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爱吗】站起来,有些消沉的样子:“去书店吧,天快亮了,他们要是回来也会去去书店找我们的。”
    书店两票,【最爱吃兔头】没有坚持,大家一起关了门,拿了必备东西往书店去。
    没有意外的话,这间屋子是不会再回来了。
    渐渐亮起来的金岭镇,朝霞烂漫,又是一片繁华安逸。
    店里的生意因为拥有镇店美貌的副店长和颜值超标的店长都没有出现,回归到正常茶吧应有的清冷。
    【我可爱吗】态度消极,只有偶尔抬起间或冷锐的眼神证明,他还在思索着破局的办法。
    【宠妻证道】也在不断寻找着可用的资料。
    只有【最爱吃兔头】始终理性的样子,她煮了一壶咖啡,也给【宠妻证道】一杯。
    “谢谢。”【宠妻证道】一口气喝完,继续不停地搜索着什么。
    【最爱吃兔头】靠在吧台,平静地说:“在查什么?”
    “蓝队的【亚特兰蒂斯】失踪前去查了金岭镇的殡仪馆,这条思路我觉得很重要,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找到又怎么样?”
    她的话让【宠妻证道】微微一愣,讶然地看了她一眼。
    “别误会,我不是说就此放弃攻略,我是说,三天过去了,除了第一天以外每天失踪一个队友,这样算下来,第六天的时候就会全军覆没。”
    【宠妻证道】恬淡地说:“所以更应该抓紧时间找到失踪的原因,尽量避免再度减员,不是吗?”
    【最爱吃兔头】眉目严谨理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会不会思路根本就错了。与其大海捞针地找原因,找到了最好的结果也是不再失踪,但我们的目的是通关。好的结果是在找到原因的时候就顺理成章找到通关的方法,但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宠妻证道】点点头:“那你觉得还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最爱吃兔头】微微皱眉,思索着什么,“但我总觉得,应该从怎么通关这个思路解题,怎么才能庞大的失踪案里通关呢?”
    【我可爱吗】抬起眼,也加入他们的讨论:“谢刹曾经说过,从游戏的角度思考问题,游戏希望我们做什么?找到一切的起因?必须活过七天?还是彻底解决失踪之谜?”
    如果是第一种,那么就很好通关了。
    如果是第二种也可以通过规避活到最后,但如果是第三种,那就太难了。
    他们三个互相对视,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我可爱吗】笑了一下,对【宠妻证道】说:“兵分三路吧,我们先一起查事情的起因,但是是我主要负责查,你负责让自己规避一切可能的危险,努力活到第七天。”
    【最爱吃兔头】也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我负责深入冒险,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对讲机一直不能停,每分钟互相联系一下,我和【可爱】对接,【宠妻】努力保护自己不要涉险,如果那是一种获知即危险的存在,我和【可爱】会顶在前面,除非【可爱】确定没有问题,才可以告知【宠妻】。”
    三个人默契地分工,没有人争执什么。
    “今天已经失踪了一个人,可以判断基本是安全的。我打算沿着【亚特兰蒂斯】失踪的路线去看看,她的失踪很例外,或许就是关键。”【最爱吃兔头】这样交代,然后确定了联络设备无误,就出发了。
    “你守店,”【我可爱吗】对【宠妻证道】说,“无论发生任何事,你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就算看到谢刹和虞星之出现,也不要贸然上前接触。绝对不要离开店。”
    【宠妻证道】点头,她明白,自己并不是被队友牺牲自我而保护起来的弱者,而是她代表队伍的火种,只要有一个人存活到最后,那就是全队通关的希望。
    ……
    与此同时,回去路上的红队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是说,你觉得自己跟【香辣孜然粉】一起失踪过,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你回来了?”
