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再不可思议,这事还是真的!
    苏暖风中凌乱地让麻哥给高杉收拾了东西,和麻哥一同去拘留所看人了。因为两人不是高杉直系亲属,差点还送不了东西。最后,东西是送到了,人还是没见到了。
    “等着吧,十五天很快就过了。”负责的民警说,“苏大师,咱们可说好了,这事是他自己承认的,供认不讳,我们可没有冤枉他。”
    “我知道。”苏暖说起这个就头疼,问:“那他身上的东西被没收了吗?我们可以带走吗?”
    “可以。”民警知道他们是搞风水玄学的,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藏有秘密,弄坏了恐怕赔不起,赶紧将东西给还了出来。“喏,就是这些。”
    苏暖伸手拨了几下,里边除了日常的钱包、证件、手机之外,居然还有个东西。
    一对黄铜做成的铃铛,很小,平常都被高杉挂在他的千元手机上做手机挂饰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被摘了下来。
    这是……苏暖伸手在上边触碰了一下,随即烫手般缩了回来。
    “怎么了?”麻哥见她动作,紧张地问:“铃铛上有古怪?果然是有人害他的?高杉一个傻大个,哪会干尾随妇女这么猥琐的事?”
    苏暖沉吟着摇了摇头,没对麻哥说实话,而是单独将铃铛收了起来,转身问道:“办案的这位小哥,我能知道那位被猥琐的妇女是什么名字、住在哪吗?”
    办案民警登时为难,这事他不好说,得保护人。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挺过意不去的。你说我们这位傻大个是真的大个,长得又凶神恶煞的,跟在别人身后,这不是要吓死人吗?我想上门去看望看望她,给她赔礼道歉。你们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一起去。”
    民警陪同上门道歉,这个是可以有的。办案小哥点头:“那你去买点水果吧。”
    苏暖又问:“那位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女孩,四五岁的样子。”
    苏暖估摸着,买了水果、牛奶、玩具,还准备了超市的购物卡,在民警的陪同下一起去了那位女士的家里。
    “就在这里停下。”民警说,“再往前,车子就没法掉头了。”
    苏暖下了车来,往四周看看。
    老城区的城中村,六层自建房,因为是自建的,所以楼间距等于没有,房子和房子之间只有一条能让电动车经过的小路。道路坑坑洼洼的,电线、电缆到处都是。特别是网线,就跟不要钱一样,一根又一根。
    这地方没有三大运营商的网络,只有私自牵的小网络。小网络公司众多,来一个住户就选一个网络公司,牵出的网线足足好大一捆。
    “苏小姐,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民警叮嘱,“小心脚下。”
    苏暖摇摇头,叹息着:“那女士带孩子住在这种地方,太危险了。”
    “一个女人带孩子,本来就不容易。”民警说着带她上了一栋楼。
    自建楼的楼梯口连门禁都没有,一层楼六间房,隔音效果极差,刚进楼梯口,苏暖就听到某家炒菜的炝锅声。隐约地,还有个温柔的女声。
    “吃饭啦……”
    民警带着苏暖在一楼的某间房前停下,敲了敲门,大声说:“何姐,我是小覃啊,嫌疑人的上次来给你做慰问了。”
    门后传来动静,一张五官秀丽,但明显被生活蹉跎得蜡黄的脸在门后出现,女人紧张局促地说:“这……哪用什么慰问啊。我……我就是害怕,想叫人帮帮我,没想到把人送牢里了,这可怎么好?不是作孽吗?”
    “女士,你可别这么说。”苏暖举着手里的东西,“你们生活本来就不容易,我们店里的傻大个还吓着人,犯法就是犯法,没有什么造孽。犯法的人才是造孽呢……”
    她目光落在屋子里的小女孩身上,缓缓地问:“这就是你女儿吗?长得……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木傀儡的故事又名《我的魔王小小姐》
    ☆、第 104 章
    小女孩年纪不大, 一般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没能分辨出好歹,她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苏暖的目光, 尖声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被称为何姐的女人登时脸红, 回头训道:“棠棠, 不可以这样!”
