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鑫直接被她给气乐了:“对对对,你最优秀的地方在于你永远都有道理。”
    林蕊冲姐姐做鬼脸,哼哼唧唧。
    姐妹俩进房间拿包的时候,林鑫忽然感慨:“港镇这回得处理一批人了吧。”
    居然给学生发错了教材,这件事的性质相当恶劣。
    林蕊奇怪地看了眼她姐,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最不希望事情扩大化的人就是魏镇长。
    林鑫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这么大的事,明显是有人背着他搞鬼,他还不处理?”
    不杀鸡儆猴,后面还不知道起什么妖蛾子呢。
    “针对谈不上吧,就是有人习惯性懒政而已。”林蕊漫不经心,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对着镜子臭美自己的头发。
    有的时候,没处心积虑坏人比有更可怕。
    “要是现在处理的话,不管学生们整体考试成绩有多好,只要有人考不好,那是肯定的,镇上的人都会将责任归咎于缺了页的政治书。”
    一旦发展到那一步,学校以及港镇政府都会沦为众矢之的。
    学生,学生家长,还有原本就心存不满的人,会将所有的愤懑都集中到这件事上。
    今年因为政策调整,镇上不少企业本就停工了,外出打工的人也被强行留在了家乡。
    人们的情绪正是一点即燃的炮仗状态。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维持稳定。
    魏镇长不仅不能将那人揪出来,反而是必须得帮忙将这件事彻底掩盖过去。
    这就好比船上被凿了个窟窿,大喊大叫,让大家去抓那个窟窿的人,只会造成全员的恐慌。
    也许那个使坏的人会被抓住打死,但是同时也有可能会发生踩踏翻船事件。
    最稳妥的做法是先堵住那个洞,让船尽快靠岸,保证航行的安全。
    林鑫心有不甘,呵,这一床大被压下来,又天下太平了。
    林蕊拨了半天小辫子,老觉得自己刘海角度不对,恨不得拿出量角器量一量。
    她轻轻巧巧的:“来日方长。等这事儿过去之后,随便找个理由把那人打发了不就结了。”
    林鑫提出不同的看法:“他也可以借机会清理一下他的领导班子,正好让有些人下去啊。正好,老百姓恨死这些人了。”
    发动群众斗争,是借力打力最好的方法。
    林蕊摆弄了半天小辫子,仍然不满意,撅着嘴巴考虑要不要拆掉重来。
    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的:“错,短期来看,这种方法立竿见影,可以迅速达到肃清班子的目标。但是长久来看,这种方法蠢不可及,因为它从根本上动摇了政府公信力。”
    老百姓可分不清官员究竟谁是谁,他们只知道当官的不是东西,专门做断子绝孙的坏事。
    一旦政府公信力丧失,它的造成的恶果将不堪设想。
    为什么有些人内斗内行,外斗外行?
    因为他就是借由人民群众对某些事的痛恨,有意进行过度渲染,挑逗人民的情绪,建议达到清除异己的目的。
    一次次得手,让他愈发自鸣得意,把这当成杀手锏。
    但是他忽略或者根本不在乎一点,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它严重损害了整个政府系统的社会形象,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与人民离心离德。
    在这种情况下面,外斗当然也只能外行了。
    老百姓只要没有被愚民政策彻底驯化,就有能力进行自我独立思考。
    正常人都不会对他人的思想道德水平报以过高的期待。
    既然甲能够如此恶劣不堪,还能当这么久的官,为什么你乙就道德高尚,坚决不会做出假那样的坏事?
    真相应当是你们都一样吧,不过是甲被揭露出来了,乙还没被撕破画皮。
    除非再造一次神,然而世人没有那么容易被愚弄。
    林鑫扭过妹妹的脸,考究地上下打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回是我用老眼光看待你了。”
    林蕊立刻臭屁轰轰的,恨不得摇尾巴:“姐,我睿智不?我高瞻远瞩不?我有大局观不?”
    林鑫哭笑不得,拍了下她的屁.股,这丫头一夸,她恨不得上天。
    “你倒是挺相信魏镇长的啊。”
    林蕊猴在自己姐姐身上,哼哼唧唧的:“我看他是一个想用实干出政绩的人。那轻重缓急,他自然心中有数。”
    当然,如果她看走眼了,估计这魏镇长也走不远。
    “你还真指点起江山来了。”林鑫没好气,拍拍她道,“走吧,下去吧。”
    林蕊一下楼,当起甩手掌柜催促还在收拾东西的苏木:“你快点儿啊,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无苦在边上气鼓鼓的,指责自己的小师嫂:“你光动嘴巴就不动手。”
    林蕊双手环抱在胸前,真心觉得新鲜:“你一个嘴巴吃的不停的人,好意思说我吗?”
