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筮坞戌,他的手还能好么?”糖莲子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瓷千岁,满脸担忧的噙着泪问道。
    筮坞戌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为了救我,他的手也不会断……都怪我……”她低下头看着侧睡在床上的瓷千岁,红着眼睛哽咽道,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
    想起昨日场景,她都还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心有余悸,那日她眼睁睁的看着瓷千岁的左臂被巨蟒凶狠咬断,却什么也做不了,若不是筮坞戌及时赶到救走了他们,还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原来,瓷千岁早已经决定拒绝跟夜郎王合作,要送他们离开瓷都,他还将囚牛琴给了筮坞戌,原来这几日的游玩不过是蓄谋着一场分别。所以,那日,筮坞戌在山脚下等着他们,所幸,也方能及时赶来救走他们。,可是,她却全都一无所知。
    原来他早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只为了保护她,看着他那空荡荡的染血衣袖,糖莲子的眼泪不由顺着脸颊一颗颗流淌下来。
    “他什么时候会醒?瓷千岁,你快点醒过来吧…………”糖莲子跪坐在他床前,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低声哭着,过了片刻,忽听瓷千岁低低呻吟一声,动了动身子。
    “瓷千岁……!你醒了!”糖莲子欣喜的看着他,但是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左臂上,便又笑不出来,只是红着眼圈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救我,你……”
    瓷千岁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却是不以为意,摇摇头温柔一笑,:“不过是只手臂而已,况且这手臂也不过是我用灵力幻化而成,没了就没了,没有什么可惜,跟你的命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瓷千岁……”糖莲子含着眼泪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心里酸酸涩涩的
    瓷千岁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却是不以为意,摇摇头温柔一笑,:“不过是只手臂而已,况且这手臂也不过是我用灵力幻化而成,没了就没了,没有什么可惜,跟你的命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瓷千岁……我……”糖莲子含着眼泪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心里酸酸涩涩的
    “咳……别再哭了,都说了我没事……”瓷千岁苍白者面容温柔一笑,随机皱了皱眉头,转眸看向筮坞戌,“你们还是赶快离开的好,夜郎王不会善罢甘休,这两天一定会派兵攻入瓷都!”
    筮坞戌从怀里掏出一块玄紫玉牌,朝着瓷千岁递过去,:“我已在瓷都天裂之处布下结界,你只需将这玄紫玉牌放在瓷都天裂交界之处,便不会再有人无端暴毙,只不过我修行有限,保护瓷都百年平安,百年之后,你需要另寻他法”
    瓷千岁接过那玄紫玉牌,看着上面灵气流转,浮光闪耀,面色不由闪过一丝惊愕,深黑色的眸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竟然会补天之术,只不过……”   他面色隐隐掠过担忧之色,“但这是禁术,你一个凡人强用此术恐怕会损你不少修为,而且你的身体还会受到反噬……”
    “我并无大碍……”他淡淡打断他,清异的目光制止了瓷千岁再说下去,“这是你我之间的交易,我承诺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瓷千岁看了一眼糖莲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声道了一句   “多谢……”
    次日,深夜,月光如银。
    糖莲子和瓷千岁并肩坐在开满红梅的青阶下,谁也没有说话,四周都静悄悄的,只有月色在花瓣上一寸一寸涂抹着离别的忧伤
    糖莲子本来一直都很希望离开这里,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了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那么不舍,她舍不得这里,是因为舍不得再也看不到瓷千岁么,
    “怎么了?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你应该很高兴啊,终于不用看见我这张讨厌的脸了……”瓷千岁打破沉默,歪头看着糖莲子有些忧伤的小脸,牵了牵唇角打趣问道。
    “哼……”她撅着嘴轻哼一声,弯曲起双膝,将小脸埋在双臂间,乌黑青丝如瀑布般流泻在她肩上,散发着阵阵花香,他忍不住想伸手抚摸她的秀发,才发觉左臂已经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他便又静静垂落下来。
    那空荡荡的衣袖如云一般扫过她的眼角,刺得她眼眶一痛,目光又潮湿了,她红着眼睛转过脸来,将头轻轻枕在他肩膀上,小声哽咽道,“瓷千岁,我舍不得你……”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生气,欢笑,一切那么真实又模糊,仿佛还是在昨天。
    “我也舍不得你啊……”他轻叹了口气,将脸埋在她乌黑的秀发间,目光一片冰冷潮气,顿了片刻,半真半假的笑道:“若不然你还是留在瓷都,做我的瓷后,如何?”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微微一僵,虽然是很轻微的动作可他还是感觉到了,那晶莹剔透的眸光浮起一抹涩然,却又如流星般飞闪而逝了,他拍了拍她肩膀,轻轻笑道,:“看把你吓得,我不过与你说笑罢了,现在纵然你想要留下,我也不会同意了,我现在少了一只胳膊,夜郎王再来抓你,我保护不了你了”
    糖莲子将脸埋在他怀里轻轻啜泣起来,她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把你变成一枝红梅戴在身上?”他看着树枝上的簇簇红梅,突然问道。
    “嗯,当然记得,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若有一日,我也变成了红梅或者别的什么,你可愿意带着我走……”
    “当然愿意了,可,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瓷都么?”
    瓷千岁低头笑笑,不再说话,
    是夜,二更天。
    灯火如豆的房屋内,传来几声叩门声,不等屋内人说话,屋外人已不请自入。
    瓷千岁走进屋内的时候,   筮坞戌正背门而坐,擦拭着手中的那把古剑,那剑身一片古铜之色,却又带着一片隐隐血光。
    筮坞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擦拭手中的古剑。
    瓷千岁的目光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停在了床榻上那蓝色包覆上,他也不管主人是否同意,径自走过去解开了包袱,一把晶莹剔透,七彩华光流转的琉璃琴便赫然暴露了出来。
    “你可知我给你的这把这琴是假的”   他平平静说着,手指在琴弦上丁丁咚咚否随意拨弄了几下。
    闻声,   筮坞戌蓦地抬起头来,清湛黑冷的眸子深不见底的望着他,“真的在哪?”
    “真的?”   他低眉浅笑着重复了一遍,目光幽幽深深的如同千年枯井,过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无比认真的看着他淡淡道,“真的在这里”
    筮坞戌   蹙着眉头看着他,清诡冷异的目光深深沉沉,变化莫测,忽而,一丝电芒闪过那只藏紫色的眸子,他眉头一挑,看着瓷千岁的目光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愕,“难道你……”
    “没错,我就是你们寻觅许久的囚牛琴”   瓷千岁懒洋洋的俯下身子,盯着筮坞戌的眼睛,噙着模糊不清的笑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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