    小女孩抿着嘴巴不做声,但一双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苏暖,好像苏暖是什么怪物一样。
    苏暖也笑吟吟地看着, 目光在小女孩跟何姐之间来回, 问道:“她叫棠棠?真是可爱。”
    “我老公姓海, 她出生的时候海棠花开得特别好,所以给她叫海棠。”何姐不好意思但又自豪地笑了, 神色间没把女儿当拖累,反而觉得是骄傲。
    苏暖打量着海棠的脸,这孩子确实不辜负这个名字,才这么小, 眉梢眼角不经意之间就透出一丝妩媚。沈北宸还说像她这样会把男人的心踩在脚下, 要苏暖说, 这女孩长大了不定多少男人前赴后继地为她生为她死呢。
    “棠棠,我是来给你道歉的。”苏暖拿着玩具靠近, 是r国出产的围裙兔子, 样子特别可爱, 苏暖发图片给钱晓晓确认过小孩子都喜欢的。
    果然,小海棠虽然不喜欢她,但是控制不住对玩偶的喜欢, 忍不住伸手将玩偶抱在怀里。
    接过玩偶的一瞬间,苏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手腕。
    小海棠的反应极快地瞪了她一眼,抱着围裙兔子欢快地去床边玩了。
    民警在给何姐做介绍,苏暖和麻哥不住地表示道歉,搞得何姐越发不好意思。她说什么都不肯收购物卡,最后还是苏暖好说歹说才把卡塞在她手里的。
    “何姐,我知道你身体不好,这些钱你一定要收下。”苏暖贴着她轻声说,“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这不是求人,是我求你给我和赎罪的机会,是我们对不起你。”
    何姐一愣,苏暖已经和民警告辞离开了。她呆呆地看着门口,喃喃地说:“她、她怎么知道的?”
    小海棠玩着围裙兔子,仰头问:“妈妈,他们是什么人啊?”
    “是今天跟踪我们那个坏人的朋友。”何姐刚开了个口,就见有人从窗口路过,来敲门了。
    “小何啊。”
    何姐开门:“宋大妈,你怎么有空过来?”
    “来你家坐坐。”肥胖的大妈摇着扇子,弯也不拐就问:“刚才那个是不是网上很红的天师苏暖啊?她来找你干什么?怎么还给你送了这么多东西?”
    何姐还没回答,便听门外响起苏暖懒洋洋的声音:“没错,我就是那个苏暖。来这里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我何姐。防止有人——比如说邻居什么的,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
    苏暖说着还上下打量了宋大妈一眼,含笑问道:“这位大妈,看来你是这里的挺热心的,你说说看,有没有人欺负我何姐?”
    有没有人?当然有了,这位宋大妈就是三天两头从何姐这里顺走三根葱五个西红柿什么的,还散布何姐的谣言,说她其实是有钱人家的小三,带着的事私生女。
    这些要是给这位苏暖大师知道了……宋大妈满头的冷汗,支支吾吾地往门口溜:“那个……我,我还有事,我家里还炖着肉呢,先走了!那个,小何,你有困难记得找我啊!”
    苏暖看着她灰溜溜离开的样子,又看看抱着兔子在床上玩的小海棠,笑了笑,没说什么,正式告辞了。
    回到车旁,民警有事已经先走了,只剩麻哥在驾驶位上等着她。
    苏暖一上车,麻哥就问:“刚才一靠近那屋子,我脖子上的辟邪牌就发烫,恨不得跳出来把什么给镇住。老板,虽然我不懂法术,但辟邪牌可不会骗人,高杉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才被送到拘留所去的?”
    “他确实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问题是,也太不得了了。”苏暖坐在副驾上,揉着太阳穴,“你知道那小女孩是什么吗?”
    “小女孩?”麻哥震惊,“怎么回事、高杉还是恋/童/癖这种欠揍缺德的玩意儿?”
    “不,你想多了。”苏暖跟他交代了真相,“咱们店里的人,除了你之外,都不是什么东西。颜希不用说了,他那张脸,是鲛人。柴荣,这段时间你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了,他是刀灵。至于高杉,他是个木傀儡。”
    麻哥二度震惊:“木傀儡?”他想了想,换了个现代人比较能接受的说法:“机械人?人工智能?”
    “也可以这么说,总之,他原本是木头做的,所以,他不会有人类的正常感情。什么恋/童/癖,他根本不会有情/欲这玩意儿。”苏暖解释,“他和柴荣不一样,柴荣有自我意识已经两千年了,爱恨他没经历过也见过。但是高杉没有,他或许成为木傀儡很久了,但是醒来的时间不多。”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不多的时间,他都拿来找人了。”
    麻哥自从来了风水酒吧,就开始看网上的风水鬼怪资料,听她这么一说,便问:“柴荣想的就是那个小女孩?难道是他什么人的女儿?”
    “不,应该是他主人的转世。”苏暖回忆着小海棠的气息,说:“麻哥,你帮我约他们这片辖区的分局刑侦队长,问他能不能出来喝个茶。我担心,最近这段时间,附近会有案子。”
    麻哥在江湖上人脉广,大江南北都知道苏暖是沈北宸的女朋友,一通电话就约到人了。
    喝茶的地点是个小茶馆,点心挺好吃的,苏暖除了点了一份男性的小吃之外,还另让服务生打包了一份女性和小孩爱吃的,等着队长来。
    队长一坐下,苏暖便开门见山地问:“宋家坡的那个何姐,你知道吗?”
