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吹熄了灯笼,轻手轻脚地往草丛里一趴,顶着风往前爬,结果还没爬两步远,前头的草忽然一抖!”
    方伊池已经听得拱到贺作舟怀里去了,觉得贺家鬼气森森,哪儿哪儿都吓人。
    “只见几道黑影唰地蹿出来,擦着我的脸就过去了。”贺六爷忍笑把他搂了个满怀,手掌沿着纤细的腰来回抚摸,“我一看,这是被发现了啊,那还躲什么,干脆拔出枪来就地一滚。”
    “这一拔枪啊,好家伙!夜里竟然冒出好几双绿幽幽的眼睛!”
    方伊池汗毛倒立,魂儿都吓飞了,“啊”的一声叫起来。
    好巧不巧,贺六爷正说着呢,几道黑影就从墙根下蹿过来,顺着他的脚脖子若即若离地蹭过。
    这还得了?
    方伊池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不管不顾地往六爷的怀里跳。
    “哎哟,我的小祖宗,是猫,成夜哭的是要下崽子的猫!”贺作舟再也忍不住,抱着他边笑边走,“要不怎么叫你小凤凰呢?鸟啊,都怕猫。”
    方伊池被吓蒙了,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被贺作舟抱进北厢房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六爷在使坏。他又想起自己丢人的反应,登时气红了一张脸,背过身去,作势不说话了。
    北厢房的壁炉已经烧起了火,这屋子与前堂有些不同,多了点西式的摆件,想来贺作舟独处时,也会研究研究旁的国家的玩意儿。
    贺作舟在壁炉边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腿随意叉开:“过来。”
    方伊池天人交战了片刻,还是去了。
    “过来点。”贺作舟却直接伸手,揽着他的腰,把人拉到分开的双腿间,“腿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又是问伤。
    方伊池心里一暖,主动掀开裙摆: “好多了。”
    贺六爷抬手替他掀裙子,这掀得可比方伊池自己掀得高多了,连蕾丝的内裤边都露出了半拉。
    “六……六爷……”方伊池一时慌了神, 觉得六爷不是那种要看他内裤的人,自己要是出声提醒,怕是反应过度,驳人家贺六爷的面子。
    可要是不说……
    然而现下也轮不到方伊池细想了,因为贺作舟脸不红心跳地伸手, 直接勾住了内裤的边儿,用力那么一带。
    雪白的布料就滑到了方伊池的膝盖上。
    他本能地要躲,贺作舟的双腿却牢牢地将他夹在身前。
    贺作舟大大方方地打量那片小巧的布料:前端宽,是兜着男人家伙的地方,后面细巧,是供人摸来玩乐的地儿。
    说到底,方伊池再不乐意给人摸,也还是会穿这样的东西。
    眼见方伊池已经有回过神的趋势,贺作舟忽然神情莫测地往后一倚:“怎么着啊, 不想让我帮你看伤?”
    “不……”
    “行啊。”贺作舟假装生气,撤了力,趁方伊池茫然地望着自己的当口,将他打横抱起,“咱们去床上, 你躺着给我看。”
    “我……我……”
    “小凤凰,记得把腿分得开些,别绷着。”贺作舟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实在不行, 就把腿架在我的肩上,听见没有?”
    方伊池听见了,却希望自己没听见。
    他的后背已经贴在柔软的床垫儿上了,他硬着头皮仰起上半身,颤颤巍巍地扶住贺六爷的肩。
    方伊池问:“六爷,您这是……”
    “看伤口。”贺作舟把他压回去,坦坦荡荡地分开双腿,欺身靠近,不仅看见了淡红色的伤绝,还瞧见了很多早就想看的春光。
    方伊池生得纤细,哪儿哪儿都秀气。贺六爷瞧一眼,他腿根儿边的皮肤都开始泛红。
    像一汪春水,忽然泛起涟漪。
    “看上去不会留疤。”贺作舟嘴里倒还正经。他将方伊池身上湖蓝色的旗袍慢条斯理地往上卷,手指在绸缎似的皮肤上若即若离地游走。
    方伊池蒙了。
    他做服务生的时候,不是没被摸过屁股,但是还从未被人侵犯到如此地步。
    要说不抗拒,那肯定是假的,就算动手的是六爷,他依旧想要挣扎。
    但方伊池强忍着没动。他想:自己是要攀高枝儿的人,既然在饭店里扶了六爷的鸟,那么如今把自个儿的鸟交给六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问题是六爷并不去碰他的鸟,而是俯身,仔仔细细地打量圆形的疤:“当时疼吗?”
    被烟头烫怎么可能不疼?
