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知你前来小院所谓何事。”贾政又恢复了端正、刻板模样,干巴巴的道。
    “二弟啊,大哥是来看你滴!”
    贾赦这个时候简直自我糟蹋了他那张帅脸,居然一边笑,一边做出了一个特猥琐的表情。猥琐到跟着他一块儿来看笑话的银锭、铜钱也不忍直视。简直太有损形象了。
    不过被他‘关怀’的当事人贾政可不觉得贾赦猥琐,反而觉得他不怀好意。当然贾赦的确是不怀好意,他特意跑来贾政这儿,可不是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为了所谓的兄友弟恭,而是为了幸灾乐祸。啊,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知道你不开心,我就高兴了。
    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其中那方由荣国府赠送、平时贾政爱惜得不得了,今儿却变成一瓣儿一瓣儿的上等砚台最为明显。贾赦心情那叫一阵舒畅,差点就忍不住的哼起了小曲。
    当然贾赦并没有哼起小曲,他只是扬起了特猥琐、猥琐到了极点、简直不符合他英俊无双俊脸的笑容,特拉仇恨的来了一句:“唉哟,二弟啊,不是大哥说你,你这院子伺候的下人要不得,老是这么毛手毛脚,就算咱家乃是顶顶的富贵也经不起如此的折腾啊!”
    贾政牙疼的抽了一下脸皮儿:“大哥这是何话,二弟什么时候说这些东西是下人打碎的。”
    “咦,二弟院中经常置换东西,不是毛手毛脚的下人干的,难道是野猫儿偷溜进来砸的。”贾赦眯眯眼,心情特别舒畅的给贾政挖了一个坑。这坑不深,但特膈应人,至少贾政这个假正经是被膈应到了。
    贾政气得吐血,那双明明和贾赦同属桃花眼品种、却显得平凡、呆板得多的眼眸中泛起了红丝。那紧抿着的唇瓣,外加发红的眼珠子,无一不表明了贾政很气。
    贾赦看到贾政这样,自然是知道贾政气坏了。
    贾赦是什么人,是那种无理都要搅三分、有理更是横行无忌的浑人。贾政气得这样,贾赦心情那叫一个高兴,那叫一个舒畅,多年以来爹不疼、娘不爱的委屈、沮丧心情得到了很好的纾解。当然,依着贾赦的小心眼,这种程度的纾解是远远不够的,这不,感觉到贾政现在是多么憋屈的他,忍不住又开口撩拨。
    贾赦是个狭促鬼,至少在围观者、例如铜钱、银锭的眼里是这样。而在贾政的眼里嘛,则是巧言令色、污蔑自己的坏东西。不过贾政是谁,即使心中十分的气愤、恼火贾赦的‘狠毒’,几乎恨毒了贾赦,依然将脸崩得紧紧的,唯一挂在脸上的表情,也是对贾赦这个当人大哥的浓浓失望。
    得,怪不得贾赦和妩媚都认定贾政是个假正经呢。从这压抑真实情绪的本事来看,真真当得假正经,没埋没这个美名。
    贾赦真见不得贾政摆出这幅表情,因为贾政每每这样,他就会被贾母各种‘恨铁不成钢’的骂一回。刚开始被骂,贾赦很懵逼,根本不知道为啥,后来被骂得久了,且每每都有贾政在旁用面部表情、眼神表达对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浓浓失望,自认是个机灵鬼的贾赦就明白了,老二这是见不得他,想花招想除去他啊!
