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猛地睁开眼,耳边是地铁广播里甜美的播报声,车厢原先密不透风的人群已经变得稀疏松散,剩下的人坐在位置上,低着头安静地玩弄手机。
    心脏跳如擂鼓,羞耻的拍打,甜腻的水渍声依稀还在耳边不断循环。
    相互交缠的身影,极致崩溃的求饶,梦中荒诞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男人的面容像被蒙上了一层黑雾,无论怎么回忆都看不清。
    谢朝面无血色,下唇被双齿咬的泛白。
    又是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会雌伏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下,娇喘呻吟,还荒诞的叫那个男人为老公!
    已经连续两个月了,每天夜夜春宵出现的男人,强占他,逼迫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真是受够了!
    满腔愤恨回到家里,绕过沙发和地毯,径直去了浴室。
    洗完澡回到卧房,从衣柜里拿出内裤数了数,果不其然,又少了一条。
    ——死变态!
    谢朝气的捶床,眼神羞愤带着不安,他坐在床上凝思片刻,心里下了个决定。
    睡觉前和公司请了一天假,第二天一早,谢朝独自开车来到距离城中心六十公里的普陀寺,找到了义净大师。
    普陀寺是B市最负盛名的寺庙,历史悠久,国际赫赫有名的旅游胜地,每天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香火旺盛。
    义净大师就是谢母之前给他联系好那位大师,颇负盛名。昨天晚上谢朝与他联系,大概说了自己的情况,立马就约好第二天去找他。
    普陀寺里每个角落都飘散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虔心拜佛的游客不计其数。小和尚领着谢朝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偏殿,带他进了一个厢房。
    谢朝见到了义净大师,模样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身着素衣,眉清目秀没有剃度,一头乌黑的秀发长到了肩胛,用皮筋松松拢了一个小辫,年龄看上去竟比他还小的样子。
    “谢施主,请坐。”
    义净提前泡了一副苦荞茶,倒了一杯在他面前。
    “义净大师?”谢朝不确定的问。
    义净莞尔:“正是小道。”
    谢朝喝了口茶,很香,倒是没有特别的什么味道。他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大师,我怀疑我被脏东西缠上了,来求解决办法。”
    义净法号名不虚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见到谢朝的第一眼就看到缠绕在他身上的浓重黑气,只是未从上面察觉危险,告诉谢朝不用太过惊慌。
    “施主身上确实鬼气浓重。”
    谢朝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等义净确定下来,心中还是不由一悚。
    “鬼怪缠身,两人定是有过渊源。”
    谢朝:“我不认识他。”
    义净道:“施主身上被黑气包裹,应该与它肢体有过接触。”
    谢朝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扭捏着开口:“他好像……是个色鬼……”
    密密麻麻的羞耻涌遍全身,他脸色微烫。
    “……”义净倒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说:“这鬼依附于施主左右,定然有个因果,施主最近有去过一些污秽之地吗?”
    谢朝想了想:“中元节我回老家祭过祖,该不会是那天——”
    “鬼节百鬼返世,阴气盛然,十有八九。”
    谢朝突然记起一事,一脸惊悸:“那天我扫墓不小心踩了一座无名坟,里面有一枚玉佩,但我没有拿埋了回去,事后也赔罪道歉了……”
    义净语气笃定:“那枚玉佩应该还在施主身边。”
    谢朝蒙了:“怎么会!”
    死人的东西白给他他都不要的,更何况那天那枚玉佩是他亲手埋进土里的。
    义净:“所谓因果,玉佩被施主带走是因,厉鬼纠缠于施主是果。”
    谢朝注意到一词,瞪大眼睛:“等等,你说厉鬼!?”
    颠覆他唯物主义出现鬼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厉鬼!
    “施主身上鬼戾之气厚重,一般是死于非命所积含的怨气所化,大多属于厉鬼。”
    谢朝深呼吸:“大师,我想知道解决的办法!”
    义净给了他两个字:“超度。”
    “怎么超度?”
    义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他面前:“厉鬼再世,无非心愿未了,里面是牛泪混合的眼药水,施主回家滴入眼中,见着厉鬼,询问缘由。”
    谢朝明白了:“所以要想让他离开,我就得帮他了结心愿?”
    义净端起杯子茗了口茶,点头微笑。
    谢朝说:“那有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
    义净劝他:“小道并未从施主身上察觉危险,想来那位对施主没有太大恶意,施主大可不必如此,以免惹怒对方,适得其反。”
    谢朝收起眼药水,心怀不甘:“……那好吧。”
    他起身对义净道了声谢,就想离开的时候,义净突然叫住了他。
    “谢施主且慢。”
    谢朝莫名,然后就见义净从衣兜里又掏出一张二维码推到他面前,像头绵羊,脸上带着温和无害的笑:“药水五百,多谢施主。”
    “……”
    谢朝面无表情,拿出手机转了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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