    【我爱龙】严肃地看着【纯白之心】。
    【纯白之心】从之前醒来的混沌茫然状态清醒,肯定地点点头:“我之前以为是自己做梦,但是就像你们说的,你们昏迷的时候都是觉得一晃神就到了2点35,没觉得自己有睡着的记忆,只有我不一样,你们像是忽然穿越到了几个小时后,但我的中间有一段确切填充时间的‘梦境’,现在看来也许不是真的梦境。”
    【第一萌汉】也认同地点点头:“我觉得【纯白】是对的,她看到了一个时间,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的23点45,这段状态她跟我们一样,觉得忽然恍神时间就到了,这时候杀神和虞星之已经不见了。”
    【我爱龙】皱眉思索着:“这么说的话,已经失踪的那些人或许还没有被淘汰掉,像【纯白】和【孜然】一样,进入了某个奇怪的空间,也许有人能像【纯白】一样再回来。”
    这个发现让大家都很振奋,这代表就算一不小心失踪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有【纯白之心】没有这么乐观,她仍然憔悴而不安:“可是那个世界好可怕,在我的印象里,有一个可怕的女鬼一直追着我们,我们很多人,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就像是金岭镇的本地居民一样。而且我觉得,【孜然】可能是真的被淘汰掉了。”
    【我爱龙】看着她,努力用安抚的语气:“为什么这么说?”
    【纯白之心】按着太阳穴,忧愁的眉目紧蹙:“我好像,好像有个记忆,很模糊……好像是一开始逃出来的时候,【孜然】在我面前被杀掉了。”
    她努力回忆,痛苦地低着头:“那个东西,那东西好可怕,速度好快,眼睛好像是黑红色的,头发也很黑很长,穿着白色的衣服,但是染了一块红色,很红很红,就突然出现在【孜然】面前……”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颤抖做了一个掐的姿势,受惊一样缩回来。
    “还有其他人,很多人,都死了……她一直追杀我们……”
    【我爱龙】和【第一萌汉】的脊背莫名有些悚然,一股寒意爬上来。
    “镇定点,只是一个游戏,想想柳树村,那个副本也很可怕不是过来了吗?”
    【我爱龙】的安慰没有让她好过一点,但她还是点点头,努力让自己放松。
    “对了,”【第一萌汉】关心地问,“最关键的是,你是怎么摆脱那个女鬼的追杀的?怎么回来的?知道了这点,如果我们不小心进去了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纯白之心】拍拍头,一脸努力回想却不得,“我想想,我想想……奇怪怎么就想不起来……”
    “慢慢来,已经很好了,刚刚你不是也想不起来,之后就回想起了很多吗?”【我爱龙】安抚着,对【第一萌汉】摇摇头。
    两个人稍微走开一点,【我爱龙】低声说:“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别太刺激她,让她慢慢想。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知道那个世界可以回来,有女鬼追杀,一定要和疑似本地居民的人一起逃跑,【纯白】第一次去就能回来,你不能吗?”
    【第一萌汉】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愧疚,有点狐疑。
    “怎么了?”
    【第一萌汉】嗫喏了一下,他本来想说,所有人失踪的人都没有回来,他们不厉害吗?为什么只有【纯白】回来了?是不是有点可疑?她的话真的可信吗?
    但是又想到自己刚刚还逼问人家,要是一开始就怀疑的话,为什么又要逼问对方,这样显得好像故意挑拨一样,小人似得。
    尤其是在【我爱龙】暗暗责怪他不该这么逼迫【纯白】之后,这么说真的有点过分。
    于是【第一萌汉】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说辞:“我是说,这条重要的情报,我们要不要告诉其他两队?”
    【我爱龙】略作思考:“白队告诉过我们车祸案的信息,投桃报李应该告诉他们,但蓝队明显老谋深算,一直在隐藏自己那边的消息,我怀疑什么【亚特兰蒂斯】失踪也是他们自导自演,就是为了不告诉我们线索,他们就算了。”
    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身后不远处按着头努力回想什么的【纯白之心】,神情空洞无神,指甲忽然变得尖长黑暗,惨白的皮肤上,一双眼睛暗红漆黑。
    就像是,她描述的那个迷失噩梦里追杀他们的女鬼一样。
    ……
    【我爱龙】说得没错,蓝队的【亚特兰蒂斯】的失踪的确是他们自导自演。
    原本【守望者】迫于谢刹的强势,还有白队率先共享己方获取线索的行为,不情不愿暴露了【亚特兰蒂斯】的行动。如果谢刹一直在那里,【守望者】没办法只能让【亚特兰蒂斯】接受他们的问询,获取多少看他们的本事。
    但现在连谢刹也失踪了,在【守望者】看来,除了谢刹以外的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没必要在意,于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发现【亚特兰蒂斯】还没有来,就暗暗通知她想办法离开这里暂时不要联络。
    不久,他们就接到了【亚特兰蒂斯】“失踪”断开追踪剂这个消息。
    将原因推到这个地方有问题,这样迁怒之下离开也说得过去。
    果然,在离开白队的小区不久,他们就接到了【亚特兰蒂斯】主动的联络消息:“我在家里等你们,快来,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你们。”
    蓝队的队长【守望者】满意地笑了一下:“做得好,我们快回去吧。”
    【荧惑守心】一直很担心她的安危,闻言也点点头,只是她眉心一点疑惑。
    为什么之前【亚特兰蒂斯】“失踪”的时候,她是真的感应不到她了?