    贾赦心中嗤笑了一声,爷这样的花样美少年是你想除掉就能除掉的,当即就咧嘴一笑,又开始了新一波的语言攻击,只把贾政这假正经‘撩拨’得再也绷不住了,直接暴跳如雷的吼道。
    “你是特意跑来看笑话的吧,呵,抱歉,弟弟让大哥失望了。”
    贾政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贾赦丝毫不在意,反而更加乐呵,特贱贱哒的道:“哎哟,二弟你怎么能如此曲解为兄的好意呢。为兄特意跑来,可不是跟你学的吗。”
    每每贾赦被贾母骂,贾政都会跑来‘告诫自己要听贾母的话,不要总惹贾母生气’,现在贾赦逮住这难得的机会,可不得死劲的‘撩拨’,争取让贾政体会到自己当初那种心酸、恨不得暴打人一顿的心情那是再好不过了。
    贾赦努力再努力,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贾政所住的小院。而他走后,贾政爱砸东西的小性子发作,噼里啪啦又将书房砸了个遍。
    大宅院没什么秘密,贾政前后两通砸,不过片刻便传到了贾母的耳朵里。贾母自然是心疼他的心肝肉儿,一边咒骂贾赦是个不孝子、专门不干人事,一边拿出当家太太的派头,警告荣国府的所有下人闭紧了嘴巴,别把消息传进荣国公贾代善的耳朵里。
    “皮子都给本太太绷紧了,谁敢私下嚼舌,将任何不好的话语入了国公爷耳,本太太一定扒了他的皮。”
    赖大家的赶紧献起了殷勤,“二爷院里伺候的人太毛手毛脚,二爷心慈不忍责罚,夫人可要把好关,好好的收拾他们一通,免得他们为了逃避责任,反而起了不好的心思,胆儿肥得污蔑起二爷。”
    贾母深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你去处理吧,将政哥儿院里的人该处置的处置,该换的换,本夫人的眼里可容不下做事毛手毛脚、不将主子的东西当东西看的下人。政哥儿是个心慈的,下不了狠心收拾奴婢,就让本夫人这个当娘的来做,本夫人可不能容忍恶奴慢待了政哥儿。”
    第5章 春夏秋冬!
    贾母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儿都做得出,当真是偏心眼到了极点。不过狗腿子赖大家的也算雷厉风行,很快就将事儿办得妥妥当当,一点风声都没传到荣国公的耳朵里。对此,心中有大数的贾赦晒然一笑,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他当初就该再努把力,将贾政有贾母偏疼的假正经气得吐血……
    哎,他就是太善良了,每每气人都会给人留半口气。不过他当初跟着小伙伴一起去梨花茶楼喝茶是怎么回来的,莫非是当时他睡得太沉,自己梦游回来的!
    ——觉得自己都干出梦游‘打击报复’贾政的事情的贾赦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坚定的认为就是那么一回事。
    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贾赦忘了约他出门的那群小伙伴,而且这几天都在府里窝着,静心守灵的缘故,贾赦得知那群小伙伴们被扒光了衣裳亵裤、吊在城墙头、被来往行人观摩的事儿,已经是半月之后。
    对此,贾赦当然先是好没良心的笑话了小伙伴一番,然后禀告了荣国公,然后挨个登门,以无限的同情,来抚慰小伙伴们受伤的心灵。至于是不是让集体城墙头遛鸟、有碍风化的小伙伴们伤上加伤。贾赦那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因为现在还健在的荣国公贾代善突然忧心起袭爵长子的文化问题,正卯足了劲儿,见天的盯着督促贾赦学习。不说其他,至少要跟他敏而好学的二儿子贾政童鞋看齐吧。
    贾赦根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他最最擅长、也最适合他的便是纨绔子弟的标配,混吃等死。贾赦被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的贾代善逼着学习再学习,简直差点逼疯了他。