    小和尚吞下了嘴里头的鹌鹑蛋,理直气壮:“所以我不催我师兄啊。”
    说着他还一本正经的叮嘱苏木,“师兄你慢点儿,别落了东西。”
    周围的大人全都笑了起来。
    王奶奶摸摸无苦的脑袋,鼓励孩子道:“咱们无苦也去大学,以后就在大学里头读书。”
    无苦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天哪,奶奶该不会让他读完小学读初中,读完初中还要上高中考大学吧?
    王奶奶满腔自豪:“那当然了,你放心,奶奶身体好着呢,以后一定供我们无苦读完大学。奶奶还等着你娶媳妇儿生孩子呢。”
    这回要摔倒的人变成林蕊了。
    太过分了,令人发指呀。
    佛祖在上,菩萨看着,他们还不得活活被气撅过去。
    这和尚成天吃鸡鸭鱼肉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老婆都想娶了。
    无苦一张粉团团的脸,涨得通红,扭扭捏捏道:“奶奶,我是出家人呢。”
    瞧那两只眼睛贼溜溜地转来转去,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
    王奶奶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个有什么呀?往前几十年,讨老婆的和尚多了去。”
    林蕊赶紧拽着小和尚走。
    叫王奶奶再说下去,这臭小子春心荡漾了,不知道还要搞出多少事情来。
    无苦脸涨得通红:“二姐你冤枉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过。”
    “什么都没想过你眼珠子转成这样干什么?以后我得看着你,让你离小元元远点。”
    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想玩养成啊。
    林鑫沉下脸,一巴掌呼到妹妹的脑袋上:“又胡说八道!”
    林蕊嗷的一声,躲到了苏木身后,又开始争宠:“姐,你应该最爱我的。”
    林鑫白了她一眼:“我爱你个鬼啊。”
    无苦立刻得意起来,自豪地宣布:“大姐最喜欢我了。”
    卢定安微笑:“无苦,中午你想吃什么呀?”
    小和尚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开始一叠声的报菜名。
    林蕊坐在自行车后面直摇头,看看,这可怕的嫉妒心啊,连个奶娃娃的醋都要吃。
    无苦不知道什么呀,无苦就是个天真的孩子。
    少女正要揶揄两句无苦,苏木立刻跟林蕊对考试答案。
    气得的少女直接捶他。
    提什么不好,非要提考试煞风景。
    五站路坐公交车的话,大约二十分钟,骑自行车抄小道约莫半个多小时。
    天空蓝得像水晶,那太阳挂在上头就是红宝石,光芒四溢的那种。
    不知名的鸟儿从电线杆上掠过去,远远的那一线是飞机留下的白痕。
    林瑞自然是要唱歌的。
    她的嘴巴闲不住,要么说话,要么唱歌,反正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苏木听她从英文歌唱到日文歌,又唱到《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的时候,车子停下了。
    林蕊高兴地跳下车,惊喜不已:“哎呀,我还以为得唱首黄梅调才能到呢。”
    无苦跟她抬杠:“我师兄是叫你吵的吃不消了,才骑这么快的。”
    林蕊一把揪住苏木的衣领,逼着少年转过头来:“你喜欢听我唱歌不?”
    苏木相当识相地点头:“喜欢。”
    “嫌烦不?”
    “不烦。”
    林蕊眉开眼笑,立刻得意洋洋地扭过头,要跟小和尚炫耀,结果只看见他的后脑勺。
    天暖和了,毛线帽子再戴就嫌热,现在小和尚换上了一顶很时髦的鸭舌帽。
    林蕊立刻跟上她姐,抱怨道:“姐,你都不等我的。”
    林鑫慢悠悠的:“我哪儿知道你要讲多久啊?”
    两个人也是初三学生呢,说的话傻里傻气的。
    她都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的弟弟妹妹。
    林鑫要先去宿舍,放下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春装。
    无苦看到校园里头卖的小馄饨,脚都挪不开。
    林鑫笑着叮嘱卢定安:“你先带他俩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咱们在报栏面前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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