    她们现实里就是一对姐妹,只是自小父母离异,她们也分开在星际不同的星球长大,但当她们的精神力突破七级之后,两姐妹自小若有若无的感应就越来越强。
    刚刚那一瞬是她们进入七级领域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忽然感应不到对方。
    难道【亚特兰蒂斯】学会了怎么关闭和她的感应吗?
    现在她们的感应无疑已经恢复了,她感觉到对方的愉悦情绪波动,也为对方精神力再度进步感到高兴。
    在蓝队的复合式顶楼房间里,除了一只黑白色的钟表,只有一只漆黑的手机。
    上面的一行短讯:我在家里等你们,快来,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你们。
    在逆时针的钟表指针走动下,这行字渗出血,一个字一个字从尾到头,慢慢消失了。
    ……
    谢刹紧紧拉着虞星之的手,两个人并肩沿着街道的露面奔跑着。
    尽管覃耀祖一脸无辜说自己只是休假路过,这个副本跟他没关系,但说白了,柳树村的副本也跟覃耀祖没什么关系,除了谢刹和虞星之遇到他了,至今为止没有另一个玩家见过他。
    所谓的魔王级奇遇。
    尽管被挖走过心,谢刹对覃耀祖也没有什么特别忌惮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在知道之前那个房间发生过什么后,这个大杀四方的女鬼的身份无疑就是被丈夫虐待致死的女主人。
    覃耀祖的新身份尹宗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光宗耀祖这么执念,总之那个男人的新身份是女主人的儿子,因为想要继父和母亲离婚,被暴力倾向失控的继父殴打致死的少年。
    以那个男人的恶趣味和搞事能力,谢刹不信那个死去的女主人变成这样的女鬼会和覃耀祖没有关系。
    就像柳树村那些人说得一样,他好像总是愿意扶持一些弱者,尤其是女人和孩子,但并不是出于怜惜同情,他好像喜欢看他们用激烈极端的方式复仇反抗。
    对方是不是得到救赎,是不是能脱离悲剧获得真正的幸福,这一点他并不关心。
    就像,他从没有这个概念。
    就像是魔王。
    在这一点上,就算这个副本真的和覃耀祖没有关系,副本boss和通关关键都不在覃耀祖身上,谢刹也不觉得覃耀祖真的有他自己表现得那么无辜。
    这个人不推波助澜搅风搅雨就奇了怪了。
    “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啊。”忽然出现在街角的男人,依旧穿着黑色睡袍,披散着长发,脚下是木屐。抱臂而立,微微抬着精致的下巴,如同矜贵优雅的主人在他的花园漫步。抿嘴而笑的玫瑰色唇边的弧度,纯真又无辜,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
    当然,在那夜色里也沁凉潋滟至极的栗色眼眸注视下,任何和美好无辜关联的属性,都毫不掩饰他的刻意为之。
    谢刹拉着虞星之的脚步骤然停下:“你怎么在这里?”
    覃耀祖的目光只在他身上一晃,就停留在虞星之身上,轻轻眨眼,眉眼露出一点亲切无害的笑容,像是有点惊喜又立刻矜持克制的按捺了,雪白脖颈上的喉结小小的动了动。
    “亲爱的也在啊。”
    谢刹的呼吸一顿,情绪前所未有的波动了一下,他想起柳树村时候,这个人挖了他的心亲了一下,转头就掐着虞星之的脖子去亲他,把血都弄到虞星之的唇上。
    因为那时候心脏在覃耀祖的胸腔里的缘故,就好像是他掐着虞星之的脖子,在亲吻一样。
    谢刹的耳尖微微一红。
    当时濒死的感觉,导致谢刹的记忆视觉出现了混淆错乱,所以当时他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现在就不同了。
    谢刹拉住虞星之的手,将他挡在身侧,乌黑的眼眸全然睁开,有点烦又一如既往安静,一眨不眨盯紧覃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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