    她刚刚才去慰问过人,整个警局都知道,队长还以为她在追究责任,想搞何姐,便劝道:“苏小姐,他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我知道,我没有怪她的意思,也不是追究。我只是……”苏暖揉着太阳穴,为难地说:“队长,这事我本该跟你们省厅的人说的,但县官不如现管,我直接告诉你吧——何姐那个女儿,身上有点不干净的东西,可能会令她在无意识之间,对他人造成伤害。特别是,欺负过她们母女的人。”
    她的名气和本事,在警局里都是公开交代过得,再说了,苏暖一个大天师,有权有势,将来还是沈太太,真的要对付个女清洁工,还用得着动用警局的关系吗?随便暗示几句,谁还敢用那女人?
    队长的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问:“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只……媚魔。”
    苏暖说得迟疑而含蓄,队长又是个大老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便问道:“什么?没墨?”
    “妖媚、妩媚的媚,魔鬼的魔。这是一种由人堕化成的魔,非常擅长风月事,最能诱/惑人心,要是换在媚魔真正存活的时代,她一定能掀起大事,至少她想要,社会新闻全都是关于男女那档子事的。好在她现在已经非常虚弱,身上的力量非常小,一切都只能凭本能办事。”
    苏暖提醒:“最近一段时间,一旦有涉及男女关系的,不管是什么老婆抓小三、丈夫发现戴了绿帽、老女人养情/夫,麻烦在处理纠纷的时候都叫上我。媚魔……寄生在一个孩子身上,很多事都会跟孩子相关。你知道,有时候,人是会多想的,别人会因为倒霉事都是何姐母女引来的,所以去欺负他们、软暴力他们。那么相对的,小姑娘就会加倍地报复回去。”
    麻哥一边听,一边忍不住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但是我没接触过媚魔,所以,还需要好好研究对应的方法。而且,还是个孩子,我无法对一个孩子下手。”苏暖越说头疼。“那位何姐,身体又非常不好了,我担心小姑娘有什么意外,她会受不了。”
    麻哥和队长同时惊呼:“什么?何姐身体非常不好了?”
    苏暖也诧异:“你们都没感觉出来吗?那位何姐已经得了绝症,我看应该是癌症,因为她身上已经笼罩着一层死气,命盘上的日子,剩下不到一个月了。队长,我今天找你来,想拜托的另一件事就是,希望能发动什么力量,劝说何姐进行癌症治疗。钱的事她不用担心,我可以全部负责,多少都没关系,就当是高杉吓着她的补偿。”
    说是补偿,但治疗癌症至少上百万的费用,哪有这么贵的补偿?队长被她的话激得全身热血沸腾。“苏小姐,你为了帮人都愿意花百万元了,要是事情还办不好,咱们做警察的还怎么值得老百姓的信任?你放心,我小姨子就是在妇联工作的,她们有个小组专门救助重大疾病的女性,我让她说去。”
    “那就好,双管齐下。”苏暖端起茶,看着茶水中的叶子浮浮沉沉,声音闷闷的。“你不要将我想得太好,我不是同情何姐,而是看到媚魔转生,真的将她看做母亲。由单亲妈妈养大的孩子,对母亲会异常依恋。媚魔才四岁左右,比一般的孩子懂事早熟得多,但孩子就是孩子,做事都凭本能。我很担心万一何姐真的去世了,小海棠会受刺激过大。”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在场的两个都是普通人,他们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队长也不知道她还有话保留,但就冲着她不想何姐去世、免得小海棠受刺激这点,他就得将这事揽下。
    “行,苏小姐,你放心吧,我会去办的。”
    苏暖点点头,又对麻哥说:“车子你开回去吧,我今晚去找北宸。”
    麻哥不疑有他,便将车子开走了。
    苏暖又在茶馆里坐了很久,慢慢地将那壶茶喝完了。
    刚才她没告诉队长和麻哥,因为小海棠不是一般的媚魔。
    苏暖借着给她递东西,摸过她的脉门。
    小海棠,是个媚魔王转世。
    什么是媚魔?
    媚魔,其实就是烟花女子的魔化。
    古时候,女子的处境很艰难。
    首先,社会不允许她们有正当挣钱的方法,每当失去家庭庇护,她们能倚靠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和身体。许多人,都会成为倚门卖笑的暗娼,靠身体度日。更有甚者,因为被家人牵连,成为官妓、营妓。明明不是她们的错,却要用身体偿还。
    还有些,是被人或者被家人卖入青/楼的。古代的青/楼,可不像里写的那么美好,即便艳名天下闻,娼妓始终是娼妓,要被陪人睡,给人轻贱的。
    好似《卖油郎独占花魁》里的花魁,自恃身份,不肯接客。老鸨便将她灌醉,直接就卖了初/夜。哪怕是后来成为艳名四播的花魁,那又怎么样?一个公子哥想欺负,出了钱,把她弄到船上打骂,剥了鞋子让她自己赤脚走回去找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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