    当然依着贾赦对贾代善如同老鼠见了猫儿的态度,肯定不会将贾代善之所以会这么‘折腾’他的缘由归纳成贾代善抽风了,而是异常坚定的认为,贾政这个告状精,又背着告状了。
    关于这点,其实贾赦也没有完全污蔑贾政。因为的的确确是贾政向贾代善建议他老人家将贾赦看管严点。至于原因,自然是打着兄友弟恭,爱护兄长的名义,真诚的希望贾赦不要步了小伙伴的下场。
    不管贾政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他弄的这一出,简直将贾赦折腾的够呛。而派了自己贴身小厮银锭、铜钱费心费力打探出缘由的贾赦在知道是贾政背后捣鬼,那是险些气炸了肝。
    “果真是假正经,祖母不在了,就卯足了劲儿欺负爷我吧,就打量着爷没有父母偏疼只能当个受气包是吧。”
    贾赦是真的生气,但就如他口中所说的那样,荣国公和贾母都偏疼贾政这个会读书,以后很有大出息的小儿子,可以说三位嫡出子女中,贾赦的地位是最低的。荣国公还好一点,最多认定贾赦被已去世的贾老太君宠坏了,比不上贾政有出息。而在贾母心中,贾赦的地位简直低得跟荣国公那几个她左看右看都不顺眼的庶出女儿一样。
    贾代善年轻时候也是个好颜色的主儿,所以姨娘也是纳了不少。不过贾母是个有手段的,那些个姨娘要吗怀上了因为不明缘由落了胎,要吗生下来的都是女儿。而且贾母表面和善,暗地里却是个特会磋磨人的,贾代善的四个庶出女儿被贾母磋磨得厉害,平时见了人,唯唯诺诺,就跟受惊的鹌鹑一样,让贾代善这个不关注后宅事务的大老爷们认定了贾母的说法,庶出的子女就是上不了台面。
    连贾代善都被贾母给‘洗脑’了,可想而知那跟奴婢一样、依着春夏秋冬取名儿的四位庶出姐妹过得是什么日子。不说阿猫阿狗,就是在主子面前不怎么得脸面的奴婢都能给他们甩脸。
    贾春、贾夏、贾秋、贾东四位姐儿一起住在南院马槽附近修筑的阁楼里,说来倒与贾赦所住的东大院相近。如今贾赦指着天骂贾政不要脸、专干谋害哥哥的事儿,少不得给四位庶出姐儿听了过去。
    当然这听了过去是指闹了动静,毕竟尔等皆凡人,谁看长着千里眼顺风耳啊。
    四位姐儿念着贾赦这个嫡长兄平时对待她们不算好也不算差,听到动静后,便相约跑到了东大院,正巧听到贾赦在那指天咒骂贾政阴险毒辣… …
    “别以为让爷在荣国公面前失了心,就能越过爷袭爵。爷袭爵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别以为搞些阴谋就成夺了去。”
    从古至今盛行的嫡长子继承制,几乎硬性的规定了七成家产以及资源由嫡出长子继承。就算嫡长子不成器,真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七成的家产以及资源都是他该得的。
    贾赦自小在贾老太君跟前长大,就如贾母偏疼贾政一样,贾老太君也是将贾赦当成心肝宝贝肉儿一样宠着。都说人老成精,贾老太君就是这样的人物,她害怕自己一旦去了,她那糊涂虫儿子给史氏(贾母)哄去,将贾赦该得的都一股脑儿的给贾政,所以干脆拖着沉珂的病体,求到当今圣上面前,将袭爵的事儿落实。
    当今圣上自然是怜惜贾老太君这个乳娘的,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更是连连嘱咐贾老太君保养身体。
    贾老太君当初生贾代善时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这回会求到当今圣上跟前,也不过是自知大限已到罢了。这不贾老太君一回到荣国府,就跟卸下了心中大石一样,那精气神儿一下子被清空,没隔多久,就去了。
    贾老太君去世后的这段时间,贾赦可算真真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指天咒骂贾政,也是因为府里的人都揣摩贾母的心思捧着贾政呢,他所住的东大院清净,西大院荣禧堂的人很少跑来他这儿来的。可以说,贾赦刚骂骂咧咧完,回头就看到、春夏秋冬四姐儿炯炯地看着她时,无疑有点小羞涩。
    “怎么跑来我这儿了。”贾赦扯了扯嘴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跟荣国公和贾母认定庶出姐儿上不了台面、左右不过一份嫁妆的事不同,从小在祖母跟前的贾赦更是信奉贾老太君那一套的说法,认为庶出姐儿嫁好了也会是种助力。对这庶出的四姐儿虽说赶不上同母所出的贾敏好,但相比贾府其他人的冷漠、无视、磋磨,也算够可以的了。
