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眼的指示灯急闪,一激动,他误开了扫描,岑琢在他手里,被虔敬地仰视,无所不知的视线越过去,突然之间,定在天花板上。
    “那是……”逐夜凉放下岑琢。
    岑琢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
    逐夜凉转身上楼,岑琢突然明白了,两手拽住他:“别上去,你他妈……别去!”
    逐夜凉上去了,直奔卧室,水蓝色的床边有一个小柜,岑琢追着挡在他面前,羞耻地涨红了脸。
    “是吗?”逐夜凉问。
    岑琢嘴硬:“不是。”
    他真傻,应该承认的,下一秒,逐夜凉张开双手,只听啪嚓一响,两柄利刃穿透床头柜飞进他的手心,猩红色,是一双折断的刀尖。
    狮牙刀。
    “岑琢,你爱我,”逐夜凉攥紧刀尖,攥得掌心的装甲嘎吱作响,“为什么不承认?”
    岑琢无言以对,他喜欢他,全天下都知道他喜欢他,可他就是咬着牙不认。
    慌张、羞愤、倔强,他用力推开逐夜凉,擦过他跑下楼。
    逐夜凉扔下断刀追出去,追出别墅,追出莲花座,一直追到总部楼群东南角一片安静的绿地。
    逐夜凉不快不慢地跟着,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不要脸地嚷:“那小子送你花,我把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
    “滚!”岑琢头也不回地骂。
    “上次我们不是很好吗,小金小玉也喜欢我!”
    岑琢害臊,急匆匆地走,在一棵巨大的丁香树下,他没留意,和一架医疗型服务载具擦肩而过。
    逐夜凉却在那儿停住了,慢慢转身,载具上是白濡尔,耷拉着脑袋,可怜地低语:“叶子,你在哪儿,叶子……”
    逐夜凉在他面前蹲下,那么美的树,还有沙沙吹动花串的微风:“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没人照顾你吗?”
    “叶子……”白濡尔没有反应,徒然的,一遍遍叫着眼前人的名字。
    逐夜凉凝视着他,曾经明艳的、凶狠的、霸气的脸,二十年感情,香风拂面的相逢,本可以有无数句温柔话讲,逐夜凉却说:“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耳朵,你根本没病。”
    白濡尔迷离的独眼在他脸上短暂停留,一瞬,转向旁边。
    “耳朵?”逐夜凉不信他傻了,那么执拗的人,执拗得近乎疯狂,只有和天下一起毁灭他才能得偿所愿,“病人应该在研究所,而不是在这儿,你别费心思了,这条路我以后不会再来。”
    白濡尔继续他乏味的独角戏,迟钝地蠕动嘴唇:“叶子,你在哪儿……”
    前头不远,岑琢回头,蓦然看见这一幕,一对颠沛流离的青梅竹马,在初秋的丁香树下,童话般彼此注视。
    第98章借兵┃“就我这长相,什么样的女人配得上我?”
    岑琢独自往前走,慢慢的,回头看,逐夜凉没跟上来,他无法自控地失落,又愤怒于自己的失落,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嘴巴。
    “哎哎哎,打谁呢。”前头,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
    岑琢抬起头,是戴冲,穿着华丽的珍珠色西装,衬得蓝眼睛像无垠的海,波光粼粼。
    “这手怎么回事,”他挺生气地抓住岑琢的右手,抚平了,指着那片掌心,“敢打我喜欢的脸,不要命了。”
    岑琢受不了他,翻着眼睛微有些笑意:“可滚你妈的吧,老子挺大个老爷们儿,这套不好使,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好使啊,”戴冲邪气地勾起嘴角,盯着他,“不好使,你怎么笑了?”
    岑琢怔住,不大自在地移开眼睛。
    “别一不好意思就不看我啊,”戴冲攥着他的手不松,“不敢看?老子那么帅吗?终于品出老子的魅力了?欣赏能力提升了?”
    “叨叨叨的,烦不烦。”岑琢往外抽手。
    抽不出来,戴冲和他十指相扣,手指内侧敏感的皮肤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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