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住我啊,叫住我啊,不行训斥我一顿也行啊,别这么淡定的一言不发成不。
    得,姜迟肯定是生气了,虽说当时那阵事干事逼到那份上了,但那危险啊。
    到了大门那时还是不忍心往回扭了个头,这次对上姜迟担忧的目光,这人果然是面冷心热。
    唐翘心底开了花,打蛇上棍笑眯眯道,“我跟孩子在家等你,今晚咱们讲红色娘子军哈。”胎教不能断,前几天兵书讲完,这几天正在讲红色革命故事呢。
    姜迟揉着额头,到底是破功了,“乖乖在家等我,不许出门了。”
    唐翘点头如捣蒜。
    赵兰莺本意是想跟姜迟走的,她还在上班,得执行公务不是?可叶二狗吓破了胆,抱着她小腿肚子说啥都不让人走。
    后来合计了下,让她留下保护证人,顺带的打电话搬救兵,这么一来才把她给留在这。
    姜迟走了。
    唐翘默默地询问系统,这次活动会不会有危险,但系统装死,不论怎么怎么询问,它都不露一点口风。
    唐翘死心了,后来摸着肚子问它孩子是否安好。
    第五百一十章  叫板
    刚刚她那么激动,怕孩子受到影响,这次系统倒很快给了回答,说一切正常。
    兰莺打了电话,很快就有人来了,来人大多数都是熟人,来之前先是朝唐翘点了点头,而后带走了叶二狗。
    唐翘知道事情紧急,没有过多的跟人客套,但她敏感的察觉到,每个公安脸上都带有严肃的神情,腰上那块也鼓鼓的,看来是配上了家伙。
    整个镇子的氛围突然紧张了起来。
    姜迟第一天夜里回来的很晚,他到家的时候,唐翘已经睡下了。
    第二天早起家里连他人影都没见,他倒是牢牢的遵守着跟自己的约定,在不上班的日子里,不许夜宿在外。
    …………
    与此同时,黑乎乎,似乎永远都不可能见到天日的煤矿里,突然传出响亮的号子声,狭小的顶壁亮起了小小的灯泡,接着就是男人呵斥的声音传来。
    一个年轻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弯着腰钻进了矿洞里。
    他手里拿着个鞭子,谁动作不够麻利,那鞭子就跟长眼似得甩在了对方的身上。
    最近几个下矿的,年轻点的,还会反抗一下,那些下来年头久的,早在这一复一日地狱般的生活里,丧失了斗志,跟行尸走肉似得拿着睡觉边的箩筐,铁锹,开始干活。
    小头头想起昨晚开会时的内容,就烦躁的不行。
    他们干这些营生已经七八年了,先前劳工都是从外地找的,那些人都是些聋哑人,加上出门介绍信比较难得,他们家人着急也没办法。
    加上拉来的人比较分散,所以没造成什么影响。
    但最近两年煤矿下陷跟山体塌陷的情况时有发生,也死了好几个人,所以一时间,人手就短缺了。
    出去外地找人,目标明显,动静太大,他们也就放弃了这手法,想着就近来找些人来弥补空缺,反正就是十来个人,也引不起多大的轰动。
    但谁知道,昨个夜里竟然跑脱了一个人?这人出去了,想必那些公安不会坐以待毙。
    愁啊。
    要知道这些年因为不用给人发工资,奴役着这些残疾人,加上上面有人照顾着,每年可以创造多少惊人的财富!
    现在要是有人知道了他们的大本营,真的来查的话。
    不堪设想。
    越想越烦躁,拿着鞭子甩在一个干活慢腾腾的老头身上,男人摔在地上,这些蝼蚁臣服在脚下的这种优越感,让他心底产生了奇异的快感。
    鞭子眼瞅着马上要甩下去了。
    突然,黑乎乎的矿洞里,一个高大的身子扑了过来,替老头挡住了这一鞭子。
    “你是啥东西?!敢跟我叫板了?”小头头觉得威严被人挑战,马上又是一鞭子甩过来。
    脸蛋黑乎乎的男人,似乎不会说话,只埋头在地上,露出同样黑而健硕的身材,沉默的跟他抵抗着。
    “六哥,六哥。”一个缺了两截腿的男人趴在他面前说着好话,“这小子脑袋不好使,不会说话,就只会吃,家里人养不起了这才被带进来,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呢。”
    小头头眯着眼看他,眼底带着冷然。
    男人虽然害怕,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巴结,“您看,您打那几下自己受累不说,要把人打坏了咋办,当然他命贱这不值得费心,可不也耽误您挣钱了嘛!”
    一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把人打死了,外面风声这么紧,也不好再抓人回来,行吧,给个台阶他就下吧。
    “行,给你个面子,你们几个干活吧”
    男人看他们的目光跟看蝼蚁似得,轻视临走前甩了下鞭子,“你们乖乖的还能给你们口饭吃,要是不安稳,存了别的念头了,小心自己那条小命!”
