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霆的大掌轻抚着她的秀发,凝眉想着那八个字。
    “净手了不曾?”昌平蹙眉瞥过头去,俏脸明晃晃的摆着嫌弃。
    “又要刺朕?”沈云霆扳过她的脸,一手擒着她的下颌,薄茧指腹摩挲在樱唇上:“上下两张嘴儿又不是没吃过,但也不见得你嫌它。”
    沈昌平不语,挣了挣身,又捡了本奏章细瞧。
    不消片刻,他败下阵来,拿过帕子净了手。掐着她的盈盈细腰,张口咬在小巧的耳垂上,温热的气息熏着她殊色娇容。“你总仗着朕拿你无法......那小狸奴也学了你一二惯会气朕。”
    那小狸奴在椒房殿内被养得颇为蛮横,只准沈昌平一人亲昵。午后小憩时,小狸奴就窝在沈昌平怀中酣睡。猫爪子猖狂的搭在她前胸上,睡梦中无意识的按压这绵软的两团蜜乳,倒是比他还惬意。沈云霆推了奏折,拎着小狸奴的后颈丢掷地上。
    小狸奴冲他龇牙咧嘴喵了声,一跃跳到了书案上,打翻了笔墨纸砚,浑浊的墨汁洒在奏章上,毁了好几本。沈云霆呵斥了声:“个小畜生......”霎时惊醒了沈昌平,她睁着迷糊的招子,浑不知发生了甚。小狸奴弓着身子做受惊样扑倒在她怀中,委屈的低声喵叫。“不过是个小猫儿,怎还欺负了它去。”她嗔怪沈云霆,这小狸奴还摇着尾巴冲他挑衅,他堂堂一个骄矜尊贵的帝皇,被一人一猫“欺负”得没了脾性。
    ......
    沈昌平闻言一怔,敛去眸中波澜,勾了唇角,如他所愿讥讽道:“想来陛下娶我又哄骗我时,也是诸多无法。”
    手中的奏章骤然被夺去,她抬眸直视起了怒火的帝皇,噙着无谓的笑:“本宫可不敢欺负了陛下您。”又添了添柴火,让他眸中的怒意愈燃。
    “沈昌平!”他沉了怒气,双眸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瞧,她牵引着自己的一魂一魄,还要如此轻飘飘的形事言语,浑不在意自己。“你就这般不情愿吗?”他叹了口气,哑着声问她。
    “情愿?本宫的诸多不情愿倒教你变得情愿,陛下还待要如何?是捡了绳子绑着本宫还是铸个笼子关着本宫?亦或是再让本宫痴傻一回?”她咄咄逼人,句句扎着沈云霆心,那心尖儿上七窍百孔都教她戳了个遍。
    “分明是你......”
    分明不是一路人,还屡屡将旭日拽到他的月色下,分明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不是......
    “什么?”
    就算不是一路人,他也要强求。
    沈云霆用奏章挑起她瘦削的下颌,双眸狠厉,唇角却勾着笑:“你尽管说便是,朕绝不会放了你。”昌平别过头冷眼横他:“本宫可不敢。”
    他手中的奏章里写得是左相,昌平还未看完,念着这奏章,见他在此事上冥顽不灵,也不欲与他多费口舌,遂拂开他的手,打开奏章递给他瞧:“陛下有何高见?”
    “为了那宋子安?”   沈云霆随意一瞥,就见到了几个他顶不愿看到的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陛下管得恁宽。不过......想来他也险些成了我的夫君,那般清风朗月的状元郎。只是无奈缘薄,也煞是遗憾得很。陛下你说是也不是?”沈昌平又拿话讥讽他,娇软樱唇尽吐些寒冰,根根扎在他心上。那声调透着冰窖里的霜雪,冷漠又无情。他无端起了寒意,与怒气交叠着,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
    沈昌平是当真要气死了他不成!
    沈云霆沉着面色,薄唇贴近她的侧脸,温热的唇瓣蹭着她的冰肌玉骨,鼻尖的女儿香熏开他的清明:“你是想气死了朕不成!”
    “本宫可不敢。”
    她今日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可偏偏字字句句都敢扎在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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