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岛。
    寂静的山林中,
    蔚蓝色的天空渐渐化为紫红色,虚空之中,一个浑身散发着耀眼紫光的的紫色巨鼎,在空中飞舞盘旋着,鼎身上金色的古老符文闪烁不休,发出巨大的嗡嗡之声。
    春无踪掌心一缕绿色妖气如水波般连成一线,与巨鼎遥遥相对,似想要打开那金色符咒封印。
    忽而,那巨鼎又是轰然一声巨响,金色符咒猛然化为一股黑烟,宛若一把无形的利剑朝他席卷而来,他掌心中的那一缕绿色妖气顷刻间吞噬殆尽,黑色剑影又长啸一声,朝他胸口扑了过来。
    “唔!”   春无踪闷哼一声,身形一震,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呕了出来。
    “你没事吧?”舞花娘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咳……想不到这伏魔鼎竟暗藏机关!南宫老头果然狡诈!’春无踪寒眸一暗恨恨盯着那伏魔鼎,面色发白的捂着胸口,暗绿色的衣襟上渗出斑斑血迹。
    “那……现在该怎么办?”舞花娘问道。
    春无踪盯着那在空中盘旋不休的伏魔鼎上闪烁的封印,唇边突然缓缓绽放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这封印只有南宫家的人才能解开”
    “南宫……?不,不可能,南宫锦是不会帮忙的,若是让他知道是你和木樨雪合谋偷梁换柱抢走了这伏魔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春无踪神情傲慢的冷笑了一声,如水草缠绕的乌眸深黑一片:“我自然是指望不上你的‘心上人’”
    “那……还能有谁?南宫岛主也断不会帮你!”
    春无踪又是一声冷笑,:“难道南宫家除了大公子便无人了么?你还忘了一个人——二公子南宫凌”
    “……南宫凌?”舞花娘想了想那男子冷漠乖张,目中无人的样子,印象里他虽容貌清俊却总是阴恹恹的,目光充满戾气。不由摇头道,:“以他那乖张的性子也未必会如你所愿,更何况我们与他并无半点交情……他怎会帮我们?”
    “舞花娘啊~~你虽然换了艳美容貌,却还是不了解男人心~~”   春无踪幽幽笑着,回身将手优雅搭在她肩膀上,那渗人的阴冷潮湿之气立时从他指尖传入骨缝,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声音如被吹断了的春风,有一种扭曲的幽柔,
    “是人就会有软肋,每一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只要你狠狠击中他的软肋,他心中的魔就会被深深释放出来,到时候他便是你的傀儡,任你差使”
    “那……南宫凌心中的魔是什么?”
    春无踪不答,只是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如水草缠绕闪烁着暗绿色波光的乌眸里阴森一片,邪气骇人。
    蓬莱阁。
    烟波浩渺,水天一色。
    白烟莞穿着一身白色绣着红梅的襦裙站在台阁上,轻蹙着翠眉,望着茫茫海面,楼阁上的一串风铃被风吹得叮铃作响,将她的思绪辣的很悠远很悠远。
    这样的天气,让她不由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冬天,那时候她刚嫁过来,还未及行房,夫婿并暴毙而亡,人人都当她是不祥人,躲着她,疏远他,那些下人们也故意欺凌刻薄她,她那时候经常一个人躲在梅花树下哭。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南宫凌,那个虽然容貌俊美,却总是冷着脸一身戾气的少年,他厌恶活在自己哥哥的光环之下,却又逃避不开,并常做些惊世骇俗,有违伦常的事情作为反抗,人人都只夸蓬莱阁的大公子如何姿容绝世,惊才艳绝,却很少有人提起二公子,即便是提起也总是惋惜摇摇他,叹息他不思进取,性格乖张古怪,不学无术。
    那一夜,她在梅花树下哭的伤心,便觉身子忽而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搂住了,那人低声告诉她,在这深宅中,哭,是最没用的东西,若不想要被人欺负,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
    那男人就是南宫凌,那一晚,他仍是喝的有些醉,不停地亲吻着她,似是一个渴望温暖的孩子在她身上索求着,她很害怕很慌张,却被他大掌堵住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在那一夜,她被他夺走了清白。
    那日醒来后,她又羞又怕想要自尽,南宫凌却硬生生夺下她的剪刀,两人争夺之中,她手中的剪刀不慎刺入他胸膛,那伤口很深,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胸口,她本以为他会震怒不已,却没想到他异常平静的自己处理了伤口和脏衣服,只告诉她莫要声张,换了身衣服便转身离开了。
    之后当晚,她便听说二公子不知何故发起高烧,脸色苍白,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人诊治,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悄悄去看他,她本就略同医术,便偷偷给他清理了伤口,本想再偷偷离去,却不想手却被他忽而握住,一回头便看见他苍白着脸温柔含笑的眸子,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这伤口不宜张扬,这几日还要劳烦你替我清理伤口了”
    白烟莞虽然明知不妥,但是却架不住他的苦肉计,那几日南宫凌便常常趁着夜深之际来她房中,起初,他倒是当真规规矩矩的让她清理伤口,但是一旦清理完伤口,他就不老实的将她抱在自己腿上,轻言调笑着,看着她面容坨红一片,眸中笑意更深。
    情意融融,鱼水之欢,那一个月,他每晚都会来她房间,而她虽然明知不该,却还是抵抗不住他霸道的撩拨和那若有若无的温柔深情。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晚,他们欢好之时被那伺候的两个丫鬟发现,虽然南宫凌很快就私密杀了她们,但是那两个丫鬟惨死的情景却萦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开始逃避,开始躲着他,但是他却一直步步相逼,不肯轻易放过他。
    明知不该……却越陷越深……越来越痛苦……
    恰时,一个道童走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夫人,天师有事请你去云天潭一叙”
    “天师?”   白烟莞怔了怔,神情有些讶异,
    “他找我何事?”
