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书燕倒也会做面的,不过每次都是母亲将面条弄好,她下汤水就成了,如今二嫂交给她的却是面粉,她看着面粉发呆。
    一顿饭没做好,最后做成疙瘩汤,婆媳大战爆发,秦楚一边护着媳妇,一边与母亲理论,心里也有些奇怪,同是庄户出身的媳妇,居然连面条都不会做 ,烧火还能将厨房弄得乌烟瘴气。
    但秦楚还是努力的护着媳妇了,他想代媳妇进厨房帮忙,可是秦家有规矩,男儿远疱厨,不可以入厨房,否则母亲只会更加的责怪新妇,秦楚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媳妇,好好将这些基本的生存学会,这样母亲就挑不出错来,他每天要入县学,帮不到她,但是去了县学,他会不安心,总担心她在家被责备。
    ……
    御医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秦楚,就见他的脸上一直还有变化,有时候高兴有时却是难过,御医发现了端倪,所以秦大人这是有知觉了。
    御医再次施针,又到了晚上,御医再一次朝秦楚施针时,秦楚被扎醒,他忽然睁开眼睛,一脸担心的喊道:“燕儿,你要懂得还手。”
    随着这一句话落,秦楚看到床边的母亲,他呆了呆,有些分不明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他忽然伸手抓住母亲的手,恳求道:“娘,燕儿不懂事,她什么也不会,你担待一些,给她一些时日,她会学会的,娘,她是我妻子,不管好坏,她也是我妻子,你只能容下她,不然儿子会很为难。”
    俞氏正高兴儿子醒来了,然而一醒来,儿子就说了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她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一下。
    “你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了,你还要护着她?”
    秦楚似乎还没有完全醒悟过来,他点头,双手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说道:“娘,她的好日子也没有多久了,忍一忍,就到尽头了。”
    秦楚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行刑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都痛,立即松开俞氏的手,他的喉咙忽然一甜,吐出一口心头血。
    俞氏吓住,御医也是惊了一跳,不对,秦大人怎么会吐血,不得了,赶紧吃药。
    汤药喝下,里头有安神的药,秦楚睡着了。
    御医感觉心力憔悴,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病人,明明看着胸口的伤在愈合,而且愈合的很好,没成想他还能有别的病情,莫不是身体摔坏了,有未知的伤口不曾治好?
    御医很有责任心,也担心秦楚的病有反复,便一直守在秦家院里不曾离开,傍晚的时候,太子过来看秦楚,同时也交代御医不必回宫,直到秦楚病情稳定再说,他已经在皇上面前求得旨意,可准御医给秦楚看病,直到病愈。
    太子来了秦家院,秦家上下忐忑不安,纷纷上前行礼,周寅却很随和,他坐在秦楚的床边,屋里没有旁人在,周寅却是看着秦楚,说道:“你可要活过来,咱们还有好多事情不曾处理,晋王放出来了,恐又要为非作歹,你可不能不管的。”
    秦楚仍旧睡得安祥,周寅却是摇了摇头,给秦楚掖好被子起身出去。
    在秦家院里坐了一会儿才离开,但他并没有急着回太子府,反而顺势去了于家院里。
    于书燕还躺在床上养病,她的心里却一直记挂着秦楚,最近几晚,她总是梦到前一世的事,她梦到与秦楚成婚的时候,还看到秦楚当年说她时的情景,秦楚教她不要一味隐忍,要懂得还手,同时教她好好学着做家务,孝顺公婆。
    她看着前一世的自己,会有想哭的冲动,前一世不曾如这一世故意在秦家闹事,任劳任怨,却总是得不到公婆和妯娌的欢心,她很苦恼。
    这会儿周寅来了,于书燕心中一喜,连忙向二哥打听秦楚的情况,他一定是知道的,不像她大哥,秦家人不准他入门,如今的于家人在秦家成了禁忌。
    周寅看着躺在床上的妹妹,心头便是难过,为了那一味药,他又将晋王放了出来,再看到妹妹,他觉得对不住妹妹。
    若不是晋王,妹妹也不会如此辛苦,以后一定要为妹妹报复回来。