    放完狠话,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
    估计又是讨论怎么应对公安要是上门的话,要怎么应对了。
    他多少有点不耐烦,在这监工的,大多数都是他们一个村的,村子里都拧成了一根绳,会给他们保驾护航,那些公安啥的,还没过来,就已经有人拦下了。
    也不知道他们害怕啥。
    他呸了一口走了。
    矿洞里的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把那高个男人扶起,低声说着他干啥要强出头,这会得罪了男人,往后他肯定要给他穿小鞋,折磨他的。
    男人没吭声,只老实的起身,把地上散落的铁锹跟?头全都收在筐子里,沉默的干起了活。
    周围几个残疾人叹了口气,他们倒是忘了,这男人只是个傻大个,脑子却是个傻的。
    等他们各自忙起了手边的活时,脸蛋泛黑,神色木然的男人,眉头才稍微抖动了几分,龟孙下鞭子也太狠了,他后背肯定破了,肉体的疼痛倒是轻的,只是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人,会不会找到他做的记号,留下的讯息。
    …………
    虽然掌握了证据,但是搜捕之路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困难的多,叶二狗能清楚的说明那个环境如何,里面的人员多少,具体头目是谁,却不能告知具体的方位。
    他出来的时候都是被人蒙着眼睛的。
    坐在小汽车上,他根本不知道那车到底开了多久,途径了什么地方。
    这边矿业资源丰富,周围不管是村落还是集体单位,都有数不清的矿产资源,以及外人不知道的不符合规定的黑煤矿,这样一来困难就多的去了。
    这些唐翘都不知道罢了。
    她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是空荡荡的,倒是陈昂听到声音跑出来了,手里正在剥大白菜呢。
    “就你一人吗?奶奶呢?”
    陈昂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奶奶去外面借鞋样子了,说要给我做棉鞋,爷爷出去遛弯了,小姜叔叔没回来。”
    唐翘哦了声,准备出门,见他小小年纪没出去玩,而是在家剥白菜帮忙有点心疼,拿了自己落在家的稿件后征求他的意见,“我们的新话剧要彩排了,不知道陈小同志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话剧?”
    第五百一十一章  服装争议
    他这么点的年纪正是活泼烂漫呢,但因为先前遭遇跟家庭因素,他比旁人沉闷了许多。
    此时面对唐翘的邀请,他眸子里是感兴趣的,但眸子里带着迟疑,明显是害怕给唐翘添乱。
    她说了下没关系,又真挚的邀请了小娃一遍,他放下白菜飞快跑出去,嘴里还不忘说道,“我去跟奶奶说一下,奶奶同意了我就去。”
    刘云霞不可能不同意的。
    三分钟后,一老一少一道回来。
    见儿媳妇愿意带他出去见世面,她也高兴,给孩子穿上新棉袄新衣服,又给他带好围脖手套,边忙活着,边嘱咐着,“出去了,不许调皮,不要惹事,好好照顾你小唐阿姨知道吗?”
    陈昂小脸一副老成模样,连连点头。
    收拾好他,刘云霞又跟唐翘说,她辛苦了。
    唐翘摇摇头,“妈,等正式上演了,我请你第一场就去看。”
    一老一少被她哄得高高兴兴的。
    唐翘牵着陈昂的小手出去了。
    一个话剧的问世是要经过很多准备的,她剧本只是其中一环,道具跟衣服,还有其它音乐灯光什么的,也都得跟故事想吻合,这次他们开会内容就是关于衣服。
    上次红色信鸽是建国之前,背景复杂,人物繁多,衣服造型自然也多了,旗袍,西服,长衫之类的都准备了,也都融合着,但是现在这个故事,其实说起来也是七零年代初期。
    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奋斗,付出,奉献,知识,爱情,科技在内的种种因素的大时代。
    衣服就比较复杂了。
    她到的时候,里面正在如火如荼的争论着呢。
    “你以为这是头二十多年前苏联风盛行啊,那会是,电台里放的是苏联歌曲,图书馆摆着的苏联文学,军人身上穿的是苏军的斜纹布套头衫,戴着的是苏军的船型帽。”
    唐翘朝着陈昂嘘了下,仔细的听着里面的争论。
    他们这会争论的是人家衣服的问题了,有的人主张弄成列宁服,女同志弄成布拉吉,但有的人不同意这个提议,正据理力争的争执着。
    唐翘有点理解这个时代的审美了。
    在头二十来年前,从政治经济体质建设到文化社会生活,方方面面都能找到苏联的影子,那会大家都喊着一个口号那就是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苏联人吃的是牛奶面包,住的是明亮宽敞的公寓,看的是优美高雅的芭蕾,总之苏联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年轻父母会给孩子起一个好听的俄罗斯名字。
    唱的是《喀秋莎》、《俄罗斯郊外的晚上》朗诵的是高尔基的海燕,年轻人的偶像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的保尔柯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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