    “……这个小峰不知”
    白烟莞踟躇了一下,温柔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这便随你去”
    一个时辰后。云天潭。
    碧潭边,白云悠悠,几枝翠柳垂落来,如丝如碧。
    白烟莞泪眼婆娑的跪在穿着一身幽绿色长袍,坐在草地上抚琴的男子面前,男子的头发很黑很长,如水草般顺着他的水蛇腰一路向下,垂落到地上。、
    “天师,求你……求你不要讲那件事传扬出去……我……求求你……”
    “那件事是哪件事?”春无踪弹拨着琴弦,扬了扬眉头,佯做不知。
    白烟莞面色微红,目光羞耻的咬紧唇瓣,顿了许久,才含泪小声道,:“是……我和阿凌……”
    “阿凌……?啧啧,叫的可真亲切”   春无踪斜扬了下唇,语带讥讽。
    白烟莞怔了怔,神情更加羞耻,她想了想,又咬唇落着泪道,:“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是我……是我主动勾引他的,天师若是要追究……烟莞愿意任你处罚……只求天师不要将此事告诉岛主…………”
    “你主动勾引?可是……我看着很像是他故意强迫你……”   春无踪仍是不紧不慢的弹着曲子,那惨白到仿佛终年不见阳光的面容上笑意渗人,“若是岛主知道自己的儿子竟与自己的舅母做出不伦之事,不知道是震惊多一点,还是愤恨多一些?若是蓬莱上下知道蓬莱阁的二公子做出这种荒诞之事,不知又作何感想?”
    闻言,白烟莞身子一震,她急忙跪着往前蹭到春无踪身前,眼泪柔弱惶恐的落了下来,:“天师……这一切都是烟莞的错……求你……求你放过啊……放过二公子……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那二公子定会名誉尽失,再难在蓬莱立足……天师……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做……”
    “啧啧……卿本佳人,奈何薄命……瞧你这梨花带雨的模样……”   春无踪忽而俯下身,冰凉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薄唇凑近她微微颤抖的粉唇,目光邪气而轻佻,“,别说是二公子,就连是我都忍不住想要怜香惜玉,一亲芳泽……”
    他的手指缓缓摩挲过她的粉唇,看着她越加战栗的身子,目光泛起一层水雾,“我真好奇,这……吻上去是什么感觉?”
    “咳咳咳!”一连串重重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从草丛里走出来的女子冷冰冰道,“你还是直接告诉她吧!”
    春无踪回头看了下突然出现的女子,再无兴致,他松开了白烟莞,悠悠然道,:“你也知道岛主一直在寻找长生不老之法,我寻得一个秘法,若是能寻到与岛主八字相冲相合的女子,并纳她为妾,行周公之礼,便可令岛主返老还童,延年益寿……而你的八字正是与岛主相冲相合”
    闻言,白烟莞身子猛然一颤,脸色更加惨白,她难以置信的重复道,:“你……让我嫁给岛主?”
    “你既已丧夫多年,又无子嗣,再嫁又有何不可?”
    见白烟莞不说话,只是浑身抖得厉害,屈辱苦涩的眼泪不停从秋水般楚楚可怜的眼眸中落下来,他神色未有丝毫怜悯之色,只冷冷淡淡道,
    “这是你保住他名声的唯一方法,我给你三日时间,你若想通了,就再来这找我,你走吧!”
    白烟莞在原地又跪了片刻,才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一边落着泪,一边缓缓朝来时路走了去。
    舞花娘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单薄身影,有些不忍的皱了下眉头,
    “这女子也是可怜人……”
    春无踪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用手勾起她的下巴,:“又心疼她了?刚才你不是还在吃醋么?”
    “谁……谁吃醋了?”舞花娘挥开他的手,背转身去。
    这……都被他发现了?不,她怎么会吃他的醋,这,这不可能!
    “你若不是吃醋,刚才我想轻薄那女人的时候,你跳出来做什么?”背后的声音带着一种陌生的笑意。
    “我……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弱女子,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敢再回身看他,舞花娘快速说完,便大踏步的朝林子外走去,仿佛生怕身后人会追上来。
    春无踪看着那逃跑般离开的女人,轻笑了一下,目光意味不明的闪了闪,转而又缓缓低下头,悠悠弹起琴来。
    ps:反派们又要行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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