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之诧异地打量着王徽之:“五郎为何心情不悦?”
    王徽之憋屈,没有回答王献之。他瞟了眼周玥:“女郎有何贵干?”
    周玥摇头。
    “那还不走?”王徽之不客气地说道。
    周玥面色尴尬,她低声说道:“打扰了。”
    葛洪暗暗摇头,这王五郎,一点也不温柔!
    王玄之也摇头,不过没有出声指责王徽之。
    王肃之似笑非笑地睨了眼王徽之,嘴角含笑不语。
    王操之开口告诉周玥:“周女郎,五郎性子便是如此。你不必在意,下回可再来打扰五郎!”
    王徽之瞪了眼王操之。
    王操之嘿嘿一笑,穿上木履送周玥出门。
    周玥离开后,王玄之立马憋不住了,他发出啧啧的声音,笑着说道:“真是没想到!这英雄救美,有朝一日竟会发生在五郎身上。啧啧,也不知道当时周女郎是如何救下五郎的,真想一睹当时的情况!定然甚是有趣!”
    王徽之沉着脸斥道:“闭嘴。”
    王徽之让他闭嘴,王玄之更想逼逼了。他轻哼道:“五郎何必羞恼。儿郎被女郎救下又如何?反正都是英雄救美,一段佳话。再而言之,你也不在意名声,不在意他人看法。何必管我说什么?”
    王肃之坐下来,一脸兴味地言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美哉美哉!”
    王徽之冷眼盯着王肃之。
    王肃之泰然随意地言道:“我在念诗,五郎为何冷眼相视?”
    重重哼了一声,王徽之指着王玄之与王肃之,冲阿陌言道:“将这二人轰出去。”
    阿陌面色为难,看向王献之。
    王献之笑着说道:“五郎何必生气。大郎与四郎不过是在说笑。你还小,不宜早恋。”
    “早恋?”王徽之斜视王献之。
    王献之点头:“未成年不宜早恋。”
    王徽之瞟向王肃之。
    王肃之一本正经地与王徽之对视。
    王徽之轻哼道:“官奴多虑。儿女情长,与我何干。不是给我来医治的吗?道长还站着做什么?”
    葛洪面无表情地脱鞋入席,搬开案几,为王徽之检查伤口。
    半晌,葛洪开口说道:“休养二月,便能康复。”
    王徽之心不在焉地点头。
    王玄之出声问道:“五郎,快与我说说,周女郎是如何救你的?定然甚是英勇!”
    王徽之被救回来后,一直不提周玥如如何救他的。王玄之虽然从周玥那里听她叙述了一遍经过,但是他还是想从王徽之口中再听一遍事发经过。试探一下王徽之对周玥的态度。
    王肃之点头言道:“五郎说说。”
    此时,阿良正好回来。王徽之直接命令阿良:“将这二人轰出去。”
    阿良刚跑完腿,他苦着脸看向王玄之与王肃之。
    王玄之无语地说道:“五郎,不至于吧?你我手足,身为长兄,我理当关爱阿弟!”
    王徽之冷哼一声:“关爱?我看大郎与四郎是想看我笑话。阿良,快轰出去!”
    王玄之与王肃之被阿良请出屋外,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绕到轩窗处。
    王徽之看向葛洪。
    葛洪识趣地言道:“路途劳累,贫道先归家歇息。”
    王徽之对阿良言道:“送道长。”
    “遵命。”阿良颔首,送葛洪出门。
    屋内只剩下王徽之与王献之。
    王献之对王徽之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五郎,是否能告诉我经过?”
    王徽之缓缓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王献之。
    刚开始,王献之听得认真。尤其是王徽之谈到阿武等人都是去年接过江的晋国遗民时,王献之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沉思起来。
    接着,当王徽之讲到周玥时,气氛顿时变了。
    王徽之又气又恼地言道:“周家女郎不知吃何食长大的,一身牛力!遇上她之前,我尚平安,毫发无伤。遇上她后,我变成如今这般,皆拜她所赐!”
    王献之想笑,却又不敢笑,只能忍着。
    王徽之伸手掐王献之的脸蛋,轻哼道:“想笑便笑!我就知晓,若将此事告诉他人,定会遭人笑话!此事你可不许告诉大郎几人!”
    王献之点头,他笑着,正想回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王徽之也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声音,他面色一变,怒吼道:“大郎!四郎!你二人无耻!竟一而再偷听我墙角!”
    王肃之捂着王玄之的嘴巴,出现在轩窗处,他忍着笑意,告诉王徽之:“此乃大郎之意!”
    王玄之拍开王肃之的手,捧腹大笑:“真是有趣极了!五郎这一身伤,竟然是这么来的!”
    王徽之黑着脸,恼怒地瞪着窗外的二位兄长。他指着王玄之与王肃之,冲王献之说道:“官奴,给我收拾他二人!真是过分!”
    王献之立马站起来,跑到轩窗前,指着王玄之与王肃之言道:“大郎,四郎,你二人莫要欺负五郎!速速离开!五郎要发怒了!”
