姐,会不会有鬼?”
    绿璋哈哈大笑,“怎么会有鬼?看你胆子平日挺大的,这会子就吓成这个怂样儿。”
    碧波声音都颤了,“小姐,您就别吓我了,鬼很可怕。”
    “鬼不可怕,人心才可怕,你们过去看看那里是什么东西?”
    一个保镖走过去扒开了草丛,他看了一眼就面露惊讶,大声喊起来,“大小姐,是个人,好像受伤了。”
    绿璋忙走过去,等她看清楚了不由得惊讶道:“怎么会是你?”
    第61章 青杏酸梅
    地上的人满身血污显然是受了伤,但是一张脸绿璋还是认识的,正是那个曾经在酒楼里要对她欲行不轨的卫陵。
    “怎么会是你?”绿璋抬脚想要踹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死了,又怕脏了自己的鞋子。
    她对身后的保镖说:“看看他死了没有?”
    保镖把手放在他鼻息下试了试,“大小姐,还有口气。”
    “伤在哪里?”
    保镖在他身上查看了一下,“不止一处,都是刀伤。”
    “奇怪,他怎么会中了刀伤又躺在我们庄子外面?把人给带回去找个大夫看看,能救活就救,看他自己的造化。再找人去查一下他的行踪,看看他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绿璋就往回走,这个卫陵的出现破坏了她的兴致。
    她对卫陵倒是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他而已。这男人眼睛里的野心很大,那种为了野心低三下四的样子让人恶心。
    绿璋先回了庄子,虽然只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身子异常疲乏。
    喝了一碗热乎乎的杏仁露,她又躺在了被窝里。
    碧波看着她懒洋洋像只猫的样子很无奈,“小姐,您这又要睡吗?”
    绿璋挥挥手,“你别吵我,让我睡会儿,就一会儿。”
    碧波给她放下了帐子,刚要离开就听到她说:“去摘点青杏子,用蜂蜜腌一下,我起来吃。”
    碧波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吃法,真是哭笑不得。
    绿璋躺在松软的棉被上,很快就入到了梦里。
    在梦里,她竟然看到了屠鹰。
    那土匪坐在她家窗台上,手里拿着个大个儿青杏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吃不吃?”他问她。
    绿璋馋的口水都要下来了,可是她最讨厌人家这样逗引她了。又不是只猫,哪里能给个小咸鱼就上赶着撩爪子。
    “不吃。”她撅起嘴巴,心里把屠鹰骂的要死。
    这个臭土匪,一去就渺无音讯,还来干什么?
    屠鹰利落的从窗户上跳下来,走到床边坐下。
    绿璋双手去推他宽厚的背,“起来,别弄脏了我的床。”
    谁知他顺势拉住了她的胳膊,把人给压在了床榻里。
    抵着她的身体无处不坚硬,温度却很高,烫的她脸立刻很能红起来,跟发烧一样。
    她觉得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失去了力气,软绵绵懒洋洋似嘤嘤呻吟。
    他带着粗茧的手指来回摩挲着她的唇,“陶陶宝贝,有没有想我?”
    绿璋羞得不敢看他,“呸,你个自大的土匪,姑奶奶才不想你,我巴不得你去……”
    话没说完,就觉得唇肉一痛,原来他低头咬了她。
    绿璋气的哇哇乱叫,眼泪都要掉下来,“坏屠鹰臭屠鹰,你竟然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是不是觉得我无父无母没人疼,就都来欺负我?”
    在梦里,她哇哇大哭,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给宣泄出来。
    粗粝的大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他低头哄着她,“好了,我错了,真是个小娇娇。不就是个杏子吗?给你。”
    说完,他用嘴含着杏子,送到了她嘴边。
    杏子太大,她一口含不住,只能咬了一口。
    可这样喂食的样子,真是好丢人?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似乎在问好吃吗?
    酸涩的味道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美味,她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她还想要,谁知道屠鹰耍赖,他竟然把唇一抿,剩下的半个杏子落到了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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