    方伊池却笑了:“总好过被灌酒。”
    烫伤的痛只在一时, 醉酒难受起来那是一整宿一整宿地吐。
    贺作舟闻言,不再说话,片刻后忽而将脸轻轻贴在他腿根边儿上。
    方伊池跟着猛地一颤, 双腿不由自主地并拢,细嫩的皮肤被胡茬戳得又麻又痒,贺六爷却没有别的动作了。
    贺作舟房里的大床还是旧式的,上头不伦不类地挂 了新式的窗幔,大约是本人也不喜欢,所以用绳子捆起来,全部搁在了床顶。方伊池这么躺着,只能看见雪白的纱在微风中晃动。
    静下来以后,他开始能听见窗户外细碎的声响:有一只鸟在唱歌,有几只猫喵喵叫着从廊下经过,还有由远及进的脚步声。
    是万禄。
    “六爷,您要的热水。”万禄拎着热气腾腾的水吊子,站在门前并不进来。
    贺作舟闷闷地笑了两声,起身刮了一下方伊池涨红的脸颊:“哆嗦什么呢?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说罢,当真起身往屋外去了。
    方伊池被贺六爷贴过的腿根一阵冷一阵热,都麻了。他盯着贺作舟,看融融的光顺着男人笔直的腰杆滑落,眼睛被绣着翠竹纹样的屏风晃出几滴泪,忽而翻身缩进了被子。
    贺六爷的被子上也有股子淡淡的柠檬味儿,方伊池恍恍惚惚地蜷着,还是觉得这气息有点熟悉,像是梦里闻见过。
    在哪儿呢?
    他缩缩脚趾,翻了个身,听见六爷和万禄在外面说话。
    声音有些含混,听不大清。
    “这水烫着呢,去跨院拿个汤婆子灌上吧。”
    “天冷,人家都用着呢……哪有……?”
    方伊池听着听着,竟然迷糊起来,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见如潺潺溪流般流动的阳光。
    外头讲了两句话后,声音又提高了:“药呢?”
    他霍然睁开双眼。
    药。
    方伊静还等着用药呢。王医生先前开的药能顶三四顶三四天,可是之后呢?很可能北平城里就没人愿意卖药给他了。
    唯有求六爷。
    方伊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手探进被褥里,寇寇宰宰地脱掉了原本就被扒到膝盖上的内裤,攥在手心里,想要藏到枕头下,那头贺六爷已经掀开门帘走进来了。
    地上的光仿佛猛地打开的折扇,他还没看清扇面上的花纹呢,就又合上了。
    还好床前不远处立着一人多高的屏风,贺六爷也没急着进来,而是背对着方伊池倒茶。
    清淡的茶香很快飘到了他的鼻翼间,方伊池最后看了一眼窗纸 上的光影,继而毅然决然地解开了领口的盘扣,双手掀开裙摆,微微用力,将自己从旗袍中剥了出来。
    奶白色的皮肤立刻泛起淡淡的红晕。
    方伊池垂眸将旗袍在床侧铺平,用指甲轻轻抠着凸起的花纹,然后迅速躲进被子,露出通红的耳朵。
    属于贺六爷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涌来,方伊池惶惶地闻着,不知道这回会不会再被拍开。
    他那只被贺六爷拍过的手,现在想起来,还火辣辣地疼。
    贺六爷在屏风后叫了他一声:“小凤凰?”
    这是在喊他喝茶呢。
    方伊池刚脱完衣服,哪儿敢回答,半张脸埋在被子底下,颤颤巍巍道:“六爷……”
    贺作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听出他声音里细微的异样,到嘴的茶就变了味儿。
    贺太太思春咯。
    作者有话说:预警都写在文案最前面,还用框框标出来了,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明显了。 这梗挺雷的,但我就是想写,你说咋办呢……大家受不了就别往下看,要不然你难受我也难受。。。 这回是真的要到ao3的环节了!我们池想先出手!到底会不会如愿呢!
    第十三章 太阳
    “嘛呢?”贺六爷从屏风后走过来,目光顿在床侧的旗袍上,心下了然,嘴里却说,“哟,嫌热啊?”
    方伊池不吭声,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
    “嫌热也成。”贺作舟掀开被子,白花花的大腿在眼前一晃,就往更深处躲去了,“我帮你扇扇?”
    说着,方伊池往哪儿躲,手就往哪儿追,最后愣是把他逼在床角:“瞧你闹的,一头汗。”
    此时的方伊池揪着一小角被子,羽扇似的睫毛不停地抖,他觉得贺六爷好像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就大着胆子说:“六爷,我……我给您摸,您……您能帮我妹妹买西药吗?”
    贺六爷好半天没说话。
    “您想做……想做什么都成,”方伊池没得到回应,抖得越发厉害,“给句准话就成。”
    “什么准话?”贺作舟的上半身又向后倒了些,靠在床头,和他一人一个床角,对视着,“说说吧。”
    “药……”
    贺作舟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低头咬着烟屁股直接叼了根出来,然后扯着嘴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药?”
    “西药。”方伊池提起妹妹,就忘了羞耻,细声细气地解释,“按药方子抓的药都不是问题,但是西药实在是太难买了。”
    贺作舟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把火柴盒子抛到了他的怀里。
    方伊池连忙接过,披着被子爬到六爷身边,跪着擦火柴。
    贺六爷自然还是看着他。
    方伊池生得实在好看,白嫩得像是尾刚发芽的新苗,沾着露水,从内到外都是水灵灵的。他披着被子,只露出平坦的胸脯和半截细窄的腰,贺六爷故意低头,他竟以为是在催促自己快些点烟,靠得更近了,然后六爷看见了自己想看见的东西。
    “啧。”贺作舟扫了一眼,在方伊池靠近点上烟的瞬间,一把搂住了他的纤腰。
    方伊池吓了一跳,熄灭的火柴掉在被子上,瞬间将绣着鸳鸯的被单烫出一个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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