    王玄之笑得双腿发软,他跌坐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王肃之极力忍着笑意,伸手去扶王玄之。
    王玄之的笑声,让王徽之越发恼怒,他怒骂道:“无耻大郎!日后不许踏入我屋门!”
    王玄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喘着气说道:“我怕是要笑死。四郎,快掐我这里!”
    王玄之指了个地方,让王肃之帮忙。
    王肃之按照王玄之所说的地方,掐了一把。
    王玄之浑身颤抖一下,他咳了咳,笑声才停止。
    王玄之笑得面色发红,他被王肃之搀扶起来,靠在轩窗上,忍着笑意说道:“五郎,你与周女郎倒是扯平了。你无意毁了她的容,她无意伤了你的身。”
    闻言,王徽之拧着眉头,神色冷然:“何意?她毁容与我何干?”
    王献之好奇地问道:“大郎所言何意?”
    王玄之咳了咳,开口言道:“周女郎不能触碰荷叶。接触荷叶,便会过敏,皮肤发痒。她来到会稽那日,在街头遇到五郎。五郎赠了她一枝荷叶。随后,她的容貌便毁了。周女郎此前并不认识五郎。救下五郎后,才得知五郎的身份。官奴,你说五郎与周女郎二人的相遇经历是否有趣?”
    王献之点头,王徽之跟周玥还真是冤家。
    王肃之朗声大笑:“倒是有趣!妙哉!”
    王徽之沉默,低眉思量,没有出声回应。
    王献之起身言道:“五郎,你好好休养。我去处理些事。”
    王徽之漫不经心地摆手。
    王献之走出屋子,将哈哈大笑的王玄之与忍俊不禁的王肃之拉走。
    王羲之正好走进东厢,听到两个儿子的笑声,他诧异地问道:“何所乐?”
    王玄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清了清嗓音,回答道:“得知五郎趣事,觉得甚是有趣。”
    闻言,王羲之眉头微动,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何事如此有趣?”
    王肃之摆手言道:“阿耶不妨亲自询问五郎。”
    王羲之眯着眼睛,打量这三个儿子。觉得这几个儿子,肯定是得知了王徽之的糗事,才会笑得如此开心。王徽之会把自己的糗事告诉他人吗?当然不会!肯定是王玄之等人用不正当的手段,得知了王徽之的糗事。
    王羲之口气淡淡地言道:“大郎与四郎身为五郎兄长,要以身作则,岂能欺负五郎?”
    被王羲之数落了,王玄之笑意收敛,咳了咳,回答道:“阿耶,我知错。这就去抄写家训。”
    王羲之摇头:“多翻译几册帛书。”
    闻言,王玄之苦着脸,无奈地点头:“知晓了。”
    王羲之视线一转,目光落在王肃之身上。
    王肃之理了理衣袖,仪表堂堂地开口言道:“阿耶,我会郑重向五郎致歉!并多加照顾五郎!”
    王羲之满意地颔首,视线落在王献之的身上。
    王献之一脸无辜地说道:“五郎留我在屋内,将事情告诉我时,遭大郎与四郎听墙角。”
    言下之意,王献之可没有偷听!
    王羲之点头,他对王玄之与王肃之摆手,让这两个儿子先离开。
    王玄之与王肃之离开之后,王羲之揽着王献之的肩头,笑容温和地言道:“官奴随阿耶去看鹅池看看鸿雁如何?”
    王献之若头所思地瞟了眼王羲之,缓缓说道:“莫非阿耶想打听五郎的事情?只可惜我已答应过五郎,不会告诉他人。做人要言而有信。”
    王羲之的笑容僵了一瞬间,他恢复自然的神色,泰然地言道:“官奴多虑。阿耶只是想与你去赏鹅。”
    王献之告诉王羲之:“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如晚些再陪阿耶赏鹅?”
    王羲之颔首:“官奴有事,便去忙吧!”
    王献之点头,带着阿陌离开。
    来到关押那些贼人的地方,王献之询问了阿武,他们这些人被朝廷安置在何地耕种。
    问清楚后,王献之语气平静地言道:“送阿武等人回泾县,当着其他遗民的面,斩杀这些人。”
    闻言,阿陌惊呆了。
    阿武等人大惊失色,瞪着眼睛冲王献之吼道:“王七郎为何要杀某等!某等并未伤害王五郎!只是将他掳走罢了!”
    王献之面无神色,语气冷淡地言道:“因为诸位不愿意珍惜太平生活,出来为非作歹,制造社会混乱。留着诸位,只会祸害其他人。诸位当初决定出来为非作歹时,必定做好了面对死的准备。如今何必畏惧求饶?”
    阿武面色惨白,声音颤抖地言道:“某听闻,王七郎乃宽厚善良之人,心怀侠义之心。某等愿意改过,王七郎为何不愿给某等一个机会!”
    王献之冷漠地说道:“机会已经给过,是诸位不珍惜。去岁,晋国上下团结一致,救助遗民过江。此举,是希望遗民能过太平日子,并非是为了让诸位拿起刀子,威胁晋人,伤我同胞。既然诸位不想当普普通通的好人,那便到地狱当恶鬼吧!送这些人回泾县,让所有遗民亲眼看这些人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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