    周寅伸手探了探于书燕的额头,见她没有起烧,人也正常,才说道:“你好好照顾自己就好,秦楚那边你不必担心,他已经醒过来一次,御医说他不会有事,伤口也慢慢地好了。”
    于书燕一听,放下心来,他能醒来就好。
    周寅却是叹了口气,“这一次是我们没有仔细,才会害你受伤的,以后二哥给你几个暗卫在身边护着,你身边的三名暗卫无能,杀了吧。”
    于书燕连忙摆手,“二哥,不必了,他们跟着我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这一次对方会使毒药,他们也是防不胜防,以后就会记得教训,不会再这样了。”
    周寅见妹妹坚持,只好同意了。
    周寅在床边陪着她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些了京城里的情况,天黑透了,才起身离去。
    许三娘想留着太子吃饭,周寅却是没有吃,他已经没有了心思吃饭,回去后还有政务要处理。
    休养快一个月了,于书燕能下地了,也能出门了,却想去秦家院里看秦楚,然而才到秦家院外,就被三嫂史氏给制止。
    “四弟妹还是赶紧走吧,如今婆母还在气头上,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些,先不要急。”
    史氏告诉了于书燕秦楚的情况,秦楚可以下地了,过两日还要恢复上早朝,要入宫的。
    于书燕听到秦楚好了,她就放下心来,至于婆母对她的意见,她以后还可以慢慢来。
    天牢中邢稽死了,尸体却保管了起来,齐国的使臣终于来了,朝中有大臣去城门相迎,只是在那使臣身边的还有一人,正是当初于英改派禁卫军去追寻的邢野。
    他倒是胆子大,明明已经逃出了京城,他却在半途与使臣遇上,又一同光明正大的来了东京城。
    第654章 朝堂对质
    周寅和于英改看到邢野的时候,于英改控制不住,就要拔剑出来相对,好在周寅将他拉住。
    周寅微不可闻的摇头,于英改不得不将腰间的剑收回。
    邢野却是看到两人,还刻意的来到两人身边,他朝周寅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周寅面色淡淡的看着他,邢野并不以为意,而是看向于英改,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于将军,可还记得我这旧人。”
    “不,想来于将军是记不得了,以后咱们也恐怕不用见面,当年我们邢家养的那一条狗,最近有些狗咬主人,不得不收拾了一下,倒还不太解恨,这种狗子,还是欠收拾的。”
    这一下于英改没忍住,竟然抬起一掌拍在邢野的胸口,于英改的神力有多大,邢野直接飞出去了。
    周寅见状,连忙按住于英改的手,不想他再出手。
    而齐国使臣见状,面上一惊,怒了,“这便是离国的待客之道?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却是向使臣出手。”
    周寅却是笑了,“阁下许是看错了,刚才来了一阵怪风,邢世子太过瘦弱,被风吹起摔了一跌,你们说说,是不是看到了。”
    禁卫军与太子府的护卫皆纷纷附和,把那使臣气得想吐血,他扶起邢野,邢野却是怒气滔天,来到于英改面前,小声的只得两人听到的样子,他说道:“于英改,小心了,一但你上战场,我必活捉了你,到时我且看你怎么死的。”
    于英改一双凤眼凌厉的看去,邢野暗自心惊,于英改变了,不,不是变了,而是这三年来他一直在隐藏。
    周寅不想于英改又被激怒,却是上前迎着使臣入朝堂。
    齐国使臣来了,文武百官都朝他们看去。
    邢野与使者一起上前行礼,离帝朝邢野看来,此人先前潜入天牢杀了亲生的父亲,后又向秦楚与于氏动手,如今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入朝,当真不把离国放在眼中。
    离帝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先前还有谈判的心思,转眼似乎也有些不同了,要想得到邢稽的全尸,也得好好利用一下。
    离帝的态度令齐国使臣看明白了,他上前率先说道:“臣是奉命前来,接回邢稽大人,但听说邢稽大人克死天牢,倒是惊奇,明明先前的国书中写邢稽大人完好无损的,为何会变成这样?还盼皇上能给个说法,臣也好回去交代。”
    儿子杀了老子,如今还反过来问罪离国,有意思。
    周寅听不下去了,此时看向邢野,说道:“使臣何不问问身边的邢世子,弑父之人就在旁边,使臣可别问错了。”
    那使臣看向邢野,随后说道:“那臣就不懂了,邢世子与臣从齐国而来,中途也不曾离开,他如何就成了弑父之人?”