    因此贾赦说话后,最大的、只比贾赦小上几个月的春姐儿抿嘴露出一抹浅笑。春姐儿道:“刚才听到东大院有些动静,放心不下便来看看。赦哥儿如有空闲,不妨为咱们姐妹四人画几个花样子,让咱们四姐妹守孝之余也能做做针线活计打发时间。”
    春姐儿这样说,其实是在隐晦的提醒贾赦。
    毕竟她们姐儿四人住的地方离东大院比较近,王家胜哥儿以及其他功勋人家子弟被人扒光吊城墙头上那回,她们可是隐隐约约知道贾赦当天的确是出去过的,至于贾赦他是怎么回来的,为何没有落得跟王家胜哥儿以及其他功勋人家子弟的下场。她们四姐儿就不知道了,也不想多那个嘴知道。
    贾赦虽说有逐步成为纨绔的趋势,但还算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懂了春姐儿的隐晦提醒,当即咧嘴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随口问起贾母最近有没有将他们姐儿四人叫到跟前磋磨。
    “夫人忙着管家呢。偌大的荣国公府都需要夫人料理,自然是没有时间也没那份闲情叫咱们姐儿四人到跟前教育。”
    回答贾赦话的是夏姐儿,人如其名,说话总是恨不得呛死人的泼辣货。当然这泼辣货是贾母骂的,夏姐儿说到底不过是比其他三姐儿刚强了一点,学不来在贾母面前装巧卖乖。
    不过贾母那性子,即使春夏秋冬四姐儿再怎么讨好卖乖,该磋磨的还是会磋磨,并不会大发慈悲的放春夏秋冬四姐儿一马,所以自从贾老太君死后,贾母忙着抓权、不再只局限于磋磨他们后,不得不说,春夏秋冬四姐儿彼此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个性最为温和的春姐儿拉了夏姐儿一把,让她不要这么口无遮拦。虽说他们四人明白,贾赦是不会把她们私下的话捅到贾母的面前,但小心总是无大碍的,何况……春姐儿眼中闪过一丝忧愁。
    春姐儿压低了声音道:“大哥知道否,夫人最近有打算裁换一些下人。”
    “为了政哥儿院中下人毛手毛脚打碎东西的事儿。”贾眼中闪过一丝伤楚,面上却充满了鄙夷的道:“依着夫人偏疼政哥儿的性子,会这么做不奇怪。”
    “大姐的意思不是指这个…”四姐儿中算是最聪明,年龄只比贾敏大一岁的冬姐儿插嘴道:“这几日妹妹冷眼旁观,察觉出夫人并不只是打算换掉了二哥院中、毛手毛脚的下人,还打算换了咱们姐妹四人以及大哥院中伺候的人。”
    第6章 嫡长公主!
    贾母这是想干嘛???
    这段时间以来,对于贾母偏疼贾政有了一系列直观印象的贾赦下意思就觉得贾母不安好心。
    当然贾母的确是不安好心就是了。
    春夏秋冬四姐儿身边的丫鬟、乳娘先不说,就说东大院好了。东大院的所有下人都是贾老太君的人,对贾赦这个小主子那是最中心不过。
    贾母想把东大院的人给换了,无非是为了更好的掌控贾赦罢了。这是明晃晃的阳谋,单看被她算计的贾赦明不明白,敢不敢反抗就是了。
    贾赦想了好一会儿,再加上旁观有春夏秋冬四姐儿帮着分析,倒是想明白了贾母阴暗的算计。可惜想明白了是想明白了,该怎么反抗贾母,贾赦却是优柔寡断了起来。
    这其实也不怪贾赦,虽说如今的他已经明了贾母偏心眼,眼里只有贾政一个儿子的态度,但作为儿子,总会渴望来自于生母的关爱,总是充满了舔犊、依恋之情。贾赦的内心世界,其实是十分渴望父爱以及母爱的。
    贾赦知道这是奢望,依着贾母偏心眼到了极点的性格,他的奢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或许祖母临去之前,拉着他的手所说的一番话很对,他就是个天生父母缘寡薄的,要想过得好,只能把荣国公和贾母往脑后抛。
    贾赦越想越觉得他那在天上看着他、保佑他的祖母说得对,但怎么将荣国公和贾母往脑后抛是个问题。于是左思右想下,贾赦忍不住问了春夏秋冬四姐儿。
    或许贾赦说得有些含糊,导致春夏秋冬四姐儿有些懵逼。
    懵逼的春夏秋冬四姐儿囧然地望着贾赦,无声在说: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原谅妹妹们脑瓜子不灵光,搞不清楚你想表达的意思啊!