    这是抓住他们离国没有证据,这是要诬赖的意思了?
    “邢世子也是这么认为么?本宫倒是抓到过几人的,虽说是死士,但是也有存活的,要不要提上来问审?”
    邢野不以为意,他的人岂会不知道,怎么可能有留活口,于是邢野有持无恐的说道:“且带人上来问问,本世子一直跟在使臣在一起,什么时候来了京城了。”
    周寅也不紧不慢的,叫人传话,提人上殿。
    这一下文武百官都有些纳闷了,太子到底有没有人证,可别闹出笑话来,可是看到太子那淡定的表情,瞧着模样应该是没问题吧。
    只是没过多久,有人上殿前来,却是由秦楚带着人过来的。
    邢野看到秦楚居然没有死,他心中大怒,心有不甘,他盯着穿着官服上来的秦楚,随后才看向旁边的人,一看到旁边陌生的脸,邢野面色古怪,此人并不是齐国人。
    秦楚身边的人身高不及燕北高大壮实,反而显得弱小了一些,但他穿的衣裳是齐国刺客的衣裳,明显的与中原人不同,只是这衣裳明显的不合身,衣裳大了,这滑稽的一面令满朝文武不明所以。
    秦楚上前行礼,向离帝说道:“臣秦楚,带犯人上殿,此人可以证明邢世子曾来过东京城内,还曾入过天牢弑父,如此恶行,需召告天下。”
    邢野怒了,“胡说,他根本就不是齐国人。”
    秦楚看向邢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齐国人?”
    “你……”
    邢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而且他发现秦楚的嘴巴子太过厉害,不想节外生枝,暂时闭了嘴。
    秦楚回头审那人,那人在朝堂上中规中矩的跪下,如亲眼所见似的,将整桩事情经过全部说了。
    虽说没有说邢野落宿晋王府,但故事的情节差不了多少,这些都是秦楚推测出来的。
    邢野已经气得想吐血,一个中原人来做假证,简直荒唐。
    然而离帝却是信了,怒道:“竟有如此之事,邢世子弑父,当真是天理难容,来人。”
    随着离帝一声令下,禁卫军上前,离帝再次开口,“将邢世子押下去,随即派人将之送回齐国,送上国书,邢世子弑父,天理难容,想来齐帝必有分辨,如此之人,不配站在我朝朝堂之上。”
    禁卫军就要上前押人了,使臣着急了,邢野连忙喊道:“慢着,皇上,臣有话说。”
    离帝抬手,禁卫军暂时退下。
    邢野看向那作证的人,问道:“你说你是我身边的护卫,看到我的所作所为,那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邢恶。”
    “你……”
    邢野被他的名字气到,朝堂上的百官却是笑了。
    邢野压下心中的怒火,接着问道:“那你且说,我又是如何弑父的?”
    那人用手比划,比划完了方说道:“就是这么杀人的,亲手喂下毒药。”
    还说中了。
    邢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开脱罪名,气得不轻,秦楚却在此时开口,“邢世子不必再说了,弑父之罪,天理难容,这一次证据确足,不必狡辩,还是退下去吧。”
    “这人根本就不是齐国人,他也不是我的护卫,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哪儿做了什么,他这是诬陷我,我不服。”
    第655章 邢野认罪
    “你不服,你就说,就近一个月,你是如何逃出东京城的?”
    “我一直就不曾来过东京城,岂会逃出东京城?”
    “好,你既然不认,又说此人是假证,那我直接将你父亲带来,你可就信了,你以为那一点毒真的将他毒死了,你不知道我们中原也有一味药叫起死回生。”
    “绝不可能,这世上哪有那样的药。”
    “你用的也不是什么多毒的药,你走的时候可有探过鼻息?可知他只是一时猝死,却并没有完全死透。”
    邢野听到秦楚这话,眼睛瞪大,心中惊骇,他父亲没死,“不可能,绝不可能的,那是鹤顶红,必死无疑。”
    秦楚终于露出笑容,“你说什么?”
    使臣也是惊讶的看向邢野,邢野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刚才听到父亲未死的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以至于他失了心智。
    “鹤顶红的确是无回天之力,只是我们并没有告诉你你父亲死于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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