    贾赦干咳了一下,恢复正经,并且摆出了身为长兄的威严。“大哥的意思是,既然夫人认定大哥是糟心玩意儿,那大哥就糟心给她看…”那坚定的小眼神,外加上扬的尾音,倒让春夏秋冬四姐儿中最为圆滑、心思也是最深沉的秋姐儿忍不住为贾母掬了一把同情泪。
    贾赦一般不作妖,但一旦下定决心作妖、闹幺蛾子,杀伤力那是杠杠的。以前有贾老太君管着,偏心到胳肢窝的贾母是不太清楚贾赦除了那张脸能看外,还有这种折腾人的技能。
    春夏秋冬四姐儿并没有在东大院待很久,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虽说同一个爹,但该避嫌的还避一下。四位庶出姐儿出了东大院,还未回所住阁楼呢,本来嬉笑、看起来没个正行的贾赦当即板起来,招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平常存在感很低的金砖,眯眼冷笑问:
    “东大院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捏在手上吧。”
    长着一张特大众脸的金砖回答道:“都捏在手心里,保管夫人想卖人也没招。”
    “唔,那倒暂时可以放下心来。”
    贾赦收了很具有特色的眯眼冷笑,刚要学习风流老才子抚须淡然笑时,铜钱在一旁冷不丁的开口了。“夫人不能卖东大院的人,但可以添人啊!”
    银锭翘起了拇指,附和道:“铜钱说得极是。要是添了小厮倒算不错,就怕夫人算计深深,打算给大爷来个红袖添香。当然依着大爷的英俊潇洒,红袖添香是最合适不过的事了,问题是大爷,老夫人才刚刚去世,按规矩至少要守孝一年。这个时候来一出红袖添香,怕是大爷的名声……”
    名声怎么?自然是不会好了……
    说不得贪花好色,不孝的黑锅会背一辈子……
    而且别忘了,贾老太君还是当今圣上的乳娘呢!
    当今圣上可是对贾老太君有几分亲情的,要是知道贾赦在孝期间不学好、玩了一出红袖添香的戏码,准对他有意见。到最后,虽说碍于答应了贾老太君的临终请求,还是让贾赦袭爵,但那爵位绝逼会大打折扣…
    想明白这点的贾赦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一片涩意。
    这就是他的亲娘啊,偏心到胳肢窝、眼中心中都只有二弟的亲娘啊,对他就跟对待阶级敌人似的,怎么剐人心怎么来。贾赦在想,自己干脆顺着她的心思,当一个贪花好色的无耻之徒得了,反正王家的胜哥儿说了,变成贪花好色的无耻之徒不妨碍袭爵。可每每想到祖母临终之前对他的殷殷期盼,贾赦就不忍让祖母在九泉之下还要为他这个不孝孙儿担忧。
    贾赦兴致阑珊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三儿安排吧,作为祖母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爷相信你们能够将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现在有空闲,他还是回屋抄写佛经吧。祖母在时是最喜欢吃斋念佛的,他做不来吃斋念佛的事,也不喜欢读书,但抄写佛经还是能的,抄上佛经在祖母灵位前烧了,怎么也能聊表一下心意吧。
    贾赦回了书房,自是安安静静的抄写佛经,准备写完后烧。而妩媚这儿,却碰到了一个好大的难题,她不知道该选择谁附身。
    妩媚原先打算择一位世家女选择附身,她找啊找,终于找到一个得了重病、眼看就要一命呜呼的世家女准备附身之时,犹豫了。
    因为这世家女虽说家世不错,人也是爱拔尖的,就算她顶着这幅壳子嫁去荣国府贾府,对上偏心到胳肢窝的贾母,也能正面杠。但就如她听墙跟洞里小耗子分析的那样,在古代要论谁的家世最好,最能全力碾压婆家,还是要当属皇家。
    想明白这点的妩媚放弃了附身的打算,从墙跟洞里拎出那只说起八卦时事津津乐道的小耗子,又钻回了暂时住着郊外树林子里,这才问小耗子。
    “皇家有哪位公主生了重病。”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妖神,妩媚心中是有底线的,起码她做不来狐族的苏妲己那样,选择身体康健的人附身。而且她附身不是吃了那人的魂魄,而是满足原主的心愿,并送原主去轮回。如今她有此一问,也是打定了主意准备选皇家的公主附身。
    “生了重病的没有…”小耗子不愧他自夸的消息灵通,吱吱喳喳的说起了他从他家那只住在皇宫里的大舅家的三外孙得到的消息:“不过倒有一位从